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初立,武真侯所言讓桓齮擔任大祭酒,寡人有些不放心。”
“桓齮畢竟是敗軍之將,又久在沙場,突為大祭酒,怕是會令那些博士不服,學宮之重,寡人期待,沒有武真侯坐鎮,寡人心有不安。”
“待學宮事物納入正軌,武真侯當可閑暇也。”
加封文書而落,所賜封者盡皆是學宮內的要職,那些被點名的九大院堂博士,亦是近些年來軍中前后左右將軍之屬,能夠在軍中做到那個位置,足以證明能力了。
教養那些學宮新人足以,具體的歷練在戰場上磨合想來會很快的,再次環顧整個大秦護國學宮,秦王政向著學宮出口走去。
學宮雖立下,但接下來便是從學宮下發的文書,頒令到秦國各大郡縣,頒令到秦國大軍之中,名額而落,選拔適齡勇氣之人。
在郡縣與軍中初次選拔,而后,在學宮之內再次進行選拔,方可納入第一批學宮新人,這等重要而又繁瑣之事,若然交予桓齮,秦王政不以放心。
迎著王弟看過來的目光,沉聲而道。
王弟如今是侯爵之位,足以壓制學宮內的那些軍中老將,而且學宮也是王弟建言,想來在許多事情上,定然有著應急處理之策。
除卻王弟,秦廷中樞之內,一時間,還真想不好有其他更為合適之人!
“也好,其實學宮之內,一切按照定下的規則來,也無甚多麻煩之事。”
“那些博士、教員,大王不準備一見了?”
聽秦王政之語,周清微微頷首,兼職就算兼職吧,總歸自己也不想要學宮在一開始就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有著桓齮在身邊,想來將來很快可以勝任的。
“如今已是九月底了,待春之日,學宮之內,院堂匯聚千人之時,寡人再來。”
“五日后,還有文信學宮的開啟。”
秦王政率先而出護國學宮,不過,一眾軍中主將與學宮博士,卻仍留在學宮之內,一應之事,己身今日到此,已然表示看重。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學宮內諸人同諸多軍將交涉。
今,大秦護國學宮立下,五日之后,還有一座渭水之畔的學宮開啟,也是一樁要事。
“那座學宮大王準備派遣何人擔任大祭酒?”
周清迎送之,兩座文武學宮中,現今當得看中的自然是大秦護國學宮,若然一天下大勢之后,當屬另一座學宮。
今時,諸子百家不入秦,怕是那座學宮內會有博士的短缺,但暫時而觀,還是足夠的。
比起大秦護國學宮,那座學宮更需要博學有威望之人的管理,大祭酒一職當得很重,而現在的秦廷之內,能夠有那種資格的似乎少矣。
“剛成君蔡澤!”
“武真侯以為如何?”
學宮前已經有車輦背下,行至跟前,秦王政沉吟數息,徐徐回應著。
“剛成君蔡澤?”
“在文信候身隕之后,他似乎已經遠走燕國了,大王又將其尋了回來?”
對于此人,周清有印象,乃是文信候呂不韋的好友,在文信候還在的時候,秦廷之內,堪為重臣,在剿滅長信侯嫪毐一戰的時候,頗有大功。
但后來,隨著文信候呂不韋被罷黜,便也是跟隨前往洛邑,其后,據傳遠走故鄉之地燕國,隱世不出,此人在昭襄王歲月曾擔任相邦之位,無論是能力,還是威望,的確可以。
“不錯,剛成君雖老矣,但百家之中,頗有聲望,當初也是參與文信候《呂氏春秋》之書的,與百家之間,頗有交情。”
“有他在,渭水之畔的學宮,十年之內,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對于剛成君蔡澤的能力,秦王政沒有任何遲疑,畢竟能夠成為大秦相邦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庸才,其人歷經應候、文信候等諸多奇偉之人,更顯不俗。
有著羅網的存在,剛成君的住所不是秘密,一道王書落下,剛成君已經身在咸陽了。
“如此,甚好。”
周清點點頭。
“武真侯,這里就交于你了。”
登臨車輦,秦王政對著王弟輕聲囑咐著。
“大王自當放心。”
拱手一禮,目視車輦的徐徐離去,黑龍騎兵開道,盛大的隊伍遠去,如今已經午時了,在雍都用過飯,返回咸陽不是難事。
頃刻之后,返回護國學宮。
“公子,您終于回來了。”
七日之后,周清才從大秦護國學宮歸來。
先前本以為學宮內沒有什么大事,但真等到自己處理的時候,才發覺學宮之內,任何一件事,似乎沒有自己都行不下去。
對于這般迥異西河學宮、稷下學宮的護國學宮,典籍之上沒有任何記載,也就意味著沒有先例可以遵循,雖有周清等人提前擬定好的章程,但真到落實的時候,卻發現不甚具體。
沒辦法,接連幾個晝夜,同桓齮、九大院堂的博士門將一條條章程細化、再細化,爭取讓將來每一位學宮之人都能夠看得懂,不會有那種模糊之感覺。
大秦法理之下,首重條例清晰,不然,只會弄成不必要的事端。
商議好具體的章程,又開始為明歲的學宮招生定下具體細則。
大秦之民數百萬,但學宮一歲只取千人,百年來,老秦人尚武成風,到時候,想來前往學宮的人甚多,必須給予選擇其中最優秀的。
又是兩個晝夜,才將招生的細則落下,只消通過國尉府邸的審核,加蓋王印之后,便可下發郡縣,下發至軍中,開啟一輪輪的選拔。
明歲,經過層層選拔的大秦適齡男子便會出現在學宮之內,成為學宮第一批的生員!
此事過后,周清又帶著桓齮走過一個個院堂,根據每一個院堂的側重點不同,吩咐將作少府的人,繼續給予有針對性的改建。
距離明歲立春還有數月,足夠將作少府折騰了。
期間,位于渭水之畔的文信學宮也再次開啟,比起大秦護國學宮的開啟儀式,浩瀚數倍以上,秦王政親臨當場,揭開匾額,以為——大秦中央學宮。
何為中央?
韓非在《揚權》中有言:事在四方,要在中央!
可見秦王政對于大秦中央學宮的期望,中央學宮開啟,以剛成君蔡澤為大祭酒,以咸陽令馮劫擔任學宮丞,其余九大院堂博士盡皆有人就位。
以《韓非子》一書,韓非其人為法家院堂博士。
農學之堂,倒是大田令鄭國兼任,雖然諸子百家中,也有農家,但農家不入秦,奈何?
算學之堂,為桑海小圣賢莊儒家派遣的一位儒者擔任,論輩分,超出李斯、張蒼等。
禮學之堂,為咸陽宮奉常兼任!
道學之堂,為咸陽宮護法宗全兼任!
樂學之堂,為咸陽宮太樂令兼任!
工學之堂,為將作少府列卿兼任!
醫學之堂,為太醫令兼任!
雜學之堂,為剛成君蔡澤推薦的一位雜家隱士擔任!
百家不入秦,九大院堂的博士幾乎全部都是相應的咸陽官吏兼任,于這些,秦王政并不在意,大秦中央學宮非如今秦廷重點。
只消緩緩發展就可以了,待一切成就章程,它日納入正軌,輕而易舉。
于大秦中央學宮的開啟盛事,周清遠在護國學宮也有所耳聞,百家中,也就只有儒家派出人了,其余百家均沒有表態。
不過,日后想要進入學宮,也得付出頗大的代價。
整整七日的時間,護國學宮內的瑣碎之事搞定,周清便是返回咸陽了。從咸陽宮回歸府邸,靈覺有感,似乎…雪姬也在其內。
流光忽閃,周清的氣息剛擴散而出,隨之,便是一道赤紅色的火熱之軀近前,柔聲魅語,頗為動人心神,只手一攬,嬌軀入懷。
“臨時被加封學宮大祭酒,倒是忙碌些許。”
“鸚歌,燕國有變?”
鸚歌與雪姬的氣息出現在府邸之內,但自己沒有收到來至薊城的文書,能夠如此,想來有大事發生,感受著焰靈姬的黏人,倒也沒推開。
看著此刻已經從偏廳走出的數道靚麗身影,視線落在一襲碧藍裙衫裝束的鸚歌身上,其人的修為已經半只腳踏足化神了。
雪姬亦是在列,淺藍色的單薄云錦罩體,銀發梳攏歸云髻,垂落脖頸之間,披散腰肢之后,渾身上下,晶瑩的玄光流轉在肌膚表體,更顯嬌艷。
“十日之前,燕王喜將國政大權交予燕丹,雁春君強闖天上人間,威逼雪姬,其后,我等將其殺之,退出薊城。”
“宗瓊道者等人在善后,想來近幾日也會歸來的。”
鸚歌近前一禮,徐徐回應著。
“嗯,無事就好,雁春君殺了也就殺了,不礙大事。”
“云舒,吩咐下去,準備膳食,這幾天待在學宮之內,口中都沒有什么味道了。”
燕丹的歸國,那就注定,雁春君早晚要淪為犧牲品的,有著燕丹的存在,以其對于秦國與秦王政的憤恨之心,不知道還會不會謀秦?
步入廳內,話鋒一轉,又對著一側的云舒吩咐著。
“是,公子。”
身著淺白色的裙衫,秀發梳攏朝云髻,眉目秀雅,此刻正慌忙準備著茶水之物,聽著公子的吩咐,頓時面上為之歡喜,雙眸為之笑意的瞇起。
將烹茶之事,交由弄玉姐姐,己身快速離開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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