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任何反應,道人的身影瞬間倒飛數十丈、百丈,所過之處,殘余恐怖之力震飛的人也是極多。
黑色身影一擊即中。
沒有遲疑,再次欺身而上。
逍遙子!
此人總是喜歡多管閑事。
墨家的事情和他有關?
農家的事情和他有關?
諸子百家的事情和他有關?
真以為自己死不了?
沒有那件寶物在身,他如何是自己的對手?
既然來了這里,那就殞命吧,反正這里也是地宮,當做一處墓葬之地極好,也算對得起他!
“逍遙先生!”
高漸離瞬間大驚失色。
眨眼之間,逍遙先生被人偷襲?
重創?
是誰?
地宮之內,是誰出手!
是誰!
同行之人,皆大驚,本能的匯聚一處,刀劍緊緊握于手中,盯著不遠處的混亂場面。
“怎么回事?”
突如其來。
高臺四周,隨著機關的無緣無故開啟,隨著高臺從中間裂開,露出縫隙,越來越大的縫隙。
一條隱秘的道路出現?
諸人已然在紛紛討論是什么隱秘?
或是里面有什么寶貝?
突然之間。
殺伐驟起,為何如此?
尤其,動靜還極大,那股豁然擴散的氣息那般凌人霸道,犀利鋒芒絲毫沒有任何的掩飾。
轟隆隆!
淡金色的玄光涌出,被一擊重創的道人忙一掌推出,外加領域擴散,以為應對。
前方。
同樣一道凝實無比的黑色大手印。
彼此相觸,虛空震顫,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能量余波席卷方圓數十丈、百丈區域。
所過之處,修為不到化神之人,大部分被碎裂臟腑,甚至于來不及悶哼一聲,便是悍然倒地。
勉強扛過玄力侵襲的,更是神色駭然,只恨少生兩條腿,忍著傷勢,快速離去。
化神修為?
能有幾人?
數息之后,火把之光仍為交相明耀的地宮內,一道百丈區域大小場地被清理出來。
“哈哈哈!”
“哈哈哈!”
“逍遙子,你覺這處地宮如何?”
“待本座取了地宮的好處,這里就是你的墓葬之地,怎么樣?還不錯吧。”
“哈哈哈。”
“在這里讓本族碰到你,你猜猜是本座的緣分,還是你的緣分?”
“沒有了那件寶物,你如何同本座爭鋒?”
單手負立身側,蒼璩仰天大笑。
無比的歡喜。
無比的暢快。
心情激蕩,身著的黑衣錦衣更是本能流轉別樣琉璃之光,雙眸明亮,靜靜的看向逍遙子。
心隨意轉,萬物波動一體。
依依然,一股獨屬于玄關層次的強勁威壓散開,無差別擴散地宮每一處,靈覺壓制所有人。
“限你等二十個呼吸全部從這里離去!”
“否則,他們就是下場!”
蒼璩抬手一抓,將百丈區域內那性命尚未徹底寂滅的重傷之人攝至手中,微微用力,便是送一程。
也省去他們身上的痛苦。
四周掃了一眼,冷哼一聲。
登時。
整個地宮陷入寂靜,除卻高臺中央的縫隙還在擴大,翁鳴之音還在繼續持續,此刻…也被當做不存在了。
“這個地宮無主的!”
一語微不足道的從四方一隅的深處黑暗中傳來。
“剛才還是無主的,現在有主了。”
“本座就是他的主人!”
“你很有膽量!”
“可惜,已經過去五六個呼吸了。”
蒼璩又是朗朗大笑,掃了那個方向一眼,領域之下,那人是誰一清二楚,然…此刻自己沒有心思殺他。
逍遙子才是重點。
只手劃過腰帶,手中出現一柄無形劍器,種玉運轉,相合波動,加持自己這幾日的戰神圖所得。
語落。
一劍斬向逍遙子!
既然那些人不理會自己的話,待會自己殺他們的時候,就別怪自己沒有提前知會了。
“蒼璩!”
逍遙子神色蒼白如紙。
蒼璩剛才的突襲之力,直接重創自己的丹田本源,撼動自己的丹田本源,連帶臟腑都被震碎部分。
已然重傷!
若非自己已然破入悟虛,此刻斷然沒有還手之力。
本源有損,血氣運轉有礙,呼吸之間,嘴角流淌暗紅色的淤血,浸染衣衫,觀眼前桀驁狂暴的蒼璩。
感那一劍的力量。
逍遙子亦是一劍揮動,迎了上去。
“快走!”
同時,看向高漸離他們一行人所在。
蒼璩的實力,自己是知道的,沒有那件寶物在身,正常情況…自己都不一定可以拿下蒼璩。
如今被蒼璩重創。
敵強我做,高漸離還只是化神,其余人更是實力不顯,自己又被蒼璩盯住,靈覺有感,欲要逃離很難很難。
甚至于自己都感覺…蒼璩的實力較之先前更強了一些。
楊朱一脈!
種玉功!
此人的確驚才絕艷!
細論起來,也是道家之人,可惜…道理實在是怪異,而且較之楊朱當年的行事道理,更加的蠻橫、霸道、冷漠!
轟隆隆!
匯入逍遙子體內不穩本源的殘余之力,一道金色的劍氣化生,迎上蒼璩無間波動的碎空劍氣。
整個地宮再次掀起震耳欲聾的聲響,更有一股股超越先前的能量余波席卷,迥異先前,這一次…百丈之外,劍氣余力四射。
所過之處,無可抵御!
被劍氣擊中,直接洞穿身軀。
若然無關心脈臟腑,或可有命。
直接洞穿心脈五臟,當場身隕。
剎那。
別樣的驚懼之意蔓延開來,一道道目光掃視遠處的高臺,那里的縫隙已經開的足夠大。
秘密就在其中。
眼前…一位實力無與倫比的強力之人?
自由抉擇。
這一刻…地宮內諸人神色驟變的邁腿狂奔,朝著地宮的入口,極力奔逃,那人實力太可怕。
根本就不可抵擋。
“逍遙先生!”
“無恥之人,何以偷襲逍遙先生!”
“為何不敢光明正大!”
高漸離手握水寒劍,神色滿是憤怒。
蒼璩實在是無恥。
偷襲!
他已經是一位實力超凡脫俗的強者了,還施行偷襲舉動?若然傳出…,蒼璩此人,實在是無恥!
卑鄙!
陰險!
“逍遙先生!”
察逍遙先生被一劍擊退,心神大驚,身法騰挪,慌忙近前,直接攙扶住逍遙子。
“偷襲?”
“只要結果是正確的,任何手段都是可用的。”
“既然偷襲的結果更好,為何不為呢?”
“兵家都有語,詭道也,不可不察也!”
“墨家!”
“高漸離,今日你也走不出去!”
“說我無恥,你們墨家就不無恥?”
“若非依靠天明公子之力,你們墨家何以有人活到現在?而天明公子之力根源在何?”
“那是帝國之力!”
“你們為帝國之力庇護,卻又異心生出,謀算帝國!”
“如此之人,還有臉說我無恥?”
“墨家的子墨子就是這樣傳承門人弟子的?”
“想來子墨子當年境界一般般,諸子百家的顯學中,就屬你們墨家的傳承卑微。”
“百年前,竟然齊名楊朱?實在是荒謬!”
“二十個呼吸到了!”
“你們很是聽話!”
“既如此,就少殺幾個好了。”
“就看你們誰運氣比較好了。”
揮動手中承影劍,一體波動,悍然又是一擊落在逍遙子跟前。
二十個呼吸到了。
高臺正中的縫隙也停止擴張了。
相似的場面再現,蒼璩面上滿是歡喜。
今日,是一個大好的日子,即將再次得到三幅戰神圖,外加天材地寶,外加一枚食鐵令。
外加逍遙子的性命。
外加一些墨家余孽的性命。
地宮之內,慌亂逃走的人還在奔逃,出口就那么大,好像…自己給他們留的二十個呼吸有點少。
可惜。
如果他們抓緊時間的話,還能多跑出去一些。
現在!
該是付出代價的時刻了。
揮動手中承影,一道道無形劍氣隨意而動,運氣不好的會被劍氣掃中,運氣好的,可以活命。
嗡!嗡!嗡!
悄然。
地宮之內,那因諸人慌亂奔逃而顯火光暗淡的虛空內,一絲絲森白的冰霜之氣流轉,將蒼璩揮出的無形劍氣凍住。
隨即,無形劍氣消失無形之中。
當此時,有更多的人快速奔跑。
“是誰?”
“是哪位到此,霜寒一體,萬物冰封!”
“這般實力…趙高?”
“他還沒有如此力量。”
“難道是…,武真郡侯身邊的那位…。”
“莫不是曉夢子也來了?”
此般異象,直接浮現無間波動的領域中,蒼璩持劍,面上有些不好看,舒朗冷眉皺起。
這般森寒至極的力量。
趙高?
上次在蒲坂之地,剛見識過。
旋即便是被自己排除。
一則,趙高不會攔阻自己所為,除非他不想活了。
二則,趙高剛突破不久,還沒有如此力量,可以直接將自己的劍氣冰封消磨,尤其…無間一體波動感知不到對方的氣息。
趙高的實力?
絕對不可能!
而諸夏間精通這般屬性力量的,自己接觸過的還有一人,那人實力不弱,比趙高強。
很有可能就在咸陽。
也很有可能就在這里。
武真郡侯玄清子身邊的那位雪姬姑娘。
連自己的無間波動都感知不了,豈非實力超越自己很多,還是誰…有外人遮顏?
曉夢子?
蒲坂地宮的場面歷歷在目。
“蒼璩!”
“他們都是無辜之人,不該死的。”
“他們已經選擇了離去,就饒恕他們一命吧。”
脆語空靈,悠揚天籟。
地宮的高臺前,幽幽然,兩道身影由虛轉實,真身顯化,映入蒼璩的眼中,也映入此刻地宮之內未有離去的逍遙子、高漸離等人眼中。
“果然是曉夢子!”
“雪姬姑娘!”
“你們也來到這里了?”
“莫不是武真郡侯在咸陽?”
“既然雪姬姑娘有語,本座就給姑娘這個面子,那些人不殺了。”
“何況,本侯也只是想要對他們小施懲戒,否則,剛才他們就全部身死了。”
“既然曉夢子前來,那么…,請!”
“稍后將戰神圖的烙印于我一份便可。”
“至于里面的天材地寶,若有上次丹藥,再好不過!”
蒼璩再次有些小小的無言。
她們來這里多久了?
還和上次一樣看熱鬧?
然…既然自己都收到消息前來這里,曉夢子她們也前來這里不算什么,倒是此次不見了陰陽家東君焱妃。
曉夢子!
雪姬姑娘!
她們都來了。
那么,豈非意味著玄清子也來了?
就算沒來,怕也是頃刻而至!
殺人?
掃著此刻都擁擠在地宮入口的那些人,蒼璩微微一笑,揚起手中承影劍,隨意道。
自己之心,本來就沒準備全部殺了。
這里是北地郡。
全部殺了,可就是數百人了。
罪過還是不小的。
秦國的法令…在關中還是不要觸碰為好,尤其…此刻稍有慶幸,果然下重手,說不得武真郡侯會出面。
期時,就不太好了。
雪姬姑娘有語,順勢而為。
稍有一禮,蒼璩指了指那此刻已經停下動靜的高臺…通道,和蒲坂地宮一模一樣。
想來也有戰神圖、天材地寶之類。
“郡侯并未在咸陽。”
“逍遙子…你要準備殺他?”
手握彩鳳玉簫,看向蒼璩。
雪兒深藍冰眸掃著地宮入口,那里…許多人還在離去,再有十多個呼吸,當可全部離去。
地宮內,逍遙子、高漸離,他們身邊的人還在,難以離去。
逍遙子!
公子閑暇說過此人,因早年間的一些經歷,對于秦國別有看法,頗有敵秦之心。
而逍遙子所為,卻又合公子分教開宗。
他在齊魯之地開創真道宗,如今也算小有名氣,也是對于公子分教開宗的一個補充。
果然他老老實實的修行、傳道,還無礙。
公子也不會派人將他的花籃取走。
可惜,此人太過于入世了,非要摻和許許多多的事情,只要是稍微大一些的敵秦之事,都有他的身影。
且依仗花籃,屢屢避退一些人。
現在。
沒有花籃在手,再加上蒼璩的偷襲,若然繼續動手,逍遙子會死,他不是蒼璩的對手。
說著,玉簫對著地宮的十方區域點去,玄力運轉,引來掉落地宮的火把之光,元氣加持。
一團團火球更勝先前的明亮,照耀整個地宮。
“雪姬姑娘,曉夢子,還…還請看在道家天宗、人宗世代交好的份上,施以援手。”
攙扶著已經重傷的逍遙先生,縱然于蒼璩霸道嚴陣以待,高漸離此刻還是呆呆的看向高臺前。
那里…一道倩麗的身影沉浮眼眸深處,雪膚白發,瓊姿花貌,亭立綽約,淡雅超然,絕麗之姿。
這些年過去了,她的一身風華更勝往昔。
更如仙神傳說之神女仙子!
翩然獨立!
原本以為該忘記的往事從封鎮的心底最深處涌出,昔年,燕國薊城,《漢廣》之思。
縱然知曉彼此的道路不同,還是不能忘記薊城內天上人間的凌波舞姿,風華傾城。
多年來,彼此也有相遇。
實在…,心中多悵然。
命運如此,殊為奈何?
眼下,逍遙先生性命危急,繼續同蒼璩爭斗下去,只怕性命難保,只怕都難以逃脫。
欲求生路,唯有在她們二人身上。
曉夢子是天宗弟子。
逍遙先生…總歸有些淵源。
“人宗?”
“本座怎么不知人宗現在還有逍遙子?”
“要不要本座請人宗掌門木虛子前來?”
“真道宗!”
“和道家天宗、人宗些許關系都沒有,高漸離,逍遙子,莫不以為今日可以逃脫?”
“可以活命?”
“曉夢子,你…你等應該不會插手吧。”
蒼璩嗤笑一聲。
這個時候攀其淵源來了?
天人二宗?
果然逍遙子還是人宗,自然當商榷一些事情,可惜,逍遙子數年前就非人宗的了。
人宗木虛子都說過逍遙子自出人宗,以后非人宗弟子。
現在求饒?
豈非可笑?
卻是…,變數還是有的,若是天宗曉夢子為他求情,自己…還真得給她一個面子。
不給也不行,自己非曉夢子的對手。
她年紀不大,實力倒是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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