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棋盤演繹天道人事,窮盡萬事之理。
心隨意轉,縱橫棋盤具現而出,沉浮于頭頂虛冥深處,四方天地氣機瞬變。
紅蓮有覺,本能身形退開十丈之外,美眸閃爍,靜靜看著莊的推演,不知道天象有變為何!
天象!
對于那些…可信?
不可信?
天行有常,自有其定?
還是可變?
預示的痕跡?
難尋的印證?
熒惑守心,四方天象皆動,東南西北皆有大事,也許是印證了,也許…只是天象。
莊所言。
天象存乎一心!
可…自有其道。
好端端的,怎么就…天象變動了?
陰陽家弄的?
他們現在遠在海域深處的仙山之地。
仙山之地。
當是一件極好的地方。
江南總督府的那個玄清子也去多年了,弄玉她們也去了一段時間,去歲也回來了。
天象。
視線一轉,看向東方太虛深處,自己是看不出來什么玄妙,不過能夠有覺星象不太一樣。
正在推演,以《奇門遁甲》之法進行推演,頭頂的縱橫棋盤浮現神妙道紋,兩枚黑白棋子周而復始的運轉方位。
每一次位置變動,都會引起整個棋盤的玄光顫動,其間…又隱現星辰光澤,四方星宿在其中?
一道道純正的縱橫氣息包裹棋盤,垂落光幕,將莊牢牢的籠罩其中,表面的星辰光點愈發多了。
推演。
一些簡單的推演之法…自己會,如這般…還是算了,莊也曾將《奇門遁甲》的一部分傳授。
紫女姐姐修煉的還行。
自己就遜色了。
能夠修煉至玄關的境界,已經不易,已經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這個境界,在諸夏間…自保有余,除非遇到真正極強的存在,否則,自己是安全的。
“莊!”
“如何?”
神秘莫測的異象升騰,奇門遁甲的妙處外顯,紅蓮靜靜等待著,靈覺極力擴散,以觀四周虛空。
以防有外物侵擾。
數百個呼吸之后。
終于,莊散去體表的棋盤異象。
一步近前,好奇道。
“并未極盡推演,所得不多。”
“是陰陽家的手段,祭祀昊天星辰,垂落莫測之力。”
“和秦國有關!”
“和一件令人心悸的東西有關,具體…不清楚。”
“似乎要有什么非凡的東西現世。”
“縱然極盡推演,也不會所得更多,冥冥之中,阻力很大。”
握住鯊齒劍,衛莊再次看向太虛深處。
以如今的境界,運轉《奇門遁甲》已經可以窺得一二天機之妙,如果邁入合道,或許可以知曉更多。
是陰陽家施為的。
海域仙山之地。
又非凡之物要出現。
陰陽家弄出來的?
想要知道那個東西是什么,卻遇到極大的阻力,甚至于此刻已經有了助力。
此時此刻,仙山之地,陰陽家定然有莫大動靜。
“真是陰陽家?”
“還和秦國有關?”
“令人心悸的東西?非凡之物?”
“嗯?”
“莊…難道是長生不老丹?”
“陰陽家蜃樓東行海域,所為就是煉制此丹,煉制長生不老丹。”
“可…那種丹藥真的存在?”
“真的會存在嗎?”
“天道亙古,人之力…可以亙古?可有有那般丹藥,無極天道,三生萬物,天地都有盡頭的一日。”
“長生不老丹!”
“是那個東西?”
紅蓮秀眉微蹙,莊推演出了不少訊息。
陰陽家。
非凡東西現世?
思緒運轉,直接想到一件事。
想到一個東西。
長生不老丹。
也只有長生不老丹才有那個資格吧?
真的要煉制出來?
或者…陰陽家此刻正在煉制?
怎么可能煉制出來!
那種東西不應該存在才是。
更別說煉制了。
或者,自己想錯了?
“具體是什么東西,未可知!”
“長生丹藥!”
“真正的長生丹藥,自然不存在,但…,未可知。”
“走吧,此事同我等無太大關聯,和秦國有關!”
衛莊收回目光,不在理會天象變動。
無論天象如何變化,諸夏…才是根源,才是根基,縱橫的道,在諸夏,天象…不過外力。
“若非長生不老丹,那會是什么?”
“東方星宿?”
“蒼龍七宿?”
“秦國統一了天下,得了蒼龍七宿。”
“別的東西?”
“還真猜不出來。”
“莊,你說天象變動對秦國而言是好事、是壞事?”
“對成兒他們呢?”
紅蓮點點頭。
莊既然那般說,肯定有其道理,和陰陽家有關,和秦國有關,和一件即將現世的非凡之物有關。
果然非自己所想長生不老丹。
那就是別的東西?
想不出來。
和秦國有關,那…對秦國是好處了?
陰陽家畢竟是秦國所屬,所謀所為當為此!
“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韓成!”
“他…或許偏安箕子之地也不錯。”
流光急速,奔向蘭陵城。
虛空之上,已然一觀矗立在大地上的大城。
衛莊簡言道。
“成兒!”
“他…,說不定將來有機會的。”
“若然沒有機會,待在箕子之地也好。”
“若是有機會,韓國…韓國還有再現的一日。”
莊也不確定。
成兒。
近年來,成兒在箕子之地、塞外之地有了根基,比起韓國淪亡后的東逃西躲。
那里的根基不大,也有城池,也有所屬,也有一片地方。
偏安箕子。
若然將來在住下真的找不到機會,偏安箕子無礙,果然有機會,也不能放棄。
話語間,流光閃爍,已然行入蘭陵城內。
“范先生!”
“天象如何?”
“好端端的…天象怎么又有異動!”
夏日的箕子之地,亦是為熾熱的驕陽籠罩,和中原諸地沒有太大的區別,酷暑席卷,熱風陣陣。
縱然有冰山、冰鑒在旁,效果似乎也不大。
當其時。
一處還算繁華的城池一隅之地,朗闊庭院,諸人匯聚一處,一道道目光看向院中那位身著藍色長衫的白發老者。
范先生已經觀天象半炷香了,還沒有結束?
天象,預言之象!
萬事未動,天道有覺,是以有天象化生,昭示世人。
“天象!”
“天象或許有用,不為大用。”
一語清亮,氣息渾厚有力。
一位身著淺褐色單薄衣衫的年輕魁碩男子踱步院中,順著范先生的目光看向太虛深處。
本源有動,原本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涌動異象之光,太虛星辰一顆顆入眼,觀之…看不出來太大的異樣。
頂多,一些星辰更亮了,有些星辰暗淡了?是被映襯的暗淡了!
自己,是不相信天象。
也不相信天道的。
若然天道定下一切,為何還會有諸夏數千年來的一切,楚國…在天道之中,是注定要淪亡?
那個結果。
自己不滿意。
天象!
太虛星辰運轉太久,自生的異象,不為什么,就如城中每一日都出現的許多事情。
“羽兒,不得妄言!”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自有其道理。”
“煌煌昊天,不變的是漫天星辰,那…蘊藏著一切。”
“數年前熒惑守心,四方天地都有異動,一些事情已經漸漸印證了。”
“江南的事情,嬴政東巡的事情,河西、西域的事情,還有北胡匈奴的事情。”
“北胡!”
“蒙恬拿下了八百里河套河南地,對匈奴…有了戰事先機之力,蒙恬…他的確秦國名將!”
臨近處,一個中年男子忙搖搖頭。
羽兒有這般不懼天地的膽氣是很好的,可…人也當有畏懼之心,非為畏懼人事。
而是畏懼天事。
人力有時盡。
天道運無窮。
一個人,一個諸侯國,一時之強不算什么,若然時運不濟,一切就會重歸原樣!
反之,則大不同。
就如秦國!
百多年前,秦國不過僻處西陲之地的小國,在中原諸國眼中算得了什么,什么都不是。
秦國現在一統天下,成就帝業。
嬴政位列天子,統御社稷河山。
魏國!
百多年前,運道如何?
天下第一強國,絕對的霸主,任何諸侯國面對魏國,都要俯首,后來…時運不濟,其國不顯。
這就是一個個諸侯國的運道。
楚國的運道就不太好。
也是一樣。
諸般事,也是一樣!
人,需要畏懼天道。
需要順從天道,順天行之,則道無不成。
眼下,秦國強大無匹,他們需要避開秦國的鋒芒,這也是順應大勢,否則,皆不存了。
秦國雖強,也要遵循天道的道理,強…如何可以恒久?過強…就亡了。
弱…待秦國有弱的時候,就是機會。
秦國!
秦國的弱,若是被秦國扛過去,或許他們又要迎來強大,否則,那就是他們的道。
羽兒。
統御兵道諸事,皆上。
其余事,稍有不足,還需要繼續歷練。
他們在箕子朝鮮多年,那是天道運轉下的生機,眼下天象又有變動,不知牽扯何事!
“叔父!”
“蒙恬坐鎮九原一二十年,才拿下八百里河南地,如此…也為名將?”
“匈奴!”
“也太不知兵道了,連蒙恬的疑兵之計都看不出來!”
“身入匈奴的那些人,也不知兵道。”
年輕人笑道,叔父所言…有些道理。
然則。
人之一心,有無窮力,天道之下的生死之機,難道就真的要遵循之,有些時候,雖為死門,也是莫大的生機。
沖過去,就是一片新天地。
天道!
自然是需要畏懼的,假使兵道兵事需要火攻了,而天地間突然下雨,就不妙了。
其外。
卻無需對天道有那般的敬畏。
天道之下,人,皆一樣。
諸國也是一樣。
秦國得了天下,嬴政位列天子,是天道所屬?論來,僅僅是一時得了機會,將來…自己未必沒有那個機會。
蒙恬和北胡匈奴的交手交戰,自然所知。
蒙恬以佯攻、疑兵之法,弄出莫大動靜,將河套、河南地的匈奴之力騙走。
他則是趁機率領主力將八百里河南地攻下,驅逐匈奴部族,所花費的力氣…微不足道。
是不錯的戰功。
在自己看來,還不夠。
若是自己坐鎮九原,領兵數十萬,北胡匈奴此刻當大勢不在,匈奴…其強有些不如傳聞。
本指望著匈奴在秦國面前多撐持一段時間的。
如今,被蒙恬拿下了八百里河套,接下來的戰事,匈奴要吃虧了,如果沒有外在之力,以秦國的布置,匈奴早晚要被攻滅。
匈奴!
著實廢物了一些。
胡族就是胡族,除卻天生的一股兇悍勇武之氣外,其余皆無。
秦國對匈奴的戰事有變,化防御為主變成進攻為主,這不是好事…等秦國將匈奴攻滅。
他們就危險了。
秦國葉騰在遼東、塞外布置的手段依舊,速度很慢,仍在不算的蠶食,待匈奴無力,蠶食…要變成鯨吞了。
機會!
良機!
話音落下,眉目緊鎖,看向叔父,看向范先生,那一日的到來…非好事。
“蒙恬,先前沒有拿下八百里河套…才是明智之舉!”
“你啊,莫不忘了以前所看的秦國護國學宮內部講義,兵事的進退…非領兵主帥可定。”
“而是廟朝政事所定。”
“兵事,也是政事,是政事在外的霸道手段。”
“羽兒,你如今可以獨擋一面了,需要將兵戈戰事之心化去。”
中年人無奈。
蒙恬這個時候拿下八百里河南地,是最好、最適合的時候,羽兒的評語…是兵事而論。
以蒙恬的兵將之才,提前那八百里河南地也不難。
只是。
對于秦國而言,沒有必要提前拿下那個地方。
羽兒跟在范先生身邊也有許多時日,似乎…還是沒有將范先生運籌帷幄、駕馭全局全貌的本領學會。
羽兒如今的戰場兵事之道,超越自己,就算是大父還在,怕也是教不了羽兒什么。
羽兒,心思和眼界當更進一步,如此…方為圓滿。
八百里河套河南地。
秦國拿下了,對于暫時棲身箕子之地的他們不是好事。
現在。
天象又有異動。
是意味著天下有變?
即將有變?
說著,再次看向范先生,范先生已經觀天象許久了。
“東方星宿有動,四方星宿相隨。”
“非主兵事,而是萬事。”
“秦國萬事!”
“諸夏萬事!”
“星象之變,主在角、亢、氐、房、心、尾、箕。”
“角動,斗殺首沖,七宿相連,不為顯耀,然…短則三年,長則五年,秦國當有災驚之事!“
“亢動,所得所求皆天命。”
“氐動,草木枯榮皆有定時。”
“房動,三五年內有災殃,或有彼此消弭,兇、平隨心。”
“七宿各動,皆不顯,主秦國之象,三五年內或有所動,東方七宿通連四方星宿,也許也有長遠之象。”
“具體更多,難以推演。”
“我所學乃是《太乙殘卷》,非其余三術所傳,若是奇門六壬,或許可以窺得更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