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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二章 六堂解散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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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農家烈山堂田言、魁隗堂田蜜二人在外等待。”

  沛縣!

  泗水郡治所之地,眼下,更為熱鬧了許多,因為城池又頒下了許多新的政策,于商旅百業來說,益處多多。

  更有整個城池四周都要在新歲給于整修,城廓給于翻新,甚至于還要擴大一些,讓沛縣更有治所的底蘊。

  郡府所在。

  身為泗水郡郡丞,自然有獨立之地。

  得廳外有人傳來消息,郡丞隨行長史官蕭何近前,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一禮落下。

  “還真是沒有什么遮掩。”

  “她的動作還真是快。”

  “你先去帶著她們去見郡守吧,怎么說也是農家現在的主事者,還是有些份量的。”

  一襲精致的白色錦衣長衫,束發而冠,扶蘇正在廳內處理文書政事,掃了蕭何一眼,隨意道。

  “是。”

  蕭何頷首。

  終究郡府之地,還是郡守為尊,公子如今為郡丞,一應之事還是要遵循規矩前來為上。

  “大人。”

  “田言她們正在外間等待。”

  半個時辰之后。

  蕭何歸來。

  見郡守也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處理農家之事,一直為郡丞所為,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郡守也是一個聰明人。

  “農家!”

  “似是比先前更為棘手,田言…她的確不可小覷,田虎也死的太快了,本以為他可以為所用的。”

  “再不濟,也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令農家生出些許亂象,卻…還是死了。”

  “共工堂的田仲也死了。”

  “朱家!”

  “時也,命也,而今細細想來,唯有朱家一心如此,無論其目的如何,皆為我為尊。”

  “罷了,不說了,先讓她們喝杯茶吧。”

  扶蘇正坐于廳內的案后沉思著什么,從先前就在深思,現在還是如此,農家的事情…算是結束了。

  只是,這個結果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田言的手段過于狠辣。

  看似弱不禁風之人,卻有風雷手段,現在想起自農家田猛身死之后的一樁樁事情。

  她…一直都在參與,可很少有人注意到。

  誰會注意到一個弱女子有這般手段呢。

  “大人!”

  “已經吩咐了。”

  蕭何應道,大人之心,還是可以明悟一二的,田言、田蜜的前來是結果,也是一個開始。

  “坐!”

  扶蘇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自案后起身,雙手背負身后,一晃…自己已經成年許久了。

  數年來,也曾歷經諸般,也曾懂得不少道理。

  眼下,需要抉擇。

  抉擇,是世間最難的事情。

  身處廟朝,身處權力的中心,更難抉擇,如今的廟朝廷尉李斯,一步抉擇為上,平步青云如此。

  先前的相邦王綰,抉擇自己的意志,乃有今日局面。

  自己行錯一步,會更麻煩,也非自己所愿。

  “大人。”

  “何等憂心之事,盡可言語。”

  蕭何并未入座,觀大人起身,拱手輕言。

  “若是現在執掌農家大權的是朱家,就好了。”

  扶蘇再次嘆道。

  “朱家!”

  “大人,他雖好,果然現在活到最后,執掌農家大權,以咸陽的意志,他還是免不了一死。”

  “那個時候,大人會更為失落,不過,農家諸般事…倒可掌握駕馭。”

  “如今的農家,蒼璩、田言二人為尊,剛才田言和田蜜見郡守之時,有聞田蜜是代蒼璩前來的。”

  “愿意前來這里,就意味著她們的臣服之心。”

  “所為之事,就是農家的具體之事。”

  蕭何低首緩緩道出許多事情,農家之事,自己也是全程參與的,也曾定過不少謀劃。

  非出了一些變故,結果當足夠好。

  “你以為…我們現在還能夠插手農家嗎?”

  扶蘇的話語夾雜一絲冷意。

  “她們前來沛縣,就是要與我談條件的。”

  “談條件?”

  “她們也夠資格?”

  “農家!”

  “如你之前之言,不能掌握于心,則直接調兵滅之。”

  扶蘇的聲音驟然高亢許多,農家之力在野,若是可以掌控駕馭,是一股極強的力量。

  欲要掌控駕馭,眼下便是要掌控蒼璩和田言。

  蒼璩!

  人都沒來,心思可見,再加上諸子百家諸人的評語,再加上他多年來所行的一些事情。

  此人極其難對付,連鬼谷縱橫二人都吃過虧。

  田言!

  人是來了,按照先前約定,她做的很好,可…她的手段和心思,自己捉摸不透。

  這樣的人就是隱患。

  如何解決隱患?直接抹去。

  二人都如此,農家何以繼續存在泗水郡?

  “大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農家!”

  “本就一群游俠,殺之,不可惜。”

  “留之,也得有價值。”

  “田言、田蜜二人既然來了,不若殺之!”

  蕭何獻策。

  危險、麻煩。

  那就直接解決。

  針對于游俠,直接處死不算什么,她們本就有罪,不算違背大秦律法,也能夠解決一些事情。

  “殺!”

  “只怕消息傳出,泗水郡以南就要亂了。”

  “田言,她應該知道此行會有這樣一個結果,果如此,還是來了,你覺得她會有什么手段?”

  殺人,是解決問題、解決人的好方法。

  扶蘇覺得此策尚可,就是還有一些別的問題,以田言的手段,不會沒有半點后手的。

  自田猛身死以來,活到最后,執掌農家近半之力,不可能這般幼稚的孤身帶領一些農家弟子前來的。

  “大人所憂,便是泗水郡之亂。”

  “那將意味著大人在泗水郡一事無成。”

  “亂!”

  “就是田言的后手。”

  “泗水郡之亂,就算可以壓下去,于大人而言,亦是損失慘重,咸陽那里…始皇帝陛下…。”

  蕭何沒有繼續多言。

  泗水郡這里的事情并不僅僅是泗水郡,更是關聯咸陽,更是要讓始皇帝陛下看看的。

  “你覺如何?”

  扶蘇越發覺得一些人棘手。

  “大人,以在下之見,若是田言留有后手,她不會在沛縣停留很長時間的。”

  “甚至于此刻郡府之外,已經有許多農家弟子了。”

  “不如先行安撫,而后派遣要人相隨,將農家肢解,一應弟子,遷移泗水郡各處。”

  “配于田畝,落入戶籍,留于民冊。”

  “同時,調遣郡尉之兵南下,以為相護,若是田言配合,一切好說,事成之日,給于賜死。”

  “若是不配合,也有足夠的時間和人力調遣,剿滅農家。”

  “唯一所憂,泗水郡以南多山脈起伏之地,農家之力聚散一體,欲成此事,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迎著大人落在身上的目光,蕭何一禮,說道所思,這一策…之前便是有想,就是有些麻煩而已。

  “那就調動通武侯的百戰穿甲兵,帝國的那支精銳最合山地作戰。”

  “麻煩,就要解決!”

  “不過,在那之前,還要看看田言她們要說什么吧,雖說和田言只見過一面,她當不會這般坐以待斃的。”

  欲成大事,便是不能婦人之仁。

  父皇當年于長安君成蟜。

  父皇當年于文信候呂不韋。

  父皇當年于后宮楚夫人、敏夫人她們。

  自己是泗水郡的郡丞,更是帝國的公子,等待自己的只有一個目標,只有一個位置。

  尤其自己還是長子。

  如若最后不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扶蘇自覺不會有什么好的下場,因為…春秋以來的諸般史冊都有提及此事。

  父皇最為寵愛麗夫人,更有立麗夫人為皇后之心,好在麗夫人一直拒絕此事。

  可…公子高眼下年歲漸長,有聞咸陽宮有胡亥等人多圍在公子高身邊,父皇更是為公子高請來不少學宮博士。

  農家!

  要么如同一只杯盞被自己握在手中喝茶,要么便是被自己摔碎。

  它只有這兩個結果!

  “農家眼下的局面,很出乎我的預料。”

  “你和蒼璩二人直接掌控農家六堂了。”

  “說說你們的來意。”

  片刻之后。

  扶蘇和蕭何已經出去了,掃著田言和身邊一位妖嬈嫵媚的女子行禮,那人應該就是魁隗堂田蜜了。

  一身姿容身段,還有身上的氣質,符合檔案的記載。

  雖如此,田蜜眼下不過一個小小的魁隗堂堂主罷了,前來這里也是沒有任何作用。

  自侍者手中接過一杯茶水,握在手中,看向田言。

  上次是在自己的府中,風雨交加,黑夜籠罩,這一次…她帶領農家弟子一路北上,沒有什么遮掩。

  她還是那般妝容,形貌還是那般弱不禁風的柔美,白衣披風,靜立廳內,任誰第一次見她都不會想到她手中執掌的力量。

  沒有和田言廢話,直入主題。

  “農家弟子均是帝國的黔首,一切自然歸于帝國法道之下。”

  田言不由輕笑,眉眼之間頓然多了許多色彩,又是一禮,脆音緩緩,自己此行可是很有誠意的。

  “歸于帝國法道?”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多月來,農家所行之事不合帝國法道。”

  扶蘇亦是笑語應道。

  “這也是田言今日前來的目的。”

  “田言以為,帝國統御諸夏,百業安穩,黔首安康,農家根基于田畝,當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如果可以,此行在下歸于堂口,會解散烈山堂、蚩尤堂、四岳堂,諸夏間自此沒有農家。”

  “一應弟子,歸于田畝,刀劍歸于府庫。”

  田言近前一小步,深深道。

  聞此,正要準備輕抿一口茶水的扶蘇神色一怔,手中的茶水落于嘴邊,卻為之靜止。

  “蒼璩堂主之言,此行田言堂主足以代表農家六堂。”

  田蜜手持煙槍,雖沒有煙霧繚繞,己身已然妖嬈奪目,隨著田言一眼,美眸微動,饒有興趣的看著不遠處的扶蘇。

  他就是帝國公子扶蘇?

  看起來的確俊俏。

  聞此,連帶靜靜站在廳內一旁的蕭何都略有驚訝的看向田言,眉頭微皺,陷入沉思。

  “十萬弟子,盡皆歸于田畝。”

  “刀劍歸于府庫!”

  “六賢冢呢?”

  十多個呼吸著之后,扶蘇勉強的輕抿一口茶水,已然沒有了什么滋味。

  “六賢冢?”

  “六賢冢在農家之內,地位超凡,然…如今是帝國統御諸夏,六賢冢也要歸于帝國法道。”

  “公子以為如何?”

  田言如是道。

  “農家六堂弟子都要歸于田畝了,你呢?”

  田言。

  她…果然給了自己驚喜。

  她果然給了自己難以預料的結果答案。

  扶蘇晃了晃手中的杯盞,漆黑毫葉沉浮無序,雖仍有茶香彌漫,此刻越發顯得無滋無味。

  “在下怕也是要分得一二良田,勞作其間,耕織生計。”

  田言無奈的搖搖頭。

  “哈哈哈,有趣。”

  “田言!”

  “不愧為農家女管仲。”

  “誠如此,蕭何,接下來一應之事交給你了。”

  “你若是一個人難以解決,讓曹參助你一力吧。”

  “六堂解散不存,弟子歸于田畝,事情有成,田言你當有功,期時,帝國不吝嗇賞賜。”

  “不過,若是有一二不妥。”

  “后果當難料。”

  無論田言所言是否有很深的算計,眼下…都是一個機會,六堂不存,弟子勞作于田畝,刀劍歸于府庫。

  這個結果,自己很需要。

  “是!”

  蕭何眉目仍舊沒有舒展開來,感大人之言,一禮落下,視線又忍不住落在田言二人身上。

  她們心甘情愿解散六堂?

  這如何可能。

  定有所謀。

  還是說…真的有這個誠意?

  是否真如此,接下來就清楚了,自己會將所有的事情一一細化處理的,想要在自己眼前耍手段?

  農家…弟子不是一兩位,而是數千數萬。

  “在下說過,田言才是為公子分憂之人。”

  田言再次輕柔語落。

  “待蕭何歸來,你的誠意…就可知曉了。”

  扶蘇不可置否。

  田言會這般簡單的解散六堂,自己不相信,根本不相信,見到她的第一眼,自己就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她定有所謀。

  “公子,說來在下此行除卻為公子解決農家的麻煩。”

  “還有一則消息要呈于公子。”

  “想來公子會非常感興趣。”

  田言近前一步,話鋒轉過,自懷中取出一封紙質文書,雙手捧起,遞向扶蘇所在。

  “消息?”

  “什么消息?”

  扶蘇訝然,落在田言手中的文書上,看向蕭何。

  “是來至咸陽的一些消息。”

  田言抬首,迎著公子扶蘇的目光,簡單道。

  “咸陽?”

  從咸陽來的消息?

  扶蘇心中本能的一突,實在是…連月來,咸陽來的消息均沒有好事,現在又有來至咸陽的消息?

  看著蕭何將文書取下近前,直接接過來,將密信拆開,一觀里面的文書內容。

  “咸陽!”

  “公子…胡亥,公子高…。”

  “怎么會!”

  “怎么可能!”

  “不可能!”

  “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口中不住低語,手握這封暫不知什么內容的密信,視線落下,一觀具體內容,呼吸之后,神色驟變。

  面上更為深深的不可置信。

  又觀后續信息,神情之上更為掠過別樣的驚悸,失色動容,緊緊盯著田言,她…這上面所語是真是假?

  怎么可能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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