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韋鵬,你小子死了沒?沒死放個屁來聽聽。頂點小說23
木墻缺口處,孫彪旗部已經魚貫而入攻進了匪寨之中,剩下的就是收拾下殘局將木墻之上殘余山匪清理干凈,打開寨門讓后續大軍進入,總之這一戰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咳咳…旗總,別搖了,脖子…快斷了…”
被士兵抬到缺口外一角的韋鵬在孫彪不斷搖晃之下清醒過來,他現在感覺脖子十分的僵硬酸痛,連轉一下都異常困難,望著孫彪和伍中將士關切的眼神輕聲說道。
“呼…”眼見韋鵬沒事,孫彪和其余將士不由呼了口氣,將吊在心口的大石重重放下。
孫彪沒好氣的說道:“沒事就好,嚇死老子了,看你從缺口處滾落下來,還以為你小子死定了,正盤算著你的祭詞怎么寫。”
韋鵬在士兵攙扶下坐了起來,摸了摸脖子處一塊整片精鐵打制的頸甲心有余悸地說道:“多虧這片頸甲,否則我現在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劉策為了將士減少傷亡真可謂是煞費苦心,盡全力在不影響身體行動的情況下把士兵身上所有要害處都用精鐵武裝的嚴嚴實實,整個大周恐怕找不出第二個比劉策更為注重將士生命安全的將領了。
孫彪踢韋鵬解下脖頸處那還帶有刀印的頸甲,嘆道:“將軍他老人家為了我等作戰避免傷亡可謂是不計一切啊,有了這些甲胄護身我精衛營豈有不勝之理”
韋鵬輕輕撫摸著脖頸處那烏青腫大的傷口道:“所以能追隨將軍加入精衛營,也是我韋鵬這輩子的幸事,為此我定當奮勇殺敵建功力業,不辜負將軍厚恩。”
就在此時,山寨大門被緩緩打開,楊開山的長矛方陣處傳來一陣震天齊喝,緩緩向寨門行來。
“看來,這飛鷂子今天過后就成為歷史了。”孫彪自言自語道,韋鵬努力起身望去,只見眼前方陣寒甲奪目、長矛如林,氣勢是何等的威武…
大周歷,五月初三,禍害遠州漢陵地界二十年的“飛鷂子”燕雀山匪患,被精衛營中的山字營、鋒矢營兩部一朝盡滅,所擄一千余七百眾山匪全部削首,無一生還。
五月初四,精衛營大破凌溝匪患“天王殿”…
五月初五,滅靜海“觸礁幫”匪患…
五月初七,懷字營、浪濤營連破“龍嘯堂”、“八卦門”、“忠義亭”三處匪巢…
一直到五月十九,蘇文燦回稟漢陵地界十四處大的匪患以及幾十股小的散匪已經全部清除干凈,困擾漢陵幾十年的山匪惡霸,在精衛營連續半個月不停打擊下全數剿滅,漢陵成了整個遠東第一個無匪患侵擾的太平盛地,為劉策秦墨和葉斌規劃的發展計劃創造了一個相對良好的環境。
五月二十,漢陵。
“小民拜見太守大人。”
劉策辦公屋子內,一名三十多歲書生模樣的青年正恭敬地跪在他面前。由于匪患平定,劉策正式開始了停留在紙面上近兩個月的發展計劃,五天前就張貼告示,招募一切有一技之長的人才,報酬不菲,那青年看到告示后回去和妻子商量了一番,終于決定前來試一試。
劉策看了一眼地上的青年說道:“起來吧,我管轄區域不興跪禮,只要你卻有一技之長,待遇必定從優,說說吧你會些什么。”
那青年聞言起身道:“回稟大人,小的名喚盧建,對農事頗有研究…”
一番交談下來,劉策不斷點頭,雖然他對農事一竅不通,但結合記憶中前世一些信息結合,還是能聽出這盧建說的有幾分道理。
“如此一來,小民不敢夸言,一畝地一季收成絕對超過一石。”盧健款款而談,將畢生所學和盤托出,希望能得到劉策認可。
盧建實是窮怕了,迫切想要改變家中窘迫的境遇,只要劉策一旦認可他的能力,至少自己妻子兒女不會再挨餓了。
劉策見他說完,對一旁已經身為文書的周逢說道:“你切記下,待土地重新開墾后,就由按盧建所說實驗下,如若確實可行,就大規模推廣下去,我治下百姓要想日子過的舒坦就首要就是吃飽飯,不餓肚子。”
“是。”周逢應了一聲飛速的用手中毛筆記錄下剛才盧建所說的一切,以備將來可以派上用處,也能給盧建發送技術紅利。
“多謝大人。”盧建忙要下跪拜謝,突然想到剛才劉策所說不興跪拜,便行了個平首禮以表謝意。
劉策點點頭,示意他不必如此,然后又道:“我聽聞你家中目前窘迫,一雙兒女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就先在我新立的技術司任職吧,再好好研究下農事生產,爭取多提高些產量,畢竟民以食為天啊。”
盧建一聽,趕忙抱拳答謝,在門外護衛帶領下,歡天喜地的去技術司報道了。
“嘭!”
匠作坊內,劉策正盯著高老漢的技術產物畜力鍛錘,只見那巨大的鍛錘重重砸向固定在模印內的精鐵板面,待一聲重響過后,劉策和高老漢以及周圍工匠齊齊望去,頓時劉策面色鐵青,只見那精鐵板塊依舊原樣,紋絲不動…
“媽的,我就知道這玩意兒不靠譜!畜力鍛錘能把鋼一次沖壓成型是哪個混蛋杜撰的害我白高興一場。”劉策心中把文藝復興前,鍛錘板甲論的支持者狠狠地問候了一遍,當然之前他也是其中一員。
殊不知文藝復興前無論水力還是畜力鍛造的板甲都是熟鐵所制,能把鋼鐵一次沖壓成型以及大規模普及那是在歐洲文藝復興之后的事了。
而這個世界所謂的精鐵已經是無限接近前世鋼材了,那密封不實地鍛錘沖壓自然無法一次將它們打制成型。
“將軍,要不再把精鐵搞薄一些試試”高老漢見劉策臉色很不好看,怯生生地說道。
劉策搖搖頭:“不能再薄了,斷不能拿將士性命開玩笑,也急不得,高老漢你再好好琢磨一下,爭取早日可以研制出能壓造精鐵的方法。”
高老漢道:“將軍放心,我一定盡力,再好好研究番。”
高老漢自從跟隨精衛營以來,劉策一直沒虧待過他,稍微富足之后,他跟著劉策到遠東也又續弦了一名四十多歲的寡婦,小日子過的也是有滋有味。閑下來之后他也開始琢磨如何將手藝精益求精,更上一層樓,在馮英制作出水力鉆床不久,他的畜力鍛壓技術也隨之橫空出世,本以為自己的技術已經達到了頂峰,不想今日鍛壓精鐵失敗,給他造成了不小打擊,暗暗發誓一定要解決沖壓精鐵的難題。
劉策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高老漢你也不用太急,要多注意身體啊。”高老漢畢竟已經五十多歲了,精力有限,劉策也不希望他累垮。
高老漢笑道:“將軍說的哪里話?怎么會累垮呢?老漢現在鉆心研究工匠技術,每日都醉心不已呢,嘿嘿…”
劉策點點頭,對他的熱情抱以欣慰,正待再說之時,就見吳成孝從外面跑進來一臉興奮地對劉策說道:“成了成了,將軍,我成功了!”
劉策一聽,頓時目露精光,對高佬漢以及周圍工匠告辭一聲便隨他一道向另一間房屋跑去。
吳成孝的工房和馮英高老漢不同,內中十分干凈,每天必定會仔仔細細打掃干凈,盡量看起來一塵不染。因為吳成孝所制作的工匠行業并非鐵料一塊,而是和玻璃有關…
當然,光玻璃也就罷了,劉策也壓根沒指望一塊玻璃能發什么家。試想下一塊翡翠屏風幾萬兩銀子和一塊玻璃屏風幾萬兩銀子你會選擇哪個?古人不是笨蛋,這個世界的人也同樣,也許會被蒙騙一次,但絕不會任你宰割,就像前世古代某地一塊半人高玻璃價格甚至被壓到二兩銀子以下還賣不出去同個道理。
劉策真正關心的,是吳成孝和他手底下工匠通過他自己設想共同打造的一件行軍利器單眼窺鏡。
“這就是窺鏡”劉策撫摸著眼前這根長約六十公分,兩側包有銅皮的木制長柄,顫聲問道,這一看就知是精工打造。
“沒錯,這就是屬下下和作坊工匠按照將軍您當日所繪圖紙日夜加工研磨打制的窺鏡,為了這根窺鏡,耗材甚巨,好在不負重托,總算成型了。”吳成孝說這話時內心也是萬分激動,十幾萬兩銀子的材料才打制一根,這有多奢侈,好在成型那一刻,所有工匠都差點流下淚來,劉策沒騙他們,真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讓他們眼界大開的同時,也知道了只要敢想敢做,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同時也佩服劉策的魄力,十幾萬兩銀子的原料啊,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全部采購過來讓自己研究,而且中途也從沒過問。
劉策拿起窺鏡,拔下兩邊的冒蓋,放到眼前向窗外望去,周圍工匠緊張地望著他,生怕他有所不滿。
劉策抬著窺鏡,瞇著一只眼睛不斷向窗外四處張望,良久,他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工匠頓時放下心來,看來眼前這位年輕的將軍對窺鏡相當的滿意。
“很好!”劉策放下窺鏡拿在手中,來到工匠中間對他們贊賞地說道:“這段時日你們辛苦了,我劉策在此對你們的所作貢獻萬分感謝。”說完深深一個鞠躬,態度十分誠懇,沒有半點做作。
吳成孝等一些工匠連忙回鞠一躬:“將軍萬不可如此,這是屬下應盡本職!”
工匠在大周地位低下,屬于賤業,一般沒人重視,但劉策卻對他們一直以禮相待,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名為尊嚴的東西。人出生或有高低之分,但任何一個職業斷無貴賤之理,劉策就是要打破這種士族成見,讓他們知道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底層百姓拿血汗給他們換來的。
回禮過后,吳成孝說道:“將軍,目前這窺鏡要想量產還是有些困難,主要打磨這些鏡片太過耗時耗力,不過既然有了第一次經驗,用不了多久在下定會讓所有精衛營百長以上之位者每人可配備一支。”
“打磨困難”劉策好像抓到什么靈感,但一時實在想不起來,只好說道:“不急,慢慢來,這份技術我精衛營收了,待過些時日計算下來,我就將紅利頒布給你們,我想五十年以內你們家中老小吃穿用度就不用愁了。”對技術型人才獎賞,劉策一向不會吝嗇。
“多謝將軍!”吳成孝等工匠激動之色難以言表,有些甚至嘴角都不住抽動,自己這么多年終于可以擺脫窘困之境了,美好的日子即將到來…
劉策見他們這模樣,笑著點點頭,心道雖然板甲大業沒成,但好在有了窺鏡,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這幾日你們也累了,早點回去歇息吧,我還要去其他工坊巡視,就失陪了。”劉策一邊說著一邊將窺鏡裝入鏡袋之中,然后掛在腰帶上,不等吳成孝出聲就走出了他們的匠作室。
等吳成孝幾個從興奮之中回味過來準備繼續工作時,劉策早已經離開室內,突然一個工匠大喊一聲:“不好!將軍把窺鏡拿走了,我等沒參照物豈不是…”
吳成孝聞言一拍大腿,暗道怎么把這事忘了,然后推門大喊:“將軍,等等!”然而劉策早就沒了蹤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吳成孝嘆了口氣:“也罷,既然有過一次經驗,還有諸多圖紙,第二次打磨成型不難,既然將軍如此喜愛那窺鏡,也是對我等技術肯定,我也不好再去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