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已經發出匯聚訊號。”
“六個時辰之內,學宮所被掠走的人員名單便會出現,加上函谷關封鎖,關中大軍大索,那些人想要在一天之內離開關中,甚是艱難。”
周清也已經快速從護國學宮返回咸陽宮,拱手一禮,看向上首,對于此事,自己心中有所預料,只是沒想到動靜會這般大。
不過有此事也好,正好可以借助此事好好的警告一下山東諸國。
而如今的山東諸國中,有謀算與有能力做出此事,并不多,就算現在羅網與學宮守衛現在無所得,周清也已經猜到了是誰。
“學宮之人被掠,此事交由武真侯全權處理。”
“明天這個時候,寡人希望所有的學宮生員歸于學宮。”
秦王政頷首以對,無論如何,此次學宮大放休,乃是王弟所為,因為學宮之事,引得整個關中戒嚴,如果不能夠盡快將事情解決。
此事對于王弟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喏!”
周清拱手一禮,看向左右。
隨即徑直走出興樂宮,直接招來少府令趙高,全權統御羅網在關中的人手,以為部署,直接調動宮中左右護法,能夠掠走他們,絕對有不弱的武者出現。
己身也沒有閑著,身后跟著宗瓊,乘風而行,出現在整個咸陽周邊各處,尋得一處先前紅色煙塵滯空之所,周身深紫色的玄光大放。
雙手掐動印訣,虛空微抓,紀數之力涌動,神通運轉,十多個呼吸之后,面上冷冷一笑,抬手間,一束紫色的玄光包裹住己身和宗瓊,消失在原地。
“嗯。”
呼吸之后,來到距離拿出紅色煙塵地點三里之外的一處村落民居之前,旁邊的宗瓊靈覺擴散,周身清靜之光閃爍,對著周清點點頭,抬手之間,天地失色。
“師叔,他們身上沒有可以看出身份的標示。”
數息之后,天地歸于寂靜,有三名學宮生員救出,看著此刻已經被自己擊成重傷的兩位武者,搜索一番,身上并沒有太多東西。
“擊潰丹田,打斷周身百脈,你們三個將他們送往咸陽國獄,這些事情交給他們,想來會有所得的。”
沒有理會眼前的兩位武者,對著三位學宮生員看了一眼,吩咐道。
“是,大祭酒。”
三位生員恢復正常,拱手一禮,隨后,便是看到大祭酒二人消失在眼前。
如法炮制,周清的身形與宗瓊在咸陽周圍不斷閃爍,憑借神通的運轉,那些人的氣息逃脫不了自己的鎖定,短短一個時辰,便是找到二十多位學宮生員。
“東君,看來你的占星律的確非凡。”
期間,倒是碰到過不少次東君焱妃,其人渾身上下暗金色的龍行氣勁環繞,占星推演,把握天命,似乎也能夠察覺學宮生員所在。
“可有所得?”
看著東君輕而易舉的擒拿下三名先天武者,周清點點頭,這里已經遠離咸陽城三十里了,身處幽谷山林,倒是會跑。
“是燕國的人!”
東君焱妃雙手持陰陽道印,施展玄妙陰陽術,控心幻境,攻破心防,諸般種種,均在手中,數息之后,對著周清回應著。
“燕國!”
“有點意思,這個時候,燕丹還不忘騷擾咸陽一二。”
燕王喜素來守成,能夠在咸陽有此謀劃的也就燕丹了,看來燕丹一直沒有放松對于咸陽信息的收集,雖然天上人間與書閣撤離,但頓弱還在,消息渠道也不缺少。
“而且,這三人還是墨家弟子!”
剛才施展陰陽術,除了知曉身份之外,東君焱妃再次紅唇輕啟,道出另外一個訊息。
“墨家!”
周清神色不變,墨家與農家這個時候應該和燕丹搭上了。
“我們走。”
對于墨家游俠的打擊,秦國之內,一直沒有斷絕,前些日子,通過羅網的渠道,倒也是知曉蒼璩在山東諸國殺了數百位墨家弟子,很是轟動。
如今,這個時候,想來已經出現在楚國都城了。
從東君口中知曉搜救生員之數,也有十多人,加起來都快五十人了,等到學宮那邊的名單出來,自己便可以知曉更多的訊息。
六個時辰轉瞬即逝。
“師叔,學宮那邊的名單出來了,此次大放休,從學宮內走出七百五十三人,如今回到學宮內的有七百二十人,還有三十三人下落不明。”
“這里那三十三人的照身貼!”
天色早已暗淡下來,周清靜靜待在自己的府邸偏廳之中,初夏而至,熱風席卷,涼風不顯,躺靠在軟榻之上,常服著身,聽著宗瓊的匯報。
旁邊的云舒正從廳外走進,手持托盤,其上涼茶陳列,。
“三十三人!”
“看來本侯今夜不能夠好好休息了。”
有著函谷關守軍、藍田大營一萬兵士,以及羅網、己身等諸人的助力,六個時辰一共尋回百多人,到現在還有三十三人。
而且,這個時候,那三十三人白天的氣息也早已消散,想要將他們尋到,只有依靠神通之力加持照身貼了,從軟榻上起身,揮手一招,宗瓊手中的一個小木盒沉浮在跟前。
“公子。”
著一襲素白色的單薄衣裙,踏著羅紋軟靴,秀發梳攏半月之髻,眉目秀麗,姿容淡雅,雙手捧著一盞涼茶近前,脆語而落。
“我去去就回。”
接過涼茶,一飲而盡,單手虛托那承載三十三人的木盒,踏步之間,紫光閃爍。
“燕國、魏國、楚國、趙國!”
“韓國與齊國倒是識趣。”
一個時辰之后,神情略有疲憊的周清,手持文書,前往咸陽宮回稟此事,雖然那三十三人已經尋回,可惜,已經有八人被殺害。
只帶回二十五人,乘風遨游天地之間,體內海量一般的元力損耗極大,靈覺亦是如此,如果沒有紀數之力的加持,周清覺得此時還真有些危險了。
至于擄掠三十三人的那些武者,直接被當場擊殺。
與此同時,國獄之內,相應的信息也已經被送至咸陽宮,跪坐在一張條案之后,侍女近前斟倒清涼的酒水,秦王政則是在一覽國獄所語。
“武真侯以為該如何應對?”
齊國三十多年來,一直同秦國交好,而且對于這位遠在東海之濱的大國,秦國也一直未敢忽視,每一年都有大量的財物送出。
韓國現在是藩臣之國,如果此次的事情涉及到他們,秦王政覺得,他們的宗廟社稷徹底不用留存了,如此,只出現其余四國與諸子百家的身影。
多年來,發生在秦國內的山東六國之人侵擾,也總是少不了諸子百家的身影,秦王政縱是有心處理他們,暫時也是無力。
“山東四國,一則割讓土地,獻上城池!”
“二則,玄清再次領軍,攻伐山東四國!”
“此事,必須讓學宮生員有著足夠的安心,也必須湮滅山東諸國有心之人之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無論是對于護國學宮,還是對于秦國,都必須有這么一個交代。
如果學宮的生員沒有安全之感,那么,接下來的大放休會更加危險。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而且學宮作為國本之地,必須有這樣足以動則兵戈的地位。
“燕國頗遠,如何?”
秦王政頷首以對,看來去歲對于趙國的教訓還不夠。
還有魏國,莫不以為這幾年秦國不曾理會魏國,就自覺秦國不敢招惹?
楚國之內,有此心的怕也是那些老士族。
燕國之內,如今領國政的是燕丹。
趙國、魏國、楚國三國容易解決,唯有燕國之地,距離太遠,大軍難至。
“秦齊交好,以重金游說后勝,派遣得力之人前往臨淄,陳齊國重兵于河間之地,統合燕國孤竹、碣石等地商朝遺族。”
“既可令齊國得利,也可為接下一天下謀劃。”
燕國太遠,縱然其國想要割讓城池,秦國也無法接收,如此,只有另尋它法,借助齊國的力量,許以其力,借助其力,威壓燕國。
同時,鼓動燕國右北平郡的商朝遺族,盡管數十年前被燕昭王擊潰,但實力仍在,攪動燕國風云,以為后方之患,他日秦國一天下,更為簡單。
“可!”
“武真侯可有人選?”
秦王政略微思忖,以為可行,但這位既可以有份量游說后勝,又可以統合燕國殘留商朝遺族的人可不好找,不過,念頭剛落,腦海倒是閃過一道身影。
“想來大王已經有所得。”
周清微微一笑。
論及這等謀略縱橫之事,諸夏間怕是沒有人比鬼谷弟子更為適合了。
“不錯,蓋聶先生待在咸陽數年,寡人數次要委以重任,均被其婉拒。”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得前往齊國一趟了。”
鬼谷縱橫,諸夏之名,以蓋聶的分量,后勝絕對同意此事,而且以鬼谷弟子的能力,統合區區燕國右北平郡的商朝遺族,也是輕而易舉。
“至于其余三國,武真侯且坐鎮學宮要地,想來上將軍蒙武會不會令寡人失望的。”
“趙高,即刻傳寡人王書于國尉府邸,詔令關外大營上將軍蒙武處、南陽郡守葉騰處,統合三十萬大軍,兵壓三國,蒙恬九原大營、三川郡、韓國、巴郡數十萬守備之軍以為側應。”
秦王政端坐在上首條案處,執筆在面前新的紙張上寫著王書,伴隨口中之語,冷然之言落下,少府令趙高近前,數息之后,加蓋王印。
“喏!”
趙高近前,拱手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