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日賣電視臺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高成沒有再回事務所,在路邊隨便找了家快餐店,買了份套餐就出發前往警方盯梢的公寓,邊走邊吃,還順帶著看了看手表時間。
其實日賣電視臺的食堂食物要美味得多,不過他沒好意思就為了一頓飯干等,而且榔頭男那邊已經有了進一步消息,正是需要他的時候。
在節目里說大話很容易,終究還要自己努力,不然很容易淪為笑話。
日本料理量少精致,不過快餐之類的平民美食是例外,一份套餐比高成預想中多了不少,到最后竟然有些吃不完,硬塞進肚子后不禁撐得慌,在趕到約定地點前連連打了幾個飽嗝。
以后走路的時候還是別吃東西好…
高成扶著巷子墻壁休息一會,好不容易緩過勁,回過頭卻看到另一邊路口高木跟佐藤穿著便服,雖然親熱摟在一起,但這會卻懵逼地朝他看了過來。
“抱歉,我來晚了,”高成輕咳著拍了拍毛絨外套,“有什么新情況嗎?”
高木兩人唰地臉紅,連忙分開道:“是啊,經過調查,其他住客都有不在場證明,有問題的只剩下3樓那間不開門的…”
“還沒法進屋調查嗎?”高成愣道,“那里面住的到底是誰?”
“沒有搜查令…”高木不好意思道,“房主是個喜歡旅游的背包客,現在去海外旅游了,不過那人的父母在電話里告訴我們,說他把房子借給朋友住了…”
“那個朋友的身份呢?”
“還不知道,鄰居說以前好像是帶著女朋友一起住過來,最近那個女朋友也不來了,一整天躲在房間里,只有晚上才出來,而且一直戴著帽子或者披著風兜,連長相都不記得了…”
高木也很無奈:“暫時只能這樣等等看,不過他晚上應該還是會出來…”
高成看向公寓樓頗為無語。
能夠被一個醉鬼跟到老巢來,這次的犯人真是朵奇葩,這種水平竟然也犯下了4起案件,盡管幾名受害人都只是受了重傷。
高成迅速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信息,代入到犯人視角,心里漸漸有了底。
不管和“先知”有沒有關系,“榔頭男”是逃不掉了…
“不會等太久,”高成開口道,“他今天一定會想辦法逃跑,甚至可能都不會等到晚上。”
“白天逃跑?”高木疑惑道,“千葉他們還在對面監視,要是有人離開房間馬上就會被抓住,至少也應該等到晚上吧?”
高成笑道:“這種情況下,晚上不一定就比白天安全…”
躲在房間里的嫌犯但凡智商還在線就不會等到晚上再逃,現在時間拖得越久對嫌犯越不利,既然不開門肯定是知道警方在調查,多少會想到警察可能監視。
雖然高木跟佐藤在路邊扮情侶,但一直不走的話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關鍵是嫌犯要怎么脫身。
最好的辦法是叫些外賣人員進屋后引開警方或者借機會混進外賣人員中逃脫…
“佐藤警官!”千葉胖子帶著兩男一女3個人找過來,“有3個人進過那個房間,被我們追回來了!”
佐藤顧不上找高成細問,意外看向幾個陌生人,看上去都是送快遞的人,其中一位瘦猴子般的人穿著披薩店衣服,短發女人戴著摩托頭盔,身上也穿著快遞公司騎手服,剩下的是個長鬢角的高個男人,相當威猛,身上穿著普通的快遞員服裝。
“這3個人?”
“是啊,”千葉警惕面對3人道,“我遠遠地監視著公寓,確認這3人都進出過那個有問題的房間…”
“喂喂,都已經說了,”高個男人面色不快道,“我是去送快遞的,能不能不要耽誤我工作?”
旁邊摩托女跟著道:“我也是送快遞的,只是去那個房間去了個包裹…我還有工作,可以快點嗎?”
最后的瘦猴子青年也苦著臉解釋道:“看我這樣子就知道了啊,我就是個送披薩的,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可以等一下嗎?因為涉及到榔頭男,”高木歉意問道,“你們三個都見到那個房間的住客了嗎?”
“我沒有,”高個男搖頭道,“玄關的門下面夾著張紙條,上面寫著,因為感冒了在房間里睡覺,把快遞的東西放在圓桌子上,印章也在同一個桌子上,請自己簽收…這樣的…”
“我也沒碰到,”摩托女提起打包好的雙肩包,“那張紙上也寫了,摩托車快遞的包裹放在桌上,讓我自己拿…”
沒等高木提問,瘦猴子男也連忙道:“我也是,紙上寫了披薩的事,外賣的錢也放在桌上的信封里了,讓我把披薩直接放在桌上…”
高成視線掃過3人,一把拉住還要問話的高木跟佐藤,轉向千葉問道:“玄關那邊沒有其他人外出吧?”
“應該沒有…”
千葉愣愣地搖頭,旁邊的佐藤卻忽然變了臉色:“千葉,監視玄關的只有你和另外兩人吧?”
“是啊,兩個快遞員就是他們追回來的,這個披薩外賣員是我追了回來…”
“那玄關那邊…”
佐藤想到了一個可能,打電話叫很多人進房間的話,警察就會去找那些人問話,嫌犯的目的應該就是減少監視的警察人數趁隙逃走…
“千葉,這些人就交給你了!”
佐藤神色凝重地匆忙趕往大門方向,高木也因為擔心跟了上去,只有高成依舊沒有動身,反而繼續朝千葉問道:“沒留人監視嗎?”
“不是啊,”千葉才反應過來,“他們都是間隔10分鐘陸續出現的,所以等到追回第一個人,我們才又派人去追第二個人,至少都有一個人監視呢,所以應該沒有其他人離開房間…”
“警官!”
等待的三人急躁道:“我們真的沒看到什么榔頭男,可不可以先讓我們回去?等工作結束了再來錄口供也行啊…”
“這個…”
“恐怕不行。”
本來千葉看幾人很忙的樣子,心里都有些松動,卻被高成按住打斷。
“現在還不能離開。”高成朝幾名快遞員外送員笑道。
“有沒有搞錯,你是那個名偵探吧,又不是警察!”
“我也是搜查一課特別顧問。”
面對惱火的幾人,高成始終一副笑臉。
他這個特別顧問的身份地位也許比不上什么警察廳公安委員會之類的顧問,但也不是泥捏的,警視廳搜查一課特別顧問放在外地都吃得開,更不用說在東京了。
“抱歉,我懷疑榔頭男就在你們三位中間。”高成不顧幾人難看的臉色直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