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師薇便睜開了眼睛,等著蒼海一過來,便開始指使著蒼海收拾東西。
師薇看著蒼海手忙腳亂的,便掀開了自己的被子要下床,王真珍在旁邊看了立刻上前把閨女按回到了床上。
“我說小祖宗,你現在下來做什么,這還沒有出月子呢,你這要是落下了病根我跟你說可是一輩子的事情”王真珍惱火的說道。
師薇苦著臉說道:“媽,沒事,醫生都說了,我可以適當的運動一下,他們都說我的身體恢復的好著呢”。
王真珍根本不聽師薇的,張口便訓道:“有的時候也不能全聽醫生了,咱們祖祖輩輩都這么過來的還能有錯?聽我的,現在你沾不得涼水,也不能跑來跑去的,不就是整理東西么,有我和蒼海就行了,你呀還是老實的給我躺著,等你爸把推車借過來,到時候咱們就直接上車了”。
說完,王真珍也沒有打算放過蒼海,扭頭沖著蒼海說道:“蒼海,回去你可得給我盯緊了,不要讓薇薇出去亂逛,你們村風大,氣溫低,這事可得記在心頭”。
“我知道了,媽,我一定按著您的吩咐把薇薇給伺候好了!”蒼海啪給老丈母娘來了一個軍禮。
王真珍一瞅女婿這模樣更不放心了,想了一下說道:“算了,我還是跟著你們回村去住上一兩周!”
師薇聽了老大不樂意了,其實她早就想著下床活動了,呆在醫院這些日子幾乎是天天躺在床上,這對師薇來說是一種煎熬。
原本指望著回去的時候能夠開心一點,現在一聽說母親也要跟著一起去,立刻心里那叫一個著急啊。
“媽,你跟著去了,我爸和我弟在家怎么辦,再說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事呢,弟弟馬上也沒有幾個月就要結婚了,家里的那套房子怎么也得歸置一下!還有您也得幫著挑一下家俱什么的啊…”師薇說道。
師杰準備結婚的事情老兩口子已經知道了,師薇和蒼海結婚的時候老兩口子沒有花什么錢,不光是沒有花什么錢,他們這頭收到的彩禮前小兩口也沒有要,加上原來老兩口子的積蓄,給師杰小兩口子在縣中心最好的小區定了一個小別墅。
聽起來什么小別墅挺嚇人的,不過在小縣城也就是七十萬出點頭,連上精裝修的也不過就是八十來萬不到。
還是張久生這邊幫著找人定的,開發商也是他一個哥們,又給打了一點折,所以到手剛剛一百萬,老兩口子掏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師薇和蒼海兩口子掏的。
雖說師薇待弟弟嚴厲一些,不過弟弟結婚,自家也趁著錢,該幫襯弟弟的,也得幫襯著,兩口子也不是小氣巴拉的人。
新房有了,也不需要裝修,買了家俱添上電器什么的就能入住了,雖說這事說起來簡單,但是忙起來那還真得有個人照應著,指望師鎮邦和師杰肯定不行的,在王真珍的眼中指望兩個老爺們去買東西,能被人把內褲騙走了還得說人家好。
聽到師薇提起這事,王真珍有點兒糾結了,她放心不下女兒,又怎么能放心的下兒子。
師薇看到了母親臉上的猶豫之色,立刻給添了一把火:“就說我弟弟,那能買什么東西啊,挑東西肯定是只買貴的不買對的!”
“是這個理!”王真珍覺得女兒這話說到了自己的心窩窩里。
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就去你們那里住四五天,等你們安置好了再回來”。
師薇一聽,覺得四五天還能忍,于是便不說話了。
蒼海這邊按著師薇的指示把所有的東西都分門別類的裝好,各自放到它們該呆的箱子里。原本覺得沒什么東西,但是這一收拾起來才發現滿滿當當的塞滿了三個二十寸的行李箱。”可以走了沒有?”
蒼海這邊剛收拾完,師鎮邦這邊推著一個輪椅走了進來。
蒼海拿目光在四周掃了一下,望著師薇問道:“可以走了沒有?”
師薇伸手指了一下:“看看那些柜子什么的,別還有東西落下來”。
依著師薇的指示,蒼海挨個的打開了柜子門,都給媳婦展示了一遍,這才來到了床邊上橫抱起了媳婦,放到輪椅上。
等著師薇坐到了輪椅上,蒼海把老大放到了師薇的懷里,至于老二則是由王真珍抱著,師鎮邦附則推輪椅,蒼海自然是提箱子的命。
看著女婿一人拖著三個箱子,王真珍有點兒心疼,于是開如報怨起了兒子:“你說小杰也不知道整日里忙些什么,姐姐回家也不過來搭把手!真是的”。
“媽,沒事,他來還不夠添亂的呢”師薇笑了笑說道,低頭看了一下兒子在襁褓中睡的正熟,于是把襁褓緊了緊,怕兒子等會兒到停車場的時候招了風。
蒼海到是無所謂,三個箱子都是帶著輪子的,左手拉著一個,另外一只手拉著栓在一起的兩個箱子也不覺得怎么吃力。
一家人下了樓,出了電梯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縣醫院的院長,和人家寒暄了一下表示了一下感謝之后,院長接過了蒼海手中的一個行李箱,一直給送到了停車場。
一家人把行李放到了兩個車上,蒼海和師鎮邦兩人開車,兩輛車子一前一后駛出了醫院奔著鎮子上駛去。
臨近鎮子的時候,路邊上開始有了積雪,到了鎮上的時候,路邊的積雪就有了一尺多厚,氣溫也比縣里降了好幾度。
到了鎮上的時候,平安和吳惠兩人趕著爬犁已經在等著了,大家把行李搬到了爬犁上,蒼海又把師薇給抱了上去,然后蒼海開著車子來到了育苗場,把車子放到了育苗場,自己步行回到了鎮子口的爬犁旁邊。
“爸,要不您也去家里住上幾日,和媽一起回去?”蒼海央了一聲老丈人。
師鎮邦擺了一下手說道:“我就不去了,師杰那新房里子里還得好好打掃一下,請的人打掃的一點不認真,很多犄角旮旯里面都沒有掃到,還是你媽去吧!”
說完師鎮邦轉頭沖著王真珍說道:“也別呆的太久,家里還有很多事情”。
“我知道了,在女婿家呆兩天就回來,你也別太累了,新房子讓顏麗家人也搭把手,別整天介只是張嘴瞎叨叨!”王真珍說道。
以前是顏麗家里不太看的上師杰,所以不同意兩人在一起,現在真的做了親家之后,王真珍又覺得人家那頭有點兒不地道。
像是彩禮,師薇和蒼海結婚的時候,老兩口子沒要,但是顏麗家里不樂意,非要要彩禮,雖然這彩禮也不是人家落到口袋里,等結了婚還是給閨女帶回小家去,但是王真珍就覺得心里不舒服。
王真珍就是有點這樣的小性子,人無完人嘛!所以蒼海也不以為意。師薇那就更不會說什么了,沒要彩禮現在蒼海的錢還不是在她的口袋里?師鎮邦也就笑兩聲了事。
“爸,您還是上去吧,我們走了!”蒼海說道。
“路上小心,別著急,注意點兒孩子,可別受了風寒,小孩子嬌貴!”師鎮邦一邊說一邊望著自己的兩個小外孫,現在老頭很想親親兩個小外孫,但是生怕自己這邊把孩子給弄感冒了,只得強忍著。
“我知道了,爸,您回去吧”師薇說道。
師鎮邦這邊并沒有回去,伸手摸了一下兩個襁褓,然后沖著平安揮了一下手:“平安,走吧!”
平安這邊見蒼海坐穩情了,輕輕一聲吆喝,丑驢子便邁開了小步子爬犁緩慢而平穩的動了起來。
等著爬犁都看不見了,師鎮邦這才收回了目光,轉身上了車子駕著車回縣城。
丑驢子拉爬犁那是一如既往的穩當,坐在上面幾乎都感覺不到顛簸,一行人順順利利的回到了村里。
兩個娃子回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很快就把蒼海家給擠的滿滿的,十來年村里終于添了新口了,大家都挺高興的,只是大家并沒有看孩子,生怕把這么大一點的孩子給過出病來,于是蒼海這邊便忙活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后,鄉親們都離開了,蒼海這才得以脫身,回到了屋里的時候,看到師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那一臉的舒服勁兒就別提了。
“怎么啦?”
“還是自己家里好啊,那邊住的全身都酸,回到家里躺在自家的床上,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輕了幾兩!”
說完,師薇一下子翻起了身來,側著身體對著蒼海說道:“快去看看媽在干什么,你給我去盯著去,我想洗個澡,這么些天沒有洗澡,我覺得全身都快發臭了!”
蒼海道:“你可別挑戰老太太的底線,這事我不干,你要是想洗澡的話再忍上幾天,等老太太走了你天天洗都沒什么問題,但是老太太在這可不行!”
蒼海對于坐月子這個事情看在挺開明的,想坐那就坐,不想坐的話那就不用坐。
但是師薇可不這么認為,非要和母親掰扯清楚,雖然最后還是以失敗告終,但是她并不死心,時不時還想翻一下浪花。
關于洗澡的問題,師薇和王真珍兩人斗爭的挺激烈,不過蒼海可不想攪和進她們母女之間的戰爭去,這時候完全保持中立,兩頭不得罪。
“瞧你那樣!”師薇有點兒恨鐵不成鋼。
蒼海根本就不待接她的話的,老實的坐到了床邊,躺了下去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
“想吃什么?”蒼海側了一下身體問道。
“想吃家里的魚、蝦,最好弄個小魚鍋貼,大蝦子多弄一些…”師薇一邊說一邊咽著口水。
雖然說這些日子她沒有斷過好東西,但是每天都從村里往縣城運,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兩三天由平安一運一次到師鎮邦家,雖然魚蝦都還活著,但是師薇就是覺得不對勁。
“行,你想吃什么咱們就吃什么,誰讓你現在是老蒼家的大功臣呢,不把您給伺候好了,我說定晚上做夢都要挨老子罵”蒼海打趣說道。
說完翻身起來,便往門外去。
拿上了魚簍子,蒼海來到了牲口棚,準備把丑驢子重新給揪出來,去鳳凰溝去弄魚。
到了牲口棚的時候這才發現,村里的一群老頭,加上許笙、尚青云范小霞兩口子都在。
“這么熱鬧,什么什么呢?”
蒼海笑瞇瞇的問了一句。
大家原本都專心的望著一個牲口欄,聽到蒼海一說話,有些人被嚇了一跳。
“你小子說話就不能小聲一點?”
“這匹母馬快產駒子了!”
蒼海走過去一伸頭,看到一匹體格粗壯的母馱馬現在正躺在一堆干凈的干草堆上,那肚子大的跟吹了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