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八個老人見狀,身軀一顫,臉色以是一驚。
顫的,驚的,不是那所謂的‘失敗’二字。
而是,這個總讓人心疼的年輕人此刻這副面容,更加讓他們八個老人揪心。
“大人。”
“宮主。”
獨眼光頭以及夏一鳴愣在原地,臉色有些復雜。
同樣不是因為‘失敗’二字。
而是這道背影,讓他們為之反應不過來。
在他們心頭,那,從來都是道寬廣、厚重,讓人不自覺地心安、信任的背影。
但而今,這道背影何等的落寞,何等的顯得…脆弱不堪。
終于,那道身影仿佛再也支撐不住了,緩緩倒下。
“小子。”天機總殿主瞬間閃身而至,抱住這道身影。
蕭逸慘笑著,無力低語著,“我…失敗了,抱歉。”
七個老人,齊齊皺著眉,臉色難看。
這個年輕人臉上寫滿了疲憊,寫滿了虛弱,寫滿了自責。
這個年輕人,而今顯然傷勢頗重。
胸膛上,明顯有一道洞穿的傷痕,雖修復了,卻還是留下幾分痕跡。
那一身黑色勁裝,若非黑色,恐怕早就被鮮血所染紅。
那,也明顯是這個年輕人的血。
“沒事,沒事。”天機總殿主一手抱著蕭逸,一手拍著蕭逸的背,哄孩子般接連輕語。
“敗了就敗了,你沒事就好。”
“還有我們這些老家伙,別怕,別怕。”
“那什么無痕公子、老邪帝,諒他們也翻不起什么風浪。”
藥尊總殿主走來,輕柔捉過蕭逸的手腕,輕聲道,“小子,怎么了?”
蕭逸無力低言,“沒什么,只是累…很累…想睡。”
天機總殿主擠出一絲笑容,道,“那就先休息吧,回去睡覺,走,我們回內府。”
說罷,天機總殿主攙扶起蕭逸,一步一頓地走回內府。
至蕭逸消失在大殿中。
七個老人對視了一眼,眼中,沒有半分的不滿,有的,只是那難以抑制的瘋狂殺意。
獵妖總殿主瞇著眼,“連蕭逸小子都殺不了的人,看來是棘手得很。”
“棘手?”修羅總殿主冷笑,“是啊,看來情況不僅是實力問題。”
“若無把握,這小子不會冒險去追殺。”
“絕不是實力問題,而是這二人相當棘手。”
風剎總殿主皺眉,“可惜沒有這二人的準確情報,很難針對做出應對之法。”
藥尊總殿主沉聲道,“看來,只能等這小子休息好了,再問個清楚了。”
此刻,洛前輩的身影,卻是緩緩離去。
“姓洛的,你去哪?”炎殿總殿主疑惑問道。
洛前輩頭也不回,只冰冷落下一句,“十年,給老夫十年時間。”
“做好你們該做的事,穩下這片諸天萬界。”
“十年之內,老夫定會得到足夠的魔祖化身,親自提這二人項上頭顱回來。”
“姓洛的。”修羅總殿主連忙叫住,“何必為難自己?”
“你很清楚,那不可能。”
洛前輩冷笑,“怎么,就這般小看老夫?”
“炎龍六尊者,本就是最后一個上古歲月里的大浪淘沙絕頂者。”
“而魔劍黑靈,只要老夫給它足夠的代價,它能讓老夫極快地尋到魔祖化身。”
獵妖總殿主皺眉,“姓洛的,老夫不留你,也留不住你。”
“但現今這個時刻,你要離去?”
“一切,還是等那小子醒過來,安然無恙后,再走可好?”
洛前輩的腳步霎時頓下。
獵妖總殿主微微松一口氣。
世間,能讓這位洛前輩止步以及改變心意的,也就唯那個年輕人了。
“好。”洛前輩冷漠點頭,“老夫姑且再等一陣子。”
無盡虛空。
某方遙遠的星辰世界內。
嗖嗖…
兩道身影,狼狽地從蒼穹落下。
正是老邪帝以及無痕公子二人。
老邪帝穩穩地站落地面。
無痕公子卻是狼狽地摔倒在地,一口腥血噴出。
“無痕公子。”老邪帝臉色大驚。
無痕公子一手撐地,緩緩坐起,看向老邪帝,道,“我沒事,你可有大礙?”
老邪帝搖了搖頭,雖氣息還是有些虛弱,道,“本祖沒事,畢竟只是傷勢。”
“剛才一路遁走的路上,本祖已經在恢復。”
“特別是境界恢復道祖之境后,傷勢而今已壓下,并無大礙。”
“倒是無痕公子你…”老邪帝皺著眉,他明顯能感知到,此刻的無痕公子虛弱到極點。
無痕公子虛弱一笑,“不愧是蕭逸界主,居然能把我逼到這般份上。”
“十三圣體,乃是身化武道,讓得我短暫成為武道法則,故而他無論如何將我打散,只要這片無盡虛空尚存法則,我就能瞬間恢復。”
“而我本身能身融虛空,故而化作武道法則后,直接等同虛空化身,身若虛無,他自是奈何我不得。”
“但十三圣體每使用一次,都必定損我根本,代價極大。”
“呼。”老邪帝輕呼出一口氣,又臉色憤憤,“這條瘋狗,沒完沒了了。”
“整整追殺了我們三年,毫不停歇。”
“但我記得無痕公子你說過,他只有三次出手機會。”
“不錯。”無痕公子點了點頭,“按我對這片虛空的力量感知來看,他只有三次機會。”
“而今,虛空的平衡,生靈力量一方已經趨向極限了。”
“若生靈力量再消損,平衡會就此打破。”
“所以,他沒機會了。”
老邪帝陰冷一笑,“那倒好,起碼我們往后能安生些了。”
“不。”無痕公子搖了搖頭,“不會的,或許說,即便能安生,也不會持續太久的時間。”
“為何?”老邪帝皺眉問道。
無痕公子冷笑一聲,“因為他是蕭逸界主,一個能讓本公子承認的對手,同時又是個瘋子。”
“相信我,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老邪帝皺眉道,“可是無痕公子不是說了嗎?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再出手,定將打破虛空平衡。”
“不。”無痕公子搖了搖頭,“他會想到辦法的,即便我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是什么。”
“但這就是他蕭逸。”
“他擅長縱橫謀劃,利用各種力量。”
“當然,他太喜歡‘賭’了,即便這是他絕對自信之下的‘賭’。”
“而最重要的是。”無痕公子嗤笑一聲,“若他當真如此便放棄,也不配當本公子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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