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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章 被我殺了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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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就是韓王被幽禁之所在?”

  南陽深山,幽谷所在,入口鮮少,易守難攻。

  此為昔年滅韓之后,秦王令下,將韓王安安置所在,國書言語,讓韓王安好生修養,以渡余年,四周上下,盡皆寂靜。

  漫天雨雪而落,天地霜寒,一道黑色的身影劃過一棵棵巨大的樹木之上,雖如此,卻沒有令的雨雪之勢有何異樣變化。

  加持漫天銀色反光閃爍,更是令人難以直視許久。

  半個時辰之后。

  目光所至,遠處的幽谷入口前,一處關隘出現,高約三丈,兩側有箭樓,更有兵士巡邏其內,靈覺擴散,這里所把守的人還不少。

  但于自己而言,不算什么。

  伴隨著又一次的騰空挪移,周身玄光收斂,奔襲于雨雪之中,光芒隱匿,一步踏出,踏步城樓關隘,而后,整個人悄無聲息的潛入關隘之內。

  一切諸般,不過短短數個呼吸,城樓關隘之上,巡邏的兵士未有察覺。

  幽谷之中,茅草之屋,庭院林立,道路縱橫,河流穿梭,一位位兵士層層看守,由著道路的設計,彼此之間,幾乎無死角的對幽谷內一切進行堅實。

  于此種種,黑衣人恍若不存,持劍踏步其間,整個幽谷不大,自己的目標也很容易搜尋,隨著靈覺的探知,腳下又是光芒一閃。

  “昔日戰國之諸侯王,如今階下之囚。”

  數十個呼吸之后,看著眼前這一處并未在幽谷中央庭院的茅草之屋,靈覺籠罩其內,整個茅草之屋并不大,四周雖有籬笆圍攏,也不過區區十丈方圓。

  氣息不過三道,一道垂垂老矣,另外兩道則是朝氣蓬勃。

  步伐挪移,屈指一點,兩道勁力透空而落,直接入茅草屋內那兩道朝氣之人的身上,封禁他們的六識,遮掩一切。

  “你快死了。”

  茅草屋房門半掩,踏步其內,并未有什么動靜,其內雖溫和,卻只有一只小小的火爐,上面燃燒著稀少的木材,散發淺淺的暖意。

  不復往昔還未韓王之時的幽香木炭,不復往昔還可以隨意攬在懷中的馥郁幽香,更不復往昔還可以隨意品嘗的醇香美酒。

  秦國滅韓,已經兩載有余!

  腦海之中,韓國最后的時候,自己也是在的,韓王安的儀容相貌也是一覽的,可惜…盡皆變成了如今看上去渾身上下散發著天人五衰之氣之樣。

  一絲絲生命走到終結的氣息流淌而出,雖有異味,黑衣人似是不覺。

  那位此刻身著粗布麻衣,須發如雪一般,神容蒼老滿是皺紋,雙眸無神,深深的凹陷下去,靜靜的躺靠在木板床上,只有一張草席披在身上。

  也許,對一位老人來說,是很殘忍的。

  可…黑衣人覺得那張薄薄的草席也是極為礙眼的,揮手間,將那張草席掀開,只是…下一刻,黑衣人眉頭一挑,雙眸微微瞇起,再次將草席蓋上。

  “你…你是衛莊?”

  茅草屋內出現一位別樣之人,躺在木板床上的老者有所察覺,身體極為艱難的扭動一二,數息之后,還是未能成功,只能夠深陷的眼眸微微轉過去。

  看著那道自己并不陌生的身影,黑衣銀發,手持奇異之劍,渾身上下散發別樣的冷傲之氣,此人昔年一直跟隨在九子身側。

  九子身死之后,不知所蹤,如今來此為何。

  “是我!”

  衛莊清冷一語。

  “昔日尊貴的諸侯之王幽禁于此,如何?”

  衛莊本是孤傲之人,本不愿意提及往事,更不愿意提及面前之人的往事,可…想起自己記憶被塵封那段時間,新鄭所發生的一切,心間深處,仍舊有一團火焰生出。

  “紅蓮…在哪里?”

  老者神情未改,于衛莊之言沒有任何反應,一雙渾濁的眼眸仍是看向衛莊,詢問昔年自己所最為鐘愛的子嗣,韓國淪亡之后,不知如何。

  不知為何,心中仍舊有些牽掛。

  聞對方此言,衛莊只是靜靜的看向對方。

  沒有半點回應。

  他…不配。

  “告…告訴寡人!”

  韓王安無力的呼喊著,竭力的嘶吼著,其音卻是那般的微弱。

  “韓國已滅,何有寡人?”

  衛莊不屑之言。

  都已是如此模樣,仍舊想要強行維持往昔的尊榮。

  “不知當年韓國攻滅鄭國,幽禁鄭乙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

  “自我出生之日起,母親便是讓我閱覽鄭國最后之事,太宰欣取鄭、哀公為國人殺、韓國殺幽公、子陽三分、鄭乙難復。”

  “當年韓國攻滅鄭國之后,鄭乙被韓哀侯幽禁在新鄭冷宮之中,身邊也是有著兩個侍從隨伺著,可惜…鄭乙卻沒有你這般運氣,不過在冷宮堅持三十五日,被活活餓死。”

  “你卻還可以茍延至今!”

  衛莊單手持劍,踱步房屋之內,言語間,提及百多年前韓國滅鄭之事,絲毫不夾雜任何情感,隱約之間,還有著別樣的冷意。

  “其后,我學藝鬼谷,回歸新鄭!”

  “如果沒有韓非,韓國應該早就滅了,而你也早會被我所殺!”

  衛莊仍舊一人繼續言語。

  “紅…紅蓮在哪里?”

  木板上的麻衣老者,渾身襤褸,聞衛莊之言,神情頓時不住的激動起來,本已僵硬的身體再次動搖起來,而后,眼眸直直的盯著衛莊。

  口中低沉的說著,滿是沙啞,滿是無力,滿是希冀。

  “所以,今日我來這里,送你最后一程。”

  衛莊沒有多言。

  語落,視線落在手中鯊齒劍上,渾身上下,更是閃爍別樣的暗金色玄光,一股無形的威勢從身上擴散而出,冷酷之眸落在韓王安的身上。

  “鄭國最后一位君主鄭乙死在韓哀侯的手上!”

  “而今,天道輪轉,乾坤陰陽逆行,終有此數。”

  衛莊徐徐抽出手中長劍,劍芒吞吐。

  不遠處的木板床上,韓王安神情聞此,心間深處,驚恐萬分,欲要極力掙扎,欲要張口大聲嘶吼,可…渾身上下血氣稀薄,根本無大動作落下。

  情緒劇烈的激動,臟腑劇烈的震動,呼吸不自覺的急促甚多,忽而…那蒼老的容顏上,一雙渾濁凹陷的雙眸深深凸起,整個人直接靜靜的躺在木板床上,一動不動。

  呼吸為之不存!

  體表余溫為之不顯!

  生命氣息逐漸消散。

  感此,剛將手中之劍抽出來的衛莊也是神色一滯,清冷的視線落在韓王安的身上,他…就這般死了?

  也許…他也該這樣死。

  他…終究還是要死的。

  他死了。

  韓國的過往不存了。

  和鄭國往昔一切不存了。

  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所背負的也都將不復存在了。

  “你回來了?”

  南陽郡城,一隅正常的院落之內,雖然漫天雨雪依舊,可…庭院之內,仍舊有人在不住的活動著,劍光閃爍,鏈蛇軟劍飛舞,演化諸般劍勢,頗為靈動。

  旁側不遠處,一位身著淺紫色錦袍裙衫的女子輕言,柔順的紫色長發被一根銀簪梳攏,垂落在肩后,身段高挑,亭立芝蘭。

  忽而,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目光看向旁側屋檐一角,那里,一道黑色的身影憑空出現,悄無聲息的持劍而立,正看著她們。

  “莊,你回來了!”

  “我父王現在怎么樣?”

  隨著那位紫衣女子脆音落下,另一側,正在雨雪中揮舞鏈蛇軟劍的紅衣女子也是收攏劍勢,一步踏出,立于紫衣女子身側,目光看將過去,精致的容顏上,笑意閃爍。

  同時,滿臉希望的看向衛莊,對于衛莊剛才出去的目的,自己是知曉的,乃是去一觀父王被關押的所在,果然可以救出,未必不可謀劃。

  “我殺了他!”

  黑衣人腳下暗金色的光芒閃爍,神情仍是那般冷酷,迎著紅衣女子看過來的目光,語出,轉身離去。

  “明日,我們前往新鄭。”

  虛空中留下一言。

  也留下了此刻剎那間神容之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紅衣女子。

  紫衣女子聞此,輕嘆一聲,沒有多言。

  時隔不過十日,便又是一匹快馬在仍為寒冷的冬夜,抵達趙國邯鄲,一封秘密文書落在胡風酒肆之內,落在上卿頓弱的手中。

  “如何?”

  兩個時辰之后,雖為傍晚時分,但郭開還是出現在胡風酒肆之內,暖和的雅間之內,從頓弱手中接過那封文書,借著燈光,細細閱覽之。

  頓弱在一側靜坐,倒也是不急,左右而觀,這一次倒是沒有那頗令人惡心的韓倉跟隨,不過多位普通的侍者罷了。

  大王文書回應的很快,上面的內容,頓弱已經閱覽過了。

  其上內容并不多,大王親筆文書寫就,若然秦國滅趙,郭開可為趙國假王,以假王之名代理施行大權,可以整治趙國上下,唯一所限制,便是不能夠擁有私軍。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內容雖少,可是大王的手筆可是不少。

  對于郭開的承諾,竟然是令其成為趙國假王,實在是…太過了,但怕也只有如此,才能夠令郭開盡全力,否則,會更麻煩。

  就是國書頒下諸夏之后,郭開名正言順,倒是一個不小的隱患,當然,對于這一點,想來大王也已經考慮過了,中樞之內,要臣不少,更可以思忖出圓融之策。

  原本送來的文書有兩封,一封是交由郭開的,一封是交由自己的,文書之上,大王囑托自己,讓侍者將文書交由郭開就可以了。

  己身當快速返回咸陽,以應大事。

  于此,倒是沒有太在意,如此緊要之事,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前來,怕是郭開會心中起疑,況且郭開也不可能把自己如此。

  “知老夫者,秦王也。”

  半柱香之后,郭開雙手捧著手里的秦王嬴政親自文書,很是滿意的咧開嘴角,滿是笑意,這…頗合自己之心,秦王很有誠意。

  “上卿即將為趙王,頓弱當為上卿賀!”

  頓弱舉起手中酒樽,輕抿一口,也是笑語迎上。

  “哈哈哈,足下賀我,時日甚長。”

  郭開將手里的文書細細收起來,而后,也是從條案上舉起酒樽,對著頓弱一禮,而后一飲,今日卻是值得一賀。

  “非也,頓弱為臣,邦交之要務甚多,如今之事了解,以上卿在邯鄲之力,也無需援手,如此,頓弱當先行告辭也。”

  頓弱徐徐從條案后起身,。

  “哦,足下意欲何往?”

  郭開面上仍舊笑意閃爍。

  “無論何處,事已如此,當不會耽誤上卿所謀,果然上卿還有其余要事,可隨時派人知會于我,這一點,對于上卿來說,應該不難。”

  秦國在邯鄲的基地,也許在旁人眼中是秘密,可是在如今掌握整個邯鄲局勢的郭開眼中,怕是清晰無比,是故,如今大王文書落下,一應行事盡皆在郭開身上。

  自己所謀已然不大,也該前往他處了,畢竟接下來的邯鄲,乃至于整個趙國就要亂了,自己身為秦國人,可不是很安全。

  “哈哈哈,說來,接下來老夫的確有要事需要足下援手。”

  郭開從條案后起身,行至廳中,饒有深意的看向頓弱。

  “嗯,上卿何意?”

  悄然間,有感郭開此言此語,又感四周一股別樣的氣運,頓弱心中一突,陡升一股不好的預感。

  “有此文書,足下在邯鄲之內,可任意行事。”

  “只消不離開邯鄲王城就可以了,如此,也好和老夫一謀大計!”

郭開又一次的朗朗輕笑  “哦,上卿既要幽禁頓弱,不怕事情消弭乎?”

  頓弱搖搖頭,果不聽大王文書之言,親身來此,事情雖辦成了,己身卻是要被郭開限制了,同行的雖也有秦國羅網之人。

  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被郭開的人解決掉了。

  “哈哈,諸夏傳言秦國還是虎狼之國,秦王生就虎狼之心,即如此,老夫安得不防?”

  “老夫謀事,未有定論,一切未知,而且足下在老夫這里,老夫定會好生照料足下,王宮之內,無論是太后,無論是諸多公室公女、夫人,若然足下想要,盡皆享受。”

  “這個時候,春平君應該在王宮伺候太后,足下不若一品乎?”

  郭開徐徐收攏面上的笑意,只有手中這一卷文書可不行,萬一秦王嬴政反悔了,自己可沒有半點辦法,可是…手中握有頓弱,起碼令秦王不敢太過于隨意。

  “非人之行,上卿可自行一品,頓弱無心消受。”

  事已如此,頓弱神情也不自覺的平靜下來,無視郭開之言。

  “只要老夫有心,足下之心何足道哉?”

  郭開不以為意。

  半柱香之后,郭開手持文書,一臉笑意的離開胡風酒肆,頓弱則是隨后被一行秘密之人扶進胡風酒肆旁側的一架高車之內。

  一如先前所料,隨行的羅網之人,盡皆不存,高車行進,蹤影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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