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馬地。
馬會大廈。
傍晚六點,正常上班族的下班時間 陸志廉按照跟蹤規律,帶著小組成員,坐在三輛轎車上。分別守著馬會大樓的幾個路口,等待鄧兆宏下班。
這時候廉署內部的調查組成員,摁下號碼,打出一個電話到他的手機上。
“陸sir,十分鐘前鄧兆宏接到一個電話,約他晚上會在維港酒店吃飯。”
“查到電話主人的身份沒?”
陸志廉感覺沒有白等,總算等到一個機會了,應該很快就能查到背后的老闆。
不過調查組成員隨即應道:“暫時沒有,是太空卡。”
“明白,謝謝。”
陸sir剛完消息,抬起頭就看見,穿著一身藍色西裝的“鄧兆宏”正搖晃著一把車鑰匙。噠噠噠,快步踩下馬會大樓的階梯,來到一輛橙色的奧迪跑車前。
隨手把一個公事包扔進跑車內,他面帶笑意的拉開軟頂敞篷,踩下油門,緩緩駛入大道,準備前往維港酒店。
作為申華山的下家,他雖然幫申華山做事賺了很多錢,但是平時很少跟申華山見面。只要有見面的話,申華山都會給他不少好處。
前幾天才幫申華山搞定一場球賽,現在申華山又要約他見面,對于鄧兆宏來說絕對是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你說開著敞篷跑車,住著大別墅,整天有人來送錢,他的笑容能不開心嗎?
“轟轟。”
敞篷跑車駛出大樓后,三輛轎車陸續跟上,緊緊跟隨著鄧兆宏身邊。
現在鄧兆宏的手機、家中、車內都已經進入icac的監聽範圍。
陸志廉等人盯著鄧兆宏的主要目標,就是挖出他背后的的外圍莊家,打掉一整個外圍犯罪集團。
以今天的情況看,有很大機會挖到下一環的人物。
“嘀嘀嘀。”
鄧兆宏好似發現背后的車子有些不對勁,忽然在一個紅綠燈口的時候,摁下喇叭,猛踩一腳油門。
卡著最后一秒的時間沖過路口,把兩輛icac的轎車卡在人流后面。
陸志廉則是剛好在旁邊車道,同樣沒有減速的沖過路口,僅僅慢上奧迪跑車一個車位的距離。
“嗯?”
鄧兆宏發現旁邊還跟著一輛轎車,扭頭往右邊看去,想要看看車里的駕駛員長什么樣子,有沒有什么異常。
陸志廉剛好扭過頭,往右邊的非機動車道看去。只停右邊的車輛內,響起一道狂躁油門聲。
“轟轟!”
一輛黑色的機車從路邊沖出。
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騎士,頭戴全盔,手戴皮套,探手從腰間掏去。
陸志廉在看見這個動作的時候,額頭瞬間冒出一片虛汗,已經猜到這名車手在掏什么東西。
鄧兆宏則是嘴角挑起一抹獰笑,把右手搭在方向盤上,準備轉過車頭,別停陸志廉的轎車。
“砰!”
可是他的右手才剛剛搭在方向盤上,那名車手便已舉起一把手槍,把槍口對準他的額頭。乾凈利落的扣下扳機,緊隨著一聲響起,子彈便已將他的額頭貫穿。
吱啦。
一道輪胎打滑的聲音響起。
失控的跑車,一頭撞進車道旁的綠化帶。
黑色皮衣的車手,把手槍收進懷中,冷冷瞥過旁邊一眼,拉下油門揚長而去。
陸志廉旋即將車停在車道旁,拉開安全帶,沖下車門往前方跑去。
“誒!”
當他看見鄧兆宏趴在方向盤上,憤怒的一拳打在空氣上,已經知道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路上的行人聽見槍聲,連忙四處散開,傳出一片驚呼。
這條車道旋即被車流堵住,后面的組員們乾脆直接拉開車門,跑步上前處理現場。
很快,交通警已經救護車都到達現場,把車輛跟尸體拉走后,路口的交通秩序才漸漸恢復。陸志廉等人則拿著目標人物的一些隨身物品,回到icac的辦公區。
他們真的沒想到,接管跟蹤鄧兆宏的事宜之后,icac還真遭遇到了刑事案件。并且死掉了一個目標人物,也是當前案件中最重要的一個人物。
五名組員們坐在辦公區里,手上拿著檔案夾都一籌莫展,只剩下陸志廉一個喝著咖啡,神情專注的在看著一些資料。
線索丟了就是丟了,有時候想要找回來非常哪,必須重新梳理資料,再加上一點線索跟靈感。
更何況,現在出現了殺手。
執行任務的危險性,要比之前幾何倍上升。
“馬耀祖”眼睛一轉,忽然瞥向“安達”問道:“安達哥,你說現在該怎么辦?”
之前icac把跟蹤鄧兆宏的事情,從西區重案手里搶過來,其實并沒有預料有殺手會出現。
因為,調查才剛剛開始,鄧兆宏又是一個有用的人。犯罪組織一直需要用他,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也不夠。
沒想到,外圍莊家背后的力量,要超出他們的預料。
調查才剛剛開始,居然就敏銳發現他們的動作。并且手段極為很辣,把鄧兆宏一個有用的馬仔說殺就殺,沒有一點猶豫,更沒有認真想過“鄧兆宏”死掉之后,誰來幫他們“補注”?
看來這個外圍莊家背后,應該跟馬會的更高層有聯繫。就算干掉一個“鄧兆宏”,等到風頭過去,也能夠很快找到第二個操盤手。
可是,現在刑事案件已經發現。如果陸sir再把案子交還給西區重案去做,icac豈不是很丟人?說不定,安達還要背上黑鍋,被對方冷嘲熱諷一番。
所以“馬耀祖”現在出聲可不是在譏諷“馬耀祖”,而是在兩人的眼神交流過后,主動配合“安達”的態度。
沒辦法,誰讓他一直跟“安達”的關係最好?
安達板著臉,狠狠向“馬耀祖”道:“什么怎么辦!”
“我們icac也是有槍的,既然目標人物死亡。我們就繼續查下去,把殺手抓回來審審!”
“殺手也是可以做檢方證人的嘛,案子照樣能辦下去。”
“馬耀祖”好似頗為震驚,張大嘴巴歎道:“說的對啊!”
“我們帶槍把殺手抓回來就行啦啥!”
這時候,組員們的目光頻頻掃向陸志廉,掃的陸sir都有點心煩了。只見陸sir把手中的資料放下,抬起眼睛看向大家道:“別鬧了。”
“我們跟西區是聯合調查組,不需要擔心面子,大家都是伙計嘛…”
“安達,你拿著資料去找劉sir。”
“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們接下來行動全部配槍。”
安達的神色一扁,跟著其他調查組成員應道:“yes,sir。”
現在陸志廉的態度很正確,就是要讓安達去找劉保強認慫。
反正西區辦刑事案件一向是無往不利,案子交給他們來辦,陸sir還會更加安心。
至于面子不面子的算什么?死要面子才會活受罪呢。
何況,傍晚出現的殺手實力也不差。要是帶著調查組的成員,領完槍出去抓賊,不小心撲街幾個怎么辦?
他的組員都是用來查案的精兵強將,可不是用來跟殺手玩槍戰游戲的。
正好剛剛陸志廉在馬會的人員名單當中,突然看見一個叫作“倫天源”的老熟人,現在打算去找他見一面,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些有用的資料。
聽見組員們應命后,陸志廉拿起案頭上的車鑰匙,停頓片刻后,反身走進槍房。領完配槍之后,他才腰間鼓鼓的離開廉政公署。
維港酒店。
豪華套房的客廳。
申華山坐在沙發上,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案頭上講道:“尾款全部在卡里。”
“這段時間你先留在港島,如果我還有需要,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宋仁信把銀行卡從案頭拾起,點頭放進口袋內,轉身想要離開套房時,申華山突然抬起手道:“你等等,我有一個禮物送給你。”
“啪啪啪。”
申華山是頭髮花白,年近六十的大莊家。
現在他雙手鼓掌,一個穿著白絲睡袍的女人,便推開房門,出現在套房內。
宋仁信回過頭,把視線落在李麗身材與面孔處。
嘩的一下,李麗雙手接開的衣帶,雙目微動,靜靜望著前方。
“呵呵。”
宋仁信無聲的笑了笑,馬上收回目光,拉開房門,走出了套房。
李麗則在看見他離開房間后,臉色立即變得煞白,眼神乞求的看向申華山:“乾爹,是他不愿意的。”
“你真是一個廢物!”
“現在連男人都勾不住,留你還有什么用?”
申華山年輕的時候縱慾過多,現在已經喪失行為能力。
平時無法做事,只能躲在暗處,聽聽聲音,過過眼癮。
不是為了滿足身體需要,而是為了滿足精神需求。
現在看見李麗跟宋仁信無法上場演一出肉戲,申華山立即勃然大怒,揚起手中的拐杖,直接砸向李麗的肩膀與手臂。
“噠,噠,噠。”
木杖打擊在皮膚上的聲音極為有力,李麗從手臂到大腿處,原本較嫩的皮膚,馬上多出一道道血痕。
“你在澳門欠的四千萬賭債,我是一分錢都不會幫你還的。”
“臭婊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抽我的水,已經拿走了一千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