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生死符印,不過…不過如此,老子想走,你…今兒還攔不住我!”
黃衣男子李晟痛吼一聲,一劍揮下,左手手臂直接斬掉,生死符印欲要禍患自己,非有將力量邊及全身。
現在。
手臂斬下,生死符印后續之力皆無。
生死符!
奈何不了自己。
旋即。
伸手在胸口處連續點了六下,每一次點出,周身的氣息便是強橫許多,連點六下,一身氣息仿佛要直接跨入化神大成境界。
一張血紅、慘白交織閃爍的臉上,痛苦之色溢出,滿是不甘和憤怒的瞧著那個青衣小姑娘。
該死!
該死!
本以為手到擒來,誰曾想會是這樣的下場,會是這樣的結果,完全…完全沒有料到的。
隨行前來的十多位兄弟都中了生死符,郭五他們已經沒有了生息,剛才中生死符的那些兄弟…正在哀嚎。
心中不忍。
也管不了那般多了。
行走江湖,只要性命還在,一切就還在,一切就都還有機會,秘法傷殘己身,燃燒血氣,獲取短暫強大之力。
自己的身法還能提升一個層次。
這位道家天宗出身的小姑娘雖強,也就剛踏足化神不久,只要逃出去,都有機會!
“禁術?”
“你的氣息強大數倍,實力也強大許多。”
“想走?”
“看你如何走!”
許莫負雙手再次凝練一大把的冰晶碎片,那人…如此干脆,直接將自己的一條手臂斬斷了。
生死符的力量,這么短的時間,的確無法侵襲他的體內。
膽子又突然大了不少。
靈覺之下,感知此人的氣息一下子增強許多,不由清眸多奇異,這種短時間增強實力的法子,總督府也有不少卷宗記載。
江湖之中,也有流傳,就是不太多。
這種手段還是比較秘傳的。
尋常人不會得到。
一些傳承是當做后手來用的,關鍵時刻可以發揮出莫大之力,說不定有奇效。
一路走來。
沒有見人施展過那樣的法子,他是第一個。
那些秘法,幾乎都有傷己身,相當于透支三元,燃燒三元,以最快的時間,獲取盡可能強大的力量。
魔宗蒼璩。
他的種玉功就有那般手段。
而且還比較奇特,種玉天地間,從天地間汲取力量,汲取三元可以承受的最大力量。
這種手段很厲害,也更合道理。
無論什么秘法,等時間結束,都會反噬己身,要么重傷,要么三元損傷,要么性命都沒了。
這人的手段?
他想跑?
正要好好瞧瞧他的手段,一個不察…他又轉身跑了?這…剛才還覺他的膽量可以。
現在就…又小了?
是以秘法得來的力量,助力逃走嗎?
身法速度!
的確快了一些。
惜哉。
還是不夠快。
緊握手中的至寒冰晶,催動內力,腳踏天罡,身形閃爍,一瞬便是丈許開外。
天罡御風步法!
是師尊參悟三術之妙所得,以北斗七星的妙法匯聚一套步法,有方寸騰挪之妙,有逐風拿蟬之妙,有移形換位之妙。
一切都好。
就是修行太難了一些,正常情形,唯有修行入化神,才能修行,才能以靈覺掌握步法的細微之妙。
自己!
渡過隕靈果,再加上天生靈覺不弱,先天層次就有修行,踏足化神之后,更是一直在修行。
小成?
欲要小成,除非自己修煉至化神大成乃至于圓滿水準。
那人跑的不慢,頭也不回的向著遠處山林奔去,內力極盡運轉,每一步踏出都是丈許開外,一步步騰挪,那人…好像越來越慢。
“看來…你還不夠快!”
覺體內內力的消耗,許莫負舒緩一口氣,天罡步法還有一個缺點,對于內力的消耗很快。
不過十個呼吸左右,內力已經損耗三成了。
好在。
這人…追上了。
而他的氣息…在自己的靈覺感知之內,已經開始從最巔峰的水準掉落了。
自斬一臂。
又施展秘法。
否則,自己要追上他,還得十個呼吸左右,瞧著那人面上頓顯的驚訝、驚悸、驚恐后怕之色,許莫負雙出。
漫天冰晶將其籠罩!
“噗!”
“斬風十三劍!”
“殺!”
“殺!”
“殺!”
“小姑娘,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待我,道家天宗的弟子都是這般狠辣嗎?”
李晟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青衣少女,她…她怎么能夠追上自己?秘法之下,自己的身法倍增、數倍增之。
她…怎么可以追上自己?
怎么可能!
追上了自己。
迎面…冰霧漫開,冰晶隱匿其中,全部打來,李晟再也人忍不住心中的恐懼。
自己不想死的。
以自己的實力,行走山東諸地,無論去哪里,都是座上客,都能享受美酒美人。
這一次之所以入關中,乃是因人所托,另外…又允諾自己別的好物,自己才來的。
一路行來,多順利。
縱然有遇到一二羅網、影密衛之人,也都很快給于解決。
今日。
走眼了。
本覺三只小羊,如今卻是兇獸猛虎,怒喝不已,怒罵不已,仰天長嘯,揮動手中劍,盡可能將身前的冰晶攔阻。
下一刻。
臉上!
冰涼之意生出。
額頭!
也是冰涼之意生出。
手上!
冰晶入體,生死符印入體,自己…自己也要和剛才的郭五他們一樣了?要和趙司他們一樣了?
自己…真的不想死!
入關中,所為只是一些秦人,和小姑娘三人無關,真的無關,為何要這樣對自己。
“生死符印!”
“你…真的要殺我?”
“噗…。”
手中劍器尚未繼續揮舞,體內已經有恙,內力紊亂,劍招不穩,臟腑劇烈痛疼,口中殷紅的鮮血不住吐出。
李晟慘然一語,大口喘著粗氣,半跪在山林之前。
就差一些,就能入山林了,依靠山林之攔阻,自己說不準就有機會…,機會…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了。
強忍著體內的異樣,滿是不甘的看向那正走過來的小姑娘,她小小年紀,為何這般狠辣?
為何不能留自己一命?
“村老三人和你也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他們那樣?”
許莫負淡然道。
他們先前殺村老三人的時候,是那般的隨意,談笑間將村老三人殺了,而后還不住暢然大笑。
那時。
他們可有想著會有今日?
關中一路行走,很少主動出手,一般都是別人惹上來,不得不出手,今日他們該死。
“暗器?”
“若是你實力完好之時施展,或可有成,我或許躲不過去,現在…,你的動作太慢了。”
隨先前之言,許莫負腳踏天罡,方寸騰挪,憑空橫移三尺,是時,原有的站立之地…一只寸許之長的飛鏢掠過。
落于遠處的大地上。
河上師兄說過,江湖中人,手段繁多,在沒有確認敵人心脈真正停下跳動之時,永遠不能掉以輕心。
保不齊,有些人就是故意示弱,而后突然下暗手。
河上師兄所言很有道理,那是師兄多年來行走江湖的心得之談,自己都記在心底的。
都牢牢記著的。
路上,也遇到過幾次,記憶更深了。
此人,也有暗手?
飛鏢?
近距離之下,果然掉以輕心,還真要中招了。
現在!
他沒有機會了,發出飛鏢之后,他一身氣息…如飛瀉之瀑,屈指一點,指力沒入他的丹田氣海,將其崩潰。
伸手一抓,落在他的脊椎大穴上,欲要動彈不能夠,縱身一躍,歸于先前的村頭場地。
想要輕便的死去?
不能夠!
“新的村子,太好了。”
“那些人應該追不上來了!”
“嗯,怎么那么多的哀嚎慘叫之聲?”
“他們怎么了?”
一道極快的身影從山林深處躍出,身法騰跳,眼眸深處出現一處村落,脆語含喜,剛有落腳,耳邊傳來一道道令人聞之心顫的凄厲、痛苦、悲愴…。
尋常的淡藍色粗布衣裙著身,金發碧眸,眉目綽然,肩頭背著藥簍,循聲看去,秀眸瞇起。
在這個村子的村頭之地,兩百丈開外的地方,正有一些人在那里慘叫?不止一個人?
為何如此?
心中奇異,緊走兩步,便是靠近那里。
“怎么回事?”
“怎么會這樣?”
十多個呼吸之后,踏足村頭之地,入眼處的場景入目,金發女子神情多愕然,多皺眉,多憤色…。
一共十多個人,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全部衣衫襤褸乃至于赤裸著身子在冰雪之地上翻滾、扭動…,口中還在流出剛才所聽的那些心顫之音。
四周…遠處有一些人正在探頭探腦的看著這里。
數丈開外的角落之地,正有三個少年人在…用鋤頭挖坑?
快步近前,行至一位此刻趴在大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跟前,他身上都是臟兮兮的泥濘混雜之物,衣裳都沒了。
他的肌膚…都是傷口?
一道道好像是抓出來的傷口,呈長條狀的傷口,血跡都已經干涸了,頭發也都幾乎沒了。
從痕跡來看,是生生扒下來的?
生生薅下來的?
怎么會這樣?
誰這么殘忍?
誰這么狠辣?
誰下的手?
誰做的?
他身上的經絡血脈全部斷了,生機皆無,已經…已經死了,趴在大地上,一動不動,嘴邊…好像還有一些塊狀的東西。
是臟腑之物?
還是其它?
近距離之下,氣息也是無比難聞。
精致的眉宇更為深深蹙起,他…死了,救不回來了,旋即,又行至一人跟前。
那人沒有趴在大地上,而是身子不正常扭曲的躺在冰雪泥土大地上,傷口和剛才那人幾乎沒有什么兩樣。
頭發全部被生生薅下來的,參差不齊,血跡橫流,臉上、胸腹、四肢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用手生生抓出來的?
是他自己抓的?
怎么會!
敏銳的目力之下,落于此人的雙手上,上面雜亂的沾著各種東西,有頭發,還有碎片的肌膚,還有折起來的指甲…。
是他自己抓的?
他身上…胸口的數處傷口都要直接抓入臟腑內了,沒有一處好的,都能看到無血肉肌膚遮掩的肋骨了。
死了。
也救不回來了。
從傷口的血跡來看,不像是中毒。
中毒的癥狀不一樣的。
亦或者一些罕見的毒藥?
沒有在那人跟前停留,此刻…還有一些人活著,還有一些人在慘叫,他們…還有機會。
只要沒有咽氣,都有機會!
怎么會這樣?
是誰讓他們這樣的!
誰這么殘忍?
“…救…救我…。”
“救我!”
“救我…,我…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金發女子行至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人跟前,他…他還沒有死,靈覺之下,氣息和生機已然命若懸絲了。
下一刻,都可能直接死去。
渾身上下的衣裳幾乎都沒了。
正一手緊緊用力抓著他的頭發,另一只手在胸口處抓著…用力的抓住,一絲絲鮮血正從他的胸口處不住流出。
他的兩根手指似乎都抓入腹腔了。
手臂上都是一條條血淋淋的傷口,生機未斷,還在不住流出一滴滴的鮮血,從身上滴下,落入身下的大地。
“不要怕!”
“你…你…,你先睡一下!”
“我瞧瞧你的傷勢!”
金發女子低語寬慰一聲,抬手伸出食指,內力運轉,落在他的胸腹大穴上,先封鎮他體內大穴。
覺他好受了一些,卻又仍很痛苦的模樣,手掌上移,在他的腦袋左右點了兩下,封鎮六識,讓他無法感知苦痛之意。
到底怎么了?
還有此刻身邊的其他人?
抓過那人的手掌,擦拭手腕,落于脈搏上,需要親自探查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河上,有人來了?”
“那人…好像是醫者?”
“女子。”
“金發女子?是異邦人?怎么會在關中?怎么會來這個地方?”
“正要救那些人呢。”
羋心瞧著遠處的動靜,看向還在挖坑的河上,莫負在旁邊打坐調息,自己想要幫忙,好像也幫不了什么。
那些人該死。
莫負出手愈發干脆了,全部種下生死符印了,以那些人的實力想要解開不能夠。
想要扛過去?
百千人中無一!
就是那些人慘叫的聲音不好聽,好在…自己一直同河上閑聊,分心它處,勉強不理會。
再等片刻,他們就該全部死了。
河上,也就將坑挖好了。
河上挖坑越來越熟練了!
自己也會挖坑的!
多少人,多大的坑,都能心中有數的,挖好之后,大差不差的,姐姐若知道…,嗯,還是別了。
姐姐還是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