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跟徐澤他們談,大過年的能不能讓我他么的休息幾天?”
董秋生胳膊肘里夾著手皮包,拎著兩條金槍魚,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按響了廖家的門鈴,“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說,掛了。”
掛斷電話,董秋生等了一會兒,又按了兩下門鈴,這次終于有了響應。
但門被打開后,董秋生卻愣了一下,看著眼圈微紅的外甥女,詫異道:“怎么了?你哥又訓你了?”
“沒有。”
廖美岐吸了吸鼻子,“感冒了!”
董秋生有些好笑,反手關了門,卻是立即就聽到了廚房里的交談聲。
他看著廖美岐:“發生啥事兒了,上午走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
廖美岐不說話,董秋生也沒有再多詢問,直接大踏步走進廚房,就見姐姐董青一邊哭一邊切菜,旁邊廖遠正在不斷的勸慰:“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就不要聯系了,咱們一家人過得不挺好的嗎?不用慣著他們,您看我今天已經很克制了,這是看在老媽您的面子上,我打小就沒見過他們,能有什么感情,您瞧著,下一次他們要還這么囂張,我讓他們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廖遠的話說得很平靜,但內容卻非常的囂張跋扈,這不符合廖遠的形象氣質,也讓董秋生更加糊涂。
“怎么回事,誰來了?”
他把兩條活蹦亂跳的金槍魚放在菜盆里,加了些水,隨后便扭過頭來,疑惑的看著廖家三口。
廖美岐忍不住了,說道:“表舅和表舅媽,我以前沒見過,根本不認識,但他們真的太囂張了,給人感覺高人一等似的,現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這樣妄自尊大的人,哦,還有那個喬若水,他們一塊來的。”
董秋生一聽,立即明白了過來,臉色也頓時變得很難看:“董建中那混蛋?他怎么來了?”
“來勸我哥跟那個喬若水交往唄,我覺得是這么個意思。”
廖美岐哼聲道:“都不是好人。”
董秋生看了看一直抹淚,哭的梨花帶雨的姐姐,怒火蹭的一層就涌上腦門了,他直接怒斥廖遠:“你怎么回事?就看著你媽被欺負?隨隨便便就讓他們走了?你怎么當家的?”
廖遠不吭聲,他覺得沒必要解釋。
董秋生越想越氣,肺都快氣炸了。
董建中是他表哥,從小就跟他們姐弟倆不對付,知道這就是個落井下石的王八蛋,所以對于這混蛋的一言一語,他腦海里自然能想出個大概來。
一想到這里,董秋生就氣的渾身發抖,特別是看到老姐被欺負,更是憋不住這暴脾氣。
“喬若水是吧,行!”
董秋生直接轉身,大踏步走出門外,發動轎車,直接向喬家大院開了出去。
董青此時也回過神來了,連忙說道:“快攔住你舅,別讓他犯傻!”
廖遠張了張口:“媽,你…”
“我沒事,你快去,你小舅性子爆,你快去攔住他,這大過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快去啊!”董青焦急的說。
廖遠連忙應聲,正準備離開,就看到門外站著老爸廖躍民的身影。
廖躍民的手術剛完成每天,腦門網上摻了一層層紗布,包的跟粽子似的,這幾天大多因為麻醉劑的殘留而陷入昏睡,此刻卻是突然蘇醒,站在廚房外,呼吸略微急促。
廖遠一驚,連忙上去攙扶。
廖躍民擺了擺手,“我沒事,你趕快去攔著你舅,別讓他闖出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就該讓老舅揍他們一頓。”
廖美岐上前扶著父親,嘟著嘴說:“爸你剛剛是沒在,你都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表舅是什么態度…”
“胡鬧!”廖躍民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再加上傷勢還沒好,頓時身形微晃,有些暈眩。
廖遠連忙說:“爸,你回房休息,我這就去,你放心,沒事的。”
言畢,他便連忙打電話給邢濤和王越,讓他們趕緊驅車過來。
但很快,廖遠就犯難了,喬家大院他是去過,但這一年過去了,他有點摸不清路。
廖美岐聞言,立即說道:“我知道,我和你一起去。”
等廖氏兄妹帶著保鏢離開后,廖躍民走上前,擦了擦妻子臉上的淚痕,嘆了口氣。
另一邊,董秋生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在電話里罵罵咧咧的說:“董建中,你特么跟我等著,有種你別跑。”
“嗨,我不跑,我就在喬老爺子這兒等著你,怎么著,你還能當著喬老爺子的面兒打我,我跟你講,這不是在董家,你敢在喬家撒野,人家立馬打得你滿地找牙!”
電話里的聲音依然囂張無比,只是語氣明顯有些示弱。
董秋生從小就是董家大院的孩子王,比他年長幾歲的小混混都不敢招惹他,董建中自然也是這樣,從小積累的恐懼,即便幾十年過去了,其實依然還存在,特別是這十幾年來,董秋生的事業蒸蒸日上,逐漸成為董家的中流砥柱后,更沒人敢小瞧他,其個人地位在董家也算是逐步攀升。
所以,即便沒有廖遠與喬若水的婚事,在不久的將來,憑借董秋生的個人影響力,姐姐董青回歸家族也是遲早的事情。
“好,你有種,這次不把你牙打掉,我董秋生跟你姓!”
董秋生氣的肺都炸了,全然忘了對方也姓董,掛斷電話后,車速直接飆升,連續繞了幾條近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車子就停在了喬家大院門前。
這是一處建筑古樸的四合院,在帝都二環,屬于不可拆遷的文化保護遺產,董秋生把車停在這里后,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是來到車廂里,搬出一箱保健品,然后便正大光明的走進了喬家大院。
大院里,依然還和去年一樣,幾棵枇杷樹聳立其間,喬老爺子正坐在樹下的老人椅上,平靜的看著走進大院里的董秋生。
除此之外,董建中和他的妻子,正站在一旁,跟喬家的幾名友人義憤填膺的說著什么,至于喬若水,倒是不曾看見。
董建中看到董秋生后,立即大聲道:“董秋生,你不是要當著喬老爺子的面打掉我的牙齒嗎?我今天就站在這,讓你打,你敢打嗎?”
“是的呀,在外邊你能欺負建中,在喬家可容不得你撒野!”董建中的妻子陰陽怪氣的說。
董秋生反倒沒了來時的氣勢洶洶,整個人變得儒雅起來,他把保健品遞給喬家的小輩,沒有理會董建中的叫囂,轉身向喬老爺子躬身道:“老爺子,小輩董秋生來給您拜年了。”
喬老爺子不發一語,只是點點頭。
氣氛有些僵硬。