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棠在東星擔任六年的龍頭,當初更是在駱駝的威壓下,強勢上位。單論起對東星的掌控力,還要勝過當年的駱駝。現在利用金錢攻勢配合,很容易就硬得一批叔父輩的主持。并且東星十八個堂口,其中有十個支援他。
剩下八個堂口,飛機已經撲街,等于是空下一票。緊接著,還剩下七票。除掉“阿樂”之外,六票里面有三個是“五虎”,還有三個則是與“林懷樂”關係匪淺的大佬,屬于很難爭取到的對象。不過為了確保最終勝利,梁笑棠還是打算試試。
他的目前情況是:叔父輩八票,堂主十票,一共是十八票。
林懷樂的目前情況:叔父輩二十票,堂主七票,一共是二七票,雙方略差一票。
不過這還不算完,現在東星連站出來選的日子都不到,雙方便已開始打擂臺,各自拿出籌碼拉選票。
新界的一座酒莊。
“恐龍。”
“威叔。”
梁笑棠站在門口,看見兩輛車子停好,連忙快步迎上。等到車內的大佬下來后,他立即帶著笑意上前擁抱住“恐龍”。
作為灣仔堂口的大佬,“恐龍”因為被警方殺人立威,起訴判監半個月。由于沒有抓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刑期很短,現在已經從荔枝角放出來。
這不,今天剛剛出監,梁笑棠便安排好酒宴幫他接風洗塵。與他一起來的人,除開一直支援梁笑棠的堂主、叔父輩,還有幾位支援林懷樂的大佬。
眾人剛剛坐下不久,梁笑棠便開口感慨道:“恐龍啊,你知道嗎?前腳你剛剛被抓,后腳阿樂就跟抓你的警察好上了。”
“你們還是結拜兄弟呢,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話。”
“龍頭,你別說了。”
“恐龍”端著一杯白酒,抿下一口后,吧唧嘴道:“這件事情我早知道了,我會支援你。”
“好,等我連任后,我會灣仔開三家酒吧。”
“到時候,你來做老闆。”
這意思就是三家酒吧的出資由梁笑棠來出,三家酒吧的收入,則是進入“恐龍”的口袋。
“恐龍”一聽便面露喜色,將白酒杯一飲而盡:“多謝laughing哥。”
梁笑棠拍拍他的肩膀,一幅自己人的態度講道:“我知道你上次軍火被警察抄掉,堂口賬戶損失很大。等我連任龍頭后,輕輕鬆鬆就能幫你抹平。但是換作林懷樂上位,肯定會查你的賬簿,所以我這次是救你的命啊。”
“明白,明白。”
“恐龍”連連點頭,滿臉信服。
畢竟三間酒吧只是“小利”,賬簿的問題,才是真正迫使他跳反的原因。
梁笑棠將目光一瞥,再度又轉向“威叔”講道:“威叔啊,你是兒子就是被那群差佬打死的,鄧伯說的說,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當然嘴上是是是,心里媽賣批。”
“我一把老骨頭怕個屁,鄧伯就是老糊涂了…”
中區的半島酒店。
林懷樂穿著一身西裝,與另外四人一起并肩走進包房。
“請,請。”
林懷樂坐在主位上,面帶笑意的看向四人。那四個人里有三個是叔父輩,一個是堂口大佬。雖然平時都跟laughing稱兄道弟,擺明車馬支援他。
但是根據林懷樂都了解,這四個人或多或少,都曾經在生意上跟laughing有沖突。只不過是礙于“laughing”勢大,所以敢怒敢言而已。
只要拿出足夠的利益,相信拉到這四張票不是問題。
隨著眾人坐好,守在門口的保鏢將門閉攏,一名侍應生端著紅酒,上前給賓客斟倒。
等到五杯紅酒斟好,林懷樂率先舉杯,非常熱情的說道:“陳叔,林叔,趙叔,還有平頭哥,咱們一起干一杯。”
“好啊,樂哥。”
大家既然坐在這兒,心里就是有一些想法,可以坐下來談談事情。如果一點想法都沒有的話,他們四個人根本不會答應林懷樂的邀約。
叮叮,五個玻璃杯碰在一起,五人各自淺飲一口。林懷樂放下酒杯后,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目光掃過桌上:“陳叔,聽說你游艇賣掉啦?”
“唉,別說了,兒子在澳洲讀書太費錢。”
“哈哈哈,錢是小問題,主要是有些傷疤消不掉的。”
林懷樂說話的時候,將眼神瞄向一旁的屯門大佬“平頭哥”。果然,平頭哥臉色驟變,十分難看的摸著玻璃杯,把腦袋微微放低。
“平頭哥”之所以叫作“平頭哥”,最簡單的原因,就是他一直都習慣剪平頭。但是在他剪平頭之前,都是留著一頭港式中分。
直到有一天在酒吧里得罪梁笑棠,被梁笑棠一個啤酒瓶爆頭認錯,在后腦勺留下傷疤后,他才改名叫作“平頭哥”,同時也把港式中分換成內地流行的平頭。
現在聽見林懷樂的話,“平頭哥”搖搖頭歎氣道:“習慣咯,有點傷疤也沒什么不好,長記性嘛。”
“何況,這件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四九仔,laughing哥還在西區當堂主呢。”
“樂少,你叫我們來不只是閑聊吧?”
“平頭哥”點破主題后,陳叔、林叔、趙叔三人緊接著應和道:“對啊,阿樂,有什么事直說吧。”
“如果是想要我們的票,沒問題,關鍵是你要有錢,比laughing給的還多。”
林懷樂嘴角含笑,手指輕扣案頭,突然從桌子上起身,走到餐廳旁邊的一面墻邊。
他一手扣住木板推動滑輪,唰的一下,將墻壁隔板的內層推開。四個人放眼望去,只見隔板內側,一層層的堆滿鈔票,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淡金鋼筆,十分扎眼,讓人目眩神迷。
“這這這…這里面有多少錢?”
“平頭哥”摸摸腦袋,沒想到腦后那個傷疤,還有自帶財運的效果。
林懷樂則是拿出一疊港幣,扔到餐桌上:“兩億不連號港幣,你們四個人平分。”
“麻煩到時候投我一票。”
他早就知道想要拉到四個人票,手上又沒有對方的把柄,肯定需要大出血一次。所以他直接拿出高達兩億的巨資,擺好陣張給他們四個人看看。
這種視覺沖擊力,可是要比嘴上說起來的,更加震撼幾十倍。
一面墻的鈔票,這可是整整一面墻的鈔票…
他們四個人平分的話,一人也有五千萬,將來無論東星怎么發展,他們都能夠非常舒適的過完下半生。
互相對視一眼,“平臺哥”率先端起酒杯,從座位上起身說話:“好。”
“樂哥,咱們乾杯。”
“乾杯。”
林懷樂走回餐桌前,叮叮叮,四個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
再過一個月又到農曆的十二月十五號,那時候才算正式開始競選話事人。不過眼下,雙方拉票的同時,都保持著沒有動手的默契。
畢竟樹大招風,現在誰動手,誰就是給警隊抓人的理由。完全就是給警隊送人頭,傻子才會去做。
不過梁笑棠到是很有意思,居然在拉票的時候,主動抽出時間,打電話約李sir出來見面。
兩個人一通電話,便再度約在西區的廢棄水廠。
這一回由于是梁笑棠主動約人,所以他早的時間比較早,蹲在水池旁,叼著一根煙,靜靜望著渾濁的汙水。
等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后,他才扭頭笑道:“阿頭,午飯吃沒?”
“拖你的福,吃到撐。”
“東星的海底名冊帶了嗎?”
李少澤目光深邃,手中拋著一個車鑰匙,上下打量著梁笑棠,其實也想不通他怎么敢來約自己?
自從上次談完之后,他可是一點不乖。
現在逼到林懷樂出場打擂臺,是不是看形勢不對,帶著“海底名冊”來投降了?
李少澤笑了笑,要不是知道對方是個狠人,沒有這種認慫的性格…否則還真會考慮,再給梁笑棠一個回到警隊的機會。
總督察沒有了,高級督察還能給他留著。
梁笑棠心里也能察覺到兩人間的暗涌,隨手把一個白色的檔案夾拋到李少澤身上:“海底名冊沒有,但是有其他好東西。”
“嗯?”
李少澤開啟檔案夾,赫然發現里面是林懷樂、東莞仔、師爺蘇,以及十幾個人東星大佬的罪證。其中資料、照片一應俱全。
呵呵,把這些東西拿給他,但是還希望他來幫忙除掉林懷樂?
李少澤臉色一變,拿起檔案夾指向對方,大聲怒吼道:“梁笑棠,你是來玩我的嗎?”
梁笑棠面無懼色的走上前方,盯著李少澤片刻,嬉笑的敬禮道:“sorry,sir。”
“你不抓就算了,我只有這點能力。”
“先撤,社團工作忙,混口飯吃不容易。”
敬完禮后,梁笑棠直接走向門外離開,只留給里面一個背影。
李少澤望著這個背影,目光一凝,視野範圍內出現一個滿臉花斑的黑色猴子。搞笑的是,這個猴子手中的還拿著一根龍頭棍揮舞。
似是察覺到目光,黑色猴子轉過身看他,毫不客氣的豎起一根中指。
梁笑棠站在門口的身影,一樣將中指豎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