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古約!”
“昔年,以祭祀之法立下,當以祭祀之法解除!”
“大周歲月,蒼龍七宿引下,古約有缺。”
“是以,泰岳祭祀可行!”
“至于是否真正化去,在下也未可得之。”
“玄清子閣下所言…古約沒有真正化去,也有那般可能,當年禹王立下古約,異獸百族見證,更有融入人皇之力。”
“那般古約,非同尋常!”
東皇太一魁梧身軀站在池邊,靜觀遠處的并蒂青蓮,體表若隱若現九色華光,交融身側不遠處神都九宮修行。
并蒂青蓮。
歸元之寶。
還是昊天之下一等一的寶物,于自己也有極大的裨益。
“軒轅九劍!”
“星辰古約!”
“你知道嗎,有幾次…本侯都想要直接將陰陽家滅掉,也許,以后無需本侯出手,祭祀一脈也不會存在了。”
“你還在掛念著故國?”
“楚國,已經亡了。”
“他不會重現的。”
“就算日后的歲月,再出現一個楚國,他也不是你記憶中的楚國。”
“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你還掛念著它。”
“既如此,多年前,你為何不親自出手,扭轉楚國的國運?是不能為之?還是無能為力?”
翻手間。
一株千年雪蓮出現在手中,靈韻自然相差并蒂青蓮很遠很遠,但它們都份數蓮花。
屬性相仿,本源各異。
天地元氣自動匯聚,千年雪蓮靈韻交感,蓮瓣都本能的搖曳著,心隨意轉,千年雪蓮飄向并蒂蓮花。
“這株蓮花本源雖弱,應該于你有用!”
“還有這些天材地寶的本源精髓,你若是將它們熔煉一體,說不得可以更近一步。”
千年雪蓮剛有靠近并蒂青蓮六尺之內,便是一股無形的堅韌攔阻之力,周清悅然,靈覺探出,交融水池真幻之力。
語落,揮手間,又是一團團色澤各異的天材地寶本源精髓飛出,落于并蒂青蓮身上。
并蒂青蓮沒有聲音流出,數息之后,無形的守護之力不存,只是那兩朵極大的青色蓮花跳動歡快許多。
一絲絲青蒙之力自兩朵并蒂青蓮漫出,將千年雪蓮包裹,將數十團天材地寶的本源靈韻包裹。
是時。
水池半空,出現一團極大的靈韻之物,中間相連兩朵青色并蒂蓮花,本源溝通,正在不住吸納那些靈韻。
甚至于,還有一絲絲淡薄的青蒙之力自兩朵青色蓮花溢出,席卷整個水池之地,將池中其余蓮花覆蓋。
一同沐浴那般好處之中。
“軒轅九劍!”
“星辰古約!”
“最后一道軒轅九劍,因玄清子閣下,徹底消失不見。”
“軒轅不在,世間只有天問。”
“有那般緣故。”
“若然泰岳祭祀沒有將星辰古約化去,陰陽家亦是無法。”
“楚國。”
“楚國的確亡了。”
“當年楚國也曾相融一道軒轅九劍,綿延國祚,不遜色大周,天道之下,大周會有那般結果。”
“玄清子!”
“你是變數。”
“秦國的未來…,當年我也曾有過推演,既有古約之故,也有秦國之故。”
“因你!”
“占星律下,混沌許多。”
“我曾推演楚國國運,雖亡,卻有大興!”
“如今,亦是混沌。”
東皇太一沉吟許久。
觀玄清子手段,觀那般多的天材地寶本源精髓靈韻落于并蒂青蓮之上,觀并蒂青蓮的反應,觀水池異象。
須臾。
方有沉沉之言。
“天機!”
“天象!”
“本侯若是變數,你…也是變數了。”
周清笑道。
神容此方虛空,雖然并蒂青蓮的道韻對自己無大用,卻也聊勝于無,起碼…舒服許多。
楚國國運。
雖亡。
大興。
變數。
混沌。
許多事情的確可以推演,許多事情推演亦是無用。
“祭祀一脈。”
“你傳承了祭祀一脈,他們選擇了一位資質絕佳的陰陽家奇才。”
“祭祀一脈,本侯還是很期待它將來會如何的!”
“生死。”
“存亡。”
“都在于你一人之心。”
“星辰古約。”
“九州約定。”
“如今古約沒有完全化去,你是否覺得古約的反噬可以摧毀帝國?”
周清暢然。
單手平伸,水池便是飛出一道水流,落于掌心,其內融入靈韻,普通人若是時常飲用,延年益壽,不在話下。
甚至于壽元可以輕易過百。
焰靈之前也有取走這里的水…卻尋常。
結界陣法。
還真是玄妙。
人皇風后他們在這里的手段不少。
星辰古約。
人族與異獸百族,和睦相處,互不侵犯。
數千年的歲月,諸夏間,異獸幾乎已經找不到了,而人族的地域已經遍布九州之地,超越九州之地。
昊天面前。
古約立下。
違背古約。
昊天反噬。
對于帝國,會有災難。
對于帝國天子,會有災難。
“當年的你,也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存在。”
“若然發生那般事,你會很高興?”
看向東皇太一,周清問道。
“一切皆在昊天。”
“人力難改。”
東皇太一應道。
“海域仙山之地,你等還是好好煉丹吧。”
周清不在多言。
與身側不遠處的焰靈看了一眼,坐在身邊,沒入修行之中。
只剩下東皇太一一個人立于水池邊,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體表靜靜涌動九色華光,諸般道韻混雜一處,卻又快速梳理歸一。
“《紫霞真經》中的紫霞七劍內蘊破入玄關之法。”
“紅蓮,你欲要窺得悟虛之妙,首要將紫霞七劍參悟透側。”
“連月來,你的進步已經不小了。”
“再有一年左右,你就差不多可以將其圓滿了。”
“那個境界距你不會太遠的。”
諸夏!
山東一隅,蘭陵之城。
暮春之尾。
天候早已經變換,冬日遠去,春日已經在此地盤桓甚久,甚至于夏日的氣息都快要降臨了。
紫蘭軒。
值巳時初,后方明闊的庭院內,兩道紫紅交錯的身影不住持劍碰撞,脆亮之音瞬息數十道蕩出。
天地元氣劇烈顫動,四周竹林、松柏都颯颯作響,更有本能隨著劍氣縱橫的勁風而動。
劍氣凌然,星耀之光隱現,二人的身法更是靈巧騰挪庭院每一處,虛空的翁鳴炸響相隨。
終于!
伴隨兩道身影再次極速碰撞一處,剎那,一股極強的能量余波席卷,兩道身影剎那各自后退十多步,堪堪穩住身形。
“呼…。”
“紫女姐姐,你于我參悟的道理,我覺都已經參悟到了,可就是施展不出來了。”
“那種感覺真討厭。”
身著粉色桃花紋理的勁裝長裙,如云秀發梳攏一束,銀簪束之,使之不為亂動。
一番交手,呼吸稍有急促。
緩步行至一株陰涼的大樹下,早有丫鬟斟倒一杯茶水,持之,一飲而盡,暢快許多。
女子。
妍姿俏麗,體態婀娜。
一雙明眸眨動,靈光涌動,峨眉微動,回想著剛才的交手,輕嘆一聲,晃了晃手中鏈蛇軟劍,挽了一個劍花。
“那就是知易行難!”
“天地間的許多道理,聽上去,很簡單,參悟之,也很艱難。”
“欲要真正做到。”
“艱難!”
“但…能夠做到后,收獲足以令人心喜。”
“你如今的內力已經足夠。”
“境界差了一些,劍法的本源就在于一式式中的交錯變化之中,七劍本為一體,玄清子將其拆開七劍。”
“他的境界不知道達到何等層次,多年前就隨意創出一門直指玄關的修行之法。”
“諸夏絕巔,應該足可媲美諸子百家的先賢。”
紫衣翩然,亦是勁裝,長裙隨風而動,其上多藤蘿雅致紋理,踏著絳紫色的高靴,輕撫著頸間秀發,微微一笑,于紅蓮寬慰著。
紅蓮能夠有這些進步,已經不易了。
若有天材地寶,紅蓮可受益。
而天材地寶,多艱難。
雖然莊沒有言語昆侖是否危險,但…典籍記載,大凡天材地寶,都有守護異獸。
莊欲要將寶物取走,肯定少不了和那些異獸爭斗。
那就是危險。
“紫女姐姐,我會盡快將七劍融匯一劍的!”
“等我突破玄關,咱們一起去找蒼璩。”
“那個時候…狼神應早就回來了。”
“四人之力,不信斬殺不了一個蒼璩。”
“就是…蒼璩那人著實無恥,打不過就跑,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下次再殺他,怕是不易!”
緊握手中鏈蛇軟劍,紅蓮深深頷首。
自己已經很努力的修煉了。
悟虛而返的境界。
實在是艱難。
無論如何艱難,自己都要突破。
“魔宗!”
“魔宗正在招收弟子,紫女姐姐,咱們是否要派暗子進去?”
看著紫女姐姐飲茶完畢,紅蓮又是一語。
魔宗!
佛家被滅。
魔羅宗被蒼璩拋棄了。
魔羅宗不存。
魔宗立下。
佛家!
若非外力相助,就憑蒼璩…如何可以將佛家剿滅?不可能!
倒是佛家那里…也有不少浮屠的強者助陣,按照嬴政當年所語,倒是有些不妥當。
不允許浮屠入秦?
好端端的,為何不讓人家進來。
若是浮屠進來,以蒼璩作為,有更多的人要收拾他,自己也可輕松許多。
魔宗。
宗門在洛邑以北。
紫蘭軒這里一直有魔宗的消息,近來…那里正在招收弟子,去的人不少,這…是一個機會。
“已經挑選了合適之人。”
“希望可以入內。”
“魔宗。”
“魔!”
“魔羅之意,浮屠之音,楊朱傳承。”
“撇開諸般事,蒼璩此人的確不俗,若是他能一直活著,當可光大楊朱一脈的傳承。”
魔宗!
聲勢不弱,如今的諸夏間,諸子百家不顯,皆衰頹。
欲要求生,唯有求變。
分教開宗。
開宗立派。
雖然束縛大了許多,然而…比起傳承徹底凋零,好了不少。
蒼璩之名,本就百家揚名,魔宗立下,想來有興趣派遣暗子進去的人不在少數。
“楊朱一脈!”
“太自私了。”
“這樣的道理,何以百年前力壓儒家、墨家呢?”
“哼!”
蒼璩!
這等卑鄙小人能夠一直活到現在,實力還越來越強,真不知道昊天之下,是如何允許那般小人一直安穩的。
庇護?
武真郡侯他們?
還有天宗曉夢子?
楊朱一脈的道理?
貴己!
貴生!
自私!
自利!
這樣的道理…自己不喜歡,若然人人如此,天下如何?秦國官府如何允許魔宗立下的。
就是因蒼璩臣服于秦國?
冷哼一聲,縱身一躍,手持劍器離開這處演武之地,奔向前方的熟悉歇息之地。
“你啊。”
“人性如此,楊朱一脈的道理當年可以力壓儒墨兩道,自有獨到之處。”
“蒼璩定是得了精髓。”
紫女笑言。
許多道理,紅蓮也有知曉,就是在蒼璩的話題上,總是這般,楊朱一脈…自然不簡單。
一步踏出,相隨身后。
“嗯?”
“又有新的消息了?哪里傳來的?”
“莊,是關于魔宗的?”
紫蘭軒前方樓閣二層一處靜室。
白日里,多有安靜。
從木窗掠身而入,抬首一觀,便是看到莊正在拆開一封嶄新的書信,不由好奇,走了過去。
這幾日多有那里的消息傳來。
“不是魔宗!”
“是儒家送來的。”
黑衣如舊,白發瀑然。
坐于案后,拆開書信,一覽里面的內容。
“儒家?”
“子房送來的?”
儒家?
紅蓮星眸一亮。
紫蘭軒和儒家有關聯的,也就是子房了,說來…子房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書信了。
“子房來書信了?”
紫女款步方圓,行至靜室一角的小火爐前,一掌打出,短短數個呼吸,已經有些溫熱氣息彌漫的水壺,開始滾沸。
收回力量,回首看了一眼莊和紅蓮,雙手不停,取來毫葉,準備沖泡茶水。
“不是子房!”
“是…醫家端木蓉?”
“是她!”
“我知道她。”
“當年她的琴韻醫館在蘭陵城很有名的,她的醫術很高,師承念端,祖師更是扁鵲,后來醫館遷移之江南南昌了。”
“是她?”
“怎么會是她?”
“她和紫蘭軒似乎并無關聯,怎么好端端的來了一封信?”
紅蓮坐于一旁,將信封取過,一覽上面的文字,非子房,而是另外一人——醫家端木蓉。
這個名字…已經好久沒有聽到了。
有聞她數年前就離開諸夏,前往西域精進醫道了。
現在回來了?
要回蘭陵城了?
為何要來一封書信于紫蘭軒?
“醫家,端木蓉!”
“是她!”
“紫蘭軒和她之間,并無牽扯。”
紫女點點頭。
紫蘭軒在蘭陵城的多年,一直都是不摻和諸方之事,是以,保全自身,秦國東出一天下的時候,蘭陵城還是一處要地。
天明少俠。
若非他的緣故,蘭陵城就真的艱難了。
天明少俠,他現在應該在南海陸豐之地。
“他…終于回來了!”
將書信內容看完,衛莊落下一言。
“誰?”
紅蓮更好奇了。
好端端的,醫家端木蓉怎么會來書信于紫蘭軒?
莊又在說誰?
看著莊將書信內容落下,嘻嘻一笑,將其取過來,快速一覽。
“莊!”
“端木蓉來信何意?”
紫女捧茶近前。
“蓋聶!”
“蓋聶要回來了?”
“五月中旬前后,西域使團會進入關中咸陽。”
“紫女姐姐,信上之意,是醫家端木蓉希望為蒼璩之事,鬼谷二人聯手為力。”
“還有提及,蓋聶的實力已經恢復,劍道有成。”
“端木蓉何意?”
“是覺莊忘記了鬼谷之事?蓋聶忘了,莊都不會忘記,這幾年來,都是莊在處理當年之事!”
書信的內容不算多,紅蓮快速將其看完。
很是直接的言語。
提及蓋聶就要歸于諸夏了,他要處理鬼谷當年之事,希望莊與之一同合力,如此,把握更大。
還有隱約提及蓋聶實力精進,有可能一人尋找蒼璩,希望莊提前在咸陽等著。
什么意思?
鬼谷的事情,她醫家之人插手做什么?
需要她來提醒莊需要做什么?
紫女訝然。
從紅蓮手中接過書信,亦是一覽。
“醫家,端木蓉。”
“蓋聶,西域那里,也有我們的人,根據我們的推測,蓋聶也是五月份歸于關中咸陽。”
“蒼璩!”
“鬼谷之事。”
“莊,從書信來看,蓋聶似乎想要在歸于諸夏之后,直接去尋蒼璩,端木蓉倒是知曉的多。”
“言語,鬼谷之事,當鬼谷合力。”
“看來這位醫家端木蓉同蓋聶關系匪淺。”
“儒家!”
“根據我們當年的消息,端木蓉和儒家的確很有淵源,她父親端木敬德是儒家大儒。”
紫女笑言,指了指手中書信,看向莊和紅蓮。
“關系匪淺?”
“什么意思?”
“難道?”
“有可能?”
紅蓮一怔。
聞紫女姐姐之言,剛才自己只是注意書信的內容了,她一個醫家的人,插手鬼谷之事?
是不是過界了。
現在。
由著紫女姐姐所言,心有所感,秀眉有動,再次思忖書信內容,不由愕然,好像的確有那么一絲絲深意。
醫家,端木蓉。
鬼谷,蓋聶。
他們兩個?
“當年收集端木蓉消息的時候,也曾相連不少蓋聶的事情。”
“蓋聶初來齊魯的時候,因百家之事,被圍攻重傷,差點身死,是端木蓉救了他。”
“后來,他們二人又有一些聯系。”
“蜀山之地,亦是如此。”
“也是因醫館之事,蓋聶自廢丹田。”
“西域數年,看來…,蓋聶別有所得。”
“縱橫勾連西域諸國,近七十個西域小國使團入關中咸陽,秦國攻略西域有成。”
“要不了多久,就該對匈奴動手了。”
“匈奴!”
“近年來匈奴勢大,時而掠邊長城。”
“公子扶蘇也被嬴政發配九原之地了,非徹底剿滅匈奴,不得回咸陽,還真是…諸人難料的懲罰。”
“若是如我所想,那么,端木蓉親筆寫就這封信…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他是在擔心蓋聶。”
“蓋聶數年來,一直待在西域,諸夏的事情,他應該不會不知道,若是他們二人如此,端木蓉應該也知道。”
“當知道蒼璩的難纏和棘手。”
“他在擔心蓋聶。”
“莊!”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