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碼頭,高成幾個碰到了同樣過來調查的警察,那個老刑警找了好幾個漁民問話,確定叫魚住的學生是在5點50分騎著摩托離開碼頭。
“唔,”老刑警思索道,“這樣那個魚住就很有嫌疑了,只有今天他是騎摩托車來碼頭,最后是在6點20分出現在校園那邊,足足有30分鐘的空白…”
在老刑警的安排下,一名交警騎著摩托,按照地圖最短路徑前往雪影初中進行驗證。
老刑警總是兩眼無神,看起來相當冷漠的模樣,只是在看到高成時才面容微動。
雖然只是個小鬼頭,但的確和一般的小孩不一樣,畢竟是警視廳那邊的人,他已經打聽了一下,好像還是日本新一代的名偵探,在關東那邊名氣極大。
不過這里畢竟不是關東…
“看來就是那個魚住沒錯了,”老刑警朝高成開口道,“從這里到雪影初中肯定要不了30分鐘…”
“魚住應該沒有問題,如果他真的在5點50分離開,”高成看向雪影初中方向說道,“按照我說的手法需要在積雪之前就趕到現場,可是下雪的準確時間是5點58分,從這里到現場,就算騎摩托車,再快也至少要20分鐘…
“也就是說,即便魚住真的比其他人提前10分鐘,在6點10分趕到學校,也已經晚了,因為那個時候進校園很難不留下腳印,根本沒法進行犯罪。”
“這…”
老刑警臉色難看。
“難道說還是自殺嗎?”
“不是還有很多人沒調查嗎?”高成搖頭道,“只要知道這個村子櫻雪祭期間固定天氣變化的人,都有可能是兇手,畢竟幾個學生今天早上會去櫻雪初中也不是什么特別機密的事情。”
“可惡。”
老刑警罵罵咧咧地安排人手擴大調查,留下高成面露思索之色。
發生在這個鄉下村子的案件似乎還比他預想的要麻煩得多,中間一定還有外人不清楚的內情…
“那現在怎么辦?”小助朝高成期待問道。
“還能怎么辦?”沉迷推理小說的小都在旁邊緊繃著臉緊張道,“被偷走的上送箭有三支,說不定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
“啊?”
“不是嗎?除了春菜和冬美,剩下的兩個女生就只有我和綾花了,”女孩拽緊手指仿佛戰斗版發誓道,“我不會白白死掉的!到時候一定會咬住兇手身體的某個部位,用撕碎他的力氣,留下‘這家伙就是兇手’的牙印出來!”
“拜托,你推理小說看太多了吧?又沒人說犯人的目標是女生,而且…”
小助扶額看向前面還在思考的高成。
“如果有他在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你在說什么啊,小助!”女孩用力敲了一下小助腦袋,生氣道,“碰到這種糟糕事情,應該是我們來保護城戶君才對啊!是我們!”
“我知道了啦!”小助委屈地摸了摸頭。
冬美家,高成離開碼頭后,在小助兩個的帶領下見到了冬美母親。
“我也不知道,”女人憔悴道,“冬美她很喜歡巫女服,明明還滿心期待慶典的,說是認識了東京來的朋友,黃金周準備去東京玩,只是…”
“只是?”
“之前春菜不是去世了嗎?聽說是自殺,從那時起她就開始有點奇怪,雖然在我們面前還和平時一樣,可是一個人的時候好像很失落…”
女人傷心道。
“我有些不放心,就偷偷在她房門外面偷聽,結果看到她趴在桌子上哭,說都是她的錯…要是那個時候我能夠問下她的話,也許就…”
幾人離開冬美家告辭的時候,小都也跟著有些低落。
“那樣的冬美居然也會哭…果然還是和春菜有關系,如果是復仇的話,春菜雖然不怎么愛出風頭,但在男孩子中間還是很有人氣的…”
說著說著,小都皺起眉頭道:“說起來,還有春菜的父親,春菜出生之前她父母就離婚了,據說她連父親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可是我曾經看到過,大概半年前,春菜好像和她父親見過面,是個臉上有著傷疤讓人害怕的男人!”
“是這樣嗎?”高成身形微頓,“那么,接下來再帶我去趟春菜家吧。”
春菜家就在吉美阿姨旅館旁邊不遠,高成在小助兩人的介紹下見到了春菜母親,一個氣色依舊不怎么好的單身母親。
給春菜上過香后,高成還算順利地拿到了那封遺書。
遺書有用信封好好裝著,原本似乎是打算寄出去。
“岬町…今井龍矢先生?”
“是我前夫,春菜的爸爸…”女人解釋道。
女人似乎不太愿意在一群小孩面前說太多事情,神色默然。
高成取出信封內的遺書,的確能看到一些淚痕。
“原本應該是開心的顏色,卻成了不可原諒的顏色,不行了,我唯有一死…”
遺書內容完全讓人摸不清頭腦,看著就仿佛暗號一般。
高成看了一遍,抬頭看向哀傷的女人說道:“可能有些失禮,不過我還是想問一次,這封遺書沒有寄出去嗎,伯母?”
“是啊,”女人面色微暗,“春菜跟她爸爸有時有書信來往,不過好像都是瞞著我…
這次大概原本也是想寄過去的,大概是我這個母親的失職吧,所以她才要給不在一起住的爸爸寫遺書,而不是我這個母親…”
女人漸漸控制不住感情地紅起眼眶,連忙捂住口鼻哽咽著起身離開。
“我去拿些點心…”
“春菜媽媽一個人把春菜帶大,真的很不容易呢。”小都感嘆道。
“抱歉,”高成看著女人跑出客廳,沉聲道,“不過這樣一來,春菜的自殺就值得深入調查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會選擇給父親而不是養大自己的母親留下遺書…
從遺書的內容來看,語氣也有點冷淡,好像在生氣。
和自殺有關的原因…
既然原本是打算寄出去,也就是說春菜父親應該能看得懂,信中“顏色”的意思。
高成放下遺書,視線掃過香案邊參加葬禮的來賓登記薄。
“問題是春菜爸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死訊還有死因…”
正好這時春菜媽媽端著點心回客廳,高成連忙問道:“伯母,我可以在登記薄上留個名字嗎?”
“啊,可、可以啊,”女人愣了下,放下餐盤道,“這時鄰鎮的特產,不嫌棄的話就嘗嘗…”
高成翻開登記薄,迅速掃了幾眼,在中間發現一個“今井龍矢”名字,岬町的今井龍矢,和信封上的收件人一樣。
“伯母,”高成回頭問道,“春菜的爸爸也有來參加葬禮嗎?”
女人微微有些走神,擠出一絲笑容回應道:“沒有,他經常不在家,我也聯系不上他。”
“是這樣嗎?”高成皺眉拿起登記薄,“可是上面還有他的名字,住址也是鄰鎮岬町。”
女人沉默看了登記薄一會,忽然忍不住笑道:“城戶君好像警察一樣呢,不過這個人不是我的前夫,是另一個今井先生。”
“誒?”
“我在岬町的大丸食堂打工,”女人看著高成發呆的樣子,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解釋道,“今井先生是我們店的常客,之前也在我家附近住過,所以這次來參加春菜葬禮了,這個地方姓今井的人有很多呢。”
“那么,”高成繼續問道,“春菜的父親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誰知道呢?”女人低下頭,“在春菜出事之前我就聯系不上他了。”
高成不確定女人有沒有說謊,不過也不好再問下去,默默留下禮錢,在登記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城戶高成?”小都瞄了一眼,“原來這就是城戶君的名字啊?好像在哪聽過…叫這個名字的也有很多嗎?”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