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羅網和密衛那里傳來的消息。”
“諸子百家現在匯聚淮水,墨家已然大力獻出,正在為項燕軍中督造大量的攻城守御器械,猛火油之物去歲雖有,已然斷掉不少。”
“說來…,此物還真是有其妙,無論是軍旅,還是其余之用,甚多甚多,寡人已經下令,猛火油在大秦之物屬于禁物。”
數月來,秦國攻楚的消息傳來,楚國那邊已然有了諸般動靜。
咸陽宮這里都收到大量的訊息,甚至于楚王負芻還在淮水繼續增兵,其意不言自明,倒是齊國與燕國那里也有傳來訊息。
言語,楚國想要從燕國轉運大量的猛火油之物,以為所用。
對于此物,秦王政了解,乃是從地下抽取出的黑油,雖為黑油,卻可以直接燃燒,數百年來,老秦人一直在使用。
或是軍中照明!
或是將猛火油包裹在一塊塊巨石之上,拋出去,使之具有更大的威能。
或者在兩軍交戰的時候,以猛火油傾倒而出,燃燒山林,以為取勝!
用處已然很多很多,可是…那些用處同護國學宮近些年所得,卻是有些微不足道了,先是王弟以一桶桶猛火油匯聚一處,直接炸開城池之門。
其后…此物便是顯得不一般了。
護國學宮更是從其內提煉出數種不同的東西,果然使用出來,威能更甚,而且似乎色澤上還明艷了一些。
就是氣味有些不太好聞!
“理應如此。”
“自歲旦之日,護國學宮那邊連同督造處,便是將大量的軍旅器用運往南陽,此戰,當會大放異彩。”
周清自然認可。
況且民間也基本上用不到猛火油與提煉之物,軍中所用,足以。
立春之時,從咸陽通往南陽宛城的馳道上,每一日便是由重兵護持,車馬隨行,大量的軍需之用,運送至李信軍中,再由那里分派之兩支偏師軍中。
想來…那些東西,對于李信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驚喜。
“武真侯以為,今歲可否下楚?”
對于楚國!
秦國可是做了相當多的準備,甚至于護國學宮數年來的積累都用上了,整個淮水北方,也都是秦國兵鋒。
且沒有天險可阻。
南下暢通。
更有主力與偏師二十余萬南下,楚軍雖多,可…主力有限,其余均各地守城之兵,那些老世族的私兵可不會借出。
按照李信先前的計策,一力南下攻楚,若然順利,今歲便可有成效。
秦王政很期待那個結果。
“大王無需著急。”
“按照李信之謀,今歲順利的話,秦國可以攻占淮水區域,將楚國都城攻取。”
“來年,便是南下江水,徹底掃除楚國殘余之力。”
“其后,便是大軍南下,逐步將嶺南、南海之地納入掌控,不過,楚國主力的話,今歲…可滅。”
周清手持杯盞,微微一笑,若言是將楚國攻滅,今歲…可成。
若言將整個楚地納入掌控之中,還是有些不足。
“李信!”
“寡人可是很期待那個結果。”
起用李信,并非最合適的。
但秦王政仍舊將其起用,接下來,就是他向自己證明的時候了。
取勝!
便是榮耀加身,大秦不吝嗇高爵。
若然有敗?
那么,非群臣不會饒恕,就是自己,都很難饒恕他。
“玄清也期待那個結果。”
“果然今歲下楚,明歲,實則便是一謀諸夏一匡的最后一手。”
“齊國!”
“現在可是相當熱鬧。”
一飲而盡,置杯盞于木案之上,現在對于秦國來說,需要的是穩住,只需要穩住,結果是不會有太大變化的。
三晉之地與燕趙不存,山東諸國敵秦之人寄希望于楚國和齊國,他們…是不會放棄的,不知道接下來會翻起什么花樣。
“有頓弱與蓋聶先生在那里,一切諸般,應不為大礙。”
秦王政頷首。
目下山東諸國,最平穩的一個國度便是齊國了,那里必然匯聚淪亡諸國之人,甚至于秦王政都能夠猜想到他們的所為。
不過是極力鼓動后勝、齊王出兵,齊楚一體,對抗秦國。
只是,他們有那個手段,秦國自然也有,且秦國攻滅山東諸國,無論是珠寶財貨,還是其余諸般,都可以滿足后勝的要求。
一如往昔的趙國邯鄲郭開一般。
“雖那般,可想來一些人總歸不甘的。”
身為淪亡之人,失去自己的封地、城池、奴隸等物,怎會甘心。
果然甘心,便不會出現歲月長河那般事了。
“莫不是武真侯以為果然秦國下楚之后,于齊國還有一戰?”
齊國!
數十年來不修兵戈,縱有數十萬大軍也是如虛幻一般。
且齊王數十年不理會朝政,后勝把持一切。
下楚之后,一切分明,齊國僻處一隅,果然強撐,只有一個后果,那后勝能夠不予理會三晉之國與燕趙之地。
期時,會做出明智抉擇的。
是故,尉繚子等人以為,先行下楚,則齊國很有可能不戰自潰。
“大戰或許沒有。”
“但小的戰事也許存在。”
周清也不確定,臨淄之內,現在可是匯聚韓、趙、魏、燕等國淪亡之人,下楚之后,楚國之人也在其中。
那…,一切諸般,可就不太一樣。
“哈哈哈,果然有戰事,想來大秦將士會很歡喜的。”
東出滅國不斷。
一位位有功將士得爵,可爵位這個東西,沒人鮮少的。
齊國不戰自潰更好。
但齊國有抵抗,那也無妨。
“…,卻為如此。”
周清亦是啞然一笑。
而后,自斟一盞,舉起,遙相上首一禮。
在興樂宮偏殿之內,并未停留太久,今日宴飲之后,周清便是要返回南郡,以為四郡調兵,為一支偏師,應對楚國有可能的動作。
“這數月來的修行還是用心,進益不小。”
“雖如此,還是不得懈怠。”
出興樂宮,于宮門之前,便又是看到阮翁仲一行人,職責所在,一直護衛在王兄所處的宮殿四周,堪為要職。
觀其越發魁梧強壯的身軀,雙眸綻放紫韻玄光,蜀山那里傳承的《五丁妙法》,阮翁仲已經修煉到一個相當不錯的層次。
起碼在化神層次,足堪與化神小成一戰,甚至于逆轉五行之力,短時間內,還能夠同化神大成交鋒。
就是后果有點嚴重。
數月來,自己常入咸陽宮,故而教導一二,又賜下幾顆丹藥,進步還是看得到的。
“喏!”
阮翁仲手持重達一百八十斤的長矛,聞此,連忙一禮,音韻甚為洪亮。
旁側諸人,也是如此,各自一禮。
“可惜…那《五丁妙法》在下不能修煉,否則也當修煉之。”
對于阮翁仲的實力,衛尉李仲可是很有發言權的,當初阮翁仲入咸陽宮的時候,自己也曾親自考量。
惜哉…竟然不是他的對手。
其一身力量,實在是浩瀚,隨手長矛一擊,自己便很難抵抗的住。
而今實力又有進步,怕是一身力量更是極強,當為神力也。
《五丁妙法》的修煉之法,咸陽宮內便是有,自己也曾翻閱,奈何…自己不合修行,也是…阮翁仲身邊的那些百越之人,體態都生長的那般,都不符合。
自己與之相比,體態還要弱小一般,怕是更不為符合了。
“阮翁仲的體質的確適合《五丁妙法》的修行,怕是繼續修煉下去,他的體態還要繼續魁梧,說不得將來真會成為一尊丈許之高的巨人。”
對著阮翁仲等頷首,便是向著前方走去。
阮翁仲現在的身高,距離丈許之高,只差一尺有余了,站在興樂宮的宮門前,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守衛巨人。
再加上《五丁妙法》的神妙,修煉下去,丈許之高…還真不是不可能。
至于李仲之言,周清則是微微一笑,有些人的修行,天生就是契合某種修煉之道,如曉夢,便是契合天宗修行。
強求不得。
“丈許之高!”
“果然那般,真是武真侯天人五劫中的巨人了。”
李仲贊嘆不已。
尋常之人,生就半丈已然是魁梧了。
果然丈許!
那…反正李仲未有見過。
“無需相送本侯了,本侯還要前往玄清宮一趟。”
出興樂宮前的廣場,道路縱橫,周清沒有行入通向咸陽宮外的道路,身形一轉,腳下紫光閃爍,便是消失在原地。
虛空中,只剩下一道飄渺之言。
“喏!”
李仲聞此,拱手深深一禮,未敢打擾,左右看了一眼,便是領著身后之人,行入另一條要道,巡邏整個咸陽宮上下。
秦楚大戰在即,連日來,咸陽這里已然是有些不安穩,咸陽令都為之出動數次兵卒,給予平穩,王城這里,更當戒嚴。
身為執事衛尉,職責所在,更不敢放松。
“不錯,不錯。”
“此法你二人已得其秒,接下來我離開咸陽,也當安心不少。”
與此同時的玄清宮內,擺手示意那些欲要行禮的道者,周清踏步深入正廳,入眼處,便是看到宗全與宗瓊兩個人相對而坐,四掌相合,周身各自綻放玄光,靈覺交融一處。
已然妙入虛冥深處,參悟天道妙法。
感知數息,周清輕語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