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垃圾?”
小莊隨手把垃圾袋甩進路邊的垃圾桶,輕嘖一聲,開車抵達市中心的“小莊偵探事務所”。
“晚上好”
他跟所里的兩個打雜的華人打過招呼后,獨自拉開椅子,坐在電腦前開始搜索資料:“阮文,阮文…”
他在搜索引擎上打進字符,按下鍵。
幾頁關于阮文的資料便映入眼簾。
果然,有點名氣的人,在網絡上都會存在一定的信息。
甚至只要更仔細一點的線索,連沒有名氣的人,都可以在網絡上搜索到資料。嘿嘿,網絡時代想要找到一個人是在是太簡單了。
不過小莊瀏覽完幾頁資料后,他沒有發現明顯的有用信息。
只能記下阮文的身高、長相,還有畫廊地址,親自前去畫廊摸摸底細。
首先要確定的就是阮文有沒有在巴黎,最近有沒有異常。
相信畫廊員工會知道這一點消息,還有機會打探出阮文的地址。
小莊當即收拾好東西,一個人離開事務所,開車來到藝術街的門口。
不過當他到達畫廊的時候才發現,畫廊的玻璃門緊鎖,看起來并沒有開業。
于是,小莊戴上一個寬大帽檐的黑帽,推開車門下車,低頭在畫廊四周兜過一圈…
他敏銳的察覺到畫廊的窗邊,已經堆起灰塵,顯然有一段時間沒開業了。
“不簡單,這件事情透露著異樣。”
以他豐富的捉奸經驗來看,一件事情調查起來越不順利,往往就越不簡單。正是有人故意掩蓋著真相,才會使人無從下手。
幸好小莊長期在巴黎生活,低頭一看手表,便知道郵遞員派件的時間快到了。
于是重新回到畫廊門口,站在街邊的郵遞桶前等候。
剛剛他已經看過郵遞桶,里面有好幾封積存的信件。
這證明畫廊平時是會收到信件的,而且再度從側面證明,畫廊有一段時間沒開門了。
果然,十分鐘不到,一輛郵局的派件車停在路邊。一名四十多歲的老郵人推開尾門,手上拿著幾份信件走到畫廊門口。
“哈嘍先生。”小莊靠著郵筒,主動向老郵人打招呼。
他非常清楚怎么搞定這種留著大胡子,手腳已經有點不方便的快遞員。
只見老郵人呵呵一笑,一邊朝他走來,一邊揮手趕人道:“先生,你擋住我的郵筒了。”
小莊聳聳肩膀,默默從口袋里掏出兩張歐元,一邊用對折,一邊開口講道:“是這樣的先生,這家畫廊的主人是我女朋友,我們這段時間在鬧分手。”
“我發現他的畫廊不開門了,請問你能帶我去她家里嗎?”
老郵人滿臉假笑的看著他道:“我可以把幾張畫展的邀請函給你,但是不能帶你去阮小姐家里。”
小莊長嘆口氣,再從口袋拿出一小卷歐元,然后伸手接過老郵人手中的畫展邀請函。
“唉,我真的很愛我女朋友,很擔心她會做什么傻事。”
兩人一只手在傳遞信件,另一只手則在傳遞金錢。
默契,大家都很有默契。
老郵人手里握到兩份錢后,無奈的搖搖頭,露出一個非常真摯的笑容:“好吧,先生您真是你一位紳士,看在你們美好愛情的份上,請我上車。”
“多謝,您才是一位紳士。”
小莊露出微笑,手上拿著信件,一步跳進郵車里。
老郵人則是把一份對折的小費塞進駕駛座,另外把一卷歐元收進口袋里。
那一份小費只值兩份信,不過一卷歐元,倒是值得一個地址了。作為負責這一片區的老郵人,他往往很清楚各家各戶住著什么人,叫作什么名字。
他甚至很清楚的知道阮小姐沒有男朋友,已經結婚了!
不過這都不重要,世界上除了忠義跟愛情,大部分東西都是有價格的。小莊就算是壞人,他們也可以在事后去當作目擊證人對吧?
很快,郵車到達一棟五層的公寓樓下。
這里就是阮文小姐的家。
小莊下車后,面帶笑意的站在門口,目送郵車遠去。隨后才慢悠悠的走到鐵門前,借著信件遮擋,動手想要撬開房間。
不過他還沒掏出工具,馬上便察覺到腳下有東西。彎腰在門口的墊子里一摸,居然抹出一把十字的鑰匙。
“就你這樣的警惕性,不出事才怪!”小莊看到這個鑰匙的時候,大概已經明白“阮小姐”扮演的角色不是兇手,很可能是一個受害者。
“咔嚓。”小莊推開鐵門后,悄悄走進房間里,旋即反手把門關上。
他把右手放在腰間,一邊走路,一邊小心謹慎的觀察四周。
生怕有什么兇手一言不合就殺出來!
因為,一樓的地毯上已經有血跡。
三天后。
刑事部辦公區。
國際刑警部的小督察找到李少澤,面露難色的回報道:“李sir,我們已經監禁阮文小姐三天了,現在她提出嚴重抗議,我們再不放人,恐怕沒好果子吃。”
“怕什么?”
“我把她關在羈留室了嗎,沒有吧?她跟李問都是在審訊室,他們在敘舊情,聊人生,你有沒有談過戀愛?”李少澤正跟一名伙計聊天,這時扭過頭來,一句話靈魂質疑直接堵死了國際刑警的提問。
說真的,這名小督察還真沒談過戀愛。
不過他作為正直國際刑警還是有些害怕,站在旁邊,小聲反駁道:“可是,可是他們三天都被關在里面,到時候投訴組的人調監控,我們很難解釋的。”
“放心,不用解釋,他們根本出不去。”李少澤笑了笑,把手上的文件放,轉身帶著警員走出辦公區,一路走向國際刑警部的樓層。
李sir之所以有這么大的把握,是因為他早在三天前就接到小莊的電話。
阮文家里有血跡,還有搏斗的痕跡。
有理由懷疑那里發生過兇殺案。
可惜,尸體被轉移了。
另外一些詳細的資料,也通過郵箱發到李少澤手上。
李少澤完全能夠憑借這些資料,推演出“李問”這位畫家的真實人生,現在就差一記實錘——阮文的尸體!
至于為什么阮文有可能被殺,但卻能坐在審訊室里陪李問聊天?嘖嘖,有些人真是心理變態,一定要整成別人的樣子玩情趣?
所以李sir把那兩個人關在審訊室里,根本不怕他們投訴。
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投訴的機會。
對了,張警司昨晚已經在夏威夷把小馬哥逮捕了。
宋子豪也遭遇池魚之殃,同樣被戴上手銬。
現在一行人應該已經登上飛機飛回港島。
如果在回到港島前,小莊還沒有發回有用的實錘,兩人怕是免不了去羈留室里蹲兩天。
李少澤來到國際刑警部的辦公區后,左右看看,沒有看見張警司的身影,旋即轉頭看向小督察問道:“張警司還沒回來嗎?”
“報告長官,張警司剛下飛機,正在開車回總署的路上。”
“喔。”
李少澤點點頭,忽然察覺到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他還以為是張警司的電話,沒想到,接起來后卻是小莊的號碼。
來消息了!
李少澤精神一振,心理暗道:“還算及時。”
只見他接起電話,往外走幾步,一個人來到角落講道:“小莊,有情況嗎?”
“李sir,我已經查清楚了。”
“阮文跟他的丈夫已經被殺,尸體被沉進塞納河里。干,尸體都浮腫出巨人觀了,哪還有什么美女,我都快吐了。”
小莊剛剛從殮尸房出來,站在巴黎警察廳門口,一邊抽煙,一邊干嘔。這次查案雖然沒有什么危險,但是鬼知道,他這兩天為了找出阮文,花費了多大腦筋!
而且找到尸體的時候還被嚇一大跳!
這如果是有償委托,沒有十萬歐元下不來!
李少澤聽著有點想發笑,緊接著催促道:“繼續說。”
“沒什么好說的了。”
“現在兩具尸體已經被巴黎警察廳撈走,前面通過dna確定完死者的身份。”
“照片、身份鑒定都已經發你郵箱。你還有沒有想要問的?你問我再說。“
李少澤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小莊凄慘的樣子,故意打趣道:“兩個人怎么死的?”
“一個鈍器打死,一個槍殺。”
“阮文衣服是被扯破的,法醫懷疑有強迫行為發生。他老公是槍殺,死前雙手被綁,具體情況你懂得。”
“有事快說,沒事我掛了。”
小莊講到這里,李少澤也不禁挑挑眉頭,感覺是李問玩的有點大,簡直就是個畜生。
于是他也不再調戲小莊,笑著點頭道:“好,這次事情多謝你了。”
“國際刑警已經回港,你沒事了。”
“撲街,你就是騙我打白工。”
小莊這回率先掛斷電話,狠狠朝垃圾桶里呸進一口痰。
李少澤偷笑兩聲,扭過頭朝走廊打招呼道:“張sir,小馬,豪哥,大家都到了啊?”
“李sir!”小馬率先叫了一句,剛見面就表情激動的想跟李sir拉拉關系,但是宋子豪立即頂了一下他的肩膀,旋即小馬明白過來,非常干脆的閉上嘴巴。
張警司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問道:“李sir,畫家已經帶回來了。”
“下屬給我打電話,說你把阮文留在審訊室里關了三天…這不太合規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