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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不似人子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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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師兄!”

  “你我卻是多年未有相見了。”

  “天明,這是儒家楊寬文師兄,論輩分,你或許應該稱之為師叔了。”

  觀眼前之人,殘劍亦是一禮而應,神容歡笑,話音緩緩,看著面前的楊寬文師兄,又隨即向著天明介紹著。

  無論是天明在春秋書館的身份,還是昔者儒家掌門伏念的三年之功,論輩分,稱呼一聲師叔是錯不了的。

  “師叔!”

  聞殘劍大俠之言,此人是儒家楊寬文?

  是他!

  去歲,儒家小圣賢莊有大事發生,除卻儒家掌門伏念以外,便是補全了另外兩個當家之位,一者便是儒家楊寬文,為儒家三當家。

  二者,便是儒家顏岵,為儒家二當家!

  自此儒家八脈之爭告一段落,三位當家出現,共同處理儒家內外要務,不出意外,儒家接下來的肯定有大動作。

  待在蘭陵城有不短的時間,于儒家八脈也有了解,彼此都是儒家弟子,可道理理念上有些許紛爭。

  掌門伏念先生,內圣外王,頗有信心將儒家帶領上一個更高的層次。

  二當家顏岵,顏回一脈的后人,主張清心寡欲,坐忘至上,并不太摻和八脈紛爭,然不喜歡爭,并不代表不爭。

  三當家楊寬文,子思一脈的后人,也算是儒家孔丘一脈的后人,主張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希冀至誠至圣之道。

  其余五脈道理孱弱,弟子不多,根本無力與三脈交鋒。

  楊寬文出現在臨淄?

  似乎沒什么問題,儒家的根基地就在齊魯,近前一小步,拱手儒家規矩之禮。

  “哈哈,無需多禮。”

  “嗯,是一個不錯的少年人,只是身上所修有些駁雜,道家、墨家、鬼谷,你倒是機緣不小,可就是伏念師兄教導了你三年。”

  “莫不是當初沒有傳你浩然之法?”

  神容瀟灑俊朗,看著面前的少年人。

  也許此人的身份對于儒家九層以上的弟子來說,是秘密,可對于他來說,并不是秘密,反而還很是了解。

  更別說其母親一脈對于百家的助力。

  多年前的燕丹逃秦!

  殘劍二人僥幸未死出咸陽宮!

  韓申謀秦!

  都是極為恢宏之事,這個孩子…雖身份尊貴,卻…也算是一個可憐之人,但觀其精氣三元,還是相當昂揚的。

  受儒家教導,本該如此,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靈覺掠過起身,略有一絲絲詫異,道家的氣息不難理解,無論是道家天宗玄清子,還是目下的宗全子,都可以為之教導。

  鬼谷的氣息也不難理解,鬼谷蓋聶在咸陽宮!

  卻是墨家的氣息?

  秦王嬴政素來不喜墨家與農家,咸陽宮內也沒有墨家的人,莫不是有墨家的弟子和天明接觸?倒是未可知。

  反而是伏念師兄教導了對方三年,可在對方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一絲浩然之法,倒是有些奇怪。

  “伏念先生當初只是傳授儒家君子劍,并未有儒家法門落下。”

  小天明緩聲而應。

  當初咸陽宮內,若是想要從伏念先生處習得儒家玄功妙法,倒也不難,可那需要正式拜入儒家門下。

  那可就不是一件簡單抉擇的事情了。

  “君子劍!”

  “倒也無礙,以你現在年歲,臻至這般境界,諸夏已然罕見,修煉之道,最忌博而不精,待你破入化神之后,若是想要領悟浩然。”

  “可以前來小圣賢莊。”

  面前的少年人,并非大秦公子,且同諸夏大勢沒有牽扯,楊寬文對其很有好感,語落,轉身走向雅間之內。

  殘劍與天明兩個跟隨。

  入其中,除卻楊寬文之外,還有另外兩位儒家弟子,殘劍倒是不認識,天明更是不認識,彼此相識,對于天明的身份,楊寬文并未多語。

  “楊師兄,你們出現在臨淄這里,莫不是為了秦楚之事?”

  精致的暗紅紋理木案陳列,五人跪坐于后,侍者已經吩咐下去,佳肴純釀稍后便至,殘劍倒是沒有避諱什么。

  靜坐在雅間之內,細細聆聽,仍舊能夠感知天然居外街道上的繁鬧之意,數百年來…,臨淄這般的繁鬧已然有些怪哉了。

  緣由不必說。

  而臨淄這里,能夠勞動一位儒家當家前來,足夠份量了。

  “算是為了兩件事吧。”

  “春日之后,秦國南陽之地的新大營將會出動大軍,南下伐楚,兵分三路,其勢浩瀚,按照咸陽傳來的消息,兵力雖不若當年攻趙。”

  “可…楚國在淮水區域,并無太行八陘的天險,故而,楚國欲要攔阻,有一定的困難,齊國果然相助,便是最好了。”

  “希望此行能夠說動后勝吧。”

  后勝!

  齊國之丞相,自從君王后薨逝以后,齊王建便是不太理會朝政,朝政大權便是落在后勝手中,偏生那后勝堅守當年君王后之策。

  不與山東五國交好,反而同極西的秦國相交,以至于數十年來,五國合縱伐秦不斷,齊國始終沒有參與。

  再加上五國伐齊,險些令齊國社稷不存,彼此紛爭更大,以至于近年來秦國東出滅國不斷,齊國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欲要說動齊王下王書,非有先說動后勝。

  欲要說動后勝,非有…大量財貨開路不可,可…從近年來的經歷來看,那個后勝著實不似人子。

  財貨只管收,可事情根本不怎么辦。

  “后勝!”

  “饕餮之人!”

  “欲要說動他,難矣,且臨淄這里還有秦國上卿頓弱,不出意外,接下來秦國行人署那邊還會有人前來。”

  后勝!

  此人殘劍不陌生,昔者趙國未滅的時候,后勝便是在齊國當道,數年來,每當三晉之國危險的時候,想要求救,卻不可得。

  最終,三晉不存,目下,齊國困局一隅!

  豈非自尋死路?

  莫不是后勝以為秦國會最終放棄吞并齊國?

  有那個可能性?

  且秦國攻楚,必然會派人安撫齊國,大量的財貨肯定有的,三晉之國不存,秦國現在最不缺少的就是財貨。

  念及此,殘劍神容略有一絲暗淡。

  后勝此人,實在是…所作所為更甚當初趙國之郭開也!

  郭開禍亂一個趙國!

  后勝卻令整個山東諸國為之困局!

  “欲要說動后勝,的確有些難。”

  “那只是一件事。”

  “此外,秦國攻楚,齊國這里涌入的諸國之人更多了,諸子百家前來的也是不少,齊魯之地更需要安穩了。”

  對于說動后勝,楊寬文實則也不報希望。

  因為…現在的局勢更微妙,后勝是饕餮之人不假,但謀略還是有的,眼界還是有的,否則也不能夠穩坐丞相之位數十年。

  不能夠說服后勝,那么,儒家必須保證齊魯之地的安穩。

  諸子百家匯聚齊魯,上一次這般盛況還是百多年前,隨著孟軻子一匡儒家之后,便是將百家勢力逐步驅逐齊魯。

  眼下,百家再次匯聚齊魯,對于儒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儒家在齊魯之地的利益,便是自己的責任。

  “齊魯之地若是亂了,那更是秦國希望看到的。”

  殘劍輕嘆一聲,不自覺的情緒有些低沉,雖浩然無垢,可眼見山東諸國一個個都消失,唯有剩下的兩個諸侯國又面臨危機。

  秦國大勢已成,果然順利滅楚!

  諸夏可就徹底沒有任何希望了,唯有一匡了。

  聞殘劍大俠和儒家楊寬文之言,天明靜坐在木案后,倒是沒有多言,釀成今日之勢,歸根結底,還是己身的緣故。

  “秦國,虎狼之國也。”

  “兵行霸道,威壓諸夏,若然接下來楚國不能夠抵抗,那…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靜室內的另一個儒者所言。

  “師兄,不若…除去后勝,讓齊王改變主意,齊楚合力,未必沒有一絲機會。”

  其人語落,又一人出言。

  后勝一直是攔阻齊國出兵的最大障礙,除去他,應該有不小的機會。

  “那非上佳之策。”

  “齊國廟堂數十年來已經親近秦國許久,除去一個后勝,還會有另外一個后勝的,目下,齊國并無田單那般之人。”

  “哈哈,天明,你覺該如何解決眼前困局?”

  楊寬文擺擺手。

  行刺殺之舉,那非儒家所為。

  那是游俠所為。

  儒家更希望能夠以道理勸說后勝,勸說齊王,若然能夠勸說動,那么…所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更強。

  那才是他們所需要的。

  更別說,數十年來,后勝把持廟堂,廟堂之上,全是一些尸位素餐之輩,均不堪大用,軍旅之中也是一樣,空有三四十萬大軍,數十年來,未有兵戈之事。

  改變眼前的局勢…很難。

  說著,視線落在靜室內那未有出言的少年人,根據自己所得消息,其人聰慧,不知于此事可有別樣的看法。

  “嗯?”

  “師叔說笑了,天明年弱少知,如何評判此事。”

  猛聽此言,天明先是一怔,而后拱手一禮,看向楊寬文,搖頭輕笑,自己可沒有什么要說的。

  “無妨。”

  “可曾有聞數百年前,儒家祖師周游列國,與兩小兒辯論,祖師都被難住。”

  “天明,你年雖弱,可也許解決之法,便是在那最令人忽視的道理之中,且說說…,此間無外人,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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