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鬼谷傳人!”
“他的實力較之紫蘭軒那里的衛莊,高出一籌,雖修為入化神大成不久,但一身劍道…,隱約有了當初中山劍館中山夫子的氣息。”
“可蓋聶年歲才如此。”
中山夫子!
趙國中山劍館的館主,當年跟隨在師尊身邊,隨同拜訪過,也得到過指點,對方的劍道實在是非凡。
其人之意,踏足玄關,開創百家中的劍家!
惜哉,終未有成,三川郡洛邑一戰,同天宗玄清子交手,被玄清子鎮殺,實在是可惜!
師尊之言,再有十年,中山夫子肯定可以破入劍道玄關之境。
然,天道無常。
現在…在自己的靈覺清晰感知中,蓋聶周身劍道鋒芒收斂,雖手持長劍,可周身卻圓潤無間。
仿佛是一位初入劍道的懵懂之人一般,但…蓋聶很明顯不是。
和其光,同其塵,挫其銳,解其紛,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
這等境界在道家之中是天人合一!
在儒家之中,是坐忘混元。
道雖不同,萬川歸海。
陳勝!
絕非蓋聶的對手。
“蓋聶,你終于來了!”
陳勝揮動手中巨闕,再一次一力斬下,艱難的將面前田虎鎮退,身法運轉,欲要跳出地澤二十四陣法的攔阻。
欲要出現在蓋聶跟前,與之交戰,那才是今日自己的目的。
同田虎交手,非自己之愿,非蓋聶一直沒有前來,自己早就離去了。
“我來了。”
磁性的輕言一語流轉,蓋聶手持淵虹,行至場中,感場地四周諸人,剛才羅網中人已經告知自己了。
“想跑!”
“也得問問老子的虎魄。”
地澤二十四威能強力施展,田虎身形強力挪移,頃刻間出現在陳勝的面前,一劍橫斬,硬生生的陳勝離去的身形避退。
回落至陣法之中。
“你似乎有麻煩在身,如此,在下先行離去。”
觀陳勝被蚩尤堂田虎的陣法所困。
蓋聶抱拳一禮,搖搖頭,看來…今日沒有自己的事情了。
語落,轉身,便是離去。
“田虎!”
聞此,陳勝怒聲大吼。
體內狂暴的玄功頃刻間極盡運轉,一道道黑色能量余波從巨闕之上舞動,接連揮動九劍,一道更甚一道的黑色威猛劍氣混元之勢疊蕩四周。
嗡!嗡!嗡!
虛空為之震顫。
一瞬間,那距離陳勝最近的農家弟子突遭重創,陣法同源的力量亦是不能夠抵擋。
一道道身影倒飛而出,地澤二十四的威力直接削弱,九劍橫斬,再一次縱身一躍,一劍將田虎在虛空鎮退。
踏步間,出現在蓋聶跟前。
抬手便是巨闕劈下!
“你…非我對手。”
淵虹出鞘,寒光映照虛空,劍道陰陽,己身巋然不動,硬生生接下巨闕的這一道霸道猛擊。
然則,下一刻,伴隨蓋聶語落,相距蓋聶六丈開外的一株參天大樹,陡然間根部轟鳴聲不絕。
旋即,這株大叔仿佛失去根基一般,直愣愣的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倒下,二十多丈的樹高,蕩起陣陣煙塵。
“《太極十三式》?”
天明在旁側,緊緊看著眼前這一幕,蓋聶先生此刻無疑陷入了危局之中,因為…四周好像又來了一些人。
短短一個時辰不到,一連串的事情沉浮于腦海之中,天明的思緒已經徹底亂了。
完全不清楚,這里會發生何事。
一會農家自己的戰斗。
一會又牽扯蓋聶先生。
現在…又來了其他人,無疑…不是那般簡單。
看著蓋聶先生抬手間,接下陳勝那一劍,己身無損,玄光一閃即逝,遠處的大樹直接不存。
陰陽啟承,剛柔一體,看似輕飄迎上,實則將陳勝那一道強悍的攻擊直接卸去。
完全就是《太極十三式》其中的玄妙之法,蓋聶先生已然參悟至這個境界?
“好精妙的手段。”
“有你所修《太極十三式》的影子,也有鬼谷陰陽之道,陽動而行,陰止而藏,陽動而出,陰隨而入。”
“彼此相融!”
旁側的殘劍也是贊嘆。
《太極十三式》的玄妙,也從不斷指點天明的過程中,了解不少,那是一門天宗玄清子所創之玄功。
修煉圓滿,可直窺玄關。
然那門玄功妙法的真要玄妙,卻不止于此,珍貴之處在于其詮釋陰陽大道,攻守一體,剛柔并濟。
完全可以化入任何一門劍法、掌法…,同樣,任何一門劍法…也可以化入其內,某種意義上,堪為本源之法。
“農家四岳堂堂主司徒萬里!”
“他也來了。”
“看來,今日他們的目的還真是蓋聶。”
隨著四周又有一部分人出現,殘劍覺得自己可以確定,那些人的目的,不是簡單的陳勝,而是蓋聶。
就是蓋聶!
就是想要通過蓋聶,進而影響目下的齊楚之勢,進而以謀更多。
還有儒家!
現在一直是旁觀者,但殘劍相信,此刻…他們想退也退不了了,隨著蓋聶的出現。
儒家如何如何,都要有一個抉擇!
目視蓋聶被鎮殺,儒家于秦國,有罪!
出手救蓋聶,儒家于百家,有罪!
有意思!
有意思!
不知道接下來儒家會如何抉擇?
據自己所了解,儒家現在所求,乃是中庸守成,自保為上!
而看樣子,百家不準備給儒家過多的選擇。
“師兄!”
“農家堂主司徒萬里來了。”
立于稷下學宮門前,以顏岵為首的一眾儒家弟子也覺得不太妙,農家又一位堂主出現。
農家弟子隱約封死學宮的出路,目標在于蓋聶,陳勝只是附帶之人,那他們呢?
他們該怎么做?
“靜待以觀。”
視線在場中諸人的身上掃視一眼,顏回沒有多言,又是一道低語。
儒家現在做什么都是錯的。
即如此,那就什么都不做。
也許還是錯的,可實力無礙。
場中的戰斗已經從先前陳勝和農家田虎的身上,挪移至陳勝和鬼谷蓋聶身上,巨闕之劍醇厚剛猛,淵虹之劍似是毫不遜色。
然…從場中的局勢來看,面對陳勝的攻擊,蓋聶顯得很是輕松,一道道劍光不似恢宏,卻完全將陳勝的攻擊攔阻。
“你就只會這么一味的防守嗎?”
陳勝再次道喝。
黝黑的神容上,滿是怒氣,渾身上下,晴空當頭,肌肉分明的雙臂之上,已然汗水流淌。
單手握持巨闕,念及剛才的戰斗,滿是不甘,蓋聶一直都在和自己避戰,雖可攔阻自己的攻擊,但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想要的是堂堂正正一戰!
“劍道陰陽,無所謂防守與進攻。”
蓋聶持劍而立,白衣勁裝,長發隨風而動,身形雖較之陳勝不及,然…一舉一動,諸人未可小覷。
陳勝的劍道,已然走至極端,本就天生神力,體魄、力量都極其極強,加持巨闕,更能夠發揮這個優點。
然…卻不能夠剛柔一體。
巨闕的剛猛霸道固然是優點,卻也未能夠將這個優點發揮極致,看向數丈之外的陳勝,搖頭低語。
“這些人是來殺你的。”
“如果你能夠擊敗我,或許…我可以助你一力。”
那陳勝又是道喝。
身為前農家六堂堂主,于眼前四周的局勢看得很清楚,若說百家為了自己,陳勝自覺自己還沒有那個份量。
而有那個份量的,唯有面前之人了。
“劍之道!”
“輕若浮萍!”
“重若泰岳!”
“迅疾如風雷!”
“緩鈍似玄波!”
看來…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殺自己,可惜,以自己現在的境界,還無懼他們,除非玄關武者親至。
看著面前的陳勝,腳下云霞祥光閃爍,淵虹隨意揮動,呼嘯間,虛冥頓生風雷之音。
臨近陳勝之前,又演化泰岳凌天厚重之勢,宛若以劍體演化泰岳,一劍橫壓,迎上陳勝的同樣霸道的一劍。
兩劍相觸。
陳勝那魁梧裝束的身形,如遭重創,直接倒飛十丈開外,手中緊握的巨闕,也是顫抖的飛舞虛空。
非生鐵鎖鏈束縛,不知要飛向何處?
蹬!蹬!蹬!
步伐趔趄,一步一頓,每一步落下,都在大地上出現一個深深的印記,隨著最后一步落下,陳勝整個人體表玄光大盛,強行穩住身形。
轟鳴聲再次響起,抬手一招,巨闕在手,縱身一躍,又是一劍重重劈下。
同樣的劍勢浮現,蓋聶一力揮動淵虹,兩劍碰觸,陳勝那壯碩的身軀再一次倒飛而出。
然則這一次,蓋聶沒有遲疑。
欺身上前,劍光璀璨,虛空劍影劃落。
叮!叮!叮!
淵虹鋒芒,將陳勝與巨闕相連的生鐵鎖鏈直接斬斷,一掌打出,巨闕之劍落于遠處。
當其時,又是一劍凌天,沒有給陳勝反應的時間,一劍劃分陰陽,一道混元黑白的劍道光幕落在陳勝頭頂。
那陳勝剛穩住自己的身形,還未來得及再次反抗,便被一股更為浩瀚的力量鎮壓。
咻!咻!咻!
屈指一點,劍光化作指力,在陳勝的身上來回點動,硬生生封印其周身奇經八脈要穴,以及四肢百骸的玄功運轉要穴。
“以后!”
“噬牙獄便是你所停留的地方了。”
“我們走!”
對著遠處同行的諸人看了一眼,指了指已經被自己擒拿鎮壓的陳勝,環顧四周,收劍歸鞘,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