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倉庫,高成叫住了老板娘,準備仔細調查鐮鼬事件。
旁邊大和敢助和諸伏高明已經深入檢查現場,很容易就找到了不少線索。
這兩位死黨警官在柯南世界是為數不多的探案高手,直接把長野縣的破案水平提高了一個層次,可以說是相當有分量的角色。
插手鐮鼬這種案子,說實話都有些大材小用,不過再不起眼的案件都是案件,背后都不知道有著怎樣的悲傷。
高成看了眼安靜站在門口的老板娘,雪花仿佛映照出了老板娘心底的痛苦。
曾經好歹也是一家旅館的獨生女兒,可是現在過得卻仿佛女仆一般,一個人了無支撐,還要受公公欺負。
如果真發生命案的話,老板娘殺了那個老頭他也不會奇怪,即使眼下老板娘看起來那么溫柔,不至于會做出殺害公公這種事。
“老板娘,”高成問道,“今天來這里的那兩個記者,你們很熟悉嗎?”
“啊?”想著什么的老板娘回過神,回應道,“中闇先生是我的初中同學,也是這里的常客,小柳小姐則偶爾會過來,還算熟悉吧…說起來這次感覺他們兩個和之前有點不一樣啊,以前中闇先生沒有胡子,小柳小姐也不戴眼鏡的。”
高成想到鐮鼬照片的事。
“一年前康平看到鐮鼬的那天,他們兩個也在嗎?”
“嗯,那天我又要帶康平去醫院,又要聯系警察,忙壞了,連露天溫泉都沒來得及打掃,而且倉庫最早出現小偷也是那天,我還特地和中闇先生說過…”老板娘答道。
“是嗎?”
高成心底有了頭緒。
一年前鐮鼬出沒,然后就是這次的鐮鼬照片,都是發生在露天溫泉,如果不是旅館招攬生意的方法,就是有人在進行某種實驗。
利用鐮鼬的傳說殺人…
果然來對了,這回就是一起還在進行中的殺人事件!
雪越下越大,旅館地面都堆積了厚厚一層,高成頂著風雪進了主屋,受傷的幾人都已經在小蘭跟和葉幾個的幫助下包扎完畢。
作為資歷不淺的名偵探助手,小哀充分展現出了自己的護理能力,拿出了自己的隨身醫療箱。
專業。
“聽說下雪天,鐮鼬更容易出現呢!”旅館里漸漸傳開鐮鼬的消息,害怕的心理壓過了好奇,更加沒人往外面跑了,露天溫泉到現在都一個人也沒有。
一向喜歡泡溫泉的毛利大叔這會滿臉沉思。
“那把大鐮刀上沒有血跡,到底是什么傷到我們的?簡直就好像妖怪一樣…”
“顯然不是妖怪。”
高成打斷大叔話頭。
他事后仔細檢查過現場,在破碎的燈泡碎片里發現了口香糖,除此之外比較明顯的痕跡就是毛利大叔當時抽煙留下的煙灰。
“襲擊發生在燈泡爆裂的時候,看上去的確像是有什么武器割破燈泡,然后再割傷你們,可實際上這些都只不過是人為而已。”
“人為?”毛利大叔咋呼道,“那個時候大家都圍在一起看鐮刀,好像沒什么站在燈泡邊,而且小蘭她們就在門口,有人打碎燈泡她們難道看不到嗎?”
高成笑道:“犯人當然不會傻乎乎地直接打破,而是利用了一些手法而已,那個倉庫有兩個吊燈,可是今天過去的卻只有一個能亮,我剛才看過了,另外一個燈泡被人動了手腳,因為沒辦法同一時間現場打破兩個燈泡…”
雖然屬于旅館群馬縣管轄,但因為現場就有大和敢助的關系,大叔幾人并沒有報警,只是急于揪出襲擊的鐮鼬。
當然,在知道是群馬縣管轄區后,就連大叔都不怎么想報警。
每次報警山村操那家伙都搶著過來…
本來還以為沒法搜索調查不容易抓住鐮鼬,高成卻似乎又發現了什么重要線索。
每次都是這樣,城戶這小子調查起來格外有一套。
毛利小五郎暗嘆一口氣,坐直身子認真傾聽高成推理。
盡管不想承認,迄今為止他真的得到過高成不少次照顧。
威斯帕尼亞王國事件幫忙出國救回小蘭,就連上回的橫濱奇幻樂園事件也是,城戶這小子明明一張少年的臉,表現卻一點都不像少年,處事老成,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服氣。
“口香糖,”高成忽然丟出了一個線索,“舊燈泡上沾到口香糖的話,表面形成溫度差,很容易就會破裂,在進入倉庫后,有人假裝被吊燈撞到頭過不是嗎?”
毛利小五郎面色凝重:“有口香糖有撞到過吊燈的…不就是她嗎?”
眾人紛紛看向臉頰被割破的眼鏡女記者。
“怎么可能?她自己不是也…”
“問題就在這里啊,”高成靜靜注視僵住還沒反應過來的眼鏡女記者,“黑暗中準確割傷人是有難度的,手背、手臂、臉頰…即使是我也很難這么精確,如果是黑暗中胡亂攻擊的話,只是這幾個部位受傷也很奇怪,而且傷口不會這樣。”
“哈?”
“然后我知道了原因,服部之所以會手臂受傷是因為戴了夜光手表,大叔手背受傷是因為手里拿著煙頭,而這位記者小姐臉頰會受傷,是因為襲擊者就是她自己,這樣不僅可以讓自己解除嫌疑,還可以用自己的血隱藏證據…”
高成持續推理道。
“雖然不知道動機是什么,不過這種簡單的把戲是瞞不過偵探的,我想兇器應該是藏在你的假指甲里類似刀片之類的東西,故意割傷自己,又按住傷口讓手指全染上血,對吧?”
服部幾個臉色一黑。
他們就被瞞住了…
“屢次進入倉庫的小偷,還有出現在露天溫泉的鐮鼬,”高成沒等女記者回應便接著說道,“暫且就認為是小柳小姐你在進行某種試驗吧,之所以雜志社會收到鐮鼬照片,其實是為了不讓客人靠近露天溫泉,方便自己實施某個計劃…”
“喂喂,”胡子男記者忍不住插嘴道,“你到底在說什么?小柳小姐…”
“那張鐮鼬照片是小柳小姐寄給你的,之所以不在自己工作的雜志上發布,是為了避嫌,”高成余光掃過胡子男,“計劃大概是在今天實施,所以小柳小姐才會引導大家一起到倉庫找古董,畢竟這里看著比較值錢的古董也就是大鐮刀了。”
“所以說,”胡子男生氣道,“到底是什么計劃?”
“殺人計劃。”
“什么?!”
高成斬釘截鐵地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只是尋找襲擊的鐮鼬而已,怎么就扯到殺人上去了?
“沒錯,”高成視線轉向露天溫泉方向,“我問過老板娘,露天溫泉對面就是老爺子居住的獨屋,過去的話有兩條路,穿過溫泉,或者繞道從后門過去,連續實驗扛著鐮刀跑過溫泉的目的,就是獨屋里的老爺子。
至于剛才的襲擊,只不過是為了制造一個莫須有的鐮鼬存在而已,一切都是為了事后的殺人計劃。”
“可是,”毛利小五郎迷糊道,“就算這么說,要怎么才能穿過那個溫泉呢?溫泉水不清理的話…”
“所以說了是跑過去啊,大量葛根粉倒入溫泉里,形成介于液體和固體之間的狀態,跑動時腳下的瞬時壓力會讓溫泉水像固態一樣,理論上可以跑過去,
這也是小柳小姐進行的實驗,幾次小偷出沒都偷走了大量的葛根粉就是證據,畢竟就算露天溫泉不大,需要的葛粉量也不少,被發現也是當然的。”
高成最后面向女記者說道。
“小柳小姐以前沒有戴眼鏡,大概是因為戴著隱形眼鏡,這次換成這種,也是因為突然戴假指甲的話會很難佩戴和摘取隱形眼睛,換句話說,你平時不會戴假指甲才對。”
女記者張著口,怔怔看著手上還留著血跡的假指甲,默然放棄辯解。
“可是為什么,”高成頓了頓問道,“如果是老板娘的話我能夠理解,你有什么動機?”
“我去世的媽媽,”女記者低下頭,“是以前被他狠狠罵了一頓開除的女領班,因為這個原因,其他旅館也不愿意雇傭,結果為了能養活我,我媽媽被迫去一家料理店打下手,結果染上了肺炎,兩年后就去世了…
起因不過是這里的少爺向我媽媽提親,老爺卻認為和另一家旅館的獨生女兒能合并擴大旅館,就因為這種事。”
女記者眼里夾著淚水,難以忘懷道。
“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我媽媽怎么會那么辛苦,也不會那么痛苦的死去了!”
大和敢助拄著拐杖穿過雪地,看到旅館老板娘公公躲在過道后面偷聽,被發現后老頭又慌慌張張走開,身形蕭索。
活到差點被人殺掉,連兒媳婦都不喜歡自己,老頭也是夠失敗了。
不過…
大和敢助松了口氣。
看來只是這件謀殺未遂的案子,是他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