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星要舉辦慈善賭神大賽?”李少澤接起樂慧貞的電話,眉頭微微皺起。
辦公室內。
空調從天花板的風口吹出。
剛剛電話里樂慧貞一段解釋,已經讓他聽懂了前因后果。
總的來說,就是東星請了一位大佬來找回場子,一場賭局贏走了“新樂”兩億港幣。
這兩億港幣不是一個小數目,基本是等于把“新樂”這幾個月的盈利,一局贏空了…不過也不用李sir額外調錢支援,目前“新樂”自己還吃得消。
真正的損失在于——駱駝徹底把“東星賭場”的名聲給救回來了。
不用看都知道,現在澳門肯定鋪天蓋地都是關于兩家賭城的對賭新聞。作為贏家的東星,可謂是一舉雙雕啊。
駱駝這個人好手段,明知道他不好惹,不能上“武戲”,就給他唱了一出“文戲”。
李sir不是輸不起的人,別人派出高手堂堂正正的贏他,屬于生意場的事情,他肯定沒必要對駱駝下黑手。
只是駱駝的心思太重了,接下來這場“慈善賭神大賽”,明擺著就是沖著“賭神”去的。
“唉,’賭神’在賭壇當中,就代表了天下第一。”
“只要掛上“天下第一”這個招牌,無時無刻都有人想來踹一腳。”李少澤揣摩著下巴,很清楚“駱駝”這張邀請函背后的意義。
與其說是邀請函,實際上就是一張戰貼。
告訴高進,有人打出了賭神的牌子,有人想要當賭神!
你來不來吧?來了就是一場用賭術決定“賭神”歸屬的對局。不來?那不好意思,他就要笑納“賭神”這個名號了。
不過“賭神”畢竟是高進起家的名號,別人想搶“天下第一”應該也會用自己的名號才對。
比如說“陳金誠”就用了“賭魔”的名號,為什么東星一定要用“賭神”呢?
隱隱約約,李少澤感覺邏輯有點不對味,不知道駱駝的腦回路是不是短線了?
于是他在電話里張口問道:“東星那邊下場的人是誰?”
能夠打敗螃蟹和羅森的高手,絕對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寶島的仇笑癡,還是港島的侯賽英,何先生手下的葉漢…
“小賭神,高達!”樂慧貞站在新樂的樓頂,嘴中道出了一個名字。
“高達?”李少澤語氣詫異,心里有點意外。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浪子高達,居然混出了一個“小賭神”的名頭。難怪難怪,現在都自稱小賭神了,能忍住不跳出來打高進的臉嗎?
“這個臭小子,白白害我虧兩億,就是為了約一場父子局?”李少澤心頭曬然一笑,說生氣是有一點的,但是當了爹地以后,大概也能看懂“高達”的小叛逆。
樂慧貞則是有點不解道:“阿澤,你認識他?”
“嗯,你讓東星的人等消息,我會讓高先生出面的。”李少澤彈彈煙灰,心知教訓兒子,還是由他“爹地”親自出面更好。
“你要不要過來一趟?”樂慧貞聽“螃蟹”和“羅森”講過,李少澤的“賭術”很厲害,說不定李先生出面就能夠光明正大的找回場子。
雖然樂慧貞跟李少澤在一起那么久,也沒見他玩過什么“賭術”,但是出于女人對男人的依賴,她也讓李少澤過來陪陪她。
但是李少澤剛剛回到警署上班,就算手頭的工作不忙,也不可能馬上再請假去澳門呆兩天。
至于親自出手這種事情,可以有,但是沒必要。
堂堂的一位大老板,連賭桌都要親自下,實在是太跌份了。
最起碼澳門賭王不管是輸兩億,還是輸二十億,他都不會親自下賭桌。
李少澤很清楚樂慧貞在想什么,于是他笑了笑道:“你跟高達說,我去幫他請賭神出場,接下來該怎么做,我相信他心里清楚的。”
“樂小姐,李先生怎么說這件事情?”等到樂慧貞繞出辦公桌,走出會客廳前。
螃蟹,羅森兩人齊齊站了起來,朝樂慧貞發問道。
當初螃蟹和李少澤玩過一把牌,心里知道李先生到換牌手段,是神乎其神的高明。
只要李先生出場,把雙手一合什,搞定高達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但是樂慧貞搖了搖頭:“李先生說他會請高先生來,螃蟹,你去把這個消息通知東星吧。”
“明白了。”螃蟹雖然在心中有些遺憾,但是師父親自出馬,也足夠搞定那個“小賭神”高達。
畢竟小就是小,距離真正的賭神還有很大差距。
現在有高進出手,在慈善大賽上殺殺高達的威風,應該是不成問題。
于是螃蟹很快便走進了對面的東星,將這個消息通知給了高達,以及駱駝等人。
等到螃蟹離開以后,駱駝朝高達看去一眼,只見高達點了點頭:“把那兩億港幣還給李警官吧。”
“他幫我們請高進到場算是一個人情,接下來就是我們跟高進的事情了,不要將李警官卷進來。”
高達和李少澤畢竟有一段交情,賭桌的勝負是一回事,沒必要搞成仇人。
駱駝年老持重的點點頭:“金毛虎,你下午把錢送回去。”
“大佬,這錢是我們光明正大贏回來的…”金毛虎嘴巴動了動,心里有些不服氣。
“叫你送你就送,這筆錢拿了燙手!”駱駝一拄拐杖,冷冷瞥了金毛虎一眼,金毛虎旋即乖乖垂下腦袋:“知道了,大佬。”
反正把錢送回去,只是私下的事情。
等于是向李先生表個態,希望大家不要傷了和氣。
而且東星該撈到手的名聲,早已經在報紙上撈到手了。接下來,他們需要全力以赴的準備慈善賭神大賽,爭取在這場賽事當中,再度揚名,徹底打響東星的招牌。
所以這段時間里不宜惹事,要惹也不能惹李先生。
于是有了駱駝點頭,東星的小弟很將兩億現鈔裝箱,由金毛虎送到了“新樂”的財務室。
“怎么樣?我們對新樂夠意思吧?”金毛虎叼著一根煙,故意將小弟把箱子全部打開。
樂慧貞上前拿起一疊鈔票,塞進了金毛虎的口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小弟。”
“你…”
金毛虎臉色一青,忍不住想要罵人,可是猶豫一陣,始終不敢罵出口。
下午。
樂慧貞派人過海,把邀請函送到了李少澤的辦公桌上。
“我出去一趟。”
李少澤和晉仔,阿杰打了一聲招呼,便走進停車場,開車離開警署。
他知道高進目前還呆在太平山,于是二話不說,直奔太平山的賭神豪宅開去。
“嘟嘟。”很快,李少澤來到豪宅門口,將車停在路邊,猛按了兩下喇叭。
高進站在閣樓上往下望去,當即便看見了一輛警署牌照的轎車。
于是他笑了笑,朝樓下的傭人打出一個手勢,底下的傭人看見,旋即上前幫李少澤打開宅門。
李sir便打著方向盤,將車開進了別墅花園的停車坪,剛從車上上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高進”嘴里叼著根雪茄,一手一杯牛奶,穿著拖鞋、睡袍、快步朝他走來。
“阿澤阿澤,來來來,早上剛剛擠出的牛奶。”高進一邊講話,一邊將眼神瞥向花園養著的那只奶牛。
李少澤伸手接過牛奶,輕輕嗅了一下,便一臉嫌棄,將其放在一旁的餐桌上。
沒辦法,他身體好不需要天天早上大補,這玩意太腥了,不適合他,他只喝奶茶。
不過高進和雷輝簡直一個德行,總是喜歡在飲食上面瞎講究,大概是尋求一種自我安慰吧…
而且一看高進一幅剛剛睡醒的樣子,就知道著家伙昨晚又是一夜操勞。
李少澤輕輕嘆了口氣,瞄了一眼高進身后:“女友沒跟來吧?”
“沒有啊?”高進狐疑的看向李少澤,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難道有什么隱私要講嗎?
高進語氣帶著斟酌,試探性的問道:“阿澤,如果你有什么難言之隱的話,我有一個秘方。”
“是不是史泰龍傳阿迪龍,阿迪龍傳李小龍,李小龍傳成龍啊?”李少澤呵呵一笑,率先一句話堵了回去。
高進有點摸不著頭腦:“誰是史泰龍,誰是成龍!世界哪有這么多龍!”
“切!”
“切!”
兩人對嗆一聲后,李少澤抬起眼皮瞪向高進:“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恭喜你當爹了。”
“開什么玩笑,我高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么可能當爹。”
“我平時都吃藥的,你小心點,別讓珍妮知道…”高進忽然壓低聲音,說出了一個男人間的小秘密。
他在心里雖然很愛珍妮,但是并未想要跟珍妮結婚生子。
因為自從經歷過年少時的那段感情后,高進便開始信奉不婚主義。
李少澤拍拍手掌,一臉嬉笑的看著他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出了一個小賭神?”
“不知道。”高進拆開一片巧克力,送入嘴中,隨手將包裝放在桌上。
“這個世界上,明天一個小賭神,后天一個小賭圣,這些凡夫俗子,說白了就是想蹭我熱度。”
高進抽了一口雪茄,語氣淡然道:“我憑什么要知道他們啊?這個世界的賭神只有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