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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沙丘雄主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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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伏念似是觸摸到秦王嬴政的一縷心思。

  立賢!

  起碼,從目下的情況來看,秦王嬴政傾向于立賢!

  扶蘇雖不差,奈何秦王諸子中,唯有其最年長,果然十年之后,諸子成長起來,也有更為出類明耀之人,當如何?

  而秦王嬴政如今也才三十上下,正值壯年,的確沒有什么值得焦急的,還有一點疑慮,怕是咸陽之內,支持扶蘇的人有點多了。

  這對于一位現任君王來說,可不是好事。

  昔年趙國武靈王之事并未過去太久,其人固為雄主,奈何過早的將己身權柄落在太子身上,以至于群臣倒戈。

  沙丘之變,失去權勢的趙武靈王被活活餓死,一代雄主,悲慘至此。

  這一點…秦王嬴政不會不清楚。

  “依我之見,在大秦一天下之前,秦王當不會考慮后續之事的。”

  伏念對著廳內諸人先后看了一眼,落下一語。

  目下一天下大勢,秦國中樞需要群策群力,根本不需要在這個時候,立下太子,分走權威,動搖東出之力。

  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秦王嬴政就是想要立下扶蘇,現在并非最佳機會,可…東出有成之后,選擇可就多了。

  “一天下大勢。”

  “掌門,秦國之法的確略有苛刻,不合儒家仁禮之要多矣,于富國強兵,很是契合,若是戰亂不顯,秦國耕戰之本何如?”

  “二十年前的秦國文信候呂不韋便是看到了這一點,想要以百家之道匯入秦法,此后秦法寬厚些許。”

  “然…《韓非子》之后,百家謀秦之后,秦王嬴政近年來不斷罷黜當年呂不韋之策。”

  一人輕語,秦國有足夠的力量一天下大勢,這一點他們并不懷疑,如果以秦國之力都不能夠一天下大勢,那么,諸夏怕是還不知道要陷入戰亂多久。

  儒家預謀后路,秦國是最佳選擇!

  奈何…秦法實在是穩固,實在是得秦王之心,他們難以動搖,更別說韓非之言對秦國影響足夠大。

  “再加上中央學宮與護國學宮,秦國的根基有成,聽聞,進來國府之內,有武真侯所傳之文書,欲要在南郡等四郡拓展別樣之法。”

  “有一言便是要在府城、縣丞鄉里之內,設立學堂,教導秦法精妙,使得秦法更為貫入鄉里,果然有成,當可為源源不斷之才學之士。”

  “數十年后,秦國廟堂之上,則己身所出之才頗多,這一點,同祖師教導諸夏,惠及庶民頗為相合。”

  待在咸陽近三年,每一年都會有大量從各大郡縣選拔出來的少年之人,入中央學宮與護國學宮。

  從秦國數百萬之民中選拔可用之才,實在是大手筆。

  奈何,現在已經秩序有成。

  護國學宮那里,是秦王嬴政定下的禁.區,非核心重臣不可窺之,只知道那里傳授兵家之學,每一歲,都有千人入軍伍。

  所教導之書多位數百年來諸夏兵將所留之書的精華,無論是孫武所留,還是司馬穣苴所留,還是孫臏所留,還鬼谷所留,還是諸夏各國流傳出來的兵書。

  在護國學宮盡可一觀。

  甚至于,每隔數月,便會有征戰之軍將入護國學宮進一步領略兵家之道,兵家尉繚子、上將軍蒙武、王翦等也常常在內詮釋兵家玄妙。

  那般場景,想想都覺得極為恐怖。

  對比現在燕國的情況,國雖大,卻沒有良將可用,魏國之內,除了囂魏牟與先前所提拔軍將,亦是沒有可用之才。

  而秦國軍中現在已經綻露頭角的軍將不提,每一歲,都有千歲熟讀兵法的兵士入軍中,護國學宮可不是培養普通兵士之地。

  那是專門來培養軍將,乃至秦國未來之上將軍的。

  每一歲,有一千人出,他們當初入護國學宮就已經極為不俗,入軍之后,哪怕百里挑一,一年年下來,也足以支撐秦國軍中沒有任何斷層。

  而從護國學宮的架構來看,完全就是由秦王嬴政直接管轄的,任命專門為大祭酒,中樞之內無人插手。

  每一歲花費數十萬金,落在軍中,足以支撐一支十萬精銳大軍一年所用,盡管,護國學宮之內只有數千人。

  可窺一斑。

  護國學宮位列兵戈,內安平穩,外鎮諸敵。

  相對比,中央學宮完全就是齊國臨淄稷下學宮更深一步,稷下學宮為專門百家論道之所,奈何,齊國廟堂之上,出身稷下學宮的不足一層。

  落于齊國,完全是為了一個養士之名,徒具其名,不得其實,又有何用?

  然…中央學宮卻更進一步,內設院堂,請百家博士于其內,教導學員用之,內部藏書數萬卷,今后還會更多。

  三年之后,按照院堂類屬,各自有不同道路,或為秦國國府各大行署后備之人,或為秦國郡縣反請之人,或為將來治學博士之人。

  若然將中央學宮的模式推及府城、縣城,在場諸人幾乎可以想象到那般的一個結局,加上秦國重法。

  多年之后,秦國真的要成為一個法家國度了。

  “天宗玄清子!”

  “入秦多年,雖鮮少理會咸陽中樞文武之事,可…一言一行,都足以令秦國根基更為穩固。”

  伏念頷首,護國學宮與中央學宮乃是天宗玄清子倡導所建,一開始秦廷之內還有不小的聲音給予反對。

  近年來,已然沒有半點聲音,護國學宮在戰場上的回報足夠大,中央學宮對國府各大行署的支撐也初露鋒芒。

  “掌門,玄清子才智超凡,難道看不到秦法苛刻連坐之下的后果?”

  “道家常論陰陽,韓非都有語儒家仁禮可為教化,我等是否可通過其人,將儒家之道更多的落在秦國?”

  既然難以直接通過秦王嬴政,將儒家之謀落實,那么,另辟蹊徑呢?

  “那般之事現在尚早。”

  “眼下,儒家在桑海更當靜養,不應摻和百家之事,儒家是入世的道理,是治世的道理,治亂之道,法家的確更為擅長。”

  談論此事諸般,伏念將面前木案玉盞內的茶水一飲而盡,搖搖頭,擺手示意諸人,此事無需再談。

  如今還早,而且儒家自身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果然儒家接下來見惡于秦國,以秦王嬴政對百家的厭惡之心。

  儒家不會有好日子的。

  “掌門,我等是否還要按照原有的路線返回桑海?”

  伏念掌門如此之說,諸人相視一眼,也就不再多言,卻為那般道理,目下還有更為重要之事,冉聲一語,落在核心。

  “不作改變,如舊。”

  伏念淺淺一笑。

  “…,也好。”

  冉聲頷首。

  其余諸人也是點頭,儒家并不畏懼百家。

  “一年之后,木山子當身隕。”

  “除非玄清師兄那般的道者給予洗滌肉身,重塑三元,純化臟腑百脈之力!”

  夏日初顯,驕陽明日橫空。

  值巳時,四周已然溫熱許多,不外,于此處山脈林蔭深處,卻還是那般清涼,峰巒蒼翠,草木勃發,微風吹動,萬綠搖曳。

  靈覺閃爍即逝,待在人宗近半個月,如今…總算可以離開了,心間深處,沉浮半月所得,青衫少女秀麗的面上為之笑意浮現。

  “道家天人二宗互為補充,相對比之下,天宗的底蘊終究渾厚許多,人宗差了一籌。”

  “不外,人宗的經閣之內,可取之處也有不少。”

  “曉夢,我們要前往大梁城嗎?”

  天藍色的清雅裙衫著體,如雪長發隨意梳攏一束,垂在身后,眉目精致,一襲輕紗遮掩,朦朧隱現,更添冷艷。

  渾身上下本能散發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素手執韁,駕馭身下馬匹出人宗小道,前往東方區域,那里是秦國潁川郡所在,往東更是魏國之屬。

  “大梁城!”

  “若如師兄所言,大梁城之盛況怕是要不存了,果不一見,倒是可惜,人宗木山子之語卻有可取之處。”

  “那里…去一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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