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塊撕下的衣擺蒙住面龐,一把摟住趙初然的腰肢,然后以一步二十尺的高速穿過三人,向鬼哭林外沖去。
三人的修為固然都遠高于夏輕塵,但身法一道,則遠遠不如。
一盞茶時間就徹底追丟。
“媽的!到嘴的肉跑了!”受傷的悍匪捶胸頓足罵道。
另外兩個悍匪望向鬼哭林深處,同樣惱怒:“這個也跑掉了!”
因為夏輕塵的意外介入,他們無功而返。
夏輕塵連奔二十里,確定對方沒有追上來,才來到一處水潭邊。
將其放下,夏輕塵就近在水潭附近,摘取了數種看似很平常的草藥,然后默默的研磨。
“小女子趙初然,多謝恩公相救。”趙初然滿目尊敬與感激的打量夏輕塵:“敢問恩公大名,小女子定當候報。”
夏輕塵頓了頓手,心道,我就是你瞧不起的表哥啊。
他之所以出手相救,不是因為仁慈。
而是看在父親面子上。
若是父親知道,他對表妹見死不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吧。
眼看夏輕塵不說話,取出腰間的香囊:“恩公相救大恩,小女子沒齒難忘,這是我的貼身信物,恩公可拿到云孤城北夏府,或者來帝都趙家,小女子定當竭力報答。”
她是真的非常感激恩公。
危難關頭,夏麒麟棄她不顧,若無恩公相救,她的命運可想而知。
夏輕塵一言不發的將所有藥草研磨成藥汁,看樣子,是要給她肩胛的傷口敷藥。
望了眼不明藥汁,趙初然心生抗拒,道:“恩公的情我領了,但北夏府有很多靈丹妙藥。”
北夏府里的上好療傷藥物,敷上去,只需一個月就能恢復,而且不會留下明顯疤痕。
她愛惜身體,怎肯亂用這種亂七八糟的藥物?
“脫衣服。”夏輕塵掖著喉嚨,漠然道。
趙初然白皙臉頰微微一紅,羞澀的別過臉,弱弱道:“我說了,不用的。”
怎么能讓一個陌生年輕男子,看自己的身體?
“你以為,你只是刀傷嗎?那匕首上涂抹有劇毒,一旦發作,會廢掉你武脈。”夏輕塵淡淡道。
劇毒?
趙初然是不信的,他連傷口都沒仔細看過,怎么就確定匕首有毒?
“恩公好意,小女子心領,但我…”趙初然說著,忽然腦海一陣暈厥,雙腳晃了晃,無力的倒下。
剛好倒進了夏輕塵懷里。
她眼中迷茫:“我這是怎么了?”
“毒已經開始發作。”夏輕塵淡淡道:“你可以選擇治療,也可以放棄,決定權在你。”
趙初然終于相信夏輕塵的話,那匕首上有劇毒。
望著近在咫尺的年輕男子臉龐,那雙沉靜、深邃的眼睛,嗅著男子胸膛獨有的厚重氣息。
趙初然芳心跳動,宛如小鹿亂跳,止不住、按不停。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在心底無聲蔓延。
她一張俏臉,亦迅速羞紅。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終于徐徐閉上眼睛,微咬紅潤嘴唇,輕輕點頭。
得到她許可,夏輕塵解開她裙衫,露出她那令無數男人瘋狂的自然之軀。
但他眼神始終平靜,未曾多看一眼,只是拔出了匕首。
而后,以嘴吮吸傷口里殘留的毒血。
此過程里,趙初然緊緊捏住裙角,臉頰滾燙無比,一顆芳心始終跳動…
處理好傷口,夏輕塵才以藥汁敷上去。
令趙初然驚奇的是,傷口的劇痛,竟立刻消失。
頭腦中的暈厥感亦如水褪去。
夏輕塵給她重新穿上裙衫,將其抱在懷里,一步二十尺向云孤城而去。
直到城門口,徹底安全,才將其放下。
“以后少去偏僻之地。”夏輕塵望了她一眼。
趙初然捋了捋額頭濕潤秀發,低著頭輕“嗯”一聲,臉上是無限羞怯。
幾次欲言又止,又再度取出香囊,呈遞過去:“請恩公務必收下。”
為免她糾纏,夏輕塵接過,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留下趙初然盼眸閃動,凝視良久,輕輕嘆息。
連對方姓名都不知道,真容也不知曉,今生很難再見到吧?
只是,她的心卻久久不能平息。
懷著一絲悵惘,趙初然回到北夏府。
剛準備進去,夏蒼流、夏淵率領一群人準備往外而去。
“初然,你沒事?”人群里,夏麒麟又是驚訝又是心虛的打量趙初然。
趙初然被夏輕塵救走療傷,很是耽擱一陣時間。
因此,逃脫的夏麒麟先一步回來。
望了他一眼,趙初然神色平淡,眼神中再也不復此前的異彩,有的只是冷淡。
“初然,你怎么回來的?”夏蒼流和夏淵打量她,發現她身上并無被侵犯的痕跡。
可以悍匪的邪惡,斷然不可能放走美如仙子的趙初然。
“一位路過的哥哥救了我。”趙初然說著,又悵然若失起來。
“說詳細些。”
趙初然便一五一十告知,除卻為她脫衣吮吸傷口的一段隱瞞外,其余的一概相告。
“我云孤城有如此厲害的同齡人?”夏蒼流驚訝無比。
按照趙初然所說,此人身法達到一步二十尺,攻擊武技強悍絕倫,很可能是黃級高品。
這樣的人,不可能出現在云孤城。
何況,對方是趙初然的同齡人。
“對呀初然表妹,你看錯年齡了吧?如你我這樣年齡層次的,不可能有那么厲害的人。”夏麒麟道。
他不愿承認,云孤城有一個比自己優秀得多的同齡人。
趙初然淡淡望著夏麒麟,此刻忽然覺得,這位表哥很令人失望。
危難時刻拋下她不管,還否定她的恩公,試圖保持自己云孤城天驕的地位。
真是可笑!
“那就當是悍匪自己放我出來的吧。”趙初然不愿多費口舌。
夏麒麟訕訕,忽然瞥了眼她滿是血痂的肩胛,道:“表妹,你的傷也是那人治療的?”
他記得逃走時,趙初然背后中了一匕首。
現在匕首不知去向,血也止住,那傷勢,只可能是那個人治療的吧?
可那個地方的傷勢,似乎只能…脫衣服。
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嗎?
念及至此,夏麒麟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