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家的餐廳，羅南回來正好趕上晚餐。
“聽說好萊塢女演員為了拿到角色，什么都肯做？”托尼-科赫，也就是海倫的兒子滿臉都是好奇：“羅南，這是真的嗎？”
羅南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總有部分人，膽子比較大。”
托尼-科赫年齡比羅南大幾歲，卻遠不如羅南成熟：“你下次拍片子，帶我去見識下吧。”
海倫咽下嘴里的食物，提醒道：“托尼！”
“媽媽！我在慕尼黑整天跟一幫老頭打交道。”托尼抱怨道：“太無聊了。”
羅南沒有直接拒絕，說道：“托尼，你要跟我去洛杉磯才行。”
托尼撓了撓頭：“你來柏林不是拍電影？”
“是處理電影方面的一些業務。”羅南切下一塊烤肉，放進嘴里細細品嘗，然后對海倫翹起拇指：“阿姨，你的廚藝棒極了。”
“謝謝。”海倫看起來很高興。
托尼-科赫插話道：“羅南，還是聊點有意思的話題，比如明星的緋聞和秘密。”
羅南放下刀叉，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托尼，你很想知道？”
“嗯。”托尼重重點頭。
羅南卻笑了起來：“你開家電影公司，很快就全都知道了。”
托尼-科赫聳聳肩：“我可搞不定電影公司。”
海倫以為羅南在開玩笑，說道：“托尼做的是金融，沒接觸過這一行。”
羅南看向海倫，正兒八經的說道：“阿姨，托尼，想開家電影公司嗎？”
托尼愣了愣，海倫卻盯著羅南，羅南很坦然：“這不是玩笑話。”
“我說羅南啊。”托尼雖然不成熟，但也不傻，“你這建議提的也太離譜了。”
海倫直搖頭：“親愛的，我們不懂電影，也不懂電影公司運作，完全是外行。”
羅南認真說道：“我的意思是注冊一家空殼電影公司…對了，阿姨，肉食公司的法人是你吧？”
“是我。”海倫說道。
“可以讓托尼注冊一家電影公司。”羅南笑著說道：“與我的沙海娛樂合作，然后為你個人和肉食公司合法避稅。”
海倫沒怎么接觸過電影這個行業，但聽到合法避稅，多少也有了點興趣：“真的？”
羅南直接說道：“德國稅法規定，如果將個人收入和部分企業收入用于電影投資的話，將免征這部分收入的稅。”
“這個我知道。”海倫對于稅法還是有些了解的：“但電影投資是個高風險產業，投進去的錢可能會全部賠掉，而且我根本不懂電影運作，就算開家電影公司，不知道要交多少學費。”
羅南提醒道：“阿姨，你忽略了，我說的是家空殼電影公司，這家公司不需要籌建電影項目，也不需要實際拍攝電影。”
海倫完全被羅南搞糊涂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托尼卻來了興趣：“如果真的能合法避稅，開家殼公司也可以啊，我們每年要向政府交那么多稅。”
海倫瞪了兒子一眼，問道：“羅南，你怎么不自己注冊公司？不管是外國人，還是德國人，在柏林開公司都很容易。”
羅南搖頭：“想要通過電影合法避稅，必須是德國公司。”
海倫想了想，說道：“你具體說說吧。”
殼公司花費不了多少錢，羅南看起來也是個相當靠譜的人。
羅南仔細說道：“阿姨，我正在運作兩個電影項目，總預算4000萬美元。托尼有家電影公司的話，我以4000萬美元將兩個項目賣給托尼…”
“等等。”托尼插話道：“4000萬美元…羅南，你把我賣了吧。”
羅南沒管他，又說道：“我將兩個項目的版權賣給托尼的公司，然后再以一個合適的價格，比如2500萬美元或者3000萬美元，將影片從你們手里租回來，繼續我的籌備拍攝。”
“嗯？”海倫充滿疑惑。
“聽我說完。”羅南繼續說道：“阿姨，你每年的個人所得稅，還有企業的部分稅收，繳納金額很高，對吧？”
“嗯。”海倫輕輕點頭。
羅南繼續說道：“根據德國稅法規定，企業或者個人的收入去投資電影，這部分錢可以劃入免征稅行列，而投資回報則當作正常稅后收入看待，也就是可以免稅。”
托尼這時說道：“我明白了，比如我拿到100萬收入，按照稅法要繳納最高比例的個人所得稅，也就是51萬，實際到手的卻只有49萬。但我拿這100萬去投資電影，后面我拿到100萬電影收入分成，這100萬將免稅。”
羅南之前研究過眾多案例，又詳細咨詢了穆勒律師，這方面比大部分德國人都了解的要多。
“很正確，你這100萬收入逃過了稅務局盤剝。”羅南平靜的說道：“還是完全合法的途徑。”
海倫也是個商人，說道：“這倒是個合法避稅的途徑。”她又搖頭：“但我個人和公司的一年收入加起來，也沒有4000萬美元。”
羅南卻說道：“海倫阿姨，你的朋友或者伙伴，都可以使用這樣的方法避稅。”他幾乎是拍著胸脯：“我擁有好萊塢的制片公司，阿姨你具備其他人根本沒有的優勢。”
海倫在認真考慮。
羅南又說道：“假如托尼的空殼公司能吸引到4000萬美元，然后購買我那兩個項目的版權，我可以保證托尼收回4000萬美元。首先沙海娛樂預付電影收入3000萬美元作為租金，后面再支付1000萬美元投資分成，托尼投入的4000萬美元一分都不會少。”
“的確是個好辦法。”托尼連連點頭：“單單避稅就能抵得上公司很長時間的經營利潤。”
對于任何公司或者高收入人群來說，稅收都是頭疼的問題。
羅南又說道：“托尼你幫那么多人合法避稅，收百分之五的手續費一點都不多。”
托尼眼睛都亮了。
羅南又說道：“根據我的了解，德國這樣運作的電影公司，一般收取投資人投資總額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手續費，最高可達百分十五。”
托尼笑了起來：“對那些要交百分之三四十稅的人，這一點都不高。”
“羅南，你不會專門來柏林幫阿姨避稅的吧？”海倫突然開口。
“當然不是。”羅南實話實說：“我也有好處。”
他直接說道：“德國稅法還有一項規定，電影投資者可以預先得到一筆退稅款，在電影開拍之前。不光對德國電影，對德國人投資的外國電影也有效；德國法律不要求電影一定要在德國取景或者必須和德國電影人合作，而只要求德國電影公司擁有該電影版權和相應分紅。”
“我把電影版權賣給托尼，這樣一來完全符合法律規定，然后托尼再把電影版權以20年或者50年的期限租賃給我，等項目運作結束，我再以象征性的價格買回電影版權。”
“這兩個項目在沙海娛樂與托尼的公司之間轉換，我等于多了一筆德國政府的退稅收入。退稅金額大致為電影項目預估收入的百分之十，這個預估額要有足夠的實際數據作為支撐，不可能太高。”
海倫看透本質：“如果退稅1000萬美元，電影還沒開拍，你的4000萬美元就有可能變成5000萬美元。”
羅南笑了笑：“拿到1000萬美元可能不大。”
這中間要有中間代理人幫忙過審，這些通通需要花錢，能拿到幾百萬美元就不錯了。
不過，這筆錢屬于退稅，根本不用劃入兩個電影項目的收入當中。
海倫端起水杯，緩緩喝了一大口，說道：“你確定那兩個項目能拿到退稅？”
羅南實話實說：“我找了家多次成功完成這項業務的中間代理商，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
海倫放下水杯，說道：“我認真考慮一下。”
吃完晚飯，羅南跟托尼在客廳中繼續剛剛的話題，海倫進入書房，撥通了公司律師的電話：“漢斯律師，明天你來一趟我的辦公室，有些事情我要咨詢你。”
（德國的退稅政策真實存在，這段參考了美國迪克-西蒙所寫的影視預算手冊，其中有多個關于德國退稅的復雜運作案例，比如碟中諜和魔戒系列，這里只是借鑒了較為簡單的一個，那些太復雜的看得我暈頭轉向，專業知識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