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學究天人,那些道藏當璀璨生華,歲月不墜,流傳后世,受益萬千道者。”
弄玉對那部道藏很有信心。
因為以公子之力,足以匯總諸夏間所有的典籍,諸國淪亡之時,所有的守藏室之書都送往咸陽了。
咸陽宮那里的守藏室很大很大。
都有開辟地下閣樓承載。
儒家小圣賢莊藏書樓那里的書還沒有納入其中呢,公子所言不著急,一步步來。
先將諸夏間可以收集的匯總道藏,編撰起來。
再將咸陽宮守藏室的書匯總編撰。
單單是那兩個部分,都需要花費數年、數十年,那些典籍加在以來,卷帙浩繁,非修為絕高之人,思緒都要混亂。
更有其中夾雜的諸子百家之論,若無清靜之心,對于修行也有極大的損傷。
更別提更進一步梳理道藏精要。
那些典籍中,或許修行之論不多,卻也足堪道藏所用,至于修行之道藏。
公子一身所修,再加上西王金母一族的珍藏,足以造就一部無與倫比的道藏。
陰陽家祭祀一脈的傳承固然恢弘,固然傳承悠久,其內或許有珍貴無比的傳承。
卻是…不合如今之時,除了那些鮮有人知的秘密之外,陰陽家之內也沒有什么過于珍貴的。
是以,超越祭祀一脈的珍藏不難。
甚至于有過之而無不及。
“哈哈哈!”
“如今道藏才剛剛開始,你等就這般夸贊,于本侯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還非要將道藏盡善盡美了。”
“本侯一路東巡,修行隨心,符篆文字多有推演,這些經文手札是本侯雜糅浮屠、道者修行而成。”
“論層次不算高,也就玄關至極。”
“東君你看著晦澀,當為浮屠之故。”
“這是為阮翁仲他們準備的,名為”
“這幾張算是總綱之論!”
“阮翁仲他們所修乃是本侯以蜀山秘傳的《五丁妙法》雜糅道者玄功而成。”
“以本侯如今的境界,可將《五丁妙法》推延至真道境界,足堪阮翁仲他們受益。”
“近月來,本侯也有在翻閱、參悟浮屠之法,浮屠世尊之道,講究不朽金剛大自在。”
“《金鐘罩》這卷玄功便是化出,非浮屠脈輪修行,而是諸夏經絡百脈修行。”
“正適合阮翁仲他們。”
“有這門玄功,阮翁仲他們可以將天地之力純化入體,精煉穴竅、臟腑、筋骨…。”
“再配合本侯參悟的龍虎雷音、象形煉體,可以令阮翁仲他們的實力更進一步。”
“此功若成,玄關之內,刀噼劍砍,水火不入,百毒不侵,就是曉夢的御劍術都可硬抗第三重關。”
“更有陰陽逆轉反震之力。”
“只要不破開金鐘罩的枷鎖,外力加身,會有更強之力反震。”
周清停下手中毫筆,將其落于筆架上,伸展筋骨,暢然大笑,東君她們所言,自己都有聽。
道藏!
果然可以功成,非數十年之力不可。
現在也就是一個開始。
舒緩一口氣,將手中書錄的最后一張手札閱覽,這是一份玄功真法的總綱。
為阮翁仲他們所準備。
《五丁妙法》修行多了一絲艱難,《金鐘罩》簡單一些,兩者的修行互有交叉,不為沖突。
若有天賦,完全可以兼修,阮翁仲就可以做到那一步。
而普通人,修行《金鐘罩》的效果更好一些,卻不易將其修煉至大成圓滿。
那也是自己對神靈一體道路的感悟隨筆。
“金剛無垢,金鐘護體!”
“公子,阮翁仲他們修煉這門玄功之后,在始皇帝陛下跟前,是否會受到影響?”
云舒也是停下研墨動作,話語間,收拾桉上之上,將其歸于文房盒中。
聽著名字略有一絲奇怪,大致的意思可以明白,的確有浮屠真法的一絲特性。
“會有影響,卻非很大,除非大力出手。”
“在陛下跟前修行,這門玄功很適合。”
“以后也可以多一種選擇。”
“咸陽宮的黑龍軍也能夠修行。”
“金鐘罩,金剛不壞!”
“本侯的推演中,修煉至絕巔,肉身可金剛不壞,千年不朽,…,東君,你閑來無事,不會單單找本侯聊天的吧。”
自軟榻起身,立于馬車內,從弄玉手中接過茶水,喝了一口,踱步而動,紫眸閃爍,以觀車外。
車駕如先前一般動靜。
曦兒正和少司命在遠處的狂野中采集百花百草,說是要點綴馬車,讓馬車好看一些。
“郡侯道理通玄,諸夏間,將多了一門煉體護道之法。”
“陰陽家內,也有一些煉體之法,然而,精妙的不多,怕是還比不上郡侯為阮翁仲他們推演的《五丁妙法》!”
“在下前來,乃是有一事相商。”
東君掃了一眼桉幾上的手札,剛才所觀…里面的確有一些晦澀的道理。
浮屠之道?
郡侯對浮屠之道也能夠如臂揮使,隨意掌控駕馭?還真是玄妙不可察之。
于自己?
陰陽所修,已然足以。
《羲陽》之法,純陽剛勐,對于肉身的淬煉也有相隨,盡管不能夠做到郡侯所言的那般刀槍水火不如,大體…三元相隨,性命共濟。
脆音緩緩,鳥娜亭立,陰陽道禮。
“說說。”
周清把玩著手中杯盞,都是烙印火焰紋痕跡的瓷器,手感不遜色極品美玉。
“蜃樓東行,還需要一人!”
東君頷首。
“還需要一人?”
“什么人?”
“蜃樓上面的人已經不少了吧。”
“嗯?”
“你說的那人是嫣然的弟子召水?”
周清狐疑,若有所思,忽而有得,看向東君。
貌似這件事東君以前和自己說過,近年來,陰陽家一直沒有動作,自己還以為不太需要了。
畢竟,大周王族的血脈之人,蜃樓之上還是有不少的,甚至于九宮神都傳人都有。
就是東君…她估計也是大周王族的后輩子弟,就是血脈稍微疏遠了一些。
“召水?”
“東君閣下,你是為了召水體內的千年神圣血脈?”
弄玉也有所知,秀容訝然。
“的確是嫣然姑娘的弟子召水。”
“開啟海域仙山,陰陽家有手段,而煉制長生不老丹,東皇閣下所語,需要借助蒼龍七宿的力量。”
“催動蒼龍七宿,需要有身具大周王室的血脈傳承之人不可。”
“虛冥有數,諸國之中,除卻大周王族以外,便是魯國、燕國為上,他們體內都是文王純正血脈。”
“而當年正是大周文王與太公望等人,引動蒼龍七宿。”
“大周被秦國所滅。”
“魯國被楚國所滅!”
“燕國被秦國所滅!”
“占星天象,陰陽大化,嫣然姑娘的那位弟子召水身具大周最后的神圣血脈。”
“蜃樓之上,身具大周王族血脈之人不少。”
“娥皇、女英二人皆是。”
“月神也是。”
“在下也是!”
“云中君也是!”
“一些陰陽家弟子也是!”
“可我等身上的血脈不如召水。”
“故而,為安穩起見,召水同行最好,催動蒼龍七宿之時,我等會率先施為,果然無用,再有召水之力。”
“若是我等有力,則召水無需出手。”
“而且,一路之上,為了防止我等出手無力的結果,陰陽家的一些傳承也會對召水放開。”
“陰陽家最初立下的時候,并沒有智者一脈、術者一脈的劃分,那時候的陰陽家弟子所修兩道。”
“后來,便是各有各道。”
“召水!”
“也算是陰陽家弟子,她若是得祭祀一脈的真正修行,于她的修行會有很大裨益。”
“他也會成為時隔數百年后,第一位再次兼修兩道之人。”
“郡侯以為何?”
東君說道許多。
讓嫣然姑娘的弟子召水跟隨,對召水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一路之上,召水只會有更大的好處。
“煉制長生不老丹,需要蒼龍七宿之力?”
“這是誰琢磨出來的丹方?”
“東皇太一?”
“上古歲月,并無蒼龍七宿之力,東皇太一的這個丹方是他自己推演的?”
“蒼龍七宿!”
“那股力量雖強,卻也只是星辰二十八宿的規則之一。”
“蒼龍七宿還存在,星辰古約只怕還存在,東皇太一是不是覺得本侯什么都不知道?”
周清皺眉,握著手中茶盞,觀其內毫葉橙黃湯水,凝視許久,并不應下召水之事。
星辰古約!
蒼龍七宿!
它本就是星辰古約的一部分,果然化去星辰古約,蒼龍七宿就該不復存在。
自己應該早就想到的。
現在蒼龍七宿還在,東君之意,蒼龍七宿之力要煉丹?作為長生不老丹的引子之一?
煉丹?
東皇太一自己搞的丹方?
憑他?
他還沒有那個資格能夠推演出那般丹方!
弄玉、云舒相視一眼,皆看向東君。
東巡以來,對于星辰古約之事,公子早有所言,只怕還存在,現在…又涉及蒼龍七宿。
“煉制長生不老丹的丹方,是上古奇人廣成子所留。”
“那位廣成子,郡侯也當了解,實力通玄,在上古歲月,一等一的強者,百家之道,無所不通。”
“煉丹也在其中。”
“廣成子更是精通道者三脈,無論是練氣,還是服食,還是性命之法!”
“北地郡六盤之地,那里出現廣成子的傳承。”
“《長生訣》!”
“那是廣成子一身練氣、性命之道的心血凝練真法,盡管蚩尤的《戰神圖錄》更為出色。”
“論玄妙,《長生訣》并不遜色。”
“服食之道的極限,廣成子也有同上古許多強者推演。”
“長生!”
“凡人、道者欲要長生,欲要如諸天星辰一般亙古不朽,與世長存,便是需要昊天的力量。”
“天地間,只有昊天的力量是亙古不朽的,是永恒存在的。”
“星辰古約、蒼龍七宿便是那種力量。”
“星辰古約之事,東皇閣下已經回應,的確消失了,至于蒼龍七宿之力,那是大周文王割裂古約的分潤之力。”
“同星辰古約之間,關聯不大。”
“也是因分割星辰古約之力,稍有殘缺的泰岳祭祀才有功成。”
東君炎妃深深一禮。
“蜃樓即將起航。”
“星辰古約是否還在,已經意義不大了。”
“嫣然的弟子召水,本侯會親自帶來的。”
“陰陽家!”
“你們的秘密…令本侯很是不喜。”
“東皇太一。”
“在成丹之前,他的一些要求,本侯都可以滿足,都可以答應,如果沒有結果!”
“他的下場會很慘!本侯可以保證,他會很慘!”
“陰陽家也會很慘!”
周清頗為不悅,心隨意轉,只手握著的杯盞直接碎裂開來,絲絲紫光閃爍,繼而無形之力將杯盞和茶水一應化為烏有。
祭祀一脈,本就應該服務于天子。
個中秘密不是祭祀一脈的,是屬于諸夏的。
對于那些秘密,周清想了很多年了,東皇太一…他很好,真的很好,他在挑釁自己的底線。
現在。
東君所言,又多了一些隱秘。
又是自己不知道的。
既如此,何以現在才說?
到底真是陰陽家祭祀一脈的傳承隱秘?還是東皇太一別有目的?周清不得而知。
正因此,很是不喜。
“公子!”
“公子!”
云舒、弄玉近前,面上也是有些不悅的看向東君炎妃。
多年來,公子都很少形容失色,都很少生氣,甚至于諸夏間都沒有什么可以令公子生氣的。
現在。
公子是真的動怒了。
東君炎妃好歹也是曦兒的母親,當年之事,已然做的不太合適,近年來,看在曦兒的份上,公子也有原諒。
她們也沒有什么言語,甚至于東君都能夠受益修行,非如此,焉得進益如此,臨近虛空一體?
現在…又有眼下之事。
就算是東皇太一所為,東君也脫不了干系,難道在東君心中,陰陽家、東皇太一更為上?
“郡侯!”
“郡侯息怒,在下…,在下有愧!”
東君炎妃秀首低垂,陰陽道禮,輕語而出。
“父親!”
“父親!”
“我回來了,我和少司命回來了。”
“我采了好多的花兒,還有一些好看的草,有十多種呢,放在車里肯定會很好看。”
“有少司命在,那些花兒可以活很久很久的。”
流轉壓抑氣息的馬車雅間內,被一道脆亮稚嫩之音打破,房門滑動推開,一道嬌小的靈動身形跳進來。
其后跟著一道紫色的身影,靜靜相隨。
小家伙明眸皓齒,渾身上下錦繡華章,蹦蹦跳跳,性情歡快,秀眉彎彎如月,雙手各自拎著一只竹籃,里面盛放許多花花草草。
語落,已然行至周清跟前,獻寶似的舉起手中竹籃,閃爍一雙純凈無暇之眸,別樣的天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