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虛空,俯覽八方。
萬物一體波動隨心運轉,渾厚澎湃之力席卷方圓,波動所至,玄關之下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抬手一招,便是一枚黑色的奇異令牌入手,正面烙印兩枚紅色的字體——神農。
“這就是神農令!”
“現在是本座的了,你們不用爭了。”
符離小城郊野,蒼璩看著那為了此令不住相爭的農家六堂弟子,從身上衣著來看,六堂皆有。
都想要奪取這枚神農令。
單手握著,微微用力,蒼璩面上笑意綻放,這枚令牌…應該是真的,以自己剛才施展的力量,非名刀、利刃,不可能抗住的。
這就神農令。
傳聞持之,可以號令農家六堂的令牌。
這個傳聞…很明顯是假的,如果一枚令牌便可以號令農家六堂,那么,農家也不用這般紛爭了。
有實力的人持之,自然可以號令六堂。
沒實力的人持之,只會死的更快。
“如今烈山堂、共工堂、魁隗堂、蚩尤堂一體,你等先將神農堂的弟子斬殺再說。”
迎著下方大地上的一道道驚悸目光,蒼璩將令牌收起,指了指遠處那些神農堂的弟子。
他們不用走了。
語落。
下方大地上的形勢悄然為之一變。
于如今的局勢,六堂弟子自然很有發權,卻是要準備剿滅神農堂之時,除非他們投降。
不然,只有生死相搏。
神農令!
原本落在蚩尤堂的弟子手中,此刻卻被蒼璩奪走,實在是無法取回,對方的修為深不可測。
大地之上,近兩百人匯聚一處。
隨著神農令的爭奪不存,隨著六堂紛爭再現,五堂弟子悄然間自發相視一眼。
“殺!”
平靜被打破。
一聲道喝,頃刻間,下方的場面大亂。
神農堂的數十位弟子慌忙逃竄,想要盡可能的離開,卻…被一股莫名的壓力束縛,身法騰挪施展不開。
定然是蒼璩下的手。
先前,此人便是對他們神農堂下手,堂主都差點身死此人手中,典慶至今還在療傷。
“殺!”
“大不了一死!”
逃走無望,唯有奮力一搏,持手中兵刃,悍然應了上去,就算是死,也不會投降的。
“神農令!”
“神農堂!”
“有些事情還真難辦,誰讓我欠你一條命呢!”
“萬物一體,種玉如神,神農堂朱家…,讓本座看看你躲藏在哪里?”
掃著下方浴血廝殺的神農堂弟子,蒼璩手掌一招,便是其中一位明顯的領頭者攝至跟前。
屈指一點,一束黑色玄光沒入其身,種玉功侵入心神,翻閱自己感興趣的信息。
“山中隱秘處…,廢物,本座也知道是在那座山的深處!”
數息之后,蒼璩搖搖頭,隨意將此人扔在下方的大地上,重重的力量反震,五臟六腑盡皆粉碎,生機全無。
朱家的消息他知曉一點點。
關鍵那一點點自己也知道,就隱藏此刻田她們正在前往的山脈深處,想要尋找到,需要時間。
既然不知道,那就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諸位…,都是農家弟子,何必如此?”
悄然間,此處虛空又是一道流光劃過,旋即,便是一縷縷金色的祥光由空而落,覆蓋下方的廝殺群體。
所過之處,清靜綻放,平息眾人心中的嗜血之意,鎮壓他們的殺伐手段,短短數息,混亂不存。
“逍遙子!”
“你沒有了花籃,也敢在本座面前出現?”
“而且,你失去了花籃,三元一體有損,真要不知死活的插手?”
蒼璩看向來人。
逍遙子!
他竟然來到了這里,也是為了神農令?他此刻應該呆在咸陽思忖解救燕丹之法才是。
如果逍遙子手上還有花籃,自己還真要避退一下。
卻是…現在的他沒有資格讓自己后退,真要不知好歹,直接鎮殺,上次沒有交手,這次補上。
“蒼璩!”
“這是農家六堂之事,你為楊朱一脈的傳人,何以插手?”
金光護體,道道玄妙的紋理涌動,逍遙子持劍踏空,看向蒼璩,此人…實在是禍害。
偏生實力極強。
前一刻,還好端端的待在羅網。
這一刻就入了農家,肆意插手農家之事,神農堂朱家堂主都差點身死,無此人,六堂局勢不會這么快走到這一步。
“你呢?”
“逍遙子,你或許不知道,本座可是魁隗堂田蜜堂主親自相請的農家客卿。”
“而你作為真道宗的掌門,此刻又在做什么?”
“神農堂的弟子…今日一個都走不了。”
“殺!”
蒼璩嗤笑一聲。
逍遙子這是再和自己說笑?
近年來,他不是屢屢插手諸子百家的事情?如今,又來這般說道自己?腦子有病?
有病了,就得治!
估計是失去了花籃,得了失心瘋。
否則,如何會說出這般的笑話!
一手壓下,種玉功波動之力瞬間破開逍遙子落下的清靜力場,再次激發那些人心中的殺意。
局勢再次混亂,殺伐再起,一團團血光在下方不住閃爍,大地之上,逐步浸染血紅。
“萬物回春!”
逍遙子一手壓下,清靜力場再現,玄功運轉,極力催動,金色的華光體表大盛。
“你這是執意尋死?”
“本座成全你!”
蒼璩沒有和逍遙子繼續廢話,早已經恢復三元巔峰的玄功催動,靈覺升華,強行虛空一體。
萬物波動。
逍遙子。
受死。
一掌打出,直接封鎮逍遙子所在的虛空,陰陽萬化,虛空碎裂萬千,浩瀚之力壓下。
要么分生死,要么就滾!
未曾想蒼璩出手這般凌冽,直接殺招揮動,突如其來,逍遙子一個不察,整個人卷入虛空。
玄功極盡運轉,金光璀璨凝實,頃刻間承受虛空千百道的擠壓、撕裂之力,外加蒼璩又是一掌襲來。
三元更為不穩,血氣沸騰,臟腑顫動,生生受了蒼璩一掌,橫飛虛空數百丈之外。
留下晴空之下的一團血霧,散落虛無。
“逍遙子!”
強行虛空一體,萬物波動力場滾動,納入逍遙子的氣息,蒼璩道喝一聲,踏步間,出現在數百丈之外。
一掌打出,再次翻手蓋下。
如自己所料。
逍遙子本就有傷勢。
一身之力能夠發揮八層已經難得。
沒有花籃,如何是自己對手。
人宗的玄功?
此刻的清靜一體護身,還不足夠,萬物一體波動,一掌落下,玄之又玄的力量透過逍遙子的護體玄光,直入本源。
逍遙子揮動手中長劍,卻不能斬碎那些詭異之力,肉身有感,當即將那些雜亂之力驅逐。
當其時,又是一股極強之力臨體。
虛空之上,一道金色的光芒如斷線風箏墜落。
“蒼璩!”
逍遙子怒喝一聲。
玄牝之力化生,金色華光大盛,由空而落的金光身影正要墜落大地,當即,亦是一股極強的力量從逍遙子身上涌出。
“本座就知道人宗也有秘法。”
“可惜…你先機已失去,和本座繼續交手,唯有死路一條!”
隱隱的虛空一體波動,蒼璩很熟悉那股力量,逍遙子也能夠強行駕馭這個境界?
倒也不為意外。
人宗的底蘊在諸子百家都是前列。
那又如何?
如果逍遙子無傷無損,施展此般手段,還有些作用,此刻…不過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晴空在上,蒼璩手握一截劍柄,劍體不顯,劍罡同流,壬丙水火,賦予虛空一體的力量,運轉陰陽萬變。
一劍刺出。
逍遙子周身被萬物一體波動力場環繞,力場席卷劍光,玄妙隱隱歸一,呼吸之間,便是萬千道力量落在逍遙子身上。
“天罡劍道!”
逍遙子強力運轉玄牝之力,穩住體內的血氣沸騰,翻手又填入口中一粒丹藥。
長劍揮灑,道道璀璨的金色劍氣縱橫,以人宗秘傳天罡劍道演化天罡劍陣,劍氣交織,威能若隱若現。
“劍陣?”
“破!”
蒼璩一腳踏空,便是一道凝練的腳印痕跡落于虛空一處,對于劍陣…自己參悟過。
楊朱秘傳的劍罡同流,本身也是內蘊陣法玄奇。
在自己面前搭建天罡劍陣?
那就摧毀陣眼,失去陣眼…天罡劍陣當如同虛設。
“幻陣?”
“萬物一體波動面前,你還沒有資格在本座面前施展幻陣!”
腳印痕跡落下,那一處的虛空陣眼驟然散開,在另外一處凝練,蒼璩輕蔑一。
種玉功所修就是萬物波動。
是否是幻境,自然可以明悟。
腳印同樣消失不見,緊緊盯著那處劍氣縱橫的陣眼,進而,落在上面,將其潰散。
“無間波動!”
“該結束了。”
蒼璩一掌緩緩抬起,靈覺掌控方圓極盡天地,虛空一體入心,一切波動盡皆掌控。
對著還要極力施展天罡劍陣的逍遙子掌心落下。
轟!轟!轟!
十方天地之力,在蒼璩的駕馭下,一體虛空震動,疊蕩的浩瀚之力,全部以劍罡同流的劍陣之形導引。
強行提升至虛空一體的境界,諸子百家大家皆有這個手段,可虛空一體這個境界的強大誰可施展?
以萬物一體波動駕馭虛空一體,強行掌控虛空,調動虛空內外之力,化作真正的虛空一擊。
這一擊施展出,蒼璩整個人在虛空也是身形不住趔趄,前一刻還有些紅潤的面容,為之蒼白。
一擊之力,化去自己過五層的靈覺,三元有損,非有多日不可以彌補恢復如初。
卻…值了。
逍遙子被自己一掌徹底震下虛空,重重落在地上,一道巨大的手掌印記烙印在大地上。
逍遙子整個人被鎮壓,體表的護體玄光雖存…紊亂無序。
不遠處,神農堂的弟子已經被殺的差不多,這個場面…蒼璩很喜歡見到,殺就殺的干脆一些。
“沒有花籃…這就是你的實力?”
“不過如此。”
“本座送你最后一程!”
同樣服下一粒丹藥,那樣的攻伐自己最多只能夠施展兩次,兩次之后…三元徹底消耗干凈。
持無形劍器,落于大手印的凹陷處,指著逍遙子。
語落,沒有任何遲疑,一劍斬向逍遙子的首級。
“蒼璩!”
“逍遙子是農家的朋友。”
淺綠色的流光劃過,貼著大地,卷起逍遙子,踏空而立,當其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回旋四周。
“是你?”
“野老!”
蒼璩持劍,亦是御風踏空相望。
野老!
農家的那位玄關層次,早已經破入這個境界多年,現在感應其氣息,也就一般般。
自己全盛之時,收拾他比收拾逍遙子還要輕松。
“野老!”
逍遙子遭受重創,周身的淺灰色道袍略顯襤褸,立于野老身側,運轉玄牝,化生力量,修復傷勢。
有花籃在身,自己幾乎不會受傷。
蒼璩!
他的強大出乎自己預料,無怪乎連那兩位鬼谷弟子都奈何不了此人,他的修煉速度太快了。
再這樣下去,諸夏間…他將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逍遙子是農家的朋友?”
“這么說…野老你站在神農堂的一方?”
蒼璩亦是快速恢復損耗之力,野老出現了?
他好端端的不在六賢冢修行,來這里做什么?是因為逍遙子邀請的緣故?還是其它?
“老夫不理會六堂之事,六堂的事情,自有長老看著。”
“逍遙子是農家的朋友,不能死在這里。”
“蒼璩,你入農家,所為何事?”
須發皆白,麻衣布袍,手持一柄古樸造型的鋤頭,和如今諸夏農夫使用的鋤頭不一樣。
看向不遠處的蒼璩,搖頭輕嘆。
農家的事情亂糟糟的,自己有心…無力理會,只有看那些長老如何行動了。
“神農令在蒼璩身上!”
逍遙子突然說了一。
自己也是收到神農令出現在這里的消息,故而快速趕來,希望可以拿到神農令。
終究,慢了蒼璩一步。
“神農令!”
“終于還是出現了,他…不知道在哪里!”
“唉,若是沒死,何以不出現。”
野老頷首,神農令的事情,自己也有聽說,也是六賢冢的長老拜托自己取回。
既然那個人久不出面,那就失去俠魁的資格,農家需要新任俠魁,六賢冢…需要為農家立下規矩。
無論如何,現在的局勢也已經不是他再次出現可以解決的。
“農家!”
“我可是魁隗堂田蜜堂主親自相請的客卿,田蜜堂主盛情撫媚,在下拒絕不了。”
“所以…在下也算是一位農家弟子。”
“神農令!”
“想要神農令?”
“你或許還沒有看清農家現在的局勢…,農家已經沒有時間了。”
“這枚神農令…我會交給合適的農家弟子!”
手掌出現黑色的神農令牌,蒼璩仍舊把玩著。
野老也是為了神農令?
選出農家俠魁?
先前的他們還有資格,現在…資格不夠了,六賢冢那里的長老…會有妥協之法的。
“田虎?”
“他不足以成為農家的俠魁!”
野老淡淡道。
“你說我做農家的俠魁怎么樣?”
“有我成為農家的俠魁,保準農家傳承萬代。”
蒼璩手中的神農令牌消失不見,掃向此刻下方閑著無事的農家弟子,饒有興趣的向野老提議著。
“此事…老夫做不了主。”
野老搖搖頭。
“你確定要護著他?”
承影劍芒閃爍,虛空隱現形體,野老的實力同自己相仿,真打起來…自己有把握將其快速鎮壓。
他已經太老了。
逍遙子,自己想要殺他。
“逍遙先生是農家的朋友。”
野老肯定道。
“那本座就先走了。”
蒼璩很是干脆,萬物一體波動,轉身離開此處,神農令到手,許多事情就好辦了。
“野老!”
“六賢冢那邊于農家眼下如何抉擇?”
有覺蒼璩的氣息徹底遠去,逍遙子再次一。如果六賢冢那邊沒有動作,神農堂就真的危險了。
“農家需要出現新的俠魁。”
“六堂的局勢會短暫緩和的。”
野老沒有隱瞞。
“俠魁!”
“同秦國之間呢?”
逍遙子再問,農家真正的敵人實則是秦國,而非內亂,就算出現新的俠魁,也要面臨那個難題。
“那就是俠魁需要解決的了。”
野老淺淺笑道。
“俠魁!”
“六賢冢那邊看好哪位堂主?”
逍遙子唯有再問。
“逍遙先生,老夫也非全知。”
野老頓時輕嘆。
看好哪一位堂主?
自己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