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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進位丞相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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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此香以龍木、蛇骨為主料,雜糅其余香料調制。”

  “其名倒也簡單,為龍蛇奇香,嗅之,不僅神清氣爽,在寒冬時日,還有一股引動人體內熱量,使之自動抗寒,不知大王是否有此感覺?”

  凝香美人欠身一禮,將此香簡單介紹,看著香爐中的一縷縷香氣升騰,面上微微一笑,美眸深處閃爍一絲別樣的期待。

  “不錯,寡人卻是感覺感到熱了不少。”

  “此香不錯,多調制一些,送與昭德宮,麗兒最近懷有身孕,身體弱了不少,如今正為秦國最為寒冷的時候,此香有此用,也多些助力。”

  秦王政輕輕頷首,這種龍蛇奇香的確不俗。

  細細感知一二,又是吩咐道。

  “是,大王。”

  “妾身當盡快調制好,送與麗姐姐。”

  凝香美人頷首以對,脆語落下,嘴角輕輕揚起。

  冬去春來。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流淌過去,新的一歲開啟,國府上下的事物再次增多了起來,整個朝野上下也不住的忙碌起來。

  立春將至,田畝上已經出現了農人,靠近咸陽不遠的區域,更是已經出現些許新綠,天地上下,冬日的冷清逐漸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的新春。

  “值逢攻趙,以為大秦一天下更近一步,趙國不存,則三晉不存,三晉不存,則其余諸國翻手可滅。”

  “寡人去歲卻是不住有感,為何春秋以來,戰國連綿,唯有大秦可以走到這一步,昌平君,你以為此因何故?”

  章臺宮內,堪為秦國在立春大殿之前的最后一次朝會。

  中樞重臣齊至,咸陽要臣齊至,更有秦國直屬軍方大營統軍上將軍之人齊至,文武分立,令的整個章臺宮人影攢動。

  上首處,秦王政冕服著身,平天冠束發,九旒之珠垂落,踱步來回,視線落在下首群臣身上,朗聲之語不絕,看向熊啟。

  “大王。”

  “春秋以來,諸侯烽火不斷,戰亂連綿,我大秦能夠走到今日,乃是順應大勢而立,武真侯曾與臣多次言語,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

  “山東諸國背逆大勢,乃是取死之道。”

  深紅色的袍服著身,高山冠束發,神容俊朗的昌平君熊啟出列,執玉圭近前一步,緩緩而言,距離立春大殿不遠,今年的秦國上下又要開始忙碌了。

  “哦,何為取死之道?”

  對于昌平君熊啟今日所言,秦王政倒是有些稀奇,本以為昌平君又會說道一些商君變法,令的大秦根基穩固,此語雖不錯。

  但自己…已經聽得太多太多。

  語落,章臺宮內,其余群臣也是目光看將過去,很期待昌平君熊啟有些新論。

  “取死之道,那些諸侯國數百年來不思前進,固守大周之根基。”

  “大周以來,分封裂土,卿士、大夫固有其權,使得平王東遷之后,諸侯并起,更甚者六卿分晉國之權,直至今日,山東諸國中,世卿世祿仍存。”

  “君王不能收其力,將軍不能收其兵,焉得比得上我大秦郡縣一體,咸陽之令,統轄天下之兵,統御郡縣之能,如臂揮使,迸出強大之力,以此百年來,攻戰山東諸國,勝者不可數。”

  昌平君熊啟微微一笑,又是一禮,看了旁側的上首第一位的武真侯一眼,此語乃是數月來,與武真侯幾次交談所得,頗為入心。

  今日也當與群臣一論,雖為新論,卻是以前之語新解,對于商君變法的進一步深入詮釋。

  “不錯,昌平君所語甚合寡人之心。”

  “山東諸國本有機會一整國政,奈何裂土之臣力大,君王孱弱,不弱百年前孝公先祖與商君共強大秦。”

  “哈哈哈,昌平君繼續言語!”

  聞此語,秦王政面上大喜。

  雖然此論從昌平君口中流出,但明顯帶著王弟的論調,對于諸般事,直入根基,有著最為系統的詮釋,今日昌平君之言,更為整體。

  心有所感,今日,就是要讓群臣一聽此言,值此攻趙之際,更是要穩定中樞之心,也好合接下來自己整頓朝野之策。

  “山東諸國一直所言大秦乃虎狼之國,不通諸夏禮儀教化,此之更為荒謬。”

  “何為禮?韓非有《解老》一篇,借喻道家祖師之言:先者,失道而后失德,失德而后失仁,失仁而后失義,失義而后失禮,夫禮者,忠信之薄也,而亂之首乎!”

  “儒家欲要一展仁禮,數百年來不可得,可見一斑,倉廩實而知禮儀,衣食足而知榮辱,讓麾下百姓吃飽,有衣服穿,這已經是最大的禮。”

  聞上首大王之語,昌平君又是一禮落下,左右看了一眼文武之臣,迎著他們看過來的目光,繼續深入一論,若是此語傳入山東,也可更為明朗秦國強大之路。

  百多年來,秦國之強,源至于商君,然山東諸國欲要仿效,無一功成。

  “數年前,諸夏大旱,緣何三晉之地之人遠遠踏過邊界,前來三川郡,前來秦國,因為滿足百姓之需,正是最大的禮儀。”

  “那次大旱,入秦國的災民無損,反而造就一條鄭國渠,而三晉之地,卻因此餓死者達十萬以上,真正的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僥幸存活,又淪為奴隸之屬,如此,怎比得上我大秦耕戰一體,軍功爵論,入大秦,得其田,入軍,更可有功,此山東諸國不可成矣!”

  “觀去歲僅僅南陽一郡實力,都足以攻滅戰國之一的韓國,正是此表。”

  昌平君熊啟神色激昂,一番之語說道這些。

  通體而言,沒有述說商君法治之功,但每一句話中卻都是百多年前商君變法改革之功。

  郡縣一體,破開世卿世祿,從此,君王有其權,中樞有其力!

  耕戰之策,百姓衣食足,更可有爵位!

  軍功爵論,摒棄私斗,尚武之風發揚于軍中,早就大秦無敵鐵騎!

  諸般種種,無一句提到商君變法之功,卻整體盡顯商君之力。

  更有韓非對于秦法獨特的闡述。

  “哈哈哈,昌平君所言諸卿以為如何?”

  秦王政面上喜意更甚,這些道理自己雖也知道,卻沒有昌平君這般將其詳細的論述而出,百多年前,商君攜帶《強秦九論》來到秦國。

  與孝公先祖攜手強秦!

  涉及大秦方方面面,百年來,秦國何以強大,諸夏之人皆知商君之功,欲要細細一說,或許言語法治,或許言語謀臣…。

  唯有今日昌平君熊啟朝論入其根本。

  商君之法是對于往昔大周舊法的開拓,更是發揚,魏國變法,半折而亡,山東諸國大都如此,總體延續大周舊法。

  如此,焉得順應戰國大勢。

  “戰國大勢,乃國強之勢,乃兵強之勢,乃國力強大之勢!”

  “山東諸國固守大周舊法,偶有變動,影響不涉其根,是故違逆大勢,如昌平君所言,為取死之道!”

  國尉尉繚子亦是出列,對著上首大王一禮,又對著昌平君熊啟一禮,微微頷首,認同此語,而且昌平君此論,不愧是相邦之謀。

  只是那番話,略有些熟悉之感。

  但是,那些并不重要。

  “相邦之言,乃國本強大之論。”

  “李斯師尊荀夫子曾在《強國》一篇中對秦國有論,言語相仿相邦,是曰:入秦以來,其固塞險,形埶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勝也。”

  “觀其風俗,其百姓樸,其聲樂不流污,其服不佻,甚畏有司而順,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肅然,莫不恭儉、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

  “入其國,觀其士大夫,出于其門,入于公門。出于公門,歸于其家,無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黨,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故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

  “鮮少商君法治之言,但皆為法治通行秦國上下之功!如此,國強民富,兵戈強大,此為大勢,更為諸夏大勢,正合一匡天下大勢!”

  長史李斯出列近前一禮。

  評論而道。

  “相邦之言,正是彰顯秦法之效用。”

  廷尉王綰出列一語。

  隨其后,群臣相視一眼,均頷首不已,先后出列,以贊其得。

  “嗯,相邦之言,當為秦國君臣上下所銘記。”

  “長史,朝后擬令,下達國府,通傳秦國各大郡縣。”

  秦王政不住為之頷首,今日朝論,昌平君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喜,立春之后,大軍攻趙,此語更為彰顯大勢之力、大義之力!

  “喏。”

  李斯頷首稱是。

  隨其后,秦王政上首擺動手掌,群臣歸位。

  “去歲,入秋日以來,多有文書上傳,言語寡人蒞政中樞,不若往昔,無令發,多怠政矣。”

  “于此文書,寡人皆留中不發,以觀文書者。”

  “張蒼,你為御史丞,可有所得?”

  未幾,秦王政回歸上首尊位,端坐在軟榻上,俯覽群臣,郎聲而落,視線掃視章臺宮內的要臣,最后,語出,下方一人出。

  “回稟大王。”

  “臣張蒼為御史丞,負責監察百官,以為風紀,去歲入秋以來,政務下落國府,國府之內各大行署為之運轉,其中多有不力者。”

  “太倉令荀懷,負責統計府庫錢糧之屬,秋日大收以后,延遲一十八天才上交統計文書,耽擱大田令謀算全國經濟要務。”

  “平準丞郝恒,負責咸陽商賈百業之事,去歲咸陽之內,略有紊亂,然咸陽南城內山東列國商賈多有不滿者,臣前往察之,多調合不利,以至去歲咸陽十一月商稅少三萬金!”

  “中尉丞花相,負責咸陽之安,然…。”

  御史丞張蒼出列,如數家珍,將諸般之事、諸般之人一一道出。

  每一位人名的道出,都有章臺宮內的一位要臣為之神色驟變。

  一臉說出十三個姓名以及其余二十余個簡略之人,近半柱香之后,張蒼一人淺黑色的朝服著身,靜立廳中,章臺宮內為之寂然。

  “韓非在《喻老》中有言,楚國莊王蒞政三年,無令發,無政為也,右司馬御座近前言語,張蒼,韓非為你師兄,其語何如?”

  秦王政神色未改,看著那些被張蒼點名出的要臣,伴隨口中余落,一雙丹鳳之謀閃爍厲色玄光。

  “右司馬所言:有鳥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

  “楚莊王答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子釋之,不谷知之矣。”

  張蒼對于韓非這位師兄的文章,自然熟悉至極,張口而應。

  “楚莊王如何決之?”

  秦王政又問。

  “待半載,楚莊王聽證,所廢者十,所起者九,誅大臣五,舉處士六,而邦大治。舉兵誅齊,敗之徐州,勝晉于河雍,合諸侯于宋,遂霸天下。”

  張蒼再次答曰。

  “廷尉,你覺寡人如何決之?”

  秦王政目光又落王綰的身上。

  “大王,在其職不謀其事,堪為秦法所不容,自當廢之。”

  “楚國莊王不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見示,故有大功,今臨近攻趙,自當一整中樞國政,肅清上下風氣,舉國一體,大戰滅國。”

  廷尉王綰出列,回應大王。

  “相邦以為如何?”

  秦王政目光又落在昌平君熊啟身上。

  “以法決之!”

  “臣為相邦,上承大王之命,下統百官之行,總攬政務,各署有官如此,是熊啟之過也。”

  “望大王降罪于臣,以彰顯秦法之要!”

  熊啟早就料到大王會有今日之語,那些人的作為也在自己眼中,但自己并沒有過多提醒,自是按照固定的程序與文書落下。

  那些人不自知奈何。

  如今大王將他們清算,也算他們罪有應得,既已知大王之謀,自然不能多加干涉,雖然今日有罪,相邦之威有損,大王之名更盛。

  但…該自己有所為。

  “以相邦之意決之,廷尉處之。”

  “相邦下統百官不利,當有丞相佐之,即日起,武真侯兼丞相一職,長史李斯為副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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