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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一十六章 我懼郡侯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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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宗玄清子,武真侯被賜封為武真郡侯,食邑巴郡之地,五代不斬,降為徹侯!”

  “誰能想到…他竟然還是秦王的異母弟,莊襄王的子嗣。”

  “怪不得他那般得秦王嬴政看中,自入秦以來,便是殊榮不減,不過…此人的確大才,以其之功,這般賞賜不為過。”

  “先前我還以為秦王嬴政會賜封玄清子公爵之位呢,畢竟秦國本就沒有什么禮法存在。”

  秦國咸陽。

  一統天下之后的第一場大朝會,自然被人關注,雖然大朝會上的許多內容不是有些人期待的。

  終究…有些事情還是余音未覺。

  南城酒肆,雅間一語,一行商賈打扮之人相互坐著喝酒。

  提及今日的咸陽章臺宮大朝會,便是一陣的感慨,先不提秦王嬴政直接賜封了這么多侯爵、大庶長高爵。

  僅僅武真侯玄清子的身份揭開,都足以令人驚詫莫名了。

  秦國莊襄先王的子嗣,如今秦王嬴政的異母弟。

  如此,倒也可以理解為何秦王嬴政會那般信任玄清子了。

  “武真郡侯!”

  “看來秦國又出現了一個爵位,這一次秦國舉國大封,得此公乘以上爵位的人相當多。”

  “不知道秦國的府庫能否支撐這么多的爵位。”

  一人輕笑道。

  秦國的二十等軍功爵,自商鞅變法以來,一直以來都是非軍功不得授爵,后來…政功劃分,也可以授予爵位。

  今日之前,秦國的爵位一直如此,二十級爵位,每一級都是能夠享受俸祿的,最低一級也有五十石的俸祿。

  而二十等爵位中,如果說耕種田畝可以得爵,那么最高只能夠到公乘第八等爵位,俸祿四百石。

  第九等五大夫爵位就需要軍功與政功了。

  這一次秦國賜封的大庶長以上高爵都有數十人,何況其余爵位?怎么說也有數萬人,或者更多。

  按照爵位的榮耀賜予,秦國的府庫怕是要被搬空了。

  “搬空了才好。”

  “生亂了更好!”

  “這些秦國人現在自認為高人一等,有什么可以值得榮耀的。”

  一人輕哼道。

  “今日大朝會,中央學宮所言天子三封,而秦王嬴政未有應允,怕是另有所謀。”

  “果然要走嶄新的道路,國府那邊真的沒有任何消息?”

  天子三封!

  三代以來的傳統,大夏立國,對于三皇五帝的后人給予封賞,大商立國,除卻三皇五帝以外,還有大夏的族人。

  大周也是一樣。

  似乎秦王嬴政并沒有采納,這就令人奇特了。

  而且從章臺宮流出來的言語間,能夠察覺…秦王嬴政對于大周天子虛位尊崇的輕視。

  不愿意做大周天子那樣的天子。

  而是要做另外一種的天子,如秦王在秦國這樣的天子!

  這可不是諸夏和他們需要的,可具體的訊息…他們也沒有得到太多,一個月后,嬴政才會公布。

  “嬴政真的不欲要封建邦國?”

  一人低語沉聲,手中雖握著酒樽,卻沒有飲下去的動作。

  天子三封!

  并不是目的,而是一個信號。

  可是嬴政連這個信號都沒有放出來。

  “不知道!”

  雅間諸人相視一眼,搖搖頭,只能說這個可能性很大,具體的結果…不清楚,或許嬴政也沒有最后的決斷。

  畢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希望中央學宮的那些博士能夠有所得。”

  這件事…能夠出面的唯有秦國廟堂諸臣以及學宮博士,若是能夠勸服秦王嬴政,更好。

  若是不能,唯有以圖它法了。

  “聽聞中央學宮那里的文字改制已經有成了?”

  “嬴政果然暴虐,諸國的典籍一一焚毀不說,連文字也要徹底變化了,當真是無道之君。”

  “昊天如何能夠讓諸夏落入秦國之手?”

  閑談諸事,落于文字。

  咸陽內外,也有傳聞,言語秦國要定下一種迥異于太史籀文和山東諸國的制式文字,通行諸夏。

  有人覺得好。

  他們覺得不好,因為其中被禁止使用的就有他們故國的文字,那些文字他們自小就在學習使用。

  秦國的鐵騎摧毀了故國。

  嬴政又想要在文字風華上磨滅他們故國的印記,著實可惡。

  “消息現在應該已經出關了。”

  “秦國現在勢大,且看看嬴政如何走新路吧。”

  “路子走錯了,就是我等的機會。”

  持酒樽,一飲而盡。

  秦國掃滅諸國,兵威正盛,國力正是巔峰。

  他們唯有蟄伏。

  唯有靜待機會,以觀秦國新路的狀況,改制、變法、新路…果然那么好做,三代早就有人做了。

  “萬一…秦國走對了呢?”

  話是這個道理,與列飲酒者聞此,想著另外一個可能,。

  “萬一走對了,我們繼續行商。”

  反正他們就是商賈的身份,果然秦國有變,他們商賈的身份或許有變,若然不變,他們也不會變化。

  諸人無言,只得繼續喝酒。

  是啊,他們現在只有等待了。

  “武真侯現在為武真郡侯,你覺得如何?”

  緣由文字改制之事,近日來…咸陽宮車府所在,胡亥已然為常客,言語諸般,多是請教書法、文字之事。

  夜幕降臨,微風拂動,明亮的車府小小廳殿內,自有天地。

  廳殿雖不大,卻是諸般盡有。

  坐于一張寬大的木案后,胡亥將手中的筆落在筆架上,按照武真郡侯定下的任務和進度。

  自己現在負責的是韓國文字,韓國當年也是萬乘之國,國內的文字不少,至今還沒有統計完。

  卻是…常用文字已經出來了。

  結合武真郡侯留下的那副楷模之書,徐徐對照著,希望能夠有所得,起碼在交差的時候,令武真郡侯滿意。

  如此,也是讓父王滿意。

  有趙高的相助,不為困難,文書置于一旁,念及今日大朝會之事,胡亥再次問著。

  盡管自己知道的很早,卻是在中央學宮知曉的,回宮以來,還沒有和趙高好好一論。

  “武真郡侯,自當榮寵。”

  “大秦二十等爵位,大王將巴郡之地賜予武真侯作為食邑,秦國百多年來,未有此等之盛。”

  趙高同樣在琢磨文字改制之事。

  在咸陽宮內,想要讓大王另眼相待,前提便是有足夠的能力,果然只是阿諛奉承,怕是不出三日,便會被大王趕出去。

  待在大王身邊多年,自然知曉大王的脾性。

  武真郡侯也是如此。

  他負責此事,果然因為自己耽擱了進度,那可不是趙高想要的,好在…有武真侯留下的楷模之書,倒也不算艱難。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么?”

  閃爍一雙奇異之眸,胡亥從案后起身,隨意踱步這小小的廳殿中,武真郡侯的榮寵,自己當然知道。

  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關內侯!

  徹侯!

  乃至于郡侯,再如何榮寵,也是父王賜下的。

  一切來源于父王。

  這個道理…自己很早就明白。

  甚至于自己還知道,與其說來源于父王,不如說來源于父王身下的位置,身為王族公子,沒有成為大王的心,可不是一位好的公子。

  武真郡侯在護國學宮不都說過——不想要成為上將軍的士兵,不是一位好的士兵!

  “你現在只需要做好文字之事。”

  “其它的事情無需多想。”

  “多想無益!”

  趙高頭也不抬,仍舊持筆埋首于案前的紙張上,上面已經書錄不少的文字,觀其形體,亦是方塊文字。

  筆鋒動靜之間,已然有了那幅《上善若水》七八分的神韻。

  “做好文字之事?”

  “就算做好,又能夠如何?”

  胡亥有些不耐。

  “大王初登位,我便在大王身邊。”

  “整整十三年!”

  “大王隱忍了十三年,最后,誅滅長信侯嫪毐,罷黜文信候呂不韋,獨掌大權,方有今日盛事。”

  “你現在都不到十三歲,何以想那般遠?”

  “大王都不太著急的事情,你卻著急,且非自尋死路!”

  趙高如是道。

  非自己沒有其它的選擇,非當年的凝香美人之言,區區胡亥焉得可以在自己面前放肆?

  年歲如此,就敢惦記那般位置。

  著實有膽略。

  也就只剩下膽子了。

  “我若是不著急,此次文字之事,定然扶蘇為尊得到武真郡侯的贊譽,在父王面前顯耀。”

  “莫不是你怕了武真郡侯?”

  “不敢對扶蘇下手?”

  “畢竟武真郡侯對扶蘇的欣賞,廟堂皆知。”

  胡亥行至趙高所在的木案前,看著紙張那些逐步熟悉的方塊字,是武真郡侯定下來的,這般就聽從武真郡侯之言了。

  連文字都書錄的很相似。

  現在讓自己隱忍、低調、蟄伏…,說白了,還是畏懼武真郡侯。

  若非如此,焉得如何膽小?

  “你若是不怕,可…自行所為。”

  趙高筆鋒一滯,抬首…蒼白的神容上一絲笑意浮現。

  武真郡侯!

  自己的確怕!

  不僅僅自己怕,諸夏間怕武真郡侯的多了去了。

  廟堂之上,大王盛寵不衰。

  在野,諸子百家中,武真郡侯之名…盡皆令人生畏。

  “你…。”

  “你知道我非此意。”

  “果然被扶蘇占得了先機,日后行事不就難了許多。”

  迎著趙高看過來的目光,胡亥毫不畏懼的直視過去,可呼吸之后,心神便是悸動,未敢同趙高直視。

  輕哼一聲,武真郡侯…自己惹不起。

  自己也不想要惹。

  眼前文字之事,從趙高的這些書法來看,自己本可以顯耀一二的,偏生讓自己安穩下來。

  著實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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