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村里,蒼海一家和村里所有人家一樣,一邊貓冬一邊準備過年,眼瞅著新年越來越近,村里的各家各戶也越來越忙活,大家都開始了殺雞宰羊,炸團子做糕點,準備大新年初一到初五的伙食。
一大早上,天色剛大亮,平安牽著套好的丑驢子,來到了屋子門口,沖著屋子里吼了一嗓子:“二哥,二哥,牲口車套好了”。
蒼海聽了從屋里小跑了出來:“好了放門口,等會兒我出發了!”
師薇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了廚房,先是抬頭看了一下灰濛濛的天空,然后沖著蒼海說道:“今天準有大雪,而且這雪看樣子小不了,齊悅就不跟著去了吧,你一個人去也方便一些”。
齊悅這時恰好從屋里走了出來,聽到師薇這么一說立刻搖頭說道:“不行,我爸媽過來我怎么可能不去接呢,我要去的!”
蒼海掃了齊悅一眼,在看看跟著齊悅出來如同跟屁蟲一般的方武,笑著說道:“平時也沒有見你這么孝順,怎么今天想表現一下了?”
齊悅死活要跟著去,唯一的理由就是躲開方武一陣子。
從方武來的這幾天,這家伙都像是齊悅的影子似的寸步不離的,除了睡覺上廁所,這貨總能出現在齊悅眼前,弄的齊悅都快沒脾氣了。無論是打是罵,方武都是一副云淡風清的樣子,頗有古代名仕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的名家風范,別說是蒼海這些人了,連同樣慫瓜的林志景都在方武的面前黯然失色,對方武的境界心向往之。
“跟著就跟著吧!“蒼海說道。
方武一聽立刻張口說道:“我也想去看看!”
“你去個頭!我是去接我爸媽,蒼海是去接干爸干媽,你去做什么?再說一句話我打死你!“齊悅立刻化氣成為一個母豹子,沖著方武吼道。
方武也不生氣,臉色毫無變化,撓了撓腦袋便張口說道:“我想見見叔叔阿姨!”
蒼海這時接口說道:“一輛車子就五個位置,咱們這邊去仨,萬一行李多了放在哪里,你想見的話等著回來再見吧!”
方武一聽這才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師薇給蒼海準備了一些東西,放到了爬犁上,蒼海便帶著齊悅出發去鎮上,到鎮上后準備換車去市里接齊鋒和胥小敏老兩口。
剛離開了村子不到半小時,天空中便開始飄起了雪花,先是小雪悠悠揚揚,后來越下越大,變成了鵝毛大雪,一個爬犁飛馳在這大雪之中,就像是穿行在未知世界之中一樣,放眼四周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到。
好在丑驢子是小驢識途,好像它的心中存在定位儀一樣,邁開了四蹄拖著爬犁準時把蒼海和齊悅兩人送到了育林場的大門口和平常幾乎是沒什么時間上的差別。
看門的老漢看到蒼海和齊悅兩人,還以為是見到了雪人了呢,一邊麻溜的拉開大門,一邊沖著蒼海打著招呼:“蒼老板,怎么這樣的天氣還出去啊?”
大雪一下,小鎮子上除了幾條狗之外,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文一道這家伙帶著自家的準媳婦又去了美國加上馬上又要過大年了,所以育苗場里除了看門的老漢就只剩下了幾個值班的老鰥夫,大家都在屋子里貓著呢,沒有想到這時候蒼海卻到了場子里。
“去市里接人!”蒼海見大門開了,立刻把丑驢子趕進了育苗場。
在幾個看場子的老鰥夫幫助之下安置好了丑驢子,蒼海和師薇兩人又準備把奔馳車上的防滑鏈取了出來,準備給車子上防滑鏈。
“蒼老板,既然您是去接人就別開小車了,還是開場子里的大別克吧,人也坐著舒服”一個老鰥夫建議說道。
蒼海一聽也有道理,大別克總比奔馳坐著舒服,于是又把防滑鏈扔了回去,轉而給大別克裝上了防滑鏈。
一路往市里去,從鎮上到縣城都在下雪,雪依舊相當大,能見度不超過二十米,所以車子開的很慢,因為是大雪天,有些脾氣暴躁的或者是喜歡開快車的司機很容易便出交通事故,從鎮上到縣里這一段路,蒼海看到了好幾起交通事故,甚至還有幾對爆脾氣的司機站在馬路邊沖對方輪以老拳的。
車子出了縣里,這雪就越來越小了,到了市郊區的高鐵站,天空只是落起了小雪花,即使是這樣的小雪,也讓路上積了一層小雪,車子依然開的很慢。
等著蒼海把車子開到了高鐵站的時候,齊鋒和胥小敏兩口子已經抵達了快四十分鐘。
“一路上都是雪,來的晚了一些!”
蒼海和齊悅兩人把齊鋒老兩口子迎出了高鐵站,一邊往車子旁邊去一邊解釋說道。
齊鋒說道:“沒事,一切小心為主,我們反正也沒什么事,等會就等會嘛”。
齊鋒和胥小敏兩口子帶的東西可不少,蒼海明眼看到的就是兩箱子洋酒,一箱子是葡萄酒,另外一箱沒有看出來,應該是XO這類東西。
雖然說蒼海是兩人的干兒子,在蒼海上學的時候兩口子也沒少照應一下,但是比起蒼海發達了之后對兩人回報,兩人覺得自己以前干的那點兒事就不值一提了。老兩口不止一次在一起說起蒼海,覺得現在這么知恩的孩子少見了,時不時的還可惜一下自家的閨女和蒼海不來電,如果兩人湊成一對的話,估計老兩口做夢都能笑醒。
蒼海這邊一講究,齊鋒和胥小敏兩口子也就越喜歡蒼海,這次來覺得也沒什么好帶的,便帶了兩箱子酒,可別小看了兩箱子酒,加起來可要不少錢。
齊鋒和胥小敏也是講究人,干兒子這邊幾乎是包了全家大半年的雞鴨魚肉,兩口子過來總得帶點拿的出手的東西,別的蒼海家也不缺,兩口子想著洋酒總歸沒有吧,于是就托了人從國外帶了兩箱子上好的酒,正好來過年的時候當年禮。
上了車子,蒼海開車,齊悅則是陪著母親胥小敏在后面說話,齊鋒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和蒼海聊天,問了一下蒼海這邊的情況。
越靠近鎮子的時候,外面的雪越大,身在魔都的他們好久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了,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景像估計還穿開襠褲呢,于是透過了車窗美美的欣賞起了窗外的雪景起來。
等到了鎮上,換上了爬犁,兩口子頓時又覺得新鮮了,等著出了鎮子,丑驢子一路飛奔的時候,兩口子更是驚奇不已。
“這也不用看路?”齊鋒緊緊裹著一件軍大衣,軍大衣的外面還罩了一床毛毯子,看到蒼海跟本就不是在趕爬犁,而是任由著驢子拖著爬犁在雪地上飛奔,心下不由的有點擔心,生怕爬犁沖進什么溝溝坎坎里。
同樣裹成了棕子一般的齊悅吸了一下鼻子張口說道:“爸,你就別擔心了,現在這天氣牲口比人機靈,他們村雪天進出村子的爬犁都是由著牲口這么拖的,雪一下人根本識不清路,也就是牲口能記得”。
“神奇!”齊鋒贊了一句。
“這雪得現在得有一尺厚了吧?”胥小敏望著幾乎到了爬犁面上的雪問道。
蒼海回道:“沒有那么厚,不過看這天氣,還有的下呢,今年啊咱們過個白色春節!”
“這雪還能下兩天?”胥小敏問道。
“難說”蒼海又抬頭看了一下灰濛濛的天,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但是太空中依然什么都看不到,無論是向哪個方向看,人都像是鉆進了一片蒼茫的灰霧之中,只有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每一個雪花都大的如同鵝毛一般,名副其實的鵝毛大雪。
啥也看不到,讓初來的齊鋒和胥小敏并沒有欣賞到粗獷的高原風光,能見度都沒有二十米,就算是上了坡,四周也是大雪,根本做不到平時站在崗上舉目四顧,目無窮盡的欣賞大西北的極目楚天舒的風采。
“到了!”蒼海看到了村口的兩顆樹,轉頭沖著老兩口說道。
“這就到啦?”胥小敏好奇的望了一下四周,發現根本見不到什么東西,跟自己想像的無全不一樣。
齊悅說道:“這是在山頭呢,村子在坡下,有幾階每家都是窯,我不是給你們發過照片了么?…”。
齊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村里的兩三只土狗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鉆了出來,正向著爬犁上自家的父母張望著。
“看什么看,客人!”齊悅沖著土狗喝了一句。
土狗一聽望了一下齊悅,一扭頭一會功夫又不知道跑哪里藏起來避雪去了。
“這狗真通人性”胥小敏贊了一句。
胥小敏家里也有狗,養的還是一只二哈,這只二哈陪著胥小敏的時候比丈夫女兒都多,只不過二哈嘛,大家都明白的,拆家犯傻是好手,地點正事跟本指望不上,哪里像這幾只土狗,村里一來外人就躥出來準備預警。
等著爬犁進了村子里的時候,老兩口被自己看到的一幕給驚到了,村里現在各家各戶的窯門口都掛上了紅燈籠,因為現在正下著天雪,天色比較陰暗,每一家門口的紅燈籠都亮了,一排排的紅燈籠配上每家每戶窯里透出來的光亮的白色燈光,交織成了一副美不勝收的鄉村風光,愰忽之間像是回到了他們小時候過年的那種氣氛。
“漂亮吧?”齊悅美美的說道:“燈籠還是我建議買的呢,門口掛了兩天,其他人覺得好看,這才陸陸續續的買來,要不然村里不會這么漂亮”。
現在村里每家每戶門口都掛了好幾只大紅燈籠,燈籠還是仿古的圓筒形,里面的燈泡并不是太亮,但是礙不住燈籠多啊,且跟隨著一層層的窯分成了幾個層次,紅的燈籠配上了滿天飄灑的白色雪花,這過年的氣氛一下子起來了。
當爬犁停在了蒼海家門口的時候,師薇一群人立刻從屋里走了出來,熱情的歡迎起了齊鋒老兩口。
蒼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便捋起了袖子進廚房干活,準備給老兩口弄點熱乎的東西墊一下肚子。齊鋒則是被屈國為和許笙兩人拉進屋里去下椇,胥小敏這邊則是幫著蒼海打起了下手,師薇帶著齊悅兩人把老兩口的行李放到了蒼海家的客房里,緊鄰著齊悅住。
蒼海這邊和胥小敏正在說著話呢,方武挑開了廚房的布簾子走了進來,很靦腆的沖著胥小敏來了一句:“阿姨,您好!”
胥小敏望著方武笑著說道:“小方吧?”
“嗯,是我!”方武可沒有想到胥小敏會這么顏色和悅的對自己說話,頓時臉上一紅。
方武可不知道,胥小敏家里來過的男孩可不是一個兩人,打扮的奇形怪狀的胥小敏都按著心口應付著,更何況方武這樣樸實的。
“我來幫您!”方武快步走到了胥小敏的旁邊,伸手捋起了袖子開始干活。
胥小敏這邊看著方武看活手法,麻利干脆一看就知道是常做的,心下暗自的點了一下頭,覺得這小伙子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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