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蒼海推開了門,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雖然只下了兩天,但是整個村子再一次被雪給掩蓋了起來。
蒼海來到了倉庫拿起了掃帚輪了開來,開始掃起了門前的雪。
過了一會兒功夫,蒼海把自家的門口雪掃出了一大塊,耳邊傳來了師鎮邦的聲音:“今天這么早啊?”
“昨天睡的早,早上在床上也睡不著,看到外面雪停了,就想著掃掃雪!爸,您睡的怎么樣?”蒼海停下了手中的活,轉身看著站的窯門口的師鎮邦。
師鎮邦現在披著這套,身上穿著厚實的高領毛衣,看樣子老頭一點也不覺得冷。
“等會,我和你一起掃,對了,這天看著好像還有點兒陰沉沉的,不會咱們剛掃好它又下了吧?”師鎮邦來到了倉庫的門口。
蒼海回道:“不會的,我覺得這點小烏云還不至于,等著太陽熱乎一點兒馬上它們就散了”。
見老丈人進了倉庫蒼海繼續掃起了雪來。
“蒼海,蒼海,快點過來!”
蒼海正掃著雪呢,突然間聽到老丈人急促的叫自己,聽到老頭這么著急,蒼海還以為有什么事情,或者是倉庫里有什么東西傷到了他,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掃帚跑進了倉庫里。
“怎么了,怎么了?”
蒼海一進倉庫便連聲問道。
師鎮邦伸手指著角落里沖著蒼海說道:“快點來看,家里有新朋友了!”
蒼海走到了師鎮邦的旁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立刻有點兒詞窮了。
因為他看到了丑肥正窩在一個干草堆子里。倉庫里是沒有干草堆的,這些干草肯定是丑肥自己叼過來的。
干草到是沒什么特別的,就算是丑肥把干草叼到天上去蒼海也不奇怪,讓蒼海覺得奇怪的是丑肥的肚子底下多了幾個毛絨絨的小家伙。
小丑肥!
因為丑肥的大身體擋著,蒼海并不知道丑肥的肚子下面有多少個小丑肥,現在能分辨出來的就只有三只,或許是三只也可能有更多小丑肥。
“丑肥生小貓瞇了!”師鎮邦開心的說道。
蒼海撓了撓頭,很是尷尬的說道:“我以為丑肥是個男娃呢,沒有想到是個姑娘!”
一直以來蒼海都以為丑肥是個公的,誰能想到現在丑肥以這種方式來嘲諷了一把蒼海的智商呢。
師鎮邦想看看小丑肥,稍稍的向前走了兩步。
嗷!嗷!
歸快丑肥就站了起來,全身的毛都張了開來,身后那點兒短短的尾巴都跟著豎了起來,一副要咬人的模樣。
師鎮邦一看笑著停住了腳步:“好了,好了,我不看了還不成么!”
蒼海這邊想趁著丑肥站了起來去看看丑肥生了多少小丑肥,剛一伸腦袋便見丑肥沖著自己發出了警告聲,于是只得和師鎮邦一樣停下了腳步。
“如果不是你小生貓,我早就讓虎頭過來懟你了!”蒼海憤憤的來了一句。
師鎮邦笑著伸手拍了一個女婿的肩膀:”家里添口總是一件喜事,咱們離開這里吧,估計它不是太喜歡別人看它的孩子”。
師鎮邦一邊說一邊拉著蒼海的袖子把女婿往外面拖,蒼海也沒有辦法只得跟著老丈人走到了屋外。
翁婿兩個一起動手,花了近半個小時這才把蒼海家面前平臺上的雪給掃成了幾堆,然后用鐵鍬往西邊的小樹林子里運。
剛動了一趟,平安過來幫忙了,這時候師薇也起來了。
“喲,都掃好啦?”師薇一出門看到門口的石板地已經是干干凈凈的了,只有勾縫中間有這么一點小雪花,于是笑著夸了一下蒼海還有師鎮邦。
“等你掃雪?等你鹽都賣餿掉了”師鎮邦笑著把鐵鍬拄了起來。
說完又想起來丑肥生小崽子的事情,于是說道:“家里的丑肥生小崽子了!一窩好像還不少,我們看到的就三只”。
“什么?”
師薇聽了這消息也是一臉的懵,望著蒼海問道:“丑肥不是公的么?”
蒼海尷尬的笑了笑:“是母的,我也剛知道它是母的!”
打小的時候丑肥的毛就多,師薇也沒有怎么注意,到了大一些的時候身上的毛就更長了,毛絨絨的像個皮球似的,而且小身板越長越肥,師薇又不閑,她哪里會去注意丑肥是公是母。至于蒼海完全就是臆測的,想多了他也就覺得丑肥理所當然的是一只母兔猻。
師薇笑著伸手指了一下蒼海:“我是聽你說丑肥是個母兔猻的!”
“這個肯定是你記錯了,我是聽你說的,我又沒有養過丑肥,怎么可能知道丑肥是公是母”蒼海辨解說道。
師薇哪里會記得這個小事,不過她還是很狐疑的望著蒼海:“真的?”
“嗯!”蒼海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師薇也不多想,張口問道:“丑肥在哪里?”
見師鎮邦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倉庫門,立刻帶著小跑進了倉庫。
“沒有啊!”
很快師薇的聲音便從倉庫里傳了出來。
蒼海進了倉庫來到了看到丑肥的地方,伸手指了一下:“這不…咦,剛才還在這里的!”
丑肥不見了,不光是丑肥不見了它的娃也不見了,現在角落里只有一個干草窩。
“可能是把孩子藏了起來!”
師薇一邊說一邊輕聲的開始呼喚了起來:“丑肥,丑肥!”
師薇這邊叫了一會兒,見倉庫里一點反應都沒有,便張口說道:“肯定是不在屋子里了!”
說完師薇向著外面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還不住的呼喚著丑肥的名字。
“你這么叫它哪里能的聽的到,就算是聽的到它現在也不會答應呢,剛生了崽的東西護崽呢,要不然也不會因為我和老丈人看了一眼就把崽子搬走了…”。
蒼海的話還沒有說完,打臉的事情發生了。
嗷嗚,嗷嗚!
丑肥的聲音在濛濛的屋子門口響了起來。
師薇沖著蒼海微微一笑:“我跟你能一樣么,你多不招丑肥喜歡啊,全家也就是虎頭最喜歡你!”
蒼海很無語,只得眼巴巴的望著師薇進了濛濛的的屋子。自己默默的拿起鐵鍬繼續鏟雪。
正忙活著呢,突然間見到魏文奎魏老叔這邊一路帶著小跑,那精神頭像是年輕了二十歲似的,向著自己這邊跑了過來。
蒼海見了打趣說道:“魏老叔,這羊球羊鞭還真起作用了啊,瞧您現在這精神頭,比咱們年輕人都要好!”
“別打岔,我過來跟你說個事,把你們家丑驢子借給我用一天!”魏文奎現在很開心,臉上的眼角的魚尾紋都跟著漾了開來,一看便知道是有什么喜事。
師鎮邦問道:“老魏,有什么喜事啊?”
魏文奎笑著搓了一下手:“現在還沒有確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我要去一趟縣里”。
蒼海聽著更懵了,他不知道喜事和縣里有什么關系,于是問道:“您還藏著呀,別管什么的先來聽聽”。
魏文奎笑瞇瞇的說道:“今天早上,我媳婦抱著洗手盆就吐,吐了兩次之后,我瞅著不對,于是問了一下,我覺得她好像是有了…”。
師鎮邦聽了魏文奎的描述,點了點頭說道:“是非常像,那去縣里查查去啊?”
魏文奎道:“這不正準備找海娃子來借爬犁么,這時候時候我可不敢讓媳婦坐家里的爬犁,還是丑驢子拉的爬犁舒服穩當!”
村里的孕婦們日子過的舒服,懷孕也沒什么難受的,壞處就是都得等著好久才能看出來懷孕,如果魏文奎不是養過娃兒的,換個年青一點的小夫妻都不一定會往那個地方想。
“您直接去牲口棚里牽吧,反正今天好像也沒什么人用爬犁,就算是東頭那些人要用,也不過就是去泄湖邊上玩玩冰,一般的牲口就行了,您放心大膽的用,我這里先祝您再次抱大胖小子”蒼海說笑著沖著魏文奎抱了個拳。
“借你吉言!小子閨女都成,只要是個孩子我就喜歡!不過最好能是個小閨女,貼心窩子”魏文奎顯然是開心極了和蒼海、師鎮邦嘮叨了兩句便牽丑驢子去了。
蒼海這邊剛把平臺掃干凈,那邊魏文奎牽著爬犁從坡上上來了,爬犁上面還坐著裹的如同棕了一樣的魏嬸姚新雁。
姚新雁現在眼哭的像個桃子似的,強忍著淚水沖著蒼海和師鎮邦笑了笑,那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呢。
蒼海安慰了一下姚新雁:“嬸兒,您別擔心,瞧您的模樣那肯定是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您把心放肚子里,踏實的!”
“謝謝你,海娃子!”姚新雁臉上帶著一點兒感激。
魏文奎這時說道:“快點把護目鏡帶上,這么冷的天氣外面還有風,可不能受了涼…”。
此刻的魏文奎那真的比婦人還婦人,不過姚新雁似乎是很享受這個,嗯了一聲便把脖子上的護目鏡帶上了。
蒼海幾人目送著魏文奎兩口子離開了村口。
突然間,平安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了。張口說道:“不是姚嬸不能生么?”
蒼海這么一想,一下子又樂了,張口沖著師鎮邦說道:“如果姚嬸要是懷了孕這下子就有的瞧了!”
“怎么?”
師鎮邦有點兒不明白。
“姚嬸是因為先前嫁的那家人說她不能生孩子然后給趕了回來,現在她和魏老叔這才結婚幾個月啊,也就差不多半年多點,就懷上孩子了,這事情要是定了,那只能說明問題不是出在姚嬸身上,既然問題不在姚嬸身上,那自然在她的前夫身上!”蒼海說道。
師鎮邦不知道自家的女婿要說什么,聽的云山霧罩的,只得抬手說道:“重點,重點,講重點!”
蒼海道:“重點來了,重點就是姚嬸子和老魏叔結婚的時候,這男人剛得了一個兒子!”
師鎮邦愣了一下,等著想明白了之后,頓時噗嗤一聲樂了。
“不過這個事情說不準的,有些人的體質不一樣,湊到一起就是懷不上有什么辦法”師鎮邦說道。
蒼海笑道:“我是知道啊,但是這邊的老碎嘴子們就算是知道也不會這么說,你等著吧,只要姚嬸子確定懷孕了,他那前夫一準不好過,指不定背后人家說什么呢!”
姚新雁懷上了孩子的話那造不得假的,女人懷了就懷了,男人這邊可看不出來,那些鄉間的碎嘴子們十有八九就會傳出姚嬸以前的丈夫是借種生的娃,而且這東西無論他怎么解釋都會有人傳。
這叫什么?這叫黃泥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想到姚嬸那不地道的前夫,蒼海就覺得自己該搬一個小板凳好好看這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