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金玨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張開眼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天花板上的一只蜘蛛。
蜘蛛似乎差距到了曹金玨的目光,一下子就爬開了,消失在天花板角落的黑暗當中。
曹金玨嘗試著讓大腦和身體的神經連接起來,隨即一股疼痛感傳來,他動彈不得,鼻子上還連了管子。
脖子還能動,曹金玨扭過頭,視線漸漸明晰,他看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里,病房的沙發上,遲亮正歪著腦袋在睡覺。
“遲亮…遲亮…”
曹金玨費力地想要說話,但聲音微不可聞,他喉嚨干啞,好像火燒一般。
腦袋有些暈,身上還在發著低燒,曹金玨咽了一口唾沫,喉嚨像被刀割了一下。
這是一個單間,曹金玨回想起那天在木材場,跟在遲亮后面,剛跑過去,發現遲亮不見了蹤影,接著脖子上被打了一下,人就昏迷了過去。
后來他醒過兩次,整個人已經被扒光衣服倒在了深溝里,發起了高燒,而且渾身酸軟動彈不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雄敢了。
之后迷迷糊糊,聽到陳鏡安的聲音,接著好像上了車,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現在才醒過來。
曹金玨注意到,自己的手邊有一個按鈴,他伸手過去,按下了這個按鈴。
過了一分鐘,有護士到了病房中,遲亮立刻醒了過來,見到曹金玨已經蘇醒,趕忙來到病床前,道:“老曹,老曹,你…你是不是老曹?”
遲亮這話讓曹金玨和護士都糊涂了,護士道:“怎么,你同事醒了,反而不認識了?不會救錯人了吧?”
遲亮讓護士小姐先出去,他有些話要和老曹說,他先問了曹金玨幾個問題,諸如他女兒的名字,老婆的名字,上司的名字,幾幾年參加工作。
曹金玨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一一回答,遲亮這才松了口氣。
“果然這才是真的你啊老曹。”
原來遲亮剛剛并沒有睡,他只是躺在沙發上假寐,在聽到曹金玨喊自己的名字后,遲亮只是微微張開眼,觀察曹金玨的動作。
直到他按鈴讓護士進來,再通過幾個問答,遲亮確定這是曹金玨本人沒錯。
看到曹金玨一臉的疑惑,遲亮向他做了解釋,告訴他另一個“曹金玨”的事。
老曹聽到遲亮的話,心中自然震驚,他萬沒想到竟然有人偽裝他,而且偽裝的天衣無縫。
“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但他沒怎么說話,一直說頭疼想睡覺,不然應該能辨別出來不是你本人。”遲亮回想和假老曹相處的時間,的確有不少疑點,只不過外貌實在是太像,以至于無法分辨清楚。
曹金玨被遲亮扶起來,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道:“那真是奇怪詭異的很,我那天暈倒以后,醒過來就發現身上的外套都沒了,身上還在發燒,四肢無力,根本爬不起來,幸好…”
想到這里,曹金玨覺得有些后怕,本以為是一個沒有什么危險性的出差任務,卻差點把命丟掉。
如果是這樣,以后妻子和女兒,就要成為烈屬了,曹金玨只覺得后背發涼,活下來的慶幸感又讓他身體發飄,一時間是五味雜陳。
“對了,陳警官呢?”曹金玨問道。
“聽宏利的警察說,陳警官一個人進林子偵查了。”
“一個人?那也太危險了,這次只有陳警官一個人來嗎?石警官沒有跟過來?”
遲亮搖頭道:“沒有,陳警官說石警官還有別的任務,就他一個人。”
雙人執行任務是警隊里的慣例,一個人實在太危險,更何況這回不知道是什么詭異絕倫的局面。
曹金玨想了想,道:“小遲,我那個包你有沒有拿著?”
遲亮點頭,曹金玨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小公事包,里面裝著證件、錢包和一些重要物品,那天去木材場曹金玨沒拿這個包,后來的假曹金玨也沒注意到這個包,來宏利的時候,遲亮把包帶來了。
曹金玨讓遲亮打開包,拿出里面的一個名片夾,從中翻出一張,道:“遲亮,打這個電話,請求支援吧。”
遲亮拿過這張名片,上面寫著的正是“黑牙”。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一個工人…哎哎哎,疼疼,要斷了!要斷了!”
“你是什么人?”
“您…您先放手,我說我說,你這樣抓著我的手,我…我疼啊,我疼。”
陳鏡安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正因為胳膊被捏著而齜牙咧嘴。
陳鏡安不知道自己的右手為什么會抓住他,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充滿了力量,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把對方的骨頭給捏斷。
但陳鏡安還是選擇了松手,他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鬼。
一松開手,假陳鏡安甩了甩胳膊,小臂上一個紫青色的印子,在月光下發黑,手掌已經有些發青。
假陳鏡安訕笑了幾下,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陳鏡安皺眉,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抬起右手朝著假陳鏡安的腦袋扇了過去!
“啪”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假陳鏡安的太陽穴上,巴掌的速度和力道大的出奇,陳鏡安覺得幾乎要將這個人的脖子給扇斷掉。
不過,這假陳鏡安的脖子并沒有斷,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卻從他的耳朵里飛了出來,“叮鈴”一聲落在了地上。
假陳鏡安一看到這個東西從自己耳朵里掉出來,一下子慌了手腳,立馬朝著這個東西撲過去。
陳鏡安沒有給他機會,起身上前,一把就扣住了他的衣領,直接將他抓住給提了起來。
“臥槽,我的力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了?”
陳鏡安心中驚駭,這人少說一百多斤,自己竟單手能將他抓起來,他過去可沒有這么大的力量。
心里這么想,陳鏡安嘴上則道:“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假陳鏡安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下來,眼角瞥了一眼那個掉落在地上亮晶晶的東西,道:“我…我是實驗體,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