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不到文一道,蒼海便準備趕著車子帶點兒東西回去,隨著吳兵這些人離開,村里的伙房自然而然的就要解散了,蒼海也不可能老是去鄉親們家搭伙,況且新窯那邊除了家具其它的東西都全乎了,做飯也沒有問題了,一下面自己就得做飯了。
趕著驢車,蒼海去鎮上的菜場,說是菜場其實就是擺在街道兩邊的小菜攤子,剛到了鎮上的丁字路口,蒼海便看到了一輛廂式貨車,而且還是掛著魔都牌的。
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貨車,心下好奇怎么這輛貨車到了這里。
突然間一陣熟悉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
“請問拓必展樹種場在什么地方?”
蒼科一聽趕著驢車走了兩步,繞到了車子的另一側,便看到了齊悅正拉著一個老鄉問路呢。
“齊悅!你怎么來了?”蒼海看到齊悅不由的大吃一驚。
齊悅一轉頭看到了蒼海,眼睛頓時一亮:“喂,還真是巧啊,居然一到這里便碰到你小子了”。
說完齊悅沖著問路的老鄉說道:“麻煩你了,我老鄉來了”。
轉身來到了蒼海的面前伸手在蒼海的肩上捶了一下:“我說二狗,你這地方也太偏了!”
“誰讓你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過來了!”蒼海有點哭笑不得,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齊悅居然一個人帶著車摸到了這兒。
齊悅看到蒼海自然是很開心的,依著習慣在蒼海的身上撓了兩下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悅心情。
“你小子沒有怎么變么,不光是沒有黑,好像還更白了一些”齊悅說道。
蒼海撓了一下腦袋:“有么?”
齊悅卻沒有耐心和蒼海繼續聊這個問題了,因為車上的司機已經開始按喇叭了。
“趕緊的,在前面帶路,咱們把家俱給你運回村里去”齊悅說道。
蒼海苦笑了一下:“村里可走不了這車!”
“那怎么辦?”
蒼海拍了一下旁邊的驢車:“靠這個!”
齊悅一看驢車,并沒有抱怨反而是好奇的打量了一起來,伸手揪了一揪丑驢子的耳朵,一張臉上居然全是興奮。
蒼海一看,只得自己去和司機師傅說讓他打開后廂門,然后兩人開始往下搬家具。
蒼海定的家俱并不多,也就是十來樣,床什么的雖然是大頭,但是是拆開來了并沒有占太大的地方,整套家具擺在廂式化車里只占了差不多一半的地兒。
蒼海和司機師傅一起,沒多會便把車廂里的家俱搬到了驢車上,蒼海這邊用繩子攬了一下。
司機師傅關上了車廂門,沖著齊悅說道:“老板,您把尾帳給結一下唄?”
蒼海一聽掏出了手機說道:“我來吧,多少錢?”
依著司機師傅報出來的數,蒼海直接拿著手機轉了賬,收了賬的司機二話不說跳上了車子便調轉了車前,一溜煙的跑沒了,似乎是生怕在這里吊著沾染上了窮氣似的。
齊悅對于驢車的興致不減,看到車子都裝好了,沖著蒼海道:”咱們走吧?”
“走什么走,還要買點東西”蒼海說著示意齊悅坐在車轅的一側,自己一歪屁股坐到了車轅的另一側,輕輕的拍了一下丑驢的屁股,喊了一聲走,丑驢便老實的邁起了步子。
頭一次坐驢車,齊悅的表情很興奮看樣子比開大奔還高興呢。
蒼海趕著車子來到了菜市攤子,買了兩條羊腿,又買了十幾斤的排骨,還有什么豬蹄什么的,滿滿當當的弄了半蛇皮口袋,擺到了車子上這才回村。
“咱們現在去一道那里?”齊悅問道。
蒼海回答道:“文一道不在,那里的工人不讓進,咱們直接回村,等過兩天我直接帶你去林地那邊瞅瞅”蒼海說道。
“好的!”
齊悅是個馬大哈,聽到蒼海這么說她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驢子的身上,看了一會兒沖著蒼海問道:“驢子都長這樣的?我怎么覺得比我電視上看到的丑多了啊?”
可能是聽到齊悅說自己丑,丑驢子回頭瞅了齊悅一眼,張開了嘴巴啊嗚阿嗚的叫了兩聲。
“我這頭驢子丑!”蒼海只得這么回答。
齊悅學著蒼海的樣子,伸手拍了一下驢子的屁股:“快跑!”
聽到有人催自己快跑,丑驢立刻撒開了四蹄小跑了起來。
“別介啊,這車上還拉著家俱呢,別到時候把家俱給顛壞嘍”蒼海立刻又喝住了丑驢子。
齊說卻道:“顛不壞的,箱子里面還有包裝呢,放心吧跑起來沒事的!”說著又伸手在丑驢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這下蒼海不言語了。
見蒼海不言語了,齊悅可能覺得這車子還不夠快,于是又伸手在丑驢的屁股上拍了兩下,這下子丑驢便撒開了四蹄奔了起來。
“喲,驢車居然能跑這么快,都帶起風來了”齊悅心情大快。
可惜的是開心了沒有三秒,蒼海便又讓丑驢子把速度給降了下來,由奔改成了小跑。
“干什么?”
齊悅有些不滿。
蒼海說道:“就這么寬的路一不小心能把咱倆甩溝里去,安生一點兒!”
聽到蒼海這么一說,齊悅扁了一下嘴。
蒼海接下來問起了魔都的事情,主要是問問齊悅和顧涵的情況。
“能有什么事情,顧涵這家伙幾乎每天都加班,我在魔都沒意思所以這才過來找你玩玩”齊悅說道。
聽到大家都是一如往常,蒼海便又把話題轉到了家俱上來了。
“你這幾件家俱我還搭上了好大的人情…”齊悅道。
“多謝多謝,今天到我那里我親自下廚做幾件小菜,好好的招待你一下”蒼海笑道。
齊悅道:“幾樣小菜就把我打發了?”
“那這樣吧,我今天舍身陪你“蒼海開玩笑說到。
”滾蛋,老娘嫌你長的丑”齊悅哈哈笑著扎了蒼海一刀。
兩人就這么一路走一路扯,慢慢的天色便黑了下來,開始的時候齊悅還有點兒興奮望著驢車前面掛著的馬燈開開心心的,不過等走了半個小時之后便有點害怕了。
驢車的周圍是一片漆黑,遠近的山坎山溝溝都是黑乎乎的,看起來像是一個個擇人而噬的怪獸。
齊說緊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還有多久才到啊?”
“還得一個多鐘頭”蒼海抬手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回道。
“你們村這是在哪里啊,怎么現在國內還有你們村這樣的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弄的跟住在大戈壁似的”齊悅說道。
“要不是這里荒涼,你以為我能租下那么大一塊地?”蒼海回道。
“好家伙,你這里也太荒涼了一些,走了快兩個小時愣是看不到一點兒煙火,直接鳥不生蛋”齊悅現在的興致有點兒下去了。
蒼海笑了笑。
“二狗,要不你唱首歌來聽聽吧”齊說說道。
蒼海聽了問道:“唱什么歌?”
“要不唱個民歌吧,你想唱什么唱什么”齊悅這時候心里害怕,哪里會想什么歌啊,只要有歌她就能聽。
蒼海一張口,大聲的唱道:“山梁梁的那個人兒喲,美不滋滋的人吶,小哥哥我看的是心慌慌,一日不見喲,如隔上三秋嘞…“。
放開了嗓子,蒼海唱的那個投入啊,嘹亮的歌聲在山梁溝底來回回蕩著,似乎是四周嶙峋的山脊都在回應著蒼海。
蒼海唱的投入,齊說也聽的入神,漸漸的把自己帶入到了蒼海的歌聲中,似乎在這一刻她自己便化成了歌中的女子,帶著羞怯看著自己意中的放羊娃。
當齊悅的目光落到了蒼海的臉上,在這一瞬間搖晃的馬燈燈光同時把蒼海的臉色照亮的時候,齊悅的臉色不由的微微一變,瞬間便從歌曲的意境中跳了出來,面對著蒼海齊悅始終難以用一種戀人的目光望著他。
齊悅相信蒼海也是同樣如此。
在別人看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兩人遇到了一起,似乎是上天注定的緣份,但是偏偏齊悅和蒼海兩人誰都走不進誰的心里去,就算是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鐵哥們也再難以往前邁上一步。
轉過了臉去,齊悅看了一眼四周的黑乎乎的山巒溝谷,然后閉上了眼睛靜靜的只聽歌,不再去看蒼海,默默的想著蒼海歌中的意境。
蒼海此刻并沒有想到齊悅,心中想著的是另外一個人,感嘆著時事變遷,造化弄人,慢慢的蒼海的嘴里的歌便由清浚嘹亮,帶上了一些惆悵,添了幾分哀嘆。
黃土地上漢子唱歌是隨性的,張口想到哪里唱到哪里,一般都是直抒胸意,想到什么唱什么。
蒼海的歌調子變了,齊悅這邊卻是歪在了車轅上,靠著家俱的包裝箱睡著了。
蒼海轉頭發現齊悅已經睡著了,收了歌聲,喝住了丑驢子,捏了一個訣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個毛毯,給齊悅蓋上,然后輕輕的攬著她讓她睡的更加舒服一些,這才回到了自己一側的車轅歪坐在上面,催著丑驢繼續趕路。
俗話說老馬識途,丑驢在這方面也很厲害,簡直就是一張活地圖,哪里有溝哪里有坎似乎都在它的心里似的,所以這一路上丑驢都拉的很平穩,一車的東西也沒有影響到它的行動,平緩的拉著車,坐在車上的蒼海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顛簸。
因為齊悅睡著了,蒼海也收了聲,所以剩下的一路蒼海都是一言不發,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