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召水抬首的澄澈之眸。
公孫麗眉眼之間,笑意彌漫,搖搖頭,拉著召水的手掌,抬手間,一只通體閃爍蒼翠之光的玉鐲飛出。
“這是武真侯親自以玄功妙法加持的,佩戴在身上,有助于修為的提升,也能夠避退百邪。”
“嗯?”
“你這只手已經有了?”
“那就戴在另外一只手上。”
將那只仍為閃爍玄光的玉鐲拿在手中,拉起召水的右手,便是套進去,可是…發覺那只如雪的皓腕上,已經有了一只玉鐲。
打量一眼,似乎…看起來雕工比較粗糙,玉鐲的質地還是上佳的,能夠被召水戴在身上,明顯意義非凡。
“麗夫人,天明師兄已經送我玉鐲了。”
“這是秦王送與您的,召水未敢接受。”
“這只玉鐲就是天明師兄從遼東塞外帶回來,親自雕琢的!”
召水抬手推辭。
初次相見,麗夫人便是這般親近,便是送自己這般大禮,始料未及,萬難繼續接受。
“這只玉鐲就是天明送于你的?”
“哈哈,那孩子…當真是有心了,不過那雕工的確差了一絲,好在大致的紋理還是不錯的。”
“本宮養育他多年,也不說送與本宮一件東西,當真是令本宮傷心。”
“既然這只手有了,那就這只手…嫣然姑娘一脈的修行,參悟天道玄妙,持劍殺伐并不多。”
“戴上并無妨。”
公孫麗頓時脆音笑道不絕。
怪不得這只玉鐲的雕工堪憂,原來是天明那孩子所為,算他有心,還知道送召水禮物。
當年他父親荊軻就沒有那個心思。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殘劍大俠?
有可能!
教的可真多!
說著,沒有理會召水的反抗,拉起召水的另一只如雪皓腕,將前一刻還套在自己手腕上的玉鐲,落在召水的手腕上。
“紫陽。”
“這塊溫玉…就送于你了,它也跟隨本宮多年了,雖然大王也賞賜本宮很多相似溫玉,本宮都未有更換。”
“清兒!”
親自將那只玉鐲套在召水的皓腕上,公孫麗再次端詳著面前的召水,神容越發的歡喜,不住頷首。
當真是一個美人兒。
天明這孩子眼光不錯。
旋即,又從身上腰間玉帶上取下一塊掌心大小的圓形溫玉,那也是自己喜歡的配飾。
對于紫陽,自己也是知道的。
是跟隨在召水身邊的服侍之人,多年來,和天明之間,相交也是不錯,天明在外的朋友不多。
無論是誰,自己都喜歡。
行走諸夏間,多一個朋友總沒有錯。
將帶著一條紅色絲絳的溫玉遞給清兒,單手指向紫陽。
“喏!”
清兒一禮,雙手將溫玉接過,遞至下方紀嫣然身側的那個少女跟前。
“多謝麗夫人!”
得師尊點頭,紫陽秀麗的面上一笑,想不到還有自己的禮物,當真是意外之喜,自己是姑娘的隨侍之人,身份不顯。
而天明的母親竟然還送與這份貴重禮物。
當真是…心有好感甚多,無怪乎天明在蘭陵城行事那般得姑娘看中,那般得姑娘之心。
“母親,您都好久沒有送我東西了?”
就在母親旁邊靜靜呆著,親眼看到母親將三樣珍貴的東西送出去,都是貼身的珍貴之物。
或許論名貴,和咸陽宮隨和二寶比起來,差了一絲。
但…那是母親一直隨身攜帶的,意義非凡,陽滋表示自己也想要,奈何母親一直都不給。
就算給自己賞賜,也都是一些其它的賞賜。
隨身之物也就讓自己看看,想要的話,很難很難,除非某一件事情做的令母親歡喜了。
才有可能賞賜那般東西。
“你父王賞你的東西還不多?”
公孫麗屈指一點,落在陽滋的腦袋上,這丫頭…整個咸陽后宮之中,諸位公主之中,陽滋最為受寵。
每每三五天,大王便是有一樣兩樣東西賞賜給陽滋把玩,現在又惦記自己身上的東西了。
積少成多,那些東西自己都替陽滋收好了,這些年來,都堆滿兩個房間了,也是那些從山東諸國帶回來的東西太多了。
一開始自己覺得還新鮮,后來覺得所謂珍寶美玉也就那樣,縱為名貴,也不如自己喜歡的。
“可…那是父王賞賜的,和母親送我的不一樣。”
小陽滋很是搖搖頭,拉著母親的手臂,親昵道,同時一雙靈動的明眸看向母親衣衫上的一串銀飾長鏈。
好漂亮的銀飾長鏈,好像是雜糅五金之屬的東西,明耀非凡,自己要了兩三次了,都沒有要到。
“不用看,看也不給你。”
對于自家女兒的脾性,公孫麗太了解了,給她多少東西都不嫌多,何況自己身上的東西不算很名貴。
放開了口子,三兩天都有可能被陽滋弄走了。
無視陽滋略有幽怨的目光,再次將目光落在召水身上,文靜如水,天然靜怡,這孩子…自己很喜歡。
“嫣然姑娘此行帶著召水她們入咸陽城,不知所為何事?”
“若有本宮可以助力的,盡可言語。”
拉著召水的手掌,公孫麗再次笑語看向右側的紀嫣然。
紀嫣然出現在咸陽城的不久,自己便是收到消息了,當然,她身邊的兩位弟子也是在列。
其后,便是進入了武真侯府邸之中。
今日便是前來了中央學宮。
對于紀嫣然咸陽此行的目的,卻不太清楚。
“多謝麗夫人美意。”
“蘭陵城事后,嫣然便是帶著召水她們離開了,這孩子在蘭陵城跟在我身邊修煉多年,對于諸夏卻沒有好好一觀。”
“我這一脈講究俯察天地自然,參悟天地之道,本欲要北上齊魯,有聞咸陽這里會有三代難得之事出,便是率先前來咸陽了。”
“此外便是一些修行的上難題,前來問詢武真侯。”
紀嫣然將此行入咸陽的目的簡單道出,實則并無大事,唯一的緊要之事也被武真侯解決了。
接下來便是以待咸陽盛事,還有便是召水的母親到來,其后,便可離開咸陽了。
“咸陽這里,接下來的事情的確很多很多。”
“如今諸夏之地,絲毫不遜色上古三代,大王之心,囊括三代,一切種種,都會有嶄新的變化。”
“修行之事,卻是武真侯更勝本宮,如此說來,嫣然姑娘你們還要待在咸陽城一段時日?”
對于咸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公孫麗比紀嫣然更清楚,大王盡管很少和自己提及軍政文書要事,可有些事情并不是秘密。
大王欲要整合嶄新的諸夏,立下嶄新的規則,成就新的諸夏,成就上古三皇五帝、歷代諸夏共主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自己不確定大王是否可以做到!
但如今的諸夏,大王有這個能力!
那些種種公孫麗并不關心,倒是紀嫣然他們短時間離不開,這倒是一件好事。
“短則十天半月!”
“長則月余!”
對于時間,紀嫣然已經算好了。
召水的母親從楚地江水趕回來,大致十日左右。
再加上咸陽盛事,加上召水和她母親相聚之日,也就那個時間。
“如此甚好。”
“本宮于嫣然姑娘所知雖不算多,可嫣然姑娘對于咸陽這里來的定然不算多。”
“本宮待在后宮,也無大事,接下來相邀嫣然姑娘入宮相談,切勿相拒。”
公孫麗更為之喜悅。
天明那孩子現在雖不知下落,以羅網的能力,也就接下來這幾日。
正好可以多多了解了解召水這孩子。
且…嫣然姑娘乃諸夏才學謀略之士,與之相談,也是極好。
“那…就讓嫣然姑娘一個人入宮吧,弄玉接下來正準備教導召水她們些許琴技之妙呢。”
“麗夫人以為如何?”
弄玉又是一禮道,眉眼之間,笑意彌生。
“你啊!”
“武真侯府邸雖不小,比起咸陽宮,還是略失寬廣,正好我也準備讓陽滋這孩子精進精進琴技之道。”
“你就在咸陽宮將她們一并教導吧。”
公孫麗秀手輕搖,弄玉姑娘今日打趣自己甚多,嫣然姑娘一個人入咸陽宮,自是無礙。
不過,召水她們也入宮,就更好了。
說著,無可奈何的看向弄玉。
“喏!”
弄玉看向此刻再次紫芝眉宇低垂的召水,又是微微一笑。
這孩子…自己也喜歡。
至于她的身份?
并不算什么。
燕國都已經滅了。
“夫人!”
“扶蘇公子、武真侯與廷尉大人等在殿落外求見!”
正說著,殿外細腳細步的走來的一位侍女,福身一禮,款款而道。
“扶蘇公子他們。”
“武真侯、廷尉大人他們。”
“讓扶蘇公子五人和武真侯入內便可,其余人無需覲見,讓他們安穩辦好大王交給的差使便可。”
公孫麗念叨一聲,看向那侍女,數息之后,落下鈞令。
“喏!”
侍女轉身離去。
當其時,弄玉等人緩緩起身,紀嫣然等亦是起身。
十多個呼吸之后。
“玄清見過麗夫人,陽滋公主!”
“扶蘇見過麗夫人!”
“將閭見過麗夫人!”
在那侍女的帶領下,周清與扶蘇、將閭五人秩序入內,觀上首公孫麗,盡皆為之一禮。
“武真侯無需多禮。”
“扶蘇公子,你等也快快起身吧。”
“本宮今日前來中央學宮,所為私事,希望沒有給武真侯帶來麻煩。”
公孫麗自案后徐緩起身,單手虛托一禮,看向武真侯同扶蘇公子五人,今日乃是車馬簡從,否則,中央學宮便是要戒嚴了。
雖如此,根據自己所知,怕是此刻這座殿樓四周早已經布滿警戒,閑雜人等根本進不來。
這般陣勢,盡管非所愿,也非自己能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