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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白夢樓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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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一杯,喝的還是飲料。酒這東西有個特點,喝的人都不覺得喝酒之后會影響判斷。假設一個能喝一瓶白酒的人,喝了一杯啤酒之后,會不會破壞他的判斷力呢?且不說判斷力,有研究機構表明,少量飲酒有益健康這句話是錯誤的。少量飲酒唯一的好處就是心血管,但是會對身體其他部位造成傷害。至于會不會影響判斷力,鬼知道,目前沒有無聊的機構去研究這個課題,反正喝多了肯定會影響判斷力。

  曹云不喝酒,主要是覺得酒難喝。白酒、啤酒、洋酒、葡萄酒,哪一個能比得上冰鎮可樂加檸檬來的爽快呢?還便宜。你有法蘭西高等葡萄園高等葡萄,我有美國佬可樂。你有82年拉菲,我有上個月可樂…

  酒吧一角,兩個大男人喝著可樂,還是兩名挺帥氣的男人,不時總有一些目光飄過來。一位男子是成熟之美,優雅,穩重,整潔。另外一位是…管他捏,不要太在乎別人的看法。

  桑尼:“這事情吧…你的猜測是對的。”

  曹云:“我一直覺得我是對的,但是你這么爽快的承認,我覺得我可能是錯的。”臥槽,和這些人混久了,會心理態變的。

  桑尼忍不住笑:“你有病,我都代表鬣狗承認了。”

  曹云苦笑:“可是我不信你們的承認。”你要不承認我信,你要承認我不信,這、這好像很賤會不會?

  桑尼無奈:“鬣狗不給你一百萬吧,你肯定認為自己推測是對的。鬣狗要給你一百萬吧,你又會認為這是一個新的陰謀。你讓我們也很難做。”

  曹云看桑尼:“你先回答我,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桑尼左右看看,對一位妹子舉下手中的可樂,微笑喝一口,媽蛋,可樂把自己形象完全砸了。

  桑尼道:“我確實沒見過走叉,但是我直屬他的指揮。他需要一個能在外面活動的人,這人又不能掌握太多情報,以免被敵人攻擊。這件計劃我本來沒有資格知道的,實際上我確實不知道,我是從他的命令中推測出鬣狗希望白夢樓被定罪,我也有基本推理能力。和你通話后,我聯系了走叉。他意思是,你知道太多了。我告訴他,很多人都誤會你的為人。”

  曹云對此很贊同:“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雙慧眼。”

  桑尼停頓三秒,繼續道:“我和他說,你這種人有錢就行。”

  曹云思考狀態,對此問題不反駁,不理會。

  桑尼道:“我老大愿意出一百五十萬讓你幫司馬落,而且五十萬是基本酬勞,一百萬是風險委托。”

  “五十萬的封口費?”曹云不爽:“我就這么便宜?”

  桑尼道:“曹云,你送出信息,說東方不是鬣狗,鬣狗通過劉長發誣陷了東方。你說大聯盟那些人信還是不信?你不信別人的話,別人也不敢信你的話,你以為你的話有多少公信力?”

  曹云:“我可以把你賣了,我說明和你會面的內容。”

  桑尼:“他們就能肯定這不是鬣狗聲東擊西之計?就算曹云你現在肯定我說的都是實話?何必呢?你這個做律師的,有錢就拿可以了。正義和邪惡,功與過,孰是孰非,讓后人評價去吧。再說,你應該很清楚目前局勢,越三尺倒戈,強勢站隊大聯盟后,鬣狗面臨了不小的困難。”

  “說的挺有道理。”對啊,自己何必在乎什么真相?這個事情上,自己也沒有什么利益和立場,純粹是好奇看熱鬧,湊熱鬧的心態。曹云想了一會:“我有一個條件。”

  “嗯?”

  “葉瀾和我相親相愛,我們努力造人中。我和烈焰溝通過,烈焰表示,給我一點點的面子,葉瀾以后不再和鬣狗有關系,他們就不會為難葉瀾。我這人比較多疑,雖然我相信葉瀾已經跳出來了,但是我覺得很多人會物盡其用,盡可能的壓榨葉瀾的價值。葉瀾跳出來,你們又故意和葉瀾去聯系,導致葉瀾惹上麻煩,這就不好了吧,對吧?”

  桑尼:“你和葉瀾半個月才見一次面,你…你還真猜對了,我老大有個借刀殺人計劃。只不過因為大聯盟逼的太厲害,所以沒有執行。按照我老大計劃,一旦時局穩定,就借刀殺人,大聯盟干掉葉瀾,你自然要和大聯盟為敵。至于要怎么利用你,暫時不清楚。”

  “臥槽,真有,好卑鄙你們。”

  “半斤八兩,有資格湊進局內玩游戲的人,都高尚不到哪去。”桑尼道:“這件事我答應了,我們怎么說也是朋友,你既然無恥扯淡造人,我總得給你點面子。成交?”

  “成交。”雖然大家謊話連篇,但很有意思的是,大家都很有信譽。我可以搞陰謀,我可以陷害你,我可以制造混亂,但是只要我答應下來的事,我都做得到。

  桑尼道:“我說你也是夠了。你一個小律師,混來混去,混的風生水起,竟然還處于中立地位。”

  曹云道:“我稱呼這為能力,得曹云者得天下,想得曹云者必須拿出錢來。比如我們成交了,白夢樓的牢坐定了…好吧,我是吹牛,但是加上我,司馬落怎么也會多幾分勝算。”

  桑尼道:“我們成交,是我們的事,司馬落和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

  曹云道:“這點我可不贊成哦。”

  “嗯?”

  曹云道:“你給錢也在我的計劃之中,你是代表了鬣狗,你和我會面,給了我一筆錢,我幫助司馬落。正常人都會聯系思考,是鬣狗雇傭我幫助司馬落?反過來理解,鬣狗很希望將白夢樓定罪?作為大聯盟就會亂了陣腳,不知道鬣狗的意圖。我呢,出工不出力,給他們制造出一個假象,鬣狗的行為要反過來理解。鬣狗希望大聯盟證明白夢樓無罪,于是,我不需要多少工作,就可以賺一筆,還能達成目標。”

  桑尼理解了好一會,我給你錢將白定罪,大聯盟覺得是不是中計了,于是想幫白脫罪。曹云出工不出力,大聯盟懷疑鬣狗是反反計,實際上鬣狗是想救白夢樓,于是拼命的要將白夢樓定罪。

  怎么理解?不要理解,理解這些問題的人都去精神病院了。曹云也不清楚桑尼和自己說的有幾成是實話,自己是不是被走叉算計中。但無所謂。桑尼說的很好,自己是金錢可以收買的人,有錢就有曹云。至于棋子之說…你幫老板打工,甚至不如棋子,最多就是一只工蟻罷了。沒了棋子會影響走勢,沒了工蟻再招募一只就好了。

  如果是鏡頭那樣,將曹云當棋子后,又不給錢,這就不行了。沒錯,曹云就是一個勢利的混蛋,除非觸犯了他的立場。比如斯基這位死神可能威脅到高山杏的安全,到這一步,錢已經不是問題,怎么弄死你才是個問題。

  桑尼道:“拜托你,你還是努力將白夢樓定罪,至于我們要怎么布局,我們要怎么玩,那是我們的事,OK?我們口頭合同確定,你就按照合同執行就好了,不要搞七搞八。”什么鬼?

  “哇,作為甲方,你的態度很囂張。行,行,行。”乙方曹云道:“只要有錢,你再囂張都行。”

  桑尼拿可樂和曹云碰杯:“還有件事,死神雇主到底是孫地還是孫雪衣?”

  曹云思考許久:“這個問題我沒有結論,從局勢看,應該是孫地。但是孫地的錯誤太大了點。故意請狙擊手刺殺他以表明自己清白,栽贓孫雪衣的手段,太低劣。但孫地手段可能想到大家會這么想,所以才這么干。怎么?你們有興趣?”

  桑尼道:“當然有興趣,投資一位富豪的接班人,沒有多少盈利空間。投資富豪拋棄的接班人,那盈利空間就大了。”諸如春秋晉國的重耳,落魄游走四方,有人投資了他,后來重耳回去當王后,投資者就獲得了巨大的回報。

  曹云道:“自己想吧,這件事我沒有結論。”這是實話。雖然孫雪衣的表現很不錯,雖然越三尺對孫雪衣有側寫,但是曹云沒有定下基準點。

  桑尼:“還有最后一件事…”

  曹云:“就你事多。”

  桑尼一頭黑線:“和你有關。”

  “說。”

  桑尼:“陸一航身份真的那么純粹嗎?”

  曹云:“挑撥離間?”

  桑尼笑了:“也許。”

  曹云問:“你們有線索?”

  桑尼:“沒有。”

  曹云:“那就是挑撥離間了?”

  桑尼:“是!”

  曹云:“我們還是喝可樂吧。”

  桑尼:“提醒一句,麻煩你和葉瀾稍微親近一點,現在傻子都能看出你在忽悠人。我老大非常后悔…”

  “你千萬別這么說,你要這么說,我就覺得有問題。”曹云:“喝可樂吧,聊點風花雪月。”

  桑尼:“在酒吧喝可樂的人有資格聊風花雪月?每次和你喝一杯都覺得丟人…麻煩你,買單。”

  晚上十一點,曹云還在檢察官辦公室里,他現在才知道檢控官的工作量比自己想的要大的多。基本上都是文書工作,看、看、看…看不能只是看,還得找。找完得整理,整理完還要寫出控告書,將所有的細節全部表達出來。同時又要求簡短。這樣就出現了重點突出的問題。可惜的是,控告和辯護不一樣,控告不能打一點,必須全面打擊。辯護破一點就可破局。

  宵夜是炒面加汽水,曹云吃完最后一口,把餐具放在一邊,左手拿資料,右手拿汽水,一邊喝一邊看。王虎襲擊案的內容很多,邊角很多,重點分散。

  曹云把資料放下:“第一個問題,大問題,證據斷裂。”

  “斷裂?”

  曹云道:“要說明王虎襲擊葉樂的目的?就資料看,是白夢樓指使王虎襲擊了葉樂。為什么襲擊葉樂,王虎不知道。白夢樓知道不會說。證據鏈是葉樂—白茹—東方—白夢樓—王虎這樣一個順序。但是白茹和東方關系鏈斷裂。”

  曹云道:“按照我的看法,白夢樓辯護策略點有很多,比較致命的,第一點:白夢樓的目的,白夢樓請王虎襲擊葉樂,白夢樓請王虎調查葉樂。行車記錄儀符合兩個可能,只要白夢樓堅持自己的看法,那唯一的證據只有王虎口供。”

  司馬落道:“只能走質疑邏輯辯論,王虎是正常人,如果沒有白夢樓的示意,有可能襲擊葉樂嗎?只要推出這個結論,基本坐實白夢樓請王虎襲擊葉樂的事實。”

  曹云:“那你怎么解決證據斷裂?白夢樓就算是東方的兒子,他干什么和東方無關,你只能猜測東方給白夢樓下令,你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要解決這問題,你要先確定是要把證據鏈的人全部拉下水。或者只求事實,不求目的。”

  “何解?”

  曹云道:“我們不理會白夢樓襲擊的目的,不理會白夢樓是不是王虎誣陷的。我們專注一件事:王虎承認襲擊葉樂,并且有鐵證。白夢樓示意王虎襲擊葉樂。我們要證明就是這一點,把復雜案件簡單化。以目前手上的證據,還有你剛才提供的辦法,很可能釘死白夢樓。但是你不能去追究:白夢樓為什么會下令襲擊葉樂。一旦這個問題提出來,我方就會陷入死局。”

  一旦提出這問題,表示控方認為還有指使者。那么白夢樓就轉變為從犯,案件就會越來越復雜,加上檢方手上沒有證據表明東方、白茹和此事有關,到最后不僅丟了西瓜,還把芝麻給丟了。

  司馬落手指曹云:“說的很好,沒錯,我就一直頭疼東方和白茹的問題。但是我們必須說出白夢樓一個目的。”

  曹云道:“反客為主,他們希望我們提出這個問題,把我們拉到渾水中。我們就反過來,我們認定白夢樓揣摩東方的心思,所以才會襲擊葉樂。東方實際上沒有這個意思。如果白夢樓不同意,那代表白夢樓指控東方示意他做壞事。我們不能讓辯護律師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東方給白夢樓下令。不,我們就不說東方給白夢樓下令。”

  曹云:“堆積事實來證明觀點,東方不可能打理內務,白夢樓是大管家,東方半島這么大的地盤,肯定都是白夢樓在管理。白夢樓就具備了揣摩東方心思的客觀事實。白夢樓做了很多很多事,東方都是不知道的,很多很多事,都是以東方的利益為出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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