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行走諸夏多年,見識天道自然,領略萬法奇特,傳授于你萬川秋水,必然是極其適合你的。”
“御劍術你盡管也修煉的很好,但不一定是最適合你的。”
“接下來你就修煉萬川秋水吧,記得師兄當初歸宗的時候,送你一本水形道德真經。”
“你也如此修行吧,待你可以將一本道德真經,以水化出,想來…那個境界,也就自然而然的破入了。”
北冥師尊!
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二十年來,自己見到北冥師尊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可就少年在天宗的時候見過多次。
待自己下山歸于咸陽以后,師尊也是離開天宗了。
所有的一切壓在赤松子師兄身上,歲月長河中,赤松子師兄可算是竭盡全力為天宗傳承努力。
可惜…赤松子師兄的境界還是差了許多。
天宗!
道家!
都只是外顯,只有天道才是真的,縱然道家天宗可以在赤松子手上發揚光大,又能夠如何?
沒有永恒不滅的傳承!
只有永恒不滅的天道!
是以…祖師身融萬物,沒有立下任何道統與傳承。
儒家孔丘也是一樣!
浮屠之國的那位世尊也是一樣!
見識天道萬物,于萬物萬靈有獨到的見解,道經三十七卷玄功,專門選擇了萬川秋水,非為隨意。
“以水化道德真經?”
“那…太難了吧。”
萬川秋水修煉的如何,曉夢知曉自己的水準,以此刻的境界,駕馭數十重、數百重內力都可以做到。
但道德真經數千字,欲要以水化之,非有精準控制每一個文字,還要保持書籍的形狀。
似乎…感覺比御劍術還要難呢!
頓時…秀眉微蹙。
“哈哈哈。”
“你是否以為是將一股力量,靈覺分化數千,再強行寫就道德真經?”
“果然是那般,就算是目下破入玄關的芊紅她們都不一定可以做到,陰陽兩儀,乾坤萬象。”
“萬事萬物都是聯系的,你縱然以靈覺分化數千,也難以將其維持,唯有以道理統御。”
“看!”
掃著小丫頭此刻皺眉的可愛神態,周清頓時清朗一笑。
靈覺分化數千,乃是蠻力。
那可不是天道的玄妙,語落,抬手一招,旁側木案上的杯盞中,飛出一團水流。
心隨意轉,那團成人拳頭大小的水流通體陰陽之氣擴散,下一刻化作一朵精細無比的蓮花。
隨即,那朵蓮花沉浮于小丫頭的跟前。
“這…,我也…嗯?”
“每一片葉瓣、花瓣上的紋理都不同,仿佛都烙印在上面,如真的蓮花一般。”
秀手虛托,小丫頭明眸閃爍亮光,細細打量面前的蓮花。
以水流衍化一朵蓮花,自己也可以做到。
可…欲要多說,又覺得有些不同,自己以水流演化的蓮花,有其形體,卻無真形。
師兄演化的這朵蓮花形神兼備!
看著面前的這朵蓮花,輕輕吹了一口氣,葉瓣都為之晃動,雖如此,一片片葉瓣上的紋理沒有任何變化。
“道…陰陽?”
“四象一體?”
“五行輪轉?”
“八卦定八方?”
這朵蓮花給予自己混元的感覺,而且靈覺嚴實的籠罩其上,銀眸微微瞇起,細細感知。
輕輕說著。
在這朵蓮花中,好像感覺到了好多東西,很熟悉…,真的很熟悉,自己也都會。
可偏生所有的東西都在一朵蓮花中,仿佛另外一股力量將它們完全統御了,使之…彼此交融一處,凝練這朵蓮花中。
“那就是玄關的道理。”
“以你現在的力量,盡可能的駕馭它,玄關之境,為何超凡,因為在你的道理之下,可以駕馭一切。”
“御劍術第十重的境界,也是那樣,它和前九重沒有任何聯系,可又完全包括前九重的一切。”
“這朵蓮花…送給你吧!”
周清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此刻周身閃爍青色玄光的小丫頭,似是有所悟,微微點頭。
旋即,一邊快速說著,一邊雙手掐動印訣,金色的道印飛出,落在那朵蓮花之中…。
無聲無息,以清澈之水凝練的蓮花呼吸之間,化作一朵金色的蓮花,通體閃爍金色的光澤。
“師兄!”
“嘻嘻…,好!”
看著眼前的金色蓮花,小丫頭不由歡喜,勁力運轉,金色的蓮花落在掌心,凝練成實體一般。
手指戳了戳,有著水韻的柔和,也有蓮花實體本來的堅韌,其上道理沒有任何遺漏,仍舊完美呈現。
這朵花…真漂亮。
而且,還沒見過師兄送焰靈她們幾個花呢。
“好好參悟吧。”
周清點點頭,玄關的道路自己已經再次為小丫頭解釋了,希望小丫頭破關的那一刻不會太久。
隨即,蘸墨執筆,再次閱覽文書。
“師兄,我給你研墨。”
小丫頭覺得自己現在心情相當好,將那朵蓮花放在木案的一角,看著師兄再次批閱文書。
連忙挪了挪位置,執墨石,給予幫著忙。
楚地!
淮北上蔡之地!
中樞與國府的文書下達,各方兵馬調動的很快,遵從上將軍王翦的軍令,全部從南陽、穎川開赴淮北之地。
配合國府同樣前來的官吏,從淮北楚地第一個城池開始,給予分兵駐扎、治民守衛。
“諸位將軍,滅楚之功,在此一戰!”
升帳聚將,幕府之內,各路大軍主將匯聚于此。
雖說些許糧草輜重、攻城器械等還未到位,可面對滅楚之戰,大體方略…自是要給予整肅部署。。
身披黑色重甲,束發鷹盔,神容雖越發之蒼老,然精氣神十足,手持長劍,落在面前精細的沙盤上。
語落,視線掃向面前的一位位軍中主將。
兒子王賁!
馮劫!
李信!
蒙武!
馬興!
白芊紅!
幕府之內,一片寂靜,一道道目光看向上將軍王翦,滅楚之戰,這一次…大秦只能夠有一個結果。
那就是勝利!
六十萬大軍!
東出以來第一次!
秦國變法百多年來,亦是第一次!
“楚國。”
“為諸夏大國,滅楚之方略,大秦東出數年,燕趙、三晉先后而滅,先前一戰伐楚失利,未必不是輕視楚國之緣故。”
“故而,滅楚首要,便是戒絕此心,老夫曾歷經長平之戰,而今面對楚國,欲要取勝,唯有冷靜對戰。”
并未率先說道滅楚大致方略,話音緩緩,目光在一位位軍將身上掠過,李信先前千里縱橫滅楚。
便是輕視楚國!
以至于有了后來之事,非武真侯等及時救援,后果只會更加慘烈。
“滅楚之方略,不出輕兵,不求奇兵,大軍南下推進,將楚國的一座座城池,一寸寸土地納入掌控,直至將楚國所有的城池占據。”
“全殲楚國助力!”
“俘獲楚國王族!”
“以目下楚軍形勢,頗有些堅守避野,長期對峙局面,那也是老夫想要的,他們想要拖下去。”
“老夫也想要拖下去。”
“這個時間或許是幾個月,或許是一年,或許更長…,故而,你等所部無比戒驕戒躁,以隨時備戰!”
王翦長劍在沙盤上劃動,從連日來自己收到的消息來看,楚軍的軍略很清晰了。
那就是堅守避野,同秦國對峙。
果然項燕此刻欲要同秦軍強戰,王翦歡喜不已,秦軍固然前期失利,但大秦兵士勇武,無懼一切。
欲要對峙,卻有些麻煩了。
但那更是秦國的長處,更是無懼。
“喏!”
幕府之內,諸將拱手抱拳一禮。
“你等可有其余之策補充?”
王翦一言。
“并無!”
“無!”
諸將又是先后一語,幾近同時而出。
“無需如此。”
“滅楚方略,大致以老夫先前所語為上,果然你等有詳細軍策補充,再好不過。”
“盡可明說!”
王翦擺擺手,自己領兵多年,需要的固然是令行禁止,但麾下諸將能夠有獨到觀點,自己更喜歡。
旋即,主動看向蒙武,此行伐楚,為自己副將,一如先前的職位。
“上將軍兵策如舊穩健,合該如此!”
蒙武近前一小步,又是一禮。
“李信將軍?”
王翦視線又落在前將軍李信身上,此行為軍中前將軍,堪為諸軍將之首,雖有些不妥,但…有些事情非那般簡單。
“輕兵冒進,腹背受敵,李信苦果已吃。”
“上將軍大軍穩步推進,滅國大略大巧若拙。”
“李信…拜服!”
銀甲將軍近前一大步,俊朗的神容上通紅一片,深深一禮,念及去歲于上將軍軍略的輕視。
慚愧多矣。
滅國大戰…,非自己先前想象的那般簡單。
“諸位將軍!”
“先前我大秦雄師首戰失利,接下來一戰,既是滅楚之戰,也是復仇之戰,當以此語傳遍全軍將士。”
“知恥而后勇,軍人…在戰場上的失利,就要在戰場上找回來,六十萬大軍力合一處,楚國…不足懼!”
王翦歸鞘入劍,自己的大致方略很簡單,滅國…本來就是很簡單的方略,雙方超過百萬的大軍匯合一處。
任何的奇兵謀略都要服務于堂正之法的。
未幾,后續大軍歸位,從關外諸郡、諸地涌至,糧草輜重、軍械等先后跟上,大軍隨即緩緩南下。
一城一地!
一溪一河!
寸寸走過!
穩穩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