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念先生身為伏家掌門,學貫百家,大王都稱贊許多,不知院堂博士前來,會是一個什么模樣。”
儒家伏念的水準,公孫麗自不懷疑,絕對是諸夏最為頂尖的教導之人。
而且,能夠成為儒家的掌門,更是代表著在儒家之內,起碼伏念的水準是最頂尖的,在咸陽宮的近三年,伏念在其余百家之學,也有相當的造詣。
“哈哈,教導之人雖有差異,可諸子百家之學并無不同,伏念之人之力,中央學宮九大院堂之力。”
“孰輕孰重。”
“距離遼東塞外不咸山的消息傳來有一段時日了,想來這個時候,蓋聶先生應該見到天明了。”
“天明在伏念手下受教近三年,又在馮去疾等人手中教導不少,他又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無論文韜,還是武略,都是諸公子中極好的。”
“否則,寡人昔日也不敢言語立他為王儲,麗兒無需擔憂。”
伏念的水準自是極好的,但一人之力再強,終究有個限度,儒家不都有語,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中央學宮的院堂博士,論單人之力或許不若伏念,可總體而言,還是位列頂尖的,數年來的發展,并非虛妄。
談及此,秦王政不由的想起了天明,而后,看向坐在身邊的麗兒,自己本沒有那般的心思,麗兒想太多了。
小天明自幼生長在咸陽宮,不知道在外面的生活是否適應。
“大王。”
公孫麗輕嘆了一口氣,或許是自己想的多了,可…無論如何,咸陽宮這里,并不是天明的歸宿,他應該和他父親一樣,行走在諸夏。
他身邊有殘劍等人護持,應無礙。
希望天明能夠好好的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天明的行蹤一直都在羅網掌控之中,只要天明有危險,他們就會出現的。”
“而且天明身邊,也有人護衛的。”
伸手一攬,嬌.軀入懷,秦王政緩緩說著,天明不過是一個孩子,充其量也就身份有些特殊罷了。
看樣子,麗兒應該將天明的身世告訴他了。
其實并沒有這個必要的。
麗兒往昔身邊親近之人,幾乎都不存了,待在咸陽宮才是最好的選擇,將來成為大秦的柱石,也是秦王政希望看到的。
“師兄,這蘭陵之地,也逐漸不復往常的寧靜了。”
夜幕降臨,登高俯覽整個城池,燈光彌漫,火焰嫣然,星羅遍布在城中各處,一切種種,仍舊是那般的繁鬧、繁華。
許久之后,一道輕緩的腳步聲走進,一道清脆的言語落下,明月照耀,白色素袍裹身,如瀑秀發,披散在身后。
觀師兄在這里已經站立許久,略有好奇,也順著師兄的目光看向遠處,那里是城中紫蘭軒所在,似乎燈光比起往日更為輝煌了許多。
一座城池,那般的風雅之所在越發熱鬧,可非一件好事,而且數月來,蘭陵之地外來之人越來越多了。
有從魏國來的,也有從燕國來的,甚至于楚國來的都有不少。
盡管蘭陵城是楚國的城池,可這里是三國交錯之地,若言真正的掌控,誰都不好說,更別說,儒家對于這里的掌控也是極強。
荀況擔任蘭陵令可是有不短的時間。
“諸國將變,諸夏將變,蘭陵豈能不變?”
“天明呢?”
“還在修煉?”
殘劍將目光從遠處紫蘭軒的所在收回來,挪移至它處,無論蘭陵是否當變,此處仍舊是一個上佳之地。
這里遠離魏國、齊國、楚國的核心,又是道路縱橫之節點,將來無論是誰掌控這里,都不會有太大變化的。
只是,從那些魏國、燕國前來的人身上可以看出,接下來諸夏時局又要變化了。
雙手背負身后,對著身側的師妹看了一眼,靈覺涌動,感知天明的所在,四周天地元氣為之而動,微微詫異。
這小子對修煉極為上心,平日里,除了在書館里讀書以外,便是修煉了,別說,以他的資質,還真是有一日一變的進步。
“還在修煉。”
飛雪搖搖頭,真是一個修煉瘋狂之人,但進步還是很明顯的。
如果當年自己也是這般用功,怕是數年前如咸陽宮,就當功成,持劍將秦王嬴政直接鎮殺的,如此,也就沒有如今諸夏那般事了。
“修煉也好,大亂之世,也該有自保之力。”
殘劍并不攔阻,天明這個年歲,正是修煉的黃金歲月,以其掌握的玄功,如果順利的話,怕是再有數年,便可入化神了。
比起自己,資質也是強了太多。
“師兄,你說紫蘭軒那般熱鬧,一晚上怎么得也得落下數百金吧?”
紫蘭軒,是韓國新鄭的那個紫蘭軒,殘劍與飛雪二人并不陌生,乃是一處風雅之地、風.流之地,其內的陳列、擺設、舞姬都是頂尖的。
對于那些富商大賈來說,是極喜歡的一處所在。
飛雪仍舊時不時的眺望那里,那里的燈光在夜幕下,簡直就是整個蘭陵城最為明耀的,雖然每一天的開銷不少,想來剩余的錢財更多。
“書館的用度不夠了?”
殘劍聞此,不由苦笑,師妹無緣無故此言,定有深意,略微思忖,便有所得。
春秋書館!
是自己和師妹近來在蘭陵城所開的一個書館,仿造往昔趙國陘城書館,陘城書館雖滅,可陘城書館的人還在。
陘城書館便不會真正的滅亡,趙國的風華也不會滅亡。
昔者,秦國武真侯玄清子向館主求劍!
劍的寫法一二十種,那便是諸夏風華!
也是書館要傳承的所在。
可惜,自己和師妹二人力有不逮,縱有余財,在開設書館之后,也是如流水一般的消耗殆盡,進項不多,開銷甚大。
連日來,師妹一直在說道這個事,殘劍也一直在思忖。
“你說呢?”
“師兄,要不我們去向那些大戶手中取來一些?”
“那些商賈大戶,囤積居奇,低買高賣,實在是可惡,所獲之財都是不義之財,我們取走,也可大義。”
“不然,就算我們不取,將來他們的那些財貨,還不知道要便宜誰呢。”
春秋書館的存在,需要大量的錢財投入,以往陘城書館的時候,并無這般困擾,一者束冠自身生員足夠,可以有不少余財。
再加上陘城書館走出的人很多,那些人每一歲都會獻出不少財物,令陘城書館根本沒有那般侵擾。
現在…方知老館主初始之艱難。
迎著師兄看過來的目光,飛雪直接提出一個意見,那是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絕妙之法,正所謂,天之道,損有余以奉不足。
那些商賈大戶的多余錢財,正合補上他們所需,實在是妙,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可以,反正,無論師兄是否同意,自己都準備試一試。
不然,書館的日常經營都會受到影響的,那怕是也非師兄愿意看到。
“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君子明于大義,小人明于利益。”
“商賈手中之錢財,已是不義之財,何以去取,師妹無需擔憂,我已有了對策。”
殘劍搖搖頭,商賈囤積居奇,低買高賣,的確奸詐,可那也是商賈立身之道,若然沒有差價,何以會有商賈。
雖不通計然,不過,些許的生財之法,還是有的。
“什么對策?”
飛雪很是狐疑的看了師兄一眼,對此表示很明顯的懷疑,自己想了很多法子,都不能夠應對,師兄有法子?
“生財之法有二,一者開源,二者節流。”
“欲要長久,唯有開源,如今秦國隴西兩郡以通,我欲召集師弟、師妹前往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