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叔,幫著證明一下啊,你個這個事情鬧的,別到時候傳出去了鬧出笑話來了。這怎么還要證不證明的!”
老年漢子實在是有點著急了,原本心中都盤算的好好的過來借錢,現在別說是借錢了看樣子連頓午飯都混不上了。
現在打道回府這讓老年漢子如何能不急,最最關健的是什么?錢沒了啊!自家的二兒子娶媳婦的事情眼看著就要泡湯了。
老婆娘更急,現在她心中想的可是二兒子的幾十萬啊,把大兒媳婦娶回來就折騰自己一家大半條命,到現在這賬還沒有完全還完呢,這要是再給二兒子娶上媳婦,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娃他三叔,你給個話啊,我們當家的可是實打實的親娘舅,誰也改變不了的,他姓趙的算個什么東西,無論怎么說美欣的身上也是流著老言家的血,這你們四家坪可不能否認,也否認不了!”老婆娘沖著蒼世遠突突突如同機關槍似的來了這么一句。
蒼世遠這時慢慢悠悠的從口袋里掏出煙,自己抖了一顆出來放到了嘴里,啪的一聲打著了火,嘆了一口氣:“唉!我這說起來是三叔,但是要真的算起來,還真比不上娃他老舅親,真算起來我和海娃子已經出了五服了,說話能頂個甚用,況且我又不是什么金口玉言,說啥是啥,娃子心里沒個底怎么成呢,要不這樣吧,你們就證明一下,讓孩子也放心,到時候大家都沒什么說的,您也可以堂堂正正的續上這門親,海娃子這娃念舊,幫襯村里都是一二話的,對親娘舅那自然是壞不到哪里去…”。
蒼世遠這時候心下有點兒定惡趣味了,老實說陪著這一家子快一個上午,耐心早就沒有了,心下對于這一家一進門立刻擺出了老娘舅的架式,特別反感。
好家伙!這一進屋里跟小鬼子進村似的,全家老小上陣不拿自己當外人那是左看右看,如果自己要是不在旁邊看著,這一家說不準都要在這屋里自己看中的東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等著認了親之后叫人開搬了。
原本娘舅是親,老話也是死姨斷親,沒有聽說過死舅斷親的,姨一死這條親斷了不來往也沒人背后嚼舌頭。
但是舅舅這一頭可以算到四五輩呢,老話說外甥是舅舅家的狗,吃干抹凈撥腿走!這說的就是娘舅親,外甥可以把舅家當自己第二個家的意思不是外人。
可這老話肯定放不到蒼海頭上去,別說蒼海了,如果不是蒼世遠活的夠久而且人面上還廣一些,他都不認識眼前的一家子人是誰。連血親姐妹結婚生子這么大的事都沒有來走過禮,今天還有臉過來充娘舅?
兩個老的眼巴巴的望著蒼世遠,年青的男人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因為年青還是有幾分血氣的。
只見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抱起了兒子:“爹,娘,你還看不出來了么,人家根本就不想認下咱們這門窮親戚,現在是人家發達了,咱們上趕著貼上來可不是讓人家輕賤的,走!就當咱們姓言的沒有這門親罷了!怎么著離了他咱們家就吃糠咽菜啦?”
年青漢子其實本就不太想來,給老二張羅錢娶媳婦干什么讓他們兩口子過來,感情老二要臉自己兩口子就不要臉啦?憑什么老二在家里呆著,自家兩口子伸臉過來讓人打?
蒼海聽了沖著年青的漢子豎起了大拇指:“硬氣!”
老年漢子一聽剛想瞪大兒子一眼,誰知道被自家的婆娘搶了話。
“你這是犯的哪門子混!美欣是咱們言家的姑娘,是你親姑姑這是絕無二話的,用在著你在這里叨叨!”
年青漢子聽了臉上立刻掛起了一層霜,一言不發的抱著兒子往屋外走,他婆娘一看立刻抬腳跟上了丈夫,連個招呼都沒有和自家的公婆打就這么施施然的走了出去。
這下老兩口子實在是呆不下去了,終于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就算是到了門口,兩口子還死心呢,轉過身來沖著蒼海從臉上擠出了笑容。
“咱們是血親,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是老舅做的不對,但是咱們可不能斷了親啊,海娃子你好好想想!”老年漢子說完,'深情‘的望了蒼海一眼。
這一眼差點讓蒼海把昨晚的飯給吐了出來,覺得不用厚顏無恥這四個字都不能形容這位老舅。
望著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叔侄二人,蒼海苦著臉嘆了一口氣:“莫不是都瘋了不成!是凡有點兒臉面的人也干不出來這事吧!就算是想續也得慢慢來,這張牙舞爪的上門,誰受的了!”
蒼世遠也跟著長嘆了口氣:“可不是瘋了么!你現在去村里轉上一圈,哪一家沒有在上演這出鬧劇!臉面?臉面算個屁,只要票子在手別管是借的、是騙的、是搶的,現在就是能耐!自有大把的人圍著捧,大把的人求著,算了,不說也罷”。
蒼海看了一眼三叔,張口問道:“您家里就沒個客人?”
不在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三嬸魏琴娘家就在村里,三叔這邊算也就是一個親兄弟,的確是沒什么親戚可過來沾的。
蒼世遠苦笑著道:“現在是沒有,但凡這一撥人過來把錢給借了回去,你看吧,不用兩天就有親戚登門了,再遠的親戚也會上門想咬你一塊肉下來”。
“借錢!哎!”蒼海也不知道怎么說了,現在村里上演的一出出鬧劇,可不是為了錢么。
叔侄兩人正的聊著呢,突然門口響起了蒼靜的聲音。
“二哥,你在家沒有?”
蒼海沖著門口應了一聲:“在家,進來吧!”
說完便見蒼靜帶著林志景進了屋里。
隨手招呼著妹妹和準妹夫坐下來,看著沙發臟,于是示意他們自己找東西擦一下。
蒼靜和林志景先和蒼世遠打了個招呼,然后蒼靜便隨手在沙發上拍了拍,拍掉了沙發上小孩的鞋印子,拉著男友坐了下來。
“怎么?家里呆不下去了?”蒼世遠笑著問道。
蒼靜臉色刷的一下子變了,恨恨的說道:“都是一幫什么東西,當年我要上學,我娘厚著臉皮帶我上門回娘家借錢,借了一圈也就是李二奶奶和我外婆兩家給湊齊了學費。這幫子東西不光是不借錢,還陰陽怪氣的說什么女娃上的哪門子學,還有一家幫著外甥還是表侄什么提親的,有幾家甚至是連口水都沒有給我們娘倆喝就給攆了出來!氣的我娘回來之后愣是病了一場。現在到好意思上門來了…”。
提起了這幫子親戚,蒼靜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蒼世遠聽了笑了笑:“跟他們置的哪門子氣,以前啊是咱們四家坪村窮,誰家也不想沾上咱們,生怕咱們把身上的窮氣過給他們去!現在大不一樣嘍”。
想起四家坪村的前景,蒼世遠這心里便通暢的很,不說別的,以前他蒼世遠走在鎮上的街是什么待遇,現在再走在鎮上的街上是什么待遇?
以前是四下散煙給人笑臉,現在誰見面不笑著來一聲蒼三哥或者蒼叔什么的,語氣中總是透著這么一股子親熱勁兒,真是讓人由衷的覺得舒坦。
“是大不一樣了,魏叔那邊早上兩撥人想給續弦了”林志景說道。
林志景在村里呆了那么久對于村里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村里的鄉親們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從沿海過來的娃,因為林志景雖然人有點沒眼色,人也太面了一些,不過這孩子脾性好,心眼不壞,說了的活干的也挺仔細,待人雖然略有南方人的小氣和計較,不過算不得什么大事,現在畢竟西北這邊真爽朗,視錢財如糞土的雄壯漢子也沒有幾個了。
“沒想到他到了乘起了這趟東風要娶上親了”蒼世遠聽了笑了著調侃了一句自家的大舅哥。
“對了,二哥,你們家這親認的怎么樣啊,我看那一家子可是奔著胡大爺爺家去了”蒼靜笑了兩聲又沖著蒼海問道。
去胡師杰家顯然這一家子還沒有死心,不過也可以理解,已經把蒼海的三四十萬算入自家口袋里的人家,有這點兒’堅韌'也不足為奇。真臉皮子薄的也干不出來這下作的事情。
蒼海說道:“認的哪門子親,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老舅,這老舅不過是年三十晚上打到的兔子,有它過年沒它也邊年,我憑什么沒事干給自己找個長輩,還是挖空心思想從我身上吸血的長輩”。
說完,蒼海笑著說道:“我這邊讓他們去開證明去了,開來證明能證明他是我老舅,那我就認下這門親,如果開不來,哈哈!”
蒼靜聽了立刻沖著蒼海哈哈笑道:“太有意思了,二哥,你真的是太奸詐了。哈哈哈,開證明,誰會給他們開這個證明?我現在真想去看看這家人臉上的表情”。
蒼海板起了臉:“說什么呢,我哪里奸詐了,我這是忠厚好不好!”
說完蒼海自己也有點兒憋不住了,跟著堂妹樂了起來。
“好,好,您忠厚!”蒼靜沖著蒼海大笑著說道。
蒼世遠聽了想了一下說道:“不過這事傳出去總不是什么好事,總歸是讓別人看笑話了”。
蒼海心中明白三叔的心思,老一輩人很多活的都挺仔細,說明白一點活的是一張面皮,挺注意自己的名聲,當然了也有注意的,現在村里的這些個人就是。不過總的來說注重名聲的人還是大主流,要不然現在四家坪村怕是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到是想不讓人看笑話呢,但是讓別人看笑話和自己鬧心之間選,我還是選讓人看笑話吧”蒼海挺不以為意。
年輕人的思想更自我一些,在外面的風評和自己活的自在之間都會選后者。
蒼海這個人現在并不是太在乎錢,但是不在乎錢并不代表可以隨意亂扔錢,尤其是這種打了水漂還聽不到響的扔錢。蒼海就算是今天滿足了這位老娘舅,信不信這幫子還不會念他的好,指不定轉頭又找了個借口上門借錢,一但不借立刻就會翻臉,照樣四下說壞話。
這樣的人就是喂不熟的狗,給他們再多他們也會覺得你欠他們的。
“你娃在縣城買的那鋪面太招搖了,掛在你名下還好一些,但是現在你給了濛濛,這下子縣城里很多人都把你當成縣首富了”蒼世遠聯想起了眼前的侄子在縣城買的鋪子,立刻又說道。
“隨他們怎么傳好了”蒼海笑了笑說道。
蒼靜望著蒼海眼睛卻是亮起了小星星:“二哥,你這么有錢有沒有豪車,你要有豪車我也可以借著玩一玩!”
蒼海望著堂妹笑著說道:“魔都我有輛奔馳算不算?”
“大G還是邁巴赫?”
呃!蒼海這下子尷尬了,他可從來沒有想過大G還有邁巴赫,車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讓蒼海選大G,他到不如選陸巡,沒大G金貴但耐操正適合鄉下的路,陸巡網上唯一被噴的就是因為它是日本車,除此之外沒什么可挑的。至于邁巴赫太商務了一些,在蒼海看來選邁巴赫不如弄輛勞斯萊斯,RR更沉穩一些。
當然大紅旗那自然也是很好,不過蒼海覺得最頂級的大紅旗他掏錢人家也不賣,因為要買大紅旗不光是有錢就行的,還得經過背景審查才賣,名和錢一樣不缺才可以,一般人想掏這錢都沒資格。
“你個小丫頭對這些豪車還挺了解的,常上網過眼癮吧”蒼海笑著說道。
蒼靜望著蒼海笑著說道:“那到不是,學駕照的時候我們教練特別能扯,給我們上了一堂課,說是上路之后寧愿撞自己有些車都不能碰,所以我才知道的。對了二哥,你在魔都是什么車”。
“三五十萬吧具體價格我也不知道,買房送的”蒼海說道。
“二哥,打今起,你就是我的偶像了”蒼靜拍著手開心的說道。
“不做,一點兒也沒有成就感”蒼海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