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之時,在后宮內,也未見你這般好奇武道修行。”
“如今見到弄玉姑娘,反而令你興趣起來了。”
“弄玉,無需理會她,她也就是一時興趣,自東君閣下離開咸陽后,這丫頭的修為精進不多,整日里就喜歡擺弄那威能不弱的陰陽術。”
聽著陽滋小.嘴說道個不停,公孫麗表示無奈。
這丫頭從小到大一直如此,自己屢屢管教她,都沒有功成,主要還是大王的插手,說什么陽滋身上很有自己當年的風范。
昊天在上!
自己當年絕對沒有陽滋這般調皮!
身為公主,武道修行隨心便可,修習一些琴棋之技也是不錯,陰陽家的陰陽術還是緩上一緩為好。
“修行所修就是興趣。”
“若然公主于此有興趣,精進的很快。”
“陰陽家的陰陽術,核心在于陰陽二氣演變,公主若要修煉更為精深的陰陽術,則需要參悟那些。”
弄玉自是難以回應公主之事。
以公主之尊,接下來更為尊貴,再加上大王的寵幸,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主要隨心而動。
有大王、麗夫人在,公主此生當華貴相隨。
“月神也是那般說,可是陰陽二氣的演變,我卻是弄不懂。”
“不著急,等東君師尊歸來再參悟也不遲。”
“母親,今日扶蘇兄長五人都在學宮,怎么高兒弟弟沒有前來?高兒弟弟現在也是認識好多字的。”
“我感覺涇水兄長還沒有高兒弟弟聰明呢!”
小丫頭的話題變動的很快,前一刻還在談論東君師尊的修為高低,前一刻還在談論修行之事。
轉眼間,又到了扶蘇公子等人身上。
小巧靈動的明眸涌動亮光,看向母親,不明白為何母親不把高兒弟弟也帶過來,扶蘇兄長五人中,涇的年歲也不大啊。
此外,武道也打不過自己,每一次遇到自己,都躲著自己走。
自己也沒怎么樣啊。
“不可亂言。”
“扶蘇五人添為編定制式文字,乃是你父王所定,你小小年紀又知道什么。”
“還有不要稱呼涇為涇水了,他是你的兄長,秩序有然,果然后宮之內,都沒有了秩序,后宮就亂了。”
公孫麗秀眉挑動,輕喝道。
這就是被大王有些寵壞的性子了,什么都說?
什么都敢說?
以前年歲小,還沒有什么,將來年歲逐步長大了,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廟堂內外,均有好多雙眼睛的。
果然將來被朝臣斥責就不好了。
“扶蘇他們留在中央學宮,是因為他們的年歲都達到十歲以上,可以參與一些事情。”
“高兒現在還小,就算待在學宮,一時片刻,便是疲倦了,何以成事。”
“此言再讓我聽到,就禁足后宮一個月!”
知曉陽滋說著無心,保不準落在別人耳中,就是有意了,后宮之內的事情,添為復雜。
自己總管后宮多年,都不敢說將后宮牢牢的把控在手中。
今日這里無外人,弄玉姑娘自不會亂穿,這個習性不改,將來被陌生人、有心人聽到,或許就是另外一個事件了。
高兒現在也是越來越大了。
有些事情,終究需要面對的。
編定諸夏制式文字,大王詔令扶蘇公子五人參與,這已經是一個信號了,待在咸陽宮多年,并非沒有任何長進。
身為人母,自然希望將來自己的孩兒能夠承擔大任。
因為,那個位置…就算自己不爭,高兒將來呢?
高兒果然要爭?
自己該如何?
陽滋該如何?
護國學宮有言傳出,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對于那些事情,公孫麗是討厭的。
現在,為了陽滋、高兒,也不得不去思量。
當真是令人不開心。
“母親!”
“這…,是!”
小陽滋還想要繼續說些什么,抬首看向母親,只是…在母親的嚴厲視線下,只得低首而應。
不在多言。
弄玉二人在旁,雖有所聞,也不好多言。
有些事情,閑暇之時,她們姐妹之間也趣味說過,如麗夫人的子嗣公子高,再過幾年,或許會成為爭奪王儲的有利之人。
只要其人表現的不是那般平庸,幾率便是很大。
而其余公子欲要謀得王儲之位,只得花費更大的代價,以求令大王滿意。
眼下咸陽宮的平靜,并非真的平靜,也許如芊紅姐姐所語,平靜的水流下,暗潮早已涌動。
再過數年,當有風起云涌的澎湃之象。
“師尊!”
“那件祖師的古寶真的要借給蒼璩修行參悟?”
太乙山!
陳列于關外之地,東西之長五百余里,旁側丘陵山地甚多,低矮不平,田畝不顯,蒼翠林木茂盛。
據傳,數百年前的道家關尹子前輩曾在此修煉多年,其后,天人二宗分列,便是將觀妙臺定在了太乙山。
而那處觀妙臺!
恰是當年關尹子前輩的停留之地。
相距太乙山觀妙臺三十里開外的山林深處,一處別樣的建筑群落立于山脈之中,立于山脈的腰間緩和所在。
盛夏!
林蔭之內,寒熱交替,云霧頓生,飄渺不知形體,更為將那建筑群落籠罩的若隱若現,宛若世外仙境一般。
然而,近距離一觀,石階走道,通向深處,茅舍竹檐、磚瓦相隨,彼此相合成就人宗木虛子的根基之地。
人宗弟子入軍中多年,略有功勛,便是有了這處地方,有了這處根基,南陽之地的人宗山門,已經回不去了。
除非將來諸夏的人宗只存在一個傳承。
要么木虛子一脈消亡!
要么逍遙子一脈消亡!
旁側水流從山脈深處流淌,蜿蜒經過這處建筑群落,木虛子一身淺青色的道袍著身,束發蓮花冠,渾身上下,氣息渾厚,在化神的境界,也前進不少。
靜靜盤坐在臨水一塊巨石之上,雙眸閉合,身后,兩位年輕的弟子近前。
“天道陰陽。”
“欲要借這件祖師古寶修煉參悟,自然要付出一些東西,蒼璩既然答應了,自無不可。”
“此事我自會處理。”
木虛子年歲不算很大,當然,如今也不小了,能夠踏足化神,引領人宗弟子走上另外一條道,也非容易之事。
收到咸陽傳來的密信,心中安穩,無論蒼璩如何強大,只要那位出言,蒼璩又能夠如何?
雖然人宗現在的實力遠遠比不上天宗,可是天道乾坤,萬物有序,這并非永久,一切都是在變化之中。
“師尊,那蒼璩行事狠辣,果然得了我宗古寶,悄然離去,該如何?”
那弟子還是有些不安。
近年來,蒼璩之名,在諸子百家間很是響亮,尤其是在蘭陵城襲殺鬼谷子之后,更是令人不自生出驚悸之感。
鬼谷子是何等人物?
每一位鬼谷子都絕對是一等一的絕世人物,可是…就那般的絕世人物,被蒼璩襲殺了。
襲殺一詞,不為上好評價。
也正說明蒼璩行事的作風。
加上這次,已經詢問他們人宗古寶三次了,前兩次師尊都沒有同意,這次卻同意了。
實在有很大的風險。
“無需擔心。”
“你們先退下吧,有哪些心思,還不如多多精進修為。”
木虛子玄功運轉,輕語落。
“是!”
師尊都這般說了,他們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彼此相視一眼,緩緩離去,也許師尊有其它的手段落下。
“師尊!”
“有貴客到訪!”
一炷香的時間未到,木虛子仍舊臨水修行,參悟天道玄妙,悄然,又是一道飛快的腳步聲傳來。
人未至,音先達。
“貴客?”
“誰?”
木虛子略有不悅。
“師尊,是鬼谷弟子蓋聶!”
那弟子近前,喘息一口氣,徑然道。
“鬼谷蓋聶!”
屈膝盤坐在巨石上的木虛子雙目陡然睜開,三元玄光閃爍,口中輕語,道下,已經離開了巨石。
“他…是來尋找蒼璩的吧?”
“蒼璩吧?”
好端端的,木虛子不相信鬼谷蓋聶會前來人宗這里。
相對于人宗,蓋聶同天宗之間,交情更好。
而且念及眼下人宗內的一人,也許那就是緣由。
“蒼璩正在前方院內游玩。”
那弟子神色更為不好看,這一點他也想到了,那鬼谷蓋聶十有八.九就是為了蒼璩而來的。
鬼谷子身死蒼璩之手,才剛剛過去數月。
這等仇怨,放在任何一位的諸子百家弟子身上,都不會放棄的,都絕對要報復的。
“走吧,希望我們歸去的及時。”
木虛子神容苦皺,人宗好不容易安穩一段時日,今日莫不是又要迎來危機了?
雖說蒼璩、蓋聶同人宗沒有什么糾纏。
然…兩個人一塊出現在人宗這里,就相當難纏了。
嗡!嗡!嗡!
剛離開臨水之流百多丈,遠處的人宗正殿區域上空,已然傳來道道強力紊亂的能量余波,天地元氣的顫動遍及方圓數里區域。
俄而,云霧潰散,旋風驟起,那引起天地元氣異樣的根源顯化,虛空之上,兩道黑白玄光縱橫,狂暴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
“可惡。”
木虛子甚為不滿,這二人的修為就算沒有達到玄關的層次,估摸著也是不遠了,一舉一動,威能巨大。
人宗這處根基之地,還沒有徹底功成,受此影響,怕是要損毀不少房屋殿落了。
“師尊!”
“我等該如何?”
那弟子想不出應對之法,前一刻還在想著鬼谷蓋聶來人宗的目的是蒼璩,轉眼間,二人已經打起來了。
給他們反應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