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響午的時候,大家已經把所有的門上窗戶上的對聯窗花什么的都貼好了,只剩下蒼海書房門口一副對聯沒貼,都等著蒼海去拿一份手寫的對聯回來呢。
師薇聽到了聲響出了門,看見蒼海胳膊下卷著一卷白紙,正興沖沖的往回走,活脫脫就是一個偷了雞的小狐貍,于是便笑著張口問道:“什么事這么開心,對了,你沒有要回來對聯?”
蒼海沖著師薇擺了一下手,得意的說道:“對聯不對聯的有什么打緊的,我可是從兩老頭那里訛來了兩樣好東西!”
話沒有說完,蒼海看了看自己書房的窯門口還是光禿禿的,于是好奇的張口問道:“為什么書房的門上沒貼?”
師薇笑道:“不是等著你取對聯回來么,怎么又怨我們沒貼了”。
蒼海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平安,平安!”
“哎,二哥什么事?”平安的腦袋很快從廚房里伸了出來,望著蒼海問道。
蒼海伸手指了一下自己書房的窯門口:“把對聯貼上吧!”
“對聯呢?”平安好奇的望了一下蒼海,他也以為蒼海把對聯給要了回來。
蒼海說道:“早上打算貼什么就貼什么吧!”
說完拉著師薇的手一挑書房的窯門簾子步入了書房里,到了書房直接在書桌上攤開了胳膊下面夾著的兩張墨寶。
“這字寫的真漂亮!”師薇一看書桌上的兩幅字立刻贊道。
雖然對于書法沒什么研究,但是師薇看到書桌上的字整整齊齊,自有一種超然的美感,不禁出聲夸獎了一句。
蒼海笑道:“我也沒有想到,原來這許老頭子還是個書法大家,瞧這字寫的,指不定以后能給咱們兒子在魔都換一套房娶媳婦”。
“胡說什么呢”師薇小臉一紅。雖然和蒼海這邊已經過起了夫妻生活,但是師薇每一次提到這事還不禁有點臉紅。
蒼海到沒怎么在意,現在正美不滋滋的欣賞著桌上許笙老爺子的墨寶《愛蓮說》,一邊看一邊笑瞇瞇的表示這次自己賺到了。
事實上蒼海也的確賺到了,許笙老爺子的字寫的很好,雖然在大眾中聲名不顯,沒有外面那些什么書法大家吹噓出來的名頭響亮,但是在真正的書畫圈里還是有不小的名望的,作品的價格可不低,而且關健是許笙家里有錢,也不靠賣字為生,所以留出來的字極少。
別說蒼海這一幅特意寫的字了,就算是鄉親們手上的對聯隨便也能賣個萬兒八千的,更何況蒼海手上這張有名有款的正式作品。現在老爺子的字換一輛三十來萬的車不一定行,但是一但許老爺子駕鶴西游之后,這樣一幅作品最少能換一輛頂配的陸巡。
喜滋滋的蒼海欣賞完了這幅字,又看了看下面屈國為的作品,老爺子給蒼海寫的是《曾國藩家書中的一段話:人心能靜,雖萬變紛紜亦澄然無事。不靜則燕居閑暇,亦憧憧亦扉寧。靜在心,不在境。
“雖差了一些但是還是能賣兩個錢!算是為兒孫們置辦了一份產業!”蒼海很滿意的自言自語說道。
師薇聽著立刻便有一種捂著腦瓜子的沖動,覺得這人怎么這樣,現在啥也沒有呢就開始給兒孫置辦起產業來了。
“你怎么知道是兒子?”師薇懟了蒼海一句。
蒼海笑著合上了桌上的字:“多生幾個唄,我就不信了老天對我這么看不上眼,愣是不給我一個兒子?”
“沒有想到你還重男輕女!”師薇有點嫌棄的看了一眼蒼海。
蒼海說道:“誰說我只要兒子啦,我最少得兒女雙全,如果可能的話咱們能生多少生多少,到時候繼承家業的時候也好讓我有個挑挑撿撿的余地!”
師薇聽了又出聲說道:“還幾個,家有皇位需要繼承啊?”
蒼海聽了笑道:“我雖然沒有皇位,但是有東西可比皇位寶貴多了,只要兒孫們不是太廢物總能有口吃食,甚至過上不錯的生活”。
“喲,沒有想到你還有這寶貝吶,拿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師薇以為蒼海是在胡扯呢,于是笑著問了一句。
蒼海立刻搖頭說道:“不妥,不妥!這東西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媳,你雖是老蒼家的兒媳婦但是也無緣想見的!”
“行了,別胡扯了,趕緊的把東西收拾好,去做飯去,吃完了飯咱們還得去上墳呢”師薇可沒有心思和蒼海繼續胡扯下去,說了一句之后便一扭腰肢向著門外走去。
蒼海過兩幅字收進了竹編的箱子里,然后想了一下,干脆連著箱子都放到了自己的空間里,等著下次去魔都的時候找人把這兩幅字給裱起來,到時候掛在書房里充一下門面。
收好了書畫,蒼海出了門,來到了廚房的時候發現平安已經開始和面了。
中午準備吃面,至于什么青菜啊,肉啊之類的蒼海家又怎么可能缺?見平安把面和好,蒼海捋起了袖子開始搟面皮子,平安則是在旁邊打下手,干媽胥小敏帶著齊悅則是在旁邊擇菜。
吃面也沒什么講究,非要大家一起圍著桌子吃,所以第一鍋面好了,第一批人就開始吃,蒼海繼續下第一鍋面,零零散散的花了大半個小時,這一頓飯才吃好。
胥小敏見師薇還要洗碗,立刻出聲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洗碗這些活我來就行了”。
師薇說道:“也不用花多少時間,上墳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提上就走”。
胥小敏推開了師薇:“早點去就早點回來,外面連著兩天下大雪,這路上肯定不好走,你和蒼海去吧,這點活我還能干不來么?”
聽到胥小敏這么一說,師薇這才甩了一下手上的水,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然后解開了圍裙掛在鉤子上:“那我就去了”。
“去吧!”胥小敏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的開始洗起了碗來。
等師薇到了外面,蒼海和平安已經把爬犁套好了,不光是蒼海要上墳,平安作為胡家的長孫,上墳也是跑不掉的,雖然他現在立戶另過,但是祖宗又不能換的,所以幫著蒼海整理好了,平安便扭頭對他爺家里,等著全家人一起去上墳。
蒼海家去上墳的就兩人,蒼海和師薇,濛濛這小丫頭蒼海是不準備帶的,帶著濛濛去上墳那不是給老爹添堵么,而且一般來說就算是女兒也沒有在年三十上墳的,今年算是師薇張一次嫁到蒼家做媳婦,是必需來的,到了明年的年三十上墳,師薇都不需要過來了。
這東西算是封建殘留吧,不過蒼海也不打算去改變什么,反正按著老規矩來唄。
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師薇檢查了又檢查,確定無誤這才坐上了爬犁,攬住了兩個裝著供品與火燭的籃子,示意蒼海可以走了。
催了一下丑驢子,蒼海便向著村口去,路過三叔家窯口的時候聽到三叔叫自己,蒼海停下了爬犁,看到三叔拎著一籃子供品人屋里走了出來。
“是上墳去吧?”
看到蒼海點了點頭,三叔說了一句:“正好捎上我們!”
說完把手中的籃子往爬犁上一放,沖著窯里喊道:“小兔崽子,快點,上個墳還磨磨嘰嘰的”。
蒼鶴南冒冒失失的從窯里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還說道:“來了,來了!”
“和誰打電話呢,一打就是半個小時,電話費不花錢是不是?”蒼世遠望著兒子開口訓道。
蒼鶴南爬上了車子,坐穩了之后說道:“爸,我不是打電話,我是微信聊天不要電話費的,你懂什么啊”。
蒼世遠聽了說道:“抱著手機聊,一天充幾次電,家里的電費不要錢啊!”
蒼鶴南無語的沖著自家的老爸豎起了大拇指:“您可真行!”
蒼海笑了笑趕著丑驢子繼續上路,到了村口的時候又遇到了同樣上墳的魏文奎一家子,魏文奎家的爬犁上坐在滿滿一家子人一個不缺,魏長麗雖然是個姑娘,不過魏文奎的弟弟魏文洪可就一個獨女,她不上墳的話也就沒人上墳了。
兩架爬犁并排走,爬犁上的人自然而然的開始嘮起了嗑來。
“文奎哥,我看還是讓長麗招個上門女婿吧!”蒼世遠看了一眼魏長麗后對著魏文奎說道。
魏文奎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長麗也同意了,只不過年前相看的兩個小伙子長麗不甚滿意,我也不滿意,油腔滑調的一看就不踏實,而且一個個還染頭發,你說你也不是個娘們,一個幾尺的漢子染的跟個大公雞似的,怎么看怎么別扭,男人嘛就得糙一些…”。
蒼世遠笑著說道:“現在流行這個!”
“那也不能搞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啊,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一個男人帶著個耳環”魏文奎憤憤的說道:“現在那些電視上都演的什么破玩意兒,好好的孩子被帶壞了,就那些不男不女的人也能上電視?…”。
“大,那叫時尚!你不懂!”魏長浩爭辨說道。
魏文奎一扭頭沖著自家兒子瞪了一眼:“時尚個屁,不男不女也是時尚啦?那以前宮里伺候皇上的太監最時尚,正兒八經的不男不女,你要不要去學?”
魏文奎的話直接把兩爬犁的人都給逗樂了。
老一輩人都看不過眼現在的一些風氣,至于蒼海嘛,則是抱著一副與我無關的想法,但是如同蒼海的兒女們想要這么時尚的話,蒼海肯定不介意抽他們的大耳巴子,屢教不改的直接踢出自家墜子的繼承人考量中。
鋼鐵直男嘛!
“你們相親相的怎么樣了?”蒼海把話題轉到了魏長生和魏長浩的身上。
說了年前是相親季,往常沒四家坪村什么事,但是現在四家坪村的娃子也算是十里八鄉的搶手貨了。
魏文奎一聽,這下子更生氣了:“別提這兩兔崽子了,我覺得有兩姑娘挺不錯的,誰知道一個看不上眼,他們看的上眼的姑娘人家又看不上他們,你說這倆糟心的玩意兒!這姑娘臉長的好看有什么用,能吃還能喝啊,娶媳婦就得娶個屁股大好生養的…”。
轉頭還想訓兒子,但是魏文奎一眼便看到了師薇,頓時覺得說錯了話,立刻解釋說道:“師醫生,我不是說你!”
師薇笑呵呵的擺了一手:“沒事的老叔!”
師薇這模樣就不是長的漂亮可以形容的了,直接可以劃到禍害那一類中去。魏文奎前嘴剛說的臉長好看沒用,現在旁邊就有一個臉長的好看的,他可不得解釋一下子么。
蒼世遠這時接口說道:“找婆娘首在賢惠,長相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找婆娘為了什么?不就是等著干完了一天的活,回到了家里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么,娶婆娘不是娶仙姑,就算是仙姑你也得有那本事,自身也得是個神仙才成啊,要不仙姑看的上你們?…”。
魏文奎一聽正合我意啊,于是一拍大腿:“可不是這話,兩個小崽子就是不明白這道理啊…”。
蒼海聽魏老叔和三叔這么一說頓時把整個事情弄明白了,原來魏文奎看了兩個胖乎乎的姑娘挺中意,但是魏長生和魏長浩看不上,相中了兩個身段苗條臉盤削瘦的姑娘,可惜的是人家姑娘又看不上他們兄弟,所以魏文奎這邊對于年前沒有定下親來,是一肚子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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