下午時分,山坡密林里,楊正靜靜的躺在草地上,雙手枕著頭思考著,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目光微凝,透過茂密的樹冠間隙看著湛藍的天空,心情卻異常沉重,還有一些對未知的不安。
情況已經匯報上去了,但上面至今沒有給出明確指示,這意味著自己決定,是戰?是撤?楊正有些拿不定主意,敵人太多,太強大,裝備很不簡單,戰意味著巨大傷亡還未必能夠成功,撤也不行,軍人豈能放棄?
或許這也是賽委會不給答復的原因吧,就是想考驗一支部隊在面對困難時會怎么選擇,楊正思索著,高首過來,將一塊巴掌大的烤狗肉遞給楊正,是在營救人質時射殺的,撤離的時候非戰斗人員胖子負責帶著。
“有沒有暴露?”楊正接過肉邊吃邊問到。
“兄弟們山下面的一個小溝里面烤,火看不到,用的是無煙柴,沒什么煙飄出來,負責放哨的兄弟沒有過來,說明沒有暴露。”高首解釋道。
“你吃了吧?”楊正問道。
“吃了點,不餓,你有什么打算?”高首反問道。
“我還是想試一試,估計其他兄弟部隊也不會放棄。”楊正說道。
“也是,敵人兵力眾多,更重要的是裝備精良,我們缺乏重武器,不好辦,只能滲透了,要不晚上試試?”高首提議道。
“晚上看看防御情況再定吧。”楊正沉聲說道。
“也是,不知道他們晚上會怎么防御,不過,我們得提前做些準備,山下面有條小溪,小溪旁長滿了野蒜,這種野蒜搗爛后能散發出刺鼻的氣味,我帶人去弄點,回頭抹在身上,能防止狼狗。”高首說著起身來。
楊正答應一聲,繼續思索起來,心情有些煩躁,干脆起身,來到山坡另一側,走到負責盯梢的山雕身邊問道:“有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異常情況,不過,我剛才留意觀察了一下做飯的炊煙,一共五個房間有炊煙,持續了兩個小時左右,這說明五個廚房同時做了兩個小時飯,這么久,估計里面的人超過一千。”山雕低聲說道。
“嗯,有沒有換防?”楊正追問道。
“有隊伍出動,不知道是不是換防,每次出動都是近百人。”山雕說道。
“那應該就是了,這說明每個地方起碼守著上百人,四個方位就是四百人,還有六百人以上做機動部隊,一旦有需要馬上抽調上去,我們人手不夠,這仗不好打。”楊正有些無奈地說道。
“是啊,以他們的防守,恐怕只能晚上滲透了。”山雕贊同道。
“既然他們白天守的森嚴,晚上也未必有機會,只能看看再定。”楊正說道,看向前方村莊,靜悄悄的,很平和,就像一處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
山雕忽然說道:“要是我們有大炮就好了,直接轟,分分鐘拿下。”
“也未必,他們也有迫擊炮,還有許多rpg,說不定還有直升機,除非我們用重炮拉開距離打。”楊正苦笑道。
“之前偷襲的兄弟部隊會不會就是想先干掉他們的直升機?”山雕問道。
“可能吧,就算沒有直升機我們也攻不進去。”楊正沉聲說道。
山雕贊同地點點頭,沉默了,上千人駐守的村莊,還有迫擊炮,重機槍也不少,面對如此火力,硬攻就是找死。楊正觀察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破綻,甚至連敵人部署都看不透,不由感慨道:“敵人當中有高人啊。”
“是啊,看上去到處都是破綻,但又不像是破綻,這種隱而不發的防御策略很不簡單,對了,如果晚上滲透,必須想辦法避開狼狗。”山雕說道。
“這個問題高首去解決了。”楊正說道,忽然一聲槍響傳來,不由大驚,趕緊朝槍聲響起的方向看去,不確定地問道:“你有沒有聽到槍聲?”
“有,像是狙擊槍。”山雕趕緊說道。
“咻——”
又是一道狙擊槍聲響起,聲音并不大,但大家對這種聲音非常敏感,準確的把握住了來源,循聲望去,是個山坡,樹林茂密,不確定人在哪里,再看村莊,就像沒事一般,沒有喊叫,沒有反擊,沒有人亂跑。
“嘶,這么厲害。”山雕滿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說道。
“隱而不發,故意示弱,恐怕是想準確地鎖定狙擊手位置再說。”楊正沉聲說道,仔細看去,一個追殺上去的人都沒有,人都躲進了木屋內。
這么一來,狙擊手反而不敢開槍了,畢竟一槍只能干掉一人,威懾作用不大,再開槍就會暴露自己,引來迫擊炮攻擊了。
過了一會兒,那名狙擊手還是沒有開火,楊正沉聲說道:“狙擊威脅對敵人沒有,最多開三槍就會暴露,引來瘋狂的炮擊,或者每開一槍馬上更換一個位置,積少成多,但敵人上千人,得殺到什么時候?”
“除非兄弟部隊聯手,派出狙擊手零敲碎打,兩天下來殺兩三百人問題不大,問題是我們沒那么多狙擊槍。”山雕遺憾地說道。
“說不定還有兄弟部隊沒有搞到武器呢,看看吧。”楊正說道,盯著前方山村不斷思索著攻擊戰術,強攻不行,滲透把握不大,零敲碎打沒有足夠武器,這一仗還真是不好打。
“咻——”忽然,有一道輕微的槍聲響起。
“怎么回事?”楊正大驚,沉聲問道。
“好像是村莊里的狙擊手反擊。”山雕驚訝地說道。
“敵人當中有狙擊手?”楊正大驚,意識到自己少算了一點,臉色愈發凝重起來,繼續說道:“敵人有狙擊手,咱們滲透上去恐怕也是找死。”
“是啊,就算避開了狼狗也未必能避開狙擊手,如果他們的狙擊鏡有熱成像,我們上去就是活靶子。”山雕沉聲說道。
“情況很不樂觀啊。”楊正有些感慨地說道,敵人能攻能守,指揮得當,裝備有號,面對這種對手,就像老虎吃刺猬,無從下嘴,楊正心情愈發煩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