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蒼璩的資質,不需要太長時間,他便可以跨過悟虛,與道合真,成就真人。」
「不過,蓋聶的修行也不差,也很快了。」
咸陽城!
除卻近月之前的那場冰雹、雨雪之外,并無太大的天候異樣,多尋常的風霜雪雨,同往年的關中并無相差。
巳正有余,晴空當頭,暖陽普照,萬物多和煦,天地多清寧,卷動的涼風都不為酷寒了。
西城,一座庭深院闊的府邸之內。
有覺一道奇異的能量波動在府中蕩開,清眸涌動金色亮光,陰陽東君緩緩語落。
蒼璩!
這兩日,蒼璩在郡侯的府中問道,多有所得。
他的氣息已經有些變化,更為渾圓,也更加的無缺,那種一種道理更加圓滿的標志。
蒼璩的種玉功,更為強大了。
蒼璩這等人杰,縱然在上古強者如云的歲月,只要不隕落,注定會有一席之地的。
合道境界。
距離蒼璩不遠了。
很近很近了。
這一次閉關之后,稍稍穩固一下根基,便可臻至悟虛圓滿境界,真正的一線之隔。
蒼璩的修行很快。
鬼谷蓋聶,他的修行也不慢。
七日之前,還曾與蓋聶論道,他的境界雖不及自己,一身劍道修行獨樹一幟,諸夏間從未有過的劍道。
他非鬼谷掌門。
以蓋聶的修行,足以開宗立派,若然還是諸子百家興盛的歲月,開創一家也是有可能的。
「你說…蓋聶和蒼璩他們誰會先突破?」
焰靈她們已經離開四五日了,算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寧兒和曦兒她們…則是入咸陽宮了,陽滋好像又挨揍了,連月裳都挨揍了。
是因為課業沒有完成?
好吧。
為此,也禁足了。
想要出去玩耍,今兒是不能夠了,也該在咸陽宮好好安歇安歇,偌大的府邸一下子清靜許多。
攬著懷中的絕麗人兒,隨意說著話。
「說不定,衛莊先會突破!」
東君焱妃眉眼彎彎,秀首微動,泛著靈光的雙眸眨動,嬌軀尋了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靠了過去。
「衛莊?」
「已經多年沒有見他了。」
「他…他的資質自然不差的,修行…和蓋聶相仿,先一步踏足合道境界,的確有可能。」
周清笑語,握住懷中美人頸間的一束青絲,隨心把玩著,鬼谷兩位傳人,近些年來名聲都低調很多。
蓋聶在西域行事多年。
衛莊又多年待在紫蘭軒。
蒼璩!
動靜不小,自己待在仙山之地,都能夠時而聽到關于他的消息,他很適合楊朱一脈的道理。
否則,也不會創出種玉功那樣的真法。
問道!
有悟性的人問道,所得很大。
悟性尋常之人,問道則艱難!
蒼璩。
當為前者。
他的根基很厚重,很扎實,種玉功也愈發完善,萬物波動都在其中,以波動之力,感知萬物本源。
以波動之力,解析道的韻律,一步步靠近道的本源。
也是有波動的道!
蒼璩。
人才!
踏足合道不會很遠,蓋聶踏足合道也不會很遠,衛莊…應該也不遠,都快了。
都很快了。
「鬼谷!」
「蒼璩!」
「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有些意思的。」
論來,這一次的關中,鬼谷蓋聶二人和蒼璩碰面了,卻沒有后續所為,若然換一個地方,想來肯定要動手了。
孰勝孰敗?
孰強孰弱?
只怕大可能還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等他們三人率先有一人突破?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好像也有些難,無論突破的是否蒼璩,事情都非輕松解決。
握著手中一束青絲,在懷中美人的俏臉上撩動,惹得美人一陣小小的呢喃嗔語。
見狀。
周清悅然。
「他們之間的事情難以真正解決,蒼璩非儒家那些人。」
「儒家!」
「儒家這一次的麻煩也不小。」
東君焱妃眸生一絲絲嫵媚,郡侯就喜歡捉弄自己。
陰陽以觀萬物,萬物并行各有其道,鬼谷和蒼璩的生死恩怨…也許有趣,卻也尋常。
無論誰生,無論誰死,都是一樣。
「儒家。」
「儒家的麻煩的確不小,都波及儒家的核心弟子了。」
近月來的關中諸事,自己都是知道的,都是清楚了解的,儒家…算是伏念自身的緣故。
一些人,一些事,他心中應該有數。
卻沒有處理。
那也合乎儒家的仁禮之道。
昔年,儒家內部還有八脈之分,伏念成為掌門之后,將八脈漸漸淡化,不在有明顯的八脈之分。
終究!
許多事情不是三年五載可以徹底解決的,十年八年都有艱難。
很明顯,伏念對于儒家并沒有做到絕對的掌控,這一次關中亂象多生,儒家…被卷入其中。
先是一些尋常的儒家弟子。
再是一些稍有名氣的儒家弟子。
前兩日的消息,影密衛他們經過拷問、探查…又有所得,都波及儒家核心弟子了。
這等牽連就大了。
按照皇兄的意思,這一次牽連的人和事都要從重,自己…也是那個意思。
儒家弄成那個結果,需要付出代價。
代價?
死人,是肯定的。
還會死很多人。
儒家!
在現存的諸子百家中,實力還是稍稍強大了一些,就算無錯,也該將其弱之。
那才符合帝國的秩序要求。
「儒家的道,也是從祭祀一脈化生的。」
「祭祀。」
「禮儀。」
「秩序。」
「規矩。」
「儒家的道很適合太平之世,儒家的人會死,儒家的道不會有太煩。」
抓住郡侯一只不為十分安分的手掌,雖然自己也有心意,然…此時還是白日,保不齊小丫頭們就回來了。
俏臉泛著淺淺的紅暈,東君淺道儒家之事。
儒家的道理很好。
儒家的人,隨意。
「道!」
「道…總是那樣多變,卻又是唯一。」
「如今你的修行也大成了,也可一窺無上妙境了。」
「東皇太一,他倒是省心省事省力,自仙山歸來,就一直待在巫山十二峰。」
「仙山之事,你們得了相當的好處。」
蒼璩的事情。
鬼谷的事情。
儒家的事情。
周清不為入心,諸夏間…入心的事情愈發之少了,越來越少了,以后會更少。
整日曰道,道就在跟前了。
不遠了。
又很遠。
有些距離,看著就在眼前,伸手想要抓住,卻如同鏡花水月,無論如何用力,都抓不住。
看著就在只手可以碰觸的地方,伸手探過去,咫尺化作天塹。
輕嗅懷中美人身上的芬芳,和焰靈她們身上的氣息不一樣,每個人都不一樣。
就如同道一樣。
千河奔騰,萬川歸海。
一樣的終點。
一樣的結果。
「東皇閣下!」
「東皇閣下…,我亦不知東皇閣下所謀為何。」
「一些事情,郡侯或許比我知道的還要多一些。」
「陰陽家的確有不少傳承下來的秘藏,我也曾翻閱一些,但…大都無用。」
「祭祀一脈傳承上古,三代以來,并無大力。」
「上古歲月的修行,和如今歲月的修行,多不一樣。」
「以郡侯如今的修行,歲月長河,都是一等一的強者。」
「也許,的確有一些秘藏被東皇閣下藏起來了,大周平王歲月之后,祭祀一脈名存實亡。」
「陰陽家初始,也是極其孱弱的。」
「數百年來,陰陽家并沒有出現如道家一樣的一位位先賢前輩之人,唯有東皇閣下之時,陰陽家才大興。」
「仙山之事,陰陽家受益,東皇閣下受益,郡侯亦是受益。」
「東皇閣下如今的修行,和郡侯相比起來,應該相仿,長生不老丹,難料…。」
靠在郡侯的肩頭,東君焱妃也沒有繼續說著儒家的事情,不過閑談而已,落于陰陽家自身。
不自覺秀首輕搖。
陰陽家的一些秘密。
陰陽家的一些事情。
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神都九宮,東皇閣下是執掌之人,東皇閣下才是真正了解陰陽家一切秘密的人。
仙山。
神都九宮皆裨益良多。
皆入合道,自己都已經大成了,少司命也快踏足這個境界了,不遠了,不遠了。
仙山之地,焰靈姑娘她們常常說著要一窺陰陽家最為核心的秘藏!
對于那些秘藏,自己所知也是不多。
故而,詢問自己注定不會有所得。
郡侯。
郡侯如今的修行,倘若陰陽家秘藏之中有一些關聯修行的,應該基本上都無用了。
而人皇的傳承,不在祭祀一脈。
風后等人的傳承,又遠遠不及人皇。
更別說,道家自有無上妙法。
道家祖師,人皇之后的一位身融萬物之人,那樣的道理傳承,更勝上古修行傳承百倍、千倍!
非修行類的傳承?
對郡侯也無大用,僅僅增添一二興趣罷了。
至于上古、三代的秘密之事,時過境遷,縱然了解了,也只是了解,只是增進一二見識罷了。
于修行并無什么助力。
東皇閣下。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從小就教導自己修行,而東皇閣下…自己一直不曾看透和十分了解。
甚至于。
從和東皇閣下的一次次言談中,東皇太一對郡侯反倒別樣忌憚,郡侯好像知曉東皇閣下的一些隱秘。
而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也是自己所好奇的。
郡侯是如何知道的?
完全沒有理由的。
自己少幼的時候,在東皇閣下身邊長大,整個陰陽家內,也就自己對東皇閣下最為了解。
很明顯。
郡侯對東皇閣下的了解在自己之上。
就是不知道郡侯洞悉了東皇閣下什么秘密,若言不好奇則是為假,此外東皇閣下也言語郡侯身上有大秘密。
都有秘密?
都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郡侯!
真正的驚艷之姿。
千百年來的一位位諸子百家先賢之人,郡侯在其中,都有絕大的一席之地。
道家之內,亦是如此。
曉夢子也是不差。
神都九宮若非仙山之故,也斷然不會有今日的修行。
合道大成,更進一步,便是圓滿,便是身融萬物,也許還有上古廣成子之人所在的境界。
自己曾問道東皇閣下,那個境界…實則不存在。
強行命名,也存在。
道理上,并不存在。
還是與道合真的層次。
無論如何,境界名稱并沒有意義,唯有一身道理真正歸于本源,才是修行的真諦。
連日來,同郡侯性命一體交修,所得甚大,甚至于堪比自己一歲苦修,甚至于超越一歲苦修。
「東皇太一。」
「他…很難得。」
「真的很難得。」
「陰陽家的秘藏,本侯當年很好奇,如今雖說心思淡了一些,也還是好奇的。」
「長生不老丹。」
「本侯期待它有效果。」
「有真正的效果。」
摩挲懷中美人的驚世容顏,感觸那嫩滑毫無瑕疵的臉龐,周清贊嘆一言,東皇太一…是神秘之人。
東君跟在他身邊長大,竟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自己。
初始也只是有所猜測。
后來。
便是肯定。
東皇太一的身份,諸夏間知曉之人有,不止一人。
「長生不老丹。」
「兩粒玄丹!」
「倘若無用,郡侯真的要將陰陽家抹去嗎?」
泛著金色光華的美眸看向郡侯,東君焱妃平靜的詢問著。
「是!」
「這個結果是肯定的。」
「長生不老丹無用,陰陽家無需存在諸夏間了,以后也不用存在了。」
周清點了點懷中美人的嬌俏峨眉,并不避諱這個問題的答案,耗費那般多的人力、物力…沒有結果。
當付出代價。
「在下…會死嗎?」
東君再問。
「你現在就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迎著美人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周清笑道,這個問題…是東君第一次正式的問自己。
「在下…,有郡侯在,曦兒的將來,在下是放心的。」
「曦兒。」
「曦兒那孩子太聰慧了一些,她…,還需要郡侯的多多教導。」
東君焱妃頓有沉吟,嘆息一聲,秀眸垂落,嬌軀不自覺蜷縮起來,用力靠在身后之人的懷中。
「曦兒。」
「會很好的,會好好的。」
「于其擔心那些,其實你應該對那兩粒玄丹有信心才是,對東皇太一有信心才是。」
「你等覺得死路一條,也許,東皇太一已經為你等籌謀一條生路了。」
「他!」
「有那個手段做到。」
「本侯相信,他有那個手段做到。」
「兩粒長生不老的玄丹,本侯對它們就很有信心,希望可有效果,有不錯的效果。」
「本侯真的對它們有期待。」
「只是,本侯也好奇,東皇太一會有什么手段落下,會找出什么生機,本侯十分期待他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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