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飛機抵達港島。
三輛警車早已停在機場門口。
李少澤跟張警司走最在前方,國際刑警部的警員押送著罪犯跟在身后。
一行人到達等候的警車前,馬上有警員拉開車門,伸手長官先上車。
李少澤低頭看過一眼手表后,搖搖頭道:“時間太晚了,你們先回總署吧,我直接回家。”
“一路上多謝長官的幫助。”
“沒有您幫忙,我這次事情沒這么容易解決。”張警司這時立正敬禮,非常正式的向李sir道謝。
李少澤則是沒有拿出一點做正事的樣子,非常隨意的擺擺手,用上一幅自己人,別客氣的態度講道:“不用謝啦。”
“什么你的案子,我的案子,畢竟這是我們的案子嘛。”
“什么?我們的案子!”張警司愣在原地,一下沒有搞懂其中的含義。
李少澤微微皺眉,顯得有些不悅。
張警司立即秒懂,伸出手跟長官相握:“對對對,我們的案子。”
“這次案件我們國際刑警部會跟刑事部聯合辦案,幸苦李長官了。”
“嗯。”
李少澤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講道:“把李問拉回總署后直接連夜審訊,明天早上我會去國際刑警部看報告。”
“幸苦了。”
李少澤最后交代一聲,走到前方的通道攔車,直接打的士回家。
張警司則在目送長官離開后,他才坐上警車,押送著李問回到總署。
國際刑警部跟進這起案件多年,現在“畫家”集團骨干全部死亡,只剩下首領“畫家”在逃,唯一的活口李問又在警方手上。憑藉以往的經驗來看,目前距離破案只是咫尺之遙。
相信很快就會攻破罪犯的心理防線,拿到真正“畫家”的身份,就可以對“畫家”實施抓捕,宣布破案。
這時候李少澤說要一起辦案,擺明就是要來摘桃子,跟國際刑警部一起分功勞。只不過摘的比較有尺度,沒有直接搶掉整件案子。
不過就算這樣,換一個人來,國際刑警部也不可能跟他聯合辦案。也就李sir的面子大,大家都愿意賣李sir一個面子。而且把李問提回來的事情上,李sir也是有出過力的,倒也不算是白拿功勞。
接下來,有李sir繼續跟進案件,發生什么麻煩事,李sir還能夠幫忙擺平。
張警司知道無論如何,這筆帳都是不虧的。可惜,他就沒李sir那么好運,能夠打車回家睡覺。
在把罪犯一路押送到警署后,張警司連忙沖了一杯咖啡,跟著警員們一起熬夜做事,把李問提到審訊室里進行審問。
李sir案過拔毛,果然名不虛傳。
第二天。
早上。
李少澤先回到刑事部,按照慣例,吃完阿賢的愛心早餐。
接下來,他便出門走向電梯,前往國際刑警位于九樓的辦公區。
“李sir,早上好。”
李少澤剛剛來到辦公區,迎面便撞上了剛從茶水間里出來的張警司。
“早。”
兩人打過招呼后,一起走向里面的審訊室。李少澤一邊走,一邊問道:“張sir,昨晚審訊的怎么樣,李問開口沒有?”
張警司非常苦惱的搖搖頭道:“沒有。”
“您一走啊,李問就跟發瘋了一樣拿頭錘墻,我們怎么問都問不說話。”
“喔?”李少澤語調有些驚疑,沒想到,國際刑警現在還治不住一個罪犯。
兩人一起走到觀察室,隔著玻璃看向審訊室的李問。只見李問照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雙面無神的趴到在桌上,兩名警員一直坐在對面盯著他的情況。
張警司拿起一個對講器,朝向里面的警員講道:“小舒,審一審他!”
李問對面的一名警員收到消息,站起身用手指敲敲案頭,厲聲喝道:“李問!睡夠沒有!”
“只要你開口說出‘畫家’在哪兒,我們讓你睡個夠!”
李問緩緩抬起頭,混身無力的靠著椅背哀嚎道:“不能說,不能說,說出來會死人的…會死人的啊…到時候我們都要死!”
從李問驚恐的眼神、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得出來他對“畫家”的恐懼,已經到達一個頂點。
不過什么叫都要死?畫家這么有種嗎!
呵呵,看來畫家在整個集團中的威望很深,曾經給李問帶來過很可怕的印象。相比于坐牢,他更害怕被畫家報復。
“這家伙的精神有問題。”張警司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出聲詢問道:“李sir,要不要叫一個心理專家來看看。”
“不用,我修過心理學。”
“我進去看看吧。”
李少澤搖搖頭,轉身走出觀察室,推開審訊室的鐵門。
“李sir。”
兩名警員回頭一看,連忙起身敬禮。
李少澤朝他們點頭致意,沒有多說廢話,直接拉開椅子坐在李問對面問道:“說吧!說說你知道畫家的一切,你是怎么加入他們的團隊,或者畫家在哪里。”
“只要你說出來,我就保證你沒事,你什么都不說,我保證你會比落在畫家手里更慘!”
李sir的聲音不大,氣度卻非常可怕。
他剛剛在審訊室里使用讀心術的能力,從李問的心里就讀出兩個字:“害怕!”
想要讓李問說出“畫家”的資料,就必須有人更讓他害怕的人出現。
李某不才,在恐嚇方面很有一套。
幾乎不用多過的言辭,只要把氣勢一露,再配合他的名聲,足夠把人嚇尿。
果然,這時李問開始陷入沉默,不再發瘋,經過短暫的思考后,抬起頭講道:“我不知道畫家在哪兒,那天酒店交火后,畫家逃脫了。”
“我可以把畫家的資料告訴你,幫你們做畫相,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我要保釋離開這里。”
這會不瘋了?
死撲街,是不是看不起我!
張警司站在審訊室里暗罵一聲,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請警隊的心理學顧問到場,來給“畫家”做一次心理側寫。
這個心理側寫,則是國際刑警部從歐美學來的先進辦法。
之前已經試過幾次,效果都還不錯。
而且都是請警隊的心理學顧問來搞定。想想心理學顧問也真慘,不僅要做輔導,有時候還要被抓來協助辦案。
想要在警隊擔任心理學顧問,沒有幾把刷子還真不行。
審訊室。
李少澤靠著椅子,翹起二郎腿,略帶玩味的看向對面笑道:“你想要保釋,需要有身份的擔保人,你不會想要我做擔保人吧?”
“說實話,只要抓住畫家,其實我是可以答應給你做擔保的。”
“前提是能抓住畫家!”
沒想到,李問卻搖搖頭道:“我要見阮文,阮文可以擔保我。”
“阮文?”
“就是那個被你綁架的人質?”
李少澤愣了一下,旋即身后的鐵門被人推開。
李心兒穿著一身黑色長裙,拿著一個畫板走進審訊室,慢步來到李sir身旁坐下。
“阮文是國際上最知名的抽象派女畫家,在國際上很有聲譽,去年在港島開過畫展。”
只見她手上整理著工具,一邊解釋,一邊看向對面的李問。
很顯然,她就是警隊目前的心理學顧問,同時也是一位側寫師。
李少澤對于李心兒的到來并不意外,因為他知道李心兒一直都還在警隊供職。
而且在這十來年當中,兩人見面的機會也不少。李心兒還跟劉建明談過一次戀愛,只不過也夭折了,最后都變成青春的記憶,玩了一出各自安好。
現在李心兒保養的倒還不錯,長相也仍舊溫婉可人,只不過多出一股熟女氣息。已經嫁給一位港島富商,成為名副其實的美少婦。
當然,她也從原本的碩士,成為現在的港大心理學博士。還拿到副教授的名頭,給李sir上過幾堂課…
李少澤朝她點點頭,目光還算和善,只差沒有說聲老師好了。
眼下就連心理側寫師都已經到場,李sir不再廢話,直接點頭答應道:“沒問題,只要我們抓住畫家,就讓阮文擔保你的假釋。”
“而且我答應你,只要畫家定罪,我們可以對你不起訴。”
“畢竟按照資料來看,你也是被迫從賊嘛…”
李問坐在對面,長出口氣,卸下重負講道:“我要先見阮文!”
李少澤一張拍在鐵桌上,狠狠刮過他一眼,旋即走到攝像機面前,用手關掉審訊室里的攝像機。
對待李問這種人,絕對不能太溫柔。
他在關掉攝影機后,走進李心兒身前講道:“李教授,我們先出去喝杯咖啡,聊聊天,等到阮文小姐來了再說。”
“好啊。”李心兒欣然點頭,放下手中的鉛筆,跟在李長官身后離開審訊室。
李少澤則在關門前,扭頭朝向里面的兩名伙計吩咐道:“好好招待下李先生,我去幫他叫阮小姐。”
兩名伙計起起應命,心理都知道該怎么做。
李少澤啪嗒一下鎖住鐵門,正好撞到迎面走來的張警司:“查查阮文跟李問有什么關係,確定沒問題后,再打電話給阮文,把她請到警隊來。”
“明白。”
張警司非常爽快點頭答應,轉身就走。
他不是才剛剛到場嗎,怎么又要灰溜溜的走了!
張靜思回過頭,心理有些不是滋味。
李少澤帶著李心兒一起走進茶水間,給她倒上一杯咖啡道:“李教授,這次多謝你幫忙了。”
“李sir,客氣。”李心兒禮貌的笑了笑,內心并不是很想跟李少澤打交道。因為她是看著李少澤一點點走上來的,就連老師都死在對方手里,所以深知這個人有多危險。兩人純屬是禮儀性社交,毫無真正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