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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武真大衍

熊貓書庫    秦時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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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要走了!”

  “鬼谷之道,縱橫分野,每一代鬼谷弟子終究要決出最強者的!”

  微風吹襲,卷起那錦繡黑袍一角,卻未能撼動那如松柏一般而立的男子,銀發飄搖,駐劍而立,看著身側那諾大的紫蘭軒,數年來,自己一直待在此地,如今也該去其它地方了。

  神情還是那般冷酷,渾身上下彌漫淺淺的玄光,目光掃視,落在身前那位曼妙的紫色身影上,面對韓王的無能,面對夜幕的侵擾,流沙…算是失敗了。

  不過,自己的目的不算失敗,鄭國當年也是小霸,可惜世事無常,被韓國所滅,舉族淪為奴隸,任人欺凌,如今韓國也即將走上這條路。

  想來,這就是道家的陰陽吧。

  “決出最強者之后呢?”

  紫女亭立院中,流沙諸人先后離去,新鄭之內就算有變局,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不算什么,多年前,自己創立紫蘭軒,乃是為了一個安身之所以及私人目的。

  如今,紫蘭軒已然變得可有可無了,或許它應該和韓國一起,在不遠的將來被埋葬,美眸忽閃,不知為何,今日的紫蘭軒顯得如此凄清。

  “抉擇!”

  “天地間充滿無盡的抉擇,也許到時候我會回來看看!”

  他的行動和他的神情一樣冷酷,天地之大,身為鬼谷縱橫的傳人,何處不能去,縱身一躍,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紫蘭軒內。

  只剩下那道恬靜的紫色身影看著那道黑色流光的遠去,她知道,對于鬼谷傳人來說,韓國終究不過是一個起點,不過是人生的一個過程。

  “紫女姐姐,我來了,你說過的,從今天開始,就教我使用赤練的。”

  忽而,不知何時,幽靜的紫蘭軒內悄然走入一道紅色的身影,優雅的裙衫加身,姿容華貴,踏著穩健的步伐,手持鏈蛇軟劍,行至紫女跟前。

  一邊說著,一邊躍動著明眸四處而看,似是想要找些什么,想要看到什么,期待看到什么,然,數息之后,精致的容顏上有些失望。

  “的確是這樣,紅蓮公主。”

  紫女嫣然一笑,韓非走了,衛莊走了,張良埋首司寇府邸,如今的紫蘭軒內,或許以后只剩下自己和紅蓮作伴。

  看著紅蓮的小動作,紫女未有多言,對于那人,自己很是清楚不過,他是一個高傲的人,同樣也是一個難以動情之人。

  “大王,三日前,韓國新鄭便是有消息傳來,武真君與行人署姚賈已經帶著韓非踏上秦國境內,想來這幾日便可到達咸陽了。”

  秦廷興樂宮內,秦王政常服束冠,并未冕服加身,靜坐上首,批閱著政令,數年過后,得益于武真君獻出的造紙、印刷之術,秦國各大郡縣都已經使用紙質文書。

  既便捷,又能夠承載大量的內容,比起竹簡功勞多矣,而且,這幾年教化巴蜀之地之民,也頗有成效,訓練新一批精通秦國法令之人,也頗有所成。

  廳殿之內,廷尉王綰與長史李斯正在稟告韓非之事,非所愿,但大王一日三問,實在是不能不答也,說起來,大王對于韓非的確有別樣的優待。

  “有武真君在側護持,韓非先生想來無事。”

  “此事,姚賈亦是有功也。數年前,寡人曾以國士之禮,親自前往新鄭一論韓非先生,心中悵然許久,今日再見,寡人欲要前往函谷關相迎韓非。”

  “廷尉以為如何?”

  多日之前,姚賈上傳文書,言語擒拿韓國與趙國相通的使者,而且此事與韓國公子韓非有莫大的關系,當即,秦王政便是心中一動。

  此次大軍東出,一則是為了震懾三晉之國,乃至山東列國,其次,則是為了盡可能削弱三晉國力,探明三晉之國的實力。

  漳水平陽之戰,蒙武大敗十萬趙軍,當為大功,但上黨太行一戰,上將軍桓齮遭受趙將李牧的伏擊,五萬大軍為之覆沒,此為大敗。

  又逢韓魏隱約通趙,故而,心中頗為不悅,但那些不悅在得知事情牽扯到韓非之后,似乎都有些不重要了,韓非之才足以相比東出所得。

  冠禮親政以來,架構國理法治,中樞之內,雖有重臣甚多,但卻無一人可以領略自己法治的深邃,王弟雖高屋建瓴,但卻鮮少留在咸陽。

  若然韓非入秦,當是自己頗大的助力,天子之劍的鑄就將會更加完美,將會更加強大,一天下大勢將會更加順利,這一點,秦王政毫不懷疑。

  念及此,強壓著心中的沖動,放下手中文書,丹鳳之眸精光閃爍,看向下首的王綰二人。

  “大王,此事不可也。”

  “昔者,大王以身犯險,親至新鄭,一見韓非,若無武真君護持,只怕我王危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國為奉法之國。”

  “王迎三舍,為敬才最高禮儀。如今,大王為韓非一人破法開例,后續難為也!”

  秦王政之語剛落,下首的王綰便是上前一步,拱手一禮,悍然阻止道,對于韓非,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近年來,大王頗喜《韓非子》。

  甚至,將《韓非子》刊印百套,贈與秦廷要臣,自己也曾一覽,那韓非的確為法家不世之才,比起百多年前的商君,于法理更進一步。

  但正是因為此,才不能夠隨意的破法開例,否則,先例一開,后續后世之君如何,一語而落,自己身為廷尉,掌管秦國之法,此事難為。

  “這…,既然寡人不能夠親至,那么,派一重臣替寡人相迎函谷關外,應該無憂吧?”

  秦王政神色一怔,雖然興頭被王綰遏制,但也明白其中道理,是故,言語一滯,想了想,便是有了一個折中之法,自己雖不能夠親至,有重臣代表自己也是一樣的。

  “可也。”

  這次,王綰頷首而應。

  “哈哈,妙哉。”

  “李斯,寡人素知你與韓非乃師出同門,而且御史張蒼也是你們的師弟,故而,寡人欲使你與張蒼等出迎函谷關,替寡人迎接韓非。”

  “以為如何?”

  得到廷尉王綰的認同,秦王政爽朗一笑,雙手在上本能的拍合,而后,明眸掃視,落在廳殿內另一人身上,既要派遣人代替自己。

  那么,自然得選擇親近些許的,李斯與張蒼等無疑是比較合適的,語落,看向長史李斯,想來此禮足以表現自己的重視了。

  “替大王相迎大才,李斯之幸也。”

  募然之間,李斯的心頭很不是滋味,回想起自己入秦以來的所有種種,先是進入文信候府邸,充當門客,而后僥幸得了一個河渠丞的差事。

  方才有了自己的晉升資本,數年來,兢兢業業,在長史之位上勞作,也算位列中樞,想不到,比起師兄韓非,在大王心中還是差了一些。

  不過,雖是這般,但神情未改,對于那位師兄的性子,自己也是清楚的,縱然來秦,想來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坐擁大才不假,但身居高位卻不一定了。

  拱手一禮,接下差事。

  “甚好,此事務必要辦的完美。”

  “今日召集廷尉與長史,除了韓非之事,還有另外一樁,那邊是針對上將軍桓齮的處理,其人敗軍辱國,一戰葬送五萬大軍,實在是有負寡人所望。”

  “而且,桓齮如今在趙國手中,昨日,趙國有使者遞上文書,言語要么秦國贖回桓齮,要么十天后,他們將桓齮的頭顱送回。”

  “廷尉以為該如何?”

  對于李斯的能力,秦王政還是放心的,當即,沒有在韓非之上多浪費時間,話鋒一轉,落在另外一個話題上,不由得,秦王政神色徐徐陰沉起來。

  多少年了,大秦還從來沒有上將軍被俘虜之事!

  “敗軍辱國,有負大王所望,上將軍桓齮難辭其咎,依據大秦律例,當爵位下降六等,貶為庶人,以儆效尤!”

  執掌秦國律例,對于這些,王綰自是熟悉無比,張口即來,但語落知乎,便覺不妥,對于大秦律例,大王同樣也是熟悉無比。

  若然已經有了決策,應該不會這般征詢自己二人的意見,除非是有其它的想法,不合大秦律例之想法,此事…不是不可能。

  “長史以為?”

  聞王綰之語,秦王政頷首以對,的確,按照大秦律例,對于上將軍桓齮的處理,卻是如此,但若無王弟的那份文書,自己應該也會這般處理。

  但王弟那份文書,的確給了自己不一樣的思路和想法。目光流轉,落在李斯的身上。

  “秦國奉行法治,自然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上將軍桓齮此次大過,當應廷尉之語!”

  李斯拱手一禮,于此事,自己之抉擇與廷尉一般,想來大王心中會有別的想法,但法理而出,正當不過,自己非掌法之臣,只有此應。

  “的確,按照大秦律例,上將軍桓齮當給予下降六等爵位,貶為庶人。”

  “但,半月前,武真君曾有一份文書遞于寡人,其言要剝奪上將軍桓齮所有爵位,而且要將其貶為庶人,然…,武真君接下來之言,卻是有點意思。”

  “趙高,將文書遞于廷尉與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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