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們。”蕭逸掃視著另外七只源獸。
“呵呵,今日這仇,便算結下了。”
蕭逸站于巨龍腦袋上,負著手,“我給你們十息時間。”
“十息后,能跑,算你們命大。”
“跑不了,便自求多福。”
蕭逸話音落下。
十大源獸齊齊驚愣,或許,是在考慮蕭逸的話是否信得過。
“一息。”蕭逸吐出二字。
帝一源獸猛然反應過來,“跑。”
一個‘跑’字,竟是顯得那般撕心裂肺。
十大源獸,甚至一瞬間顧不得什么,顧不得等待,顧不得多言。
帝一源獸瞬間隱沒在虛空中。
帝陽源獸,化作一股火焰,飆飛至遠方。
金擎源獸,化作一道金光,一閃而過,但那明顯是倒退之狀。
一瞬間,甚至沒有一息的時間,十大源獸頃刻逃遁至遠方,沒了蹤影。
起碼在蕭逸的感知中,目力中,是再沒了十大源獸的蹤影的。
十大源獸,終歸是天帝之境,強大無比。
對于他蕭逸而言,而今仍舊是需得絕對仰望的存在。
“追嗎?”那位,淡漠問道。
“不追。”蕭逸搖頭輕笑。
那位,點了點頭,亦不言語。
虛空中,龍嘯之音,再度響徹,震耳欲聾。
巨大的炎龍,在虛空中一陣蜿蜒,而后在血炎界上空盤旋之后,消失無蹤。
蕭逸,徹底松了口氣,閃身回到依依身旁。
“可有大礙?”蕭逸連忙一手握過依依的手腕,細細感知起來。
依依輕笑,“公子放心,依依無礙,輕傷罷了。”
蕭逸看向八位總殿主,問道,“八位總殿主呢?”
八個老人笑笑,“十大源獸的氣勢,是依依丫頭擋的;十大源獸的力量,則是你擋的。”
“我們又根本未出過手。”
“哪來的傷勢?”
八個老人,此刻,亦齊齊松了口氣,血炎界無礙,面前這個年輕人無礙,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萬不曾想過,血炎界這番滅頂之災,竟是以此等方式而頃刻結束。
松一口氣后,八個老人,又齊齊凝視著蕭逸。
這一瞬,蕭逸苦笑一聲。
他知道,以八個老人的本事,自是已然想明白過來了許多事了。
“抱歉。”蕭逸不禁認真地吐出一聲,面露愧色。
“切。”風剎總殿主嗤笑一聲,“抱歉些什么?”
“我們家的小子,而今可是翅膀硬得很。”
“誰能料到,早些一開始,就一切都盡在你掌握之中呢?”
“誰能料到,半年前你垂頭喪氣歸來,且根本是在裝模作樣呢?”
藥尊總殿主瞪了蕭逸一眼,“小子,白虧那數月里,我們擔心了你這么久。”
“怕你一蹶不振,怕是憂心成疾。”
“臭小子。”炎殿總殿主憤憤罵了一聲,“把我們也一并給騙了。”
蕭逸歉意道,“我早知那無痕公子能利用虛空追隨者,準確來說是利用虛空契約法則。”
“故而,我雖是在裝蒜,但那是特地裝給獨眼看的。”
“至于騙你們,則是我想著,如果不顯把你們騙了,不把我自己也騙過去,如何能騙這些狡猾的源獸,如何能騙那無痕公子呢。”
一旁,依依歪了歪腦袋,看著蕭逸。
她想起來,半年前,她的公子回來時,胃口極好,吃光了所有飯菜。
她想起來,她的公子說過,付出某些他絕不愿意付出的代價。
或許對她的公子而言,騙這八個疼他、愛他的老人,就是他最不愿意付出的代價了吧。
蕭逸認真地躬身一下,而后直起身,認真地看著八個老人。
“抱歉,我在乎的東西,不多,我,幾乎只有你們。”
“所以,我僅能如此。”
“臭小子。”風剎總殿主還是笑罵了一聲。
“好了。”獵妖總殿主笑笑,“難不成我們八個老家伙,還真會與你計較不成?”
“半月前,你走的那一日,我們八個老家伙就知道了。”
“哦?”蕭逸微微驚訝。
修羅總殿主笑笑,看向天機總殿主,道,“還是因為天機的話。”
獵妖總殿主接話道,“他說,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無論結果如何,他,我們,都會一如既往,陪在你身邊,等在這血炎界中。”
“那時,老夫就懂了。”
修羅總殿主笑笑,“將心比心。”
“我們很清楚你小子的性子,若血炎界當真要罹遭大難,而我們八個老家伙還有這依依丫頭當真要承受隕落之危的話…”
“哪怕這分機會只有一絲,你也絕不會放任,絕不會允許我們待在血炎界內。”
“你嘴上說得好聽,你是孤注一擲,奮力一搏,若不行,便退守回炎龍域。”
“但事實上,如果你不是有絕對的把握的話,你定然會在選擇孤注一擲前,先將我們安全送回炎龍域,再自己去拼。”
獵妖總殿主得意一笑,“那么答案很簡單了。”
“你半月前之行,代表了你有絕對的把握,一個絕對不可能會發生意外的把握。”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就在撒謊,把我們所有人都騙過去了。”
蕭逸笑笑,“不愧是八位總殿主,聰明。”
“什么時候開始的?”獵妖總殿主饒有興致地問道。
“很久前。”蕭逸笑笑,“我說過,總有一日,我會讓那位盤踞到我血炎界上空,我看誰還敢來撒野。”
“從那時起,我就在準備了。”
“好了。”天機總殿主笑笑,“你活著,那便最好。”
“如果騙過我們八個老家伙,能讓你活得好好的,那么你騙一百次,一萬次,我們都覺得值得。”
“好了。”洛前輩冷漠而不耐煩地道了一聲,“回界主府吧。”
話落,洛前輩率先閃身而離。
“這老東西。”天機總殿主笑罵一聲。
一聲人,閃身離開虛空天地邊緣,回到天地之內,界主府中。
內府。
蕭逸一手握著依依。
二人,盤膝而坐。
“公子。”此刻,依依想說些什么。
臉上,又帶了些擔憂。
蕭逸輕笑,“先不說話,療傷后再慢慢說不遲。”
不必想都知道,依依想說‘黑暗之主’的事。
但此刻,蕭逸并不在乎。
他更在乎的,是人兒的傷勢。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