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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三一章 前浪后浪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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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武真郡侯玄清子送來的丹藥,伏念當很快無事。”

  “夫子!”

  “小圣賢莊接下來的事情不會少,您老真的準備什么都不理會?”

  熟悉的涼亭之內。

  和面前的荀夫子相對而坐,臨近處,已經有童子開始烹茶了,再有片刻,也能夠喝到熟悉的茶水。

  殘劍多有回味。

  這里也待了很長時間,想不到這個時候…自己回來了,有些事情總歸要還的。

  當年的一些事情,沒有儒家助力,無論是陘城書館,還是后來的蘭陵城之事,都艱難。

  身入玄關,耳力聰明,玄清子派人送來丹藥的事情有聞,殘劍安心,以玄清子之能,煉制出來的丹藥非凡品。

  當合所用。

  然而。

  寧通所言,也是在理。

  今日之事剛開始,嬴政還要在桑海繼續停留,只要嬴政還在一日,麻煩就會存在。

  甚至于小圣賢莊自身都有麻煩。

  一邊是秦國,一邊是另外的選擇。

  抉擇!

  一直是艱難之事。

  因為,有些時候,抉擇就是生死,而生死是天下間最難決斷之事。

  “老夫早已經不理會儒家之事多年。”

  “儒家!”

  “會一直存在的,它不會消失的。”

  “來一局!”

  老者輕捋頷下白須,搖搖頭,以為回應。

  儒家!

  它不會消亡的。

  這個道理殘劍應該明白,只不過…其中有些人會艱難,那些事情自己都有看。

  伏念如今是儒家掌門,諸般事他可抉擇。

  語落,揮手間,不遠處的木制棋盤飛來,還有兩盅棋子,殘劍離開小圣賢莊這么久,自己的棋藝還是長進不少的。

  “儒家!”

  “儒家…雖會一直存在,但…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了。”

  “夫子,請!”

  殘劍頷首。

  道理是那般。

  可有時候儒家和里面的人是一體的,那些人死了,儒家就算存在,也是遭受重創。

  那個結果不是好事。

  夫子也該明白。

  看著面前的熟悉期盼,殘劍微微一笑,主動將白色的棋子抓住一顆,于夫子一言。

  “哈哈,老夫就不客氣了。”

  “代價?”

  “有墨家和農家在前,許多代價還是可以承受的。”

  “伏念這次被刺殺,也是那些人的選擇。”

  黑子當先,老者欣然。

  殘劍的棋力自己有數,在自己之上,也沒客氣,抓住一顆黑色棋子,落在棋盤。

  伏念被寧宥所傷。

  寧宥!

  是小圣賢莊核心弟子之一,無緣無故,為何會有那般的抉擇?尤其伏念還很新任他。

  自己活了近百年,許多事情一眼洞悉,沒有秘密。

  不知道伏念接下來會如何走!

  尤其,嬴政已經來到桑海了。

  “和夫子說一說江南之事,還有南海之事吧。”

  “夫子應有興趣。”

  殘劍輕嘆。

  有陘城書館在前,自己不愿意看到儒家會有那般局面。

  更是有墨家、農家在前,自己更不愿意看到儒家萬千人身死,不愿意看到小圣賢莊毀于一旦。

  自己能做什么?

  似乎做不了什么。

  意興澹澹,收斂心神,落下一枚白色棋子,念及夫子剛才所言,又是一笑。

  “哈哈,老夫喜歡聽那些事情。”

  “江南!”

  “老夫活了近百歲,諸夏幾乎沒有老夫不曾踏足之地,北方廣袤草原,義渠之地,曾見它興衰。”

  “遼東塞外,亦或者秦國隴西乃至于河西之地。”

  “楚國淮南、江水兩側、閩越之地,老夫都有前往。”

  “江南!”

  “老夫當年曾簡單踏足,因那里越人較多,風華不顯,略有蠻荒,便是沒有停留太長時間。”

  “南海之地,老夫有向往,若非儒家之事,或許已經前往了。”

  “南海!”

  “典籍記載的事情不少,數千年來,當有人前往,有江南攔阻,能夠前往之人,多修行高人。”

  “快快于我到來!”

  荀夫子等的就是這個話題。

  百年歲月,見過太多人,歷經太多事,儒家…也在其中,反倒是江南和南海之事令人新鮮。

  “江南之地!”

  “自秦國派三十萬大軍南下掃平越人部族開始,再有武真郡侯玄清子總管督轄的治理,眼下已經換了一番模樣。”

  “貫通江南諸郡的道路就是其一。”

  “乘坐馬車,就可安然行走諸郡,就是一些偏僻之地需要走路前往。”

  “再有滇國不存,江南以西可達典籍記載的巍峨雪山,以南臨近南海。”

  “數年來,中原之地、桑海之地,多有江南的特色之物出現,諸郡各有特色。”

  “江南的瓷器。”

  “江南的紙張。”

  “江南的木料。”

  “江南的絲綢也不錯,就是數量不多。”

  “江南的藥材。”

  “待此次事了,夫子有暇,可南下觀之,南海郡陸豐那里可以歇腳。”

  “陸豐。”

  “天明在那里為縣令,已經游刃有余了,那里固有秦法,也有天明落下的一些仁策。”

  “數年來,匯聚之人很多。”

  “天明現在都不太理事了,有時間多多修行,多多看書,多多做餃子!”

  “夫子至陸豐,當嘗一嘗天明親自做的餃子。”

  “真是一絕。”

  “天明之言,將來陸豐事了,歸于濮陽,開一個餃子鋪,足可發家致富,安身立命。”

  “夫子以為如何?”

  江南。

  南海。

  大開眼界。

  盡管那里納入秦國之手,殘劍還是極其贊譽。

  那塊地方,千年以來,落入楚國手中數百年,結果呢?楚國對其沒有任何力量落下。

  反而后來成為流放之地。

  當然,楚國一直希望北上入主中原,爭霸諸夏,也是不錯,實則…完全可以分出不少力量開拓江南。

  而今的江南,短短數年,便有那般物產。

  充足的糧米。

  還有充足的藥材、礦藏之物。

  若是當初秦楚大戰,楚國有如今的江南作為支撐,項燕將軍當有大勇氣同秦國決戰。

  就是取勝都有可能。

  再有江南諸郡對于生養的獎勵,二十年后,江南當是一番模樣,五十年后,更是一番嶄新模樣。

  南海郡,陸豐!

  天明那里也很好。

  四季如春之地,嗯,夏日還是很熱的,現在都很熱了。

  秋冬不顯。

  “天明小友很好。”

  “餃子!”

  “天明如此身世,卻心境若斯,殘劍,天明將來的成就當在你之上。”

  荀夫子再次落子。

  天明當初為墨家出面,可為仁義,也是俠道,為陸豐縣令,令一地之民安居樂業,更是德政。

  短短數年,天明就歷練如此。

  當年,自己也走過那樣的路,真的很好,感覺很不錯。

  “天明一身所修,容納百家所長。”

  “而且接下來還有機緣。”

  “數日前,我于南海海域深處尋找島嶼,希望搜尋一些天材地寶或者罕見藥材。”

  “不想…因一次海域火山迸出之事,找到一處島嶼。”

  “上面有一位百家先賢前輩的傳承。”

  “島嶼洞穴內已經無人,獨留下: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源十個字!”

  “另外,還有一些手札和一株寶物。”

  “這次歸來見夫子,除了儒家之事,便是島嶼那件事了。”

  天明!

  當年,麗姑娘將天明送出咸陽宮,交給自己和師妹照顧,那一刻…自己就將天明看做弟子了。

  盡管他沒有教過自己師尊。

  一切皆在不言中。

  自己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又帶著天明遍觀諸夏各地,融匯所學,再加上天明自身的悟性,年歲如此,已經走到那一步。

  對比當年的自己?

  殘劍多慚愧,尤其…當年趙震師尊還夸贊自己天賦不錯。

  他將來可以超越自己,是自己欣然見到的結果,不知道那一日何時到來。

  夫子非凡人,南海之事沒有隱瞞。

  抬手落下一枚白色棋子,夫子的棋藝似乎精進不少,如此,當多有布局了。

  “乘天地之正!”

  “御六氣之源!”

  “這是…逍遙游。”

  “道家莊周子!”

  “他留下的修行之地?”

  “那是一位奇人,當年老夫曾親眼所見,也曾向他請教,孟軻已然驚才絕艷,直追孔夫子。”

  “卻遜色他一些。”

  “當年的一些事,你也應該聽過,若非稷下學宮那次爭鋒,儒家百年來不會單單待在齊魯。”

  “陘城書館也非后來模樣。”

  “他留下的修行之地,還有天材地寶以及手札,可謂機緣,怪不得老夫剛才有覺你身上有道家的一些清靜氣息。”

  “源頭應該在那里了。”

  “天明!”

  “當有所得。”

  “不過,老夫所修自有道理,那處島嶼與老夫如何?”

  荀夫子抓起一枚黑色棋子,掃著棋盤上已經形勢初顯的局勢,稍有思忖,再次落子。

  乘天地之正。

  御六氣之源。

  逍遙游的境界,莊周子的話語。

  提及其人,思緒紛轉,不自覺想到數十年前的一件事,都有超過五十年了。

  不,還要更長。

  儒家在孟軻的執掌下,名聲響亮諸夏,幾乎有百家第一顯學的名頭。

  是以,儒家需要傳道,讓更多人了解和認可儒家的道理,諸國之地都有。

  陘城書館便是那時落下的一顆棋子。

  非莊周子攔阻,非百家攔阻,陘城書館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小圣賢莊。

  諸般事為過往。

  殘劍在南海海域發現莊周子的修行之地,還有手札、天材地寶,真可謂機緣。

  就是同自己沒有什么關系吧?

  自己現在的境界雖比不上當年的莊周子,卻也自有道理,自忖接下來不會差。

  寶物?

  自己也不需要。

  手札?

  可有可無。

  藏書樓和儒家珍藏之地,都有數百年來收攏來的手札典籍文書,許多都是極其珍貴的。

  都是當年大周王室所有,非平王東遷,王室衰微,那些東西也不會流出去。

  “鶴鳴于九皋,聲聞于天。”

  “魚在于渚,或潛在淵,樂彼之園,爰有樹檀,其下維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以我現在所修,都感知不到夫子的境界,可見夫子道理之精妙。”

  “莊周子在島嶼洞穴里留下的十個字道韻仍存,夫子若前往,或有所得。”

  “而且,那株天材地寶也許要夫子之力。”

  “說來慚愧,那株天材地寶靈韻極強,我卻認不出來,欲要取出,又恐有傷。”

  “期時也請夫子辨識,明悟其根基。”

  殘劍拱手一禮。

  “莊周子離開諸夏那么久了,道韻還在?”

  “真人也。”

  “天材地寶?”

  “你個小子…,在這里等著老夫呢,將那株天材地寶元氣化形吧。”

  “因一處處上古地宮之事,老夫多月來,多有翻閱不少相關典籍,也記下不少寶物圖錄。”

  “或許識得。”

  “卻也不一定。”

  荀夫子搖頭笑語。

  殘劍說了這么多,終于露出來意了?只怕真正意圖在那株天材地寶上。

  辨識出來?

  多月前,蘭陵城的那位鬼谷弟子也有前來,也有讓自己辨識,惜哉,自己不認識。

  現在又來?

  心中還真沒底。

  抓起一枚黑色棋子,沒有著急落下,直接看向殘劍。

  “哈哈,果然瞞不過前輩。”

  “慚愧!”

  “還請前輩一觀!”

  “不過,陸豐之地有聞嬴政車駕臨近桑海,也是殘劍心意,希望有些助力。”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殘劍低首,再次一禮。

  在荀夫子這等智者面前,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被點破了,還真有些臉上發熱。

  好在非大事。

  亦是沒有著急繼續下棋,單手平伸,將那處島嶼上的天材地寶元氣化形,清晰呈現。

  心隨意轉,便是一株縮小形體的寶物出現,散發單單的紅光,花朵盛開彰顯成熟。

  “儒家的事情,你和伏念說就行了,老夫對那興趣不大。”

  “這…,有些像…,不對,根莖不太像。”

  “花朵若菊花?荷花?”

  “紅色光芒。”

  “本源之力如何?”

  荀夫子閃爍亮眸,凝視殘劍手中的寶物形體上,觀之,本能皺眉,記憶中沒有一般無二的。

  不然,直接就認出來了。

  細細一觀,有熟悉的部位,又不為整體。

  還散發紅光?

  更是罕見!

  “以我感知,這株寶物內蘊一股極其熾熱的霸道之力,很像火焰,至陽純凈!”

  “而花草植株最忌那般力量,可見其特殊,就算天下間流傳的千年火靈芝之物,記載中,也非霸道之力。“

  殘劍細細道。

  不知道那株寶物在荀夫子面前可有根腳。

  “至炎霸道!”

  “天材地寶!”

  “一般無二的東西,老夫沒有在典籍上見過這般植株寶物,殘劍…那些圖錄你自行看看吧。”

  “相關東西老夫已經派人匯聚一處了,以你之力,快速一覽不難。”

  不能確定。

  天材地寶非尋常之物,不能夠判定根腳,便是無從使用,強行使用,危害極大。

  看向殘劍,老者搖搖頭,干脆道。

  “從形體來看,這株寶物當成熟了。”

  “不知道其效用如何,不明根本,難以服用。”

  殘劍頷首。

  也唯有如此了,語落,只手一握,元氣化形的寶物消失不見,嘆道一聲,抬手落在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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