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樓頂的一層房間里,托爾的眼睛剛剛離開一架望遠鏡,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難道你還不出現嗎?”
嗡嗡嗡,褲袋中的手機震動。
托爾伸手掏出手機,摁下接聽鍵:“喂,什么事?”
“肖申克剛剛接了一個任務,地點在中東,任務為刺殺一個石油老板。”
駱敬華依然躲在街機廳里,面對電腦屏幕,看著上面的最新資料。
“很好。”
托爾掛掉電話,瞇起了眼睛。
他知道這個任務代表什么——肖申克應戰了!
第二天上午。
鱷魚佬開著一輛奔馳車,送李富前往機場。
昨天他回到家后才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憤慨之余,心里又有些暗暗著急。
其實鱷魚佬的腦袋一直都不笨,自從小富拿到一大筆錢,頂上了“肖申克”這塊金字招牌后,他就能預想到未來,肯定有著不小的麻煩。
不過利益熏心,放著那么大一筆錢,以及一個能生錢的名頭,鱷魚佬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些風險。
現在真有人來找麻煩了,而且還盯上了他的女兒,鱷魚佬越想越氣,心里氣到發堵,只想將對方千刀萬剮。
所以他很清楚,這次幫李富接下的任務,不僅僅是為了擊殺一個任務目標,而是為了會戰“托爾”。
很快,奔馳車停在機場的VIP停車坪前,鱷魚佬取出一張機票,遞給副駕上的李富:“小富,這次靠你了。”
他曾在電視上看見過托爾的新聞,知道托爾到底有多危險。
拍拍李富的肩膀,鱷魚佬眼睛微紅,突然俯身抱住李富。
此行一去,可謂是生死難料。不過等到小富回來,女兒和他也就可以安心舉行婚禮了。
“放心。”李富接過機票,推開車門下車,穿著西裝,信步走進機場。他過機場安檢肯定不能帶槍,不過所有的槍械,早已通過特殊渠道送往中東。
目送李富走進機場,鱷魚佬剛剛準備離開機場時,一個人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突然走到車門旁,輕輕敲著窗戶玻璃:“師傅,去西環的公共停尸房。”
王建軍面龐剛毅,留著寸頭,一口國語平仄有力,眼神當中鋒芒畢露。
鱷魚佬算是見過識廣,心里咯噔一聲,看出這個家伙不好惹,連忙裝出一幅囂張的樣子:“師傅什么師傅,你見過開奔馳的出租車司機啊,閃邊,閃邊。”
抬上車窗,腳踩油門,鱷魚佬轟的一聲開車離開,留下臉色難看的王建軍站在原地。
開玩笑,正常人誰一來港島就去停尸房?欺負他鱷魚佬沒文化是吧!
不用文化,用腳趾頭都猜到這家伙不好惹!
王建軍陰沉著臉,掏出了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后道:“喂,我到港島了,幫我選一塊風水寶地,今晚我要讓我弟弟入土為安。”
西區,公共停尸房。
下午三點,一輛汽車遠遠停在對面街口。
這所公共停尸房為政府機構,平日由特聘的員工進行管理。民眾在家屬死后,如對死因有懷疑,不準備立即下葬者,可以遞交申請,支付一定費用,將尸體送入停尸房代管。
西區的警隊,醫院等公共機構,如有無人認領,暫時需要封存的尸體,也會被送進這家公共停尸房里。
上次PU組在警隊在商場槍擊當中,擊斃的十四名傭兵,尸體目前全部都被停放在這兒。
王建軍走下轎車,來到停尸房門前,看了一眼旁邊“閑人免進”的牌子,露出冷笑,踏步走進門內。見他進入大門,守在登記室的一名保安,目露疑惑的起身問道:“你找誰?請出示下證件。”
“王建國。”王建軍說出了他阿弟的名字,登記室內的保安翻閱名單,查到“王建國”的名字后,在尾部看見了一行警隊的備注。
這名保安頓時目光凝重看向窗外,沒想到這時王建軍悍然出手,“嗙呲”一拳打碎玻璃,抓著保安的衣領,直接將保安從登記室內拎出來。一聲不吭的抓著保安,連連推開數道木門,走進冰冷的停尸間。
“呃呃呃…”保安被死死捏著喉嚨,想要開口求救,但連呼吸都不順暢,整幅面龐憋的通紅。
啪的一聲,王建軍將保安仍在地上,語氣淡漠的講道:“尸體在哪里,說?”
“咳咳,那個王建國,在那里…”五十余歲的保安靠平時擺放尸體的驗尸臺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指向王建國的格子。
王建軍順著手勢看去,上前一步,拉出一格冷藏柜,深吸一口氣,才將里面透明的裝尸袋拉開,看清阿弟的樣貌后,取出一個布袋,套好王建國的尸體。
保安看見他要將尸體拿走,本能出聲阻止道:“先生,你不能把尸體拿走的。”
“嗯?”王建軍抬起尸體,橫眉冷眼,一步步向他逼近。
保安立即意識到不妙,連忙擺手道:“你隨意,先生你隨意,別,別過來啊。”
“這筆錢給你安家!”王建軍一手抬著尸體,一手抽出一卷港幣,探出手,塞進保安口中,側手一按,保安的上身便被按在白色冰冷的驗尸柜上。
港幣深喉三寸,直插喉腔,堵住氣管。
王建軍死死將其摁住,一分鐘后,保安呃呃兩聲,雙目圓睜,窒息而死。
王建軍這才收手轉身,抬著尸體走出停尸間。
隨著推開木門,保安被殺,整所停尸房警鈴大作,叮叮叮,五六名保安手持橡膠棍,快步沖進停尸房內。
這群保安都不是警員,也沒有配槍,更是頭一回遭遇有人搶尸的事情…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形下,當然是準備先來看看情況。
王建軍一挑橫眉,單手抽出腰間折疊軍刺,猛然一甩,長達三尺。
對著木門上的玻璃一捅,砰瓷一聲,直直穿透一名保安的胸膛。剩下幾名保安錯愕之時,王建軍已經破門而出,抬尸而戰,不斷用軍刺收割生命。
直至最后,他又兜轉回了停尸間,將軍刺穿入保安的顱骨,取回了那一卷港幣。
他一次出手,都是要收錢的。
傍晚,李少澤剛剛穿好外套準備閃人,王素賢便輕輕敲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李sir面色一愣,捏著西裝扣子道:“你現在連下班,都要來幫我系扣子?”
“呃,李sir,你誤會了。“王素賢上身小西裝,下身短裙高跟,半透黑絲。嘴里說著誤會,身體卻很誠實,乖乖的走到李少澤面前,幫他系好了剩下的扣子。
“有什么事嗎?”李少澤當然能夠猜到,王素賢找他是有正事。
“李sir,今天下午三點,王建國的尸體被人搶走了,停尸房六名保安被殺。”
“看來趙國民又有動作了。”李少澤接過王素賢手中的照片,一下就看清了王建軍的長相。
橫眉,圓臉,滿身煞氣,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不過這個家伙倒是比“托爾”還要拽,一出場就連面具都不帶,簡直不是一般的囂張。不過囂張是要有本事的,托爾有本事,你有嗎?
李少澤冷聲一笑,剛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辦公室門再度被人推開。
“哪位?”
“李sir,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政治部,調查主任楊錦榮。”
“不好意思,不記得了,請你出去,敲了門再進來。”李少澤搞不清楚,為什么楊錦榮會找上門來。但是對方連門都不敲,簡直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王素賢在西區警署,是唯一有權利,不敲門就進李總督察辦公室的女人。
這是因為,她的辦公桌就在李sir大門對面,心里清楚,什么時候有人,什么時候沒人,什么時候適合敲門。
更何況,就連王素賢都知道分寸,只會偶爾遇見急事的時候選擇推門,楊錦榮憑什么不敲門?
楊錦榮聽見李少澤的回答,面色一滯,沒想到李少澤回給他這種回答。
因為按照他的習慣,第一次上門還會有好臉色,第二次上門,要把人給帶回政治部詢問的時候,那便是一點面子都不會給了。
反正只要帶回政治部,不管是問一句話還是兩句話,都等于是和對方撕破了臉,還有什么給面子的必要?
往往受到調查的官員也很自認倒霉,乖乖配合,李sir是他入職以來,第一個當面嗆聲的。
身后的一名調查員,看見主任讓人落了面子,不免出聲譏諷倒:“李總督察這么上火,是不是我們沒敲門,會壞了你的事情?”
“什么事?你再說一遍!”李少澤上前一步,準備教訓人的時候,卻被王素賢一把拉住。
只見王素賢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磨了兩下:“我愿意你能管得著嗎?”
嗯,觸感很不錯,沙沙的,還有大腿上的溫熱,以及些許肉感。
“小江,我們出去。”楊錦榮抬住了手下的話,轉身帶著兩名調查員走出辦公室,噠噠噠,重新敲門道:“政治部,調查主任楊錦榮。”
“進來。”李少澤應了一聲,將手從王素賢的黑絲大腿上收了回來。
楊錦榮推開門,扶著眼鏡道:“我們有幾個問題,想進李sir去政治部聊聊,不知道李sir有沒有空?”
“沒空。”
“不過沒空也得去嘛,規矩,我懂的。”李少澤呵呵一笑,再度朝王素賢交待兩句:“把剛剛的照片傳給PU組,讓他們小心點,一有發現直接通知我。”
“明白。”王素賢時狠狠瞪了楊錦榮一眼,抱著文件側身離開。李少澤則哼了一聲,朝楊錦榮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