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恪!”
簡單的兩個字,卻挑起了楊延嗣神經。
北宋有名氣的畫師,大多都在趙光義繼位的第二個年號開始成名。在此之前唯有一人獨領風騷。
這個人就是石恪。
石恪此人性情古怪,趙匡胤當年為了招攬他,親自受官,他都辭官不做,眼下居然能夠被王欽請到。
“王欽何德何能,能夠請動這位大佬?”
趙普聞言,秀之以鼻,“王欽算哪根蔥,真正請動石恪的另有其人。至于是誰,老夫不會告訴你。”
也只要趙普這種大佬,才會把一個從四品的太學祭酒當成蔥。
楊延嗣確實對能夠請動石恪的人非常好奇,但是趙普明確表示守口如瓶,他也不好繼續問下去。
“說起來,王欽也算是走了狗屎運。國朝有本事的畫師不多,名氣大的就石恪這么一位。石恪久居蜀中,一般不會出山,這一次被相國寺邀請前來繪佛像,才應邀前來。居然還讓王欽給碰上了!”趙普感嘆。
換做其他人,楊延嗣以素描出戰,必定百戰百勝。
可是,對戰石恪,楊延嗣沒多少信心。
石恪如今畫藝純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再加上石恪頗負盛名,背后有一大群粉絲支持。楊延嗣想勝他,很難。
“老爺子,您覺得我對戰石恪,勝算多少?”
趙普嫌棄的搖頭,“就你?也配跟石恪比?石恪就算留一張白紙,也比你值錢。”
“那怎么辦?”楊延嗣擔憂。
趙普嘿嘿一笑,“老夫到有一個辦法…”
楊延嗣眼前一亮,“什么辦法?”
趙普老神在在,“如果老夫出面,以多年的聲望為你作保,或許你還有一線勝利的希望。”
楊延嗣聞言,翻了個白眼,說來說去。趙普還是要奪取素描的創造權。
罷了!為了贏一場,創造權給他就給他了。
之前,楊延嗣雖然答應了趙普。但是只是口頭協議,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撕毀。
作為一個老江湖,趙普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他想借著這個機會,把此事坐實。
“只要能贏,您說什么都可以。”
趙普如同偷到雞的老狐貍,笑的很奸猾。
“算你小子上道,老夫也不白拿你東西。給你指一條財路。”
楊延嗣一愣,旋即脫口而出,“賭博?有人已經開盤口了?”
“聰明的小子!”趙普點頭道:“汴京城里有那么一位,親自設下盤口。你小子的賠率是一賠三十。”
“一賠三十?”楊延嗣目瞪口呆。
這是對我多沒信心啊!
“誰開的盤口?”
趙普淡然說道:“誰開的盤口你不用管,你就說要不要賭?”
楊延嗣果斷開口,“賭,憑什么不賭,這簡直就是在送錢。不要是傻子!”
一瞬間,楊延嗣斗志昂揚。
“就知道你小子上道,所以才跟你商量。”
楊延嗣笑道:“您說,咱們給石恪送點錢,讓他假裝輸給我,你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趙普鄙夷道:“想都別想,石恪那個老館就是茅坑里的石頭。陛下恩賜的官位都不要,會在乎你那點錢財?”
楊延嗣也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
不過,沒關系。
俗話說,有賭未必輸。
對決畫藝本身就是一場賭博,誰也不能斷定自己必贏。
雖然他沒有石恪那么精湛的畫技,但是他有超越石恪千年的知識。
決定了參與賭博,楊延嗣就開始籌措資金。
有人會覺得,干嘛為了一點錢財去賭博啊!去搞小發明經商多好,以后世的知識,一弄一大把。
楊延嗣其實并不喜歡這種方式。
經商,想要賺大錢,盤子就得鋪的大,背后的關系還得硬。此外,還得處理好很多復雜的關系,平衡各種利益。
以老楊現在的職位,以及老楊交往的人脈。
楊延嗣覺得,即便是他賺到錢,最后也會被人給收割了。很有可能連他的人頭一起收割了。
這種賺錢方法也太耗費精神。
如果真的想用錢,還不如直接領著大軍去掠奪來的暢快。
為了裝修和重修長樂坊,楊延嗣手里的錢財基本上用出去了一大半,現在留在手里了,也就一千兩黃金左右。
楊延嗣把魔爪伸向了阿七的體己錢。
阿七雖說是婢女,但是每個月佘賽花也會吩咐帳房為他開一份月例錢。
阿七基本上都攢著,從來沒花過。
“阿七,少爺跟你商量個事…”
阿七埋頭在吃從趙府帶回來的好吃的。
“少爺你說…”
打一個小姑娘的體己錢,楊延嗣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個…少爺我聽聞,你有一些體己錢…”
楊延嗣話說了一半,就看到阿七警惕的盯著自己。
“少爺!阿七沒錢,錢都…錢都買好吃的了。”
一瞬間,楊延嗣就覺得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很愚蠢的錯誤。
“少爺跟你開玩笑呢!別緊張,去玩吧!”
阿七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然后小心翼翼的偷偷回到小樓里,數了數自己攢下來的幾十兩體己錢,悄悄的又換了一個地方藏起來。
楊延嗣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女人啊!把錢看的比命都重要啊!”
楊延嗣為錢發愁,長吁短嘆的時候,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登門了。
一位端莊的女子,在丫鬟家丁們簇擁下,進入到了楊府別院。
楊延嗣前去接待,見到人的時候,有些意外。
“曹家…姐姐,你怎么來了?”
望著眼前面帶幕簾,眸如秋水的女子,楊延嗣說道。
曹琳摘下幕簾,嬌笑道:“我怎么不能來,不歡迎嗎?”
“豈敢!”楊延嗣請曹琳坐下,躬身施禮,“還未謝過曹家姐姐之前為我出謀劃策之恩。”
曹琳掩嘴一笑,“一封書信而已,當不得七郎的謝意。七郎,從昨天午時以后,姐姐聽你的名字,都快起繭子了。姐姐也是好奇,你究竟干了什么大事,讓汴京城的人都惦記著你。”
楊延嗣搖頭一笑,“那有什么大事,只不過是贏了一場棋局而已。”
他不相信曹琳會不知道其中原委。因此對曹琳的恭維,楊延嗣不好坦然接受。
“姐姐今日登門拜訪,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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