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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六章 太虛近道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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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信亂心。

  信上所言的諸般事,的確擾心。

  曹參一禮,公子此刻的心思有感,雖然可以動心,雖然可以憂心,若說擔憂長遠之事。

  大可不必!

  始皇帝陛下一道旨意,公子來到帝國邊境,添為軍中為事,這是對公子的些許懲罰。

  亦是對公子的磨煉。

  否則,當不會再給公子任何機會,如此,就足以明了始皇帝陛下之心,更何況…還有蒙恬上將軍的存在。

  蒙氏一族,帝國誰也不敢忽視的存在。

  始皇帝陛下命公子前來這里,心思…不好說,起碼,疏遠是沒有的,蒙氏一族可是陛下的心腹之臣。

  是以,公子無需擔憂太多。

  也無需擔心太多。

  首要,先將始皇帝陛下吩咐的事情做好,特別相召…難得,攻滅匈奴則是越來越近。

  數年來,和匈奴的一次次對戰之中,帝國占據上風的次數變多,匈奴逐步被壓制。

  接下來,待帝國將箕子朝鮮、烏孫之地的事情解決,那么,帝國之力便可橫貫東西萬里,可以騰出來更多的力量。

  匈奴,攻滅就更近了。

  如此,將匈奴攻滅之后,公子就可以安然的歸于咸陽,許多事情就可慢慢圖之。

  咸陽。

  咸陽之內,名聲最為顯耀和響亮的也就公子高了。

  其人。

  中人之姿。

  若言現在有足夠力量取代扶蘇公子的地位?

  完全不夠。

  完全不可能!

  始皇帝陛下雄才大略,自當看的更為清楚。

  密信所言之事,武真郡侯所為,并不能代表什么,文書也說了,授教文武之道,不只是面對公子高一個人。

  還有后宮其余公子。

  至于額外教導公子高一個時辰,或許是公子高即將外放之故,所以,有些小小的提點。

  畢竟也有傳是陽滋公主所求。

  說不定,也是咸陽麗夫人的意思。

  這些年來,從諸事而觀,從江南而觀,武真郡侯對于那件事…并不深入,并不摻和。

  并不有太大意思。

  諸般種種,公子首要定住心神,不能有太多雜念,匈奴為重,而后以圖歸于咸陽。

  他們都是跟在公子身邊的。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公子,可以憂心,卻不必太過于憂心。

  “一些事情,一些道理,我所知。”

  “雖明,欲要化去,非容易之事。”

  “咸陽。”

  “已經離開那里數年了。”

  “匈奴,欲要攻滅,也非數年不可行之。”

  扶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首看向曹參,其實…許多道理,自己非不明白。

  許多事情,非不能夠看的透徹。

  或許曹參所言有理,但…一些事情還要忍不住多想,還是忍不住想很多很多。

  容不得自己不多想。

  隨咸陽一位位公子有長,許多事情注定不一樣,父皇一直沒有立下儲君之意。

  近年來,身體有礙,蕭何的文書之中,有過言語,朝臣有提議立下太子儲君之事。

  父皇!

  沒有理會。

  而今。

  公子高,他在咸陽愈發出頭了,從諸事來看,父皇對他還是器重的,對他還是看重的。

  僅僅是因為麗夫人的緣故?

  難料。

  這一次關中災情亂象,調遣蓋先生協助公子高為事,當初…自己歷練諸般事的時候,就沒有那般待遇。

  現在。

  叔父在咸陽,每日里更是多教導他一個時辰。

  當年,叔父在咸陽宮教導過自己更長時間,教導的東西也更多,現在…公子高也有那般好處?

  心中不自覺生氣些許羨嫉。

  在公子高那個年歲,自己沒有那般待遇,固然和帝國當時的緊要之事有關,終究還是忍不住對比。

  公子高。

  他的步子比自己順利許多,與之相比,自己的路就坎坷許多,如今更是被父皇發配到邊塞之地了。

  匈奴之事,自然是緊要之事。

  是自己現在、接下來的重要之事。

  那又如何?

  咸陽的事情就不操心了?

  不能夠。

  父皇!

  于自己的懲處太大了一些,攻滅匈奴之事,有自己在這里,無自己在這里,助力并不占主要。

  兵戰之事,多是蒙恬將軍他們施為,自己也有參與,大都是提一些建議居多。

  數年前的齊魯之事,自己犯了不小的錯誤,自己待在這里也有數年時間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自己也有立下不少的功勞。

  還要繼續待在這里?

  真的要等到將匈奴攻滅才能回去?

  匈奴攻滅,就算一切事情順利,還要數年時間,思忖此,便是不住蹙眉,取過案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曹參見狀,默默續上。

  一些事情,自己所言多輕松,多娓娓道來,自己終究不是公子,一些事情,他們或許還有退路。

  公子!

  則沒有。

  無論如何,自己所言也是接下來公子當為,因為…沒有另外的法子了,也沒有另外的手段了。

  大河、長城、邊地…這里待的時間久了,自己亦是想念諸夏內地,想念咸陽,想念泗水之地。

  自己也想著早些回去。

  如何早些回去?

  從眼下的諸多手段來看,前提就是剿滅匈奴,匈奴…也在慢慢施為,早晚會將匈奴剿滅的。

  “安平君,咸陽有人送來一物!”

  屏風隔開的僻靜之地,略有小小的安寧,不知何時,外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嗯?”

  曹參聞此,于公子看了一眼,便是走了出去。

  一二十個呼吸之后,曹參雙手抱著一個半大不小的木箱子復歸僻靜之所,將其落于旁邊的案幾上。

  “公子,是田言那里送來的。”

  公子和他們身在九原之地,不意味著和諸夏諸郡之地沒有聯系了,果然真的無所聯系,則…真的六識封閉,真的沒有希望了。

  公子在諸夏歷練多年,一些人手和力量還是有的。

  蕭何的密信文書剛送來,田言的東西送來的?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自己待在公子身邊多年,這個小木箱上有著專門的秘密痕跡。

  觀之就是田言那里送來的。這個小木箱也有秘紋機關,欲要打開,非有知曉手段,否則,內部自動起火,焚滅一切。

  田言!

  對于那位女子,自己不太喜歡,蕭何也說過不太喜歡她,盡管在當年剿滅農家之時,她出過力量。

  此人!

  本是農家烈山堂的核心成員,后來添為烈山堂堂主,更是號令農家六堂,而農家六堂…崩滅于她手中。

  傳承數百年的農家,在她手上分崩離析,農家的殘余之人還有一些,卻已經沒有往昔盛況了。

  更別說往昔聲勢。

  身為農家之人,背棄農家,這種做法…如何令人喜歡?

  也許,她的作為也保全一些農家弟子性命,保存農家之力,未必不是以退為進的法子。

  否則。

  那時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條。

  泗水郡農家的事了,公子在齊魯為事,一些事情,她就隱約摻和其中,更是令人不喜。

  公子!

  公子卻留著她,言語她有些用處。

  若說公子看中她的美色,不至于,公子對于女色方便,沒有太大的心思,是想要收攏田言掌控的農家在野之力?

  或許可行,其實有更為穩妥的法子,將田言解決掉,提拔一二可用的農家弟子,慢慢將殘余之力掌控。

  亦是可行。

  公子。

  并未施為。

  如今數年過去,那些事情欲要再做,不太可能了,那個田言…倒是數年來消息傳達不覺。

  頗有臣服之心。

  是否真的是那般心思,不可知。

  難知。

  難料!

  不過,她傳達來的消息,同蕭何以及他們從別的地方所得消息印證之下,還是…可以。

  勉強入心。

  除卻送來一些各種各樣的消息之外,還會送來許多嶄新的百家之書,都是近年來刻印的書。

  自己也有翻閱過,一些書的內容的確不錯。

  雖說田言的作為多有改觀,不意味著她真的可以令諸人放心,一個女子,一個農家之人,做出那樣的事情。

  至今想起來,都令人覺得背部發寒。

  這一次…不知她會送來什么東西,只是密信文書之類,用不到這么大的箱子。

  想來有別的東西。

  “搬過來吧。”

  田言!

  扶蘇看向那個木箱子,里面裝的應該有其它東西,田言上次送來的不少書,自己都看完了。

  “里面的書不少,足足一二十本的樣子。”

  “還有書信!”

  須臾。

  目視公子雙手伸出,十指快速在木箱子上點動,只聽得一道道脆亮的“咔嚓”之音,木箱子的蓋子就自動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堆放一處的書籍。

  還有一些筆墨紙硯的東西的。

  還有一個扁平木盒,無疑是更為秘密一些文書,都習慣里面的盛裝之物了。

  不知田言的文書中會有什么消息。

  根據數年來的對比,田言所寫的文書同蕭何的文書…大體有一半內容相合,另外則不一樣。

  或許是田言故意避開的。

  田言。

  拋開其它,她是一位很聰明的女子!

  木箱子里的其余東西,扶蘇沒有入手,將紅色的扁平木盒取出,如法炮制的打開,取出里面密信。

  一覽里面的內容。

  “曹參,將大河沿岸筑城的文書整理一下,接下來咱們要去那些地方瞧瞧了。”

  盞茶時間之后,扶蘇邊看邊所思的將那份文書看完,繼而從案幾后起身,雙手合十一握,內力吞吐,文書化作萬千碎片。

  “是!”

  曹參沒有多言。

  倒是突然感覺公子的精氣神恢復許多,田言在文書上說什么事情了?說了什么?

  以至于公子這么快就有變化了?

  那份文書…公子毀去了,也沒有讓自己看,涉及秘密之事?

  不知是何事。

  那個田言…還真有一些手段,對公子的心思把握比較深入,那樣的人更不能留了。

  無論如何。

  公子現在的心情好轉是好事,大河沿岸筑城的事情,也是緊要之事,對于攻滅匈奴,也有輔助之力。

  “郡侯對陰陽祭祀之道很感興趣?”

  “若知如此,在下當讓人從巫山十二峰送來更多的秘卷文書。”

  咸陽宮!

  春日的咸陽宮,迥異于月前之象,溫涼的微風不住席卷宮廷內外各個角落,縱然高墻攔阻,也難以將無孔不入的風徹底隔絕在外。

  陰陽大殿。

  位列咸陽宮中軸左側相對僻靜的一處區域,自陰陽家入秦就有改建,數十年的時間,陰陽痕跡多內藏其中。

  未時初!

  觀坐于陰陽觀星臺上參悟陰陽秘卷妙法的郡侯,一襲深藍色錦緞攢絲金絲玄紋長裙的東君焱妃多好奇。

  半月之前,郡侯曾送來一些北地郡地葬之下發現的陰陽殘卷,自己閱覽,有些印象。

  惜哉。

  不為齊全了。

  大周幽王歲月,國都被攻破,王城混亂一片,許多東西都被強多,許多東西都流散在外了。

  陰陽家數千年的傳承,亦是如此。

  也就最為核心的傳承因在外人難入之地才幸免于難,不然,陰陽家也無那般底蘊了。

  郡侯發現的那些陰陽秘卷,還是有些妙處的,論述太虛星辰四方星宿之妙,屬于根本秘卷之一。

  神都九宮,都沒有幾個人有資格閱覽那些。

  多年前,郡侯也曾一覽神都九宮的傳承,因一些事情,閱覽的內容不少,許多都非核心秘卷。

  緄戎之主地葬陵寢發現的秘卷有些價值,陰陽家有些殘卷,自己也派人送來的。

  就是不知郡侯怎么對那些內容感興趣了,以郡侯對三術河圖的感悟,那些東西都是細枝末節之事,不足為大道。

  反而,太…虛幻莫測了一些。

  連日來,郡侯與自己論道,多有詢問神都九宮的陰陽祭祀之法,這些…自己還是精通的。

  祭祀!

  郡侯對那些感興趣?

  是為修行?

  還是為星辰古約?

  還是為其它?

  難以猜出來。

  “秘卷雖多,根莖唯一,足夠了。”

  “足夠了。”

  屈膝盤坐在觀星臺上,周身隱現紫蒙玄光,雙眸微閉,雙手掐動星河道印,點點星辰之光從手中不住流出,蔓延方寸虛空。

  頭頂是陰陽家特別打造的星空琉璃頂,縱然白日,運轉秘法,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窺測太虛星辰之妙。

  道韻滾動,天地元氣交感,六尺之內,無風自起,卷起淺藍色道袍的衣角,披在肩后的長發亦是浮動。

  東君之言,輕應之。

  語落,雙手的道印變化,四周虛空琉璃之光閃爍,時而閃爍北斗群星之象,時而涌動南斗群星變化。

  四方星宿沉浮,周而復始,輪轉不休,隨周清道印的變化而變,權勢屬于太虛亙古的道理。

  百年歲月,人世滄桑,星河如舊。

  千年歲月,王朝更迭,星河如舊。

  萬年歲月,滄海桑田,星河如舊。

  天之道,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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