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武子幼時家貧,去私塾偷聽,想學幾個字,結果見到教書先生下棋,從此他便癡迷于此道。
砍柴、放牛、種田,青武子無時無刻不再琢磨圍棋,買不起棋盤,便劃地為棋,以石頭為子。
沒有對手,便將自己一分為二,左右互搏。
為了錘煉棋藝,他自己打磨了一幅圍棋,然后在鎮上擺開地攤,稱能贏他者,他會為其打工一個月,不收工錢。
于是那些閑得無聊,又想占便宜的地主富商們,便來對弈。
青武子皆勝。
漸漸地,青武子的名氣大了起來,一些人文人騷客,甚至一些書生名師,也來對弈。
下的越多,青武子的棋藝越高,等其二十九歲的時候,終成棋圣,天下聞名。
之后,他再無一敗。
功成名就的青武子,也要應付一些人情世故,比如一些皇帝的邀約,他就無法拒絕。
于是乎,他成了一些皇室子弟的圍棋老師,教他們下棋。
這個狀況,持續了七年,直到青武子偶然得到了一本殘譜,便放下了一切榮華富貴,遁入山林,潛心鉆研棋藝。
這一去,就是二十年。
之后,青武子出山,無數圍棋愛好者蜂擁而至,要和他對弈,十幾位圍棋大師也想挑戰一把。
只是青武子告知,他只下生死局!
什么意思?
就是說,下棋賭命。
輸的人,當場自盡。
這么一搞,不少人都冷靜了下來,但也有人不信邪,于是青武子下了十七局,十七人殞命。
所以當齊王宣布,棋圣戰是諸國皇子團對陣青武子的時候,各種上流圈子的人們,都瘋狂了。
要知道在九州,圍棋可是高雅的娛樂。
就像在現代,下圍棋的人不多了,但是普通人都知道,能下圍棋的人,智商絕對不低。
打個斗地主,裝不了逼,但是懂圍棋,絕對是有逼格的事情。
勝利廣場,氣色紅潤有光澤的齊王,中氣十足的宣布規則。
“每一支皇子團,出三人,與青棋圣對弈!”
齊王沒說皇子們贏了算三場這種話,因為他們不可能贏的。
棋圣讓三子,而且可怕的是,這十五場,他要同時下!
“這些人都是菜雞,就算一次下五十場,青武子都輸不了,無非就是累一點罷了。”
澹臺語堂撇嘴,他對圍棋不感興趣,要不是李子柒要參賽,他就回旅館睡覺去了。
很快,對弈開始!
大唐這邊,出戰的人是李玄,李子柒,以及齊琳。
“就這?”
秦瑤光看到青武子本人后,很是失落。
這個老頭,枯瘦干矍,皮膚皺巴巴的,看上去就像一根缺水枯死的木頭,他的眼神,也是晦暗的。
“誒?”
鹿芷若皺起了眉頭,悄悄地扯了扯孫默的袖子:“老師,他的氣息不太對,感覺不像人!”
“啊?”
鮮于薇嚇了一跳:“不像人像什么?”
孫默對于吉祥物的幸運值,一向是服氣的,能讓她都不舒服的東西,自己一定要謹慎,于是他激活了神之洞察術。
四個紅色大字,未知目標!
果然,系統又屏蔽了這項能力。
孫默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飯了。
擂臺上,十五個棋盤擺成了一排,出戰者們如臨大敵,每一步,都很慎重,而青武子,則是一臉平靜,盤膝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只有當聽到‘啪’的清脆落子聲后,才會抬頭,看過去,不思考,便下一步棋。
孫默不知道青武子是不是故意在裝x,但是這個逼格,絕對是棋圣級。
這一戰,更多的是表演性質,而且因為贏不了,所以判斷皇子們是否優秀的標志,就是誰堅持的時間更長。
也就是說,誰下的步數最多。
鑒于此,超過三分之二的皇子們,選擇了防守戰術。
夏太康和姜玉真,依舊是老樣子,強攻起手,李子柒中規中矩,等著看看棋局發展,再做打算。
“不行,對手太弱了,根本看不出棋圣的真正實力!”
“太康殿下,昭殿下,還有子柒殿下,下的可以!”
“這個大唐太子也還行!”
圍觀者議論紛紛。
一刻鐘后,兩人神色頹然,投子認負,半個小時后,七個人陷入了頹勢,苦苦掙扎。
一個小時候,擂臺上只剩下夏太康,李玄,魏無暗,李子柒,項昭五人。
“這個魏無暗,很有心機呀!”
孫默點評。
“老師,你看出什么了?”
赫連北方虛心求教。
“他知道自己贏不了,為了多堅持幾步,于是用起了怪招,就是想激發青武子的好奇心,讓他見獵心喜,不舍得一下子弄死他!”
李秀也看了出來,隨口解釋。
“陰險!”
鮮于薇不喜歡這種人。
事實上,下到這里后,這幾位已經開始頻繁長考了,沒辦法,真的沒有贏的可能。
又幾分鐘后,項昭嘆氣。
“我認輸了!”
項昭起身。
聽到這番話,李子柒看了他一眼,陷入了猶豫中。
“我要不要也認輸呢?”
這么繼續下去,也是垂死掙扎罷了,一個人只有和青武子交手,才能體會到他的巨大壓迫力,就像鐵幕一樣,不管什么招數,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李子柒其實很驕傲,不想讓人、尤其是老師看到她狼狽掙扎的一面,反正要輸,不如瀟灑的認輸。
小荷包猶豫中,看向了孫默。
老師笑了起來,投來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加油,你可以的。”
李子柒讀懂了老師的唇語,他在給自己助威,驀然,她想起了老師經常說的那句話。
只要勝負還沒有分,就不要放棄!
你們知道嗎?
勝負不是在比賽的時候分出來的,是在你放棄的那一刻,決定的!
再堅持一下!
你們的極限,遠比你們預估的還要高!
李子柒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神態變了。
哪怕狼狽的像一條喪家犬,我也要繼續戰斗!
不只為了我,也為了老師!
閉目養神的青武子,耳朵一動,睜開了眼睛,望向了李子柒,然后露出了一抹笑容。
很好,這樣的對手,哪怕弱小,也有對弈的價值!
如果沒有這種人,那這棋局,也太無趣了。
“快想!快想!”
李子柒盯著棋盤,全力開動腦筋,忽然,她的腦海中,靈光一現,一道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